“瞧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萧小河边说边夹了一筷子菜,迟到嘴里的那一刹那差点感动的眼泪冒出来。

    这是她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莫说胡秋曼了,就是京城的厨子都比不得。

    萧小河的脑中一瞬间冒出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想法,把萧府就地改成酒楼,让许凌当主厨,一定能把那些乌合之众都干趴下。

    不过有些想法主动只能想想,萧小河颇为遗憾地接着品尝属于自己的美食。

    “之前青燕说你只会做小馄饨,简直是危言耸听。”萧小河看许凌一直未动筷,好心地给许凌夹了好几口,“别客气,快吃呀。”

    许凌拿起筷子,别扭地将萧小河夹的菜送到了嘴里。

    对他来说无论什么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他看了眼一脸沉醉的萧小河,既然他说好吃,味道应当不错。

    再对比一下方才对胡秋曼的嫌弃态度,许凌心中莫名生起了一阵舒爽之意。

    “青燕你坐下吃罢,总归也没有别人。”萧小河看着青燕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忍俊不禁。

    “将军当真……”青燕话说一半,余光瞥到了许凌晴转阴的表情,瞬间改口道,“将军当真会开玩笑,公主殿下做的吃的自然只有将军能吃了。”

    “将军府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尽管坐下就是。”萧小河没察觉出许凌微妙的变化,只当青燕不好意思。

    她的想法万分简单,许凌与青燕自幼冷宫扶持长大,定是如亲姐妹一般,不会顾忌这些。

    “奴婢真的不用了!”见萧小河盛情难却,青燕硬着头皮道,“其实奴婢在方才后厨已经吃过了,现在肚子里撑得很,一口也吃不下了。”

    “你吃的什么?这么好吃,竟一口也吃不下去了?”萧小河好奇道,在她看来,许凌来之前的后厨是一潭死水,往日堪堪饱腹,哪里有什么好吃的能让人这般饱餐。

    “奴婢……奴婢吃的……”青燕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心中不禁埋怨起许凌来,每次都是这样,分明是许凌的问题,最后还得自己收场!

    “莫管她了。”许凌不知出于何等心思竟帮青燕打了圆场,他继续道,“将军喜欢?”

    “自然是喜欢!”萧小河碗中的饭已经见底,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许凌道,“早知道娘子做饭这般好吃,第一日就要来缠着你了,何须等到今日。”

    “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哪怕是九天仙女、月里嫦娥吃了都会相思入骨,日日梦里缠着娘子做。”

    无人能抵挡得住萧小河的夸人大法,许凌也不意外,他微微勾起了嘴角,想着萧小河描述的画面觉得好笑。

    “将军喜欢以后常给你做就是。” 欣然自喜的许凌说出了下一秒就让自己追悔莫及的话。

    青燕在后头撇了撇嘴角,殿下倒好,一时答应了下去,回头肯定日日后悔拿自己撒气。

    萧小河拍手叫好:“那就一言为定!”

    许凌骑虎难下地艰难点头。

    该死。

    怎么今日嘴这么快!

    几人各怀心事之时,躺着汗的铁向褴砰地一声撞开了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闪现到了萧小河面前。

    “将军!您怎么还在吃饭!”铁向褴叫道,“出大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

    萧小河的脑中冒出了许凌刚才的说法。

    她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许凌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铁向褴,游移不定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出什么事了!”

    “邢长玉走了,邢家的人刚来把尸体运走。”铁向褴道。

    “四妹如何?”萧小河拿筷子的手一顿,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

    邢长玉本性如何萧小河不知,可这么多年跟着萧天启也属实没做什么好事儿,之前虽帮过自己,但也实打实地算计过自己。

    对于他的死,萧小河没什么好惋惜的,只是担心萧尘儿的状况。

    “四小姐倒是没哭没闹,跟着人将邢长玉的尸体送到了门口,瞧着倒是十分冷静呢。”铁向褴万分意外到,他本以为依着四小姐的性子会直接吓晕过去,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就好。”萧小河点点头,她怀疑地看着铁向褴,“你这么着急是为了这个?”

    “自然不是!”铁向褴一拍脑袋,“属下险些忘了,黑鹰他挟持胡姨娘后跑路了!”

    “什么?!”萧小河和青燕异口同声道,萧小河站了起来,“秋曼如何?”

    “胡姨娘倒是没伤着,不过属实是吓着了,哭着喊着要见您。”

    许凌与青燕轻轻地对了一下眼神,眼前的场景显然出乎了许凌的意料。

    萧小河又松了一口气,黑鹰跑就跑了,未伤到人就是。

    只是待得好好的,何必冒这么大险离开?

