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个王忆之是不是和你还沾着亲?”看着被陈元一没几招就打趴在地上的王忆之,铁向褴不忍直视地挪过了目光,用着只有萧小河听得见的声音道。

    “我不知道。”萧小河诚实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王氏当年与她娘断了关系是真的断了关系,几十年下来没有过书信半封,据说连娘去世时王家都没派人过来。

    对待族中之人都如此,更何况萧小河呢,在她的记忆中从未与这个恢宏的大家族有过接触。

    “唉,最好别是这样。”铁向褴道,“这也太丢将军的脸了,王家怎么也比徐家强的多,他连徐成修都比不上。”