    “随我看看去。”萧小河伸了一个懒腰,长舒一口气。

    *

    胡秋曼以被掩面躺在榻上,丫鬟们的齐声安慰半句也未进她的耳朵,她的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

    真是好生惊险。

    胡秋曼深吸一口气,桌上的鎏金香炉使她的内心平静了许多,香炉中的无形袅袅香气同样使人感到莫名安心。

    她轻轻握紧手中的一页薄纸,缓缓闭上了双目。

    刚才的记忆重回了她的脑中。

    黑鹰对于突然闯入了胡秋曼大惊失色,吓得连连退后了三步。

    “我记得你,你是萧小河的姨娘。”黑鹰警惕道,“你是如何闯入我的院子的?”

    黑鹰的心中浮现了许多种设想,可再怎么也猜不出她如何来,又是为何来。

    “看将公子吓得,我不过弱小女子,能对公子做什么呢?”胡秋曼带着浅笑,一步步走向黑鹰,她向前走一步,黑鹰就往后退一步。

    最后竟被胡秋曼直直逼到了墙角。

    “你到底想做什么?”黑鹰受不了低声吼道。

    “公子说认得我,可是说错了,您不妨再看看我是何人。”胡秋曼又垮一步直直到黑鹰面前,从怀中掏出个令牌似的小巧玩意儿,黑鹰仅看上一眼就变了颜色。

    “你——”黑鹰捂住嘴惊讶不已道。

    当年燕楚对峙难分上下,阿伊便另辟蹊径打算布长线在萧小河身边安插细作。

    这事儿知晓的人并不多,黑鹰也只知道个大概,阿伊选的人是楚皇室女,至于是自愿还是用了什么法子,黑鹰不得而知。

    只是计划得再好也抵不意外,阿伊怕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人在楚燕交界之处发生了意外,被数十里外出猎的绵柔部落劫走,一去彻底断了消息。

    未曾想阴差阳错之下,她还是来到了萧小河的身边。

    “我与公主殿下已碰过面,她叫我来寻你。”胡秋曼轻柔的声音吹到了黑鹰的耳边。

    许凌嫁入萧府是偶然,但身为阿伊亲信的胡秋曼得知许凌的存在是必然。

    只不过在她看来,许凌与自己一样,是钳制萧小河的细作,并未得知许凌男子身。

    在见过令牌之后,黑鹰再无怀疑。

    “公主叫你来寻我可是阿将军那边有了动静?”黑鹰激动道。

    胡秋曼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大将军有所嘱托,除了公主之外不能相信任何人,秋曼也不敢随意将计划说出。”

    “除非——”胡秋曼不紧不慢道,“公子能与我一般,将证明身份的东西拿与我。”

    “谨慎些是好事。”黑鹰说着从胡秋曼身边蹿了出去,两步走到了床边,从下拿出了个铁盒子,然后递到了胡秋曼的手中。

    胡秋曼不明所以地将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个玉盒子,胡秋曼手微歇,将玉盒子打开,里头又是个银盒子。

    “……”

    胡秋曼幽幽地叹了口气,费力将银盒子拆开,最后是个木盒子,木盒子上机关重重,非蛮力可打开也。

    “如此重要之物自然要好好保存。”黑鹰略带尴尬地摸了摸头,胡秋曼道,“你若好好放在那,旁人不知是什么也就略过,你藏得如此好,我就算是只蚂蚁也想钻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盒子的机关是大燕制法,胡秋曼将盒子观上一观,轻车熟路地将盒子拆开,黑鹰见状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里面是一叠叠用燕文写的信件,胡秋曼草草地看了两页,手一松,信散落一地。

    “哎呀,公子,真是抱歉。”胡秋曼柔柔弱弱地俯身,万分抱歉地将信一一拾起,只是在黑鹰看不见的角落,将一页偷偷藏于自己袖中。

    “无事。”黑鹰接过盒子,又一层一层地套了过去,“这回相信我了吧?”

    “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胡秋曼轻踮脚尖,在黑鹰耳边道,“大将军那边遇着了些麻烦,需要你带人回去相助,说是和宫里有关,公主的意思是让你挟持我出去,这样遇着萧小河你也能顺利相逃,不坏要事。”

    “宫里的事儿?”黑鹰皱眉,“那一定不是小事!看来我得快些回去!”

    “那……”黑鹰盯着胡秋曼,将盒子揣到了自己的胸间,蹭地一声短刀出鞘,“辛苦了秋曼姑娘。”

    胡秋曼温煦地颔首,嘴角是难忍的笑意,藏于袖中的纸仿佛缓缓发烫一般,灼烧着她的心口。

    许凌对大燕无足轻重,可确确实实地抢走了萧小河。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许凌与九娘那些蠢货不同!

    一想到那般单纯可爱的小将军日后要被许凌狠狠折磨摧残,胡秋曼就心如刀割。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胡秋曼的拳头微微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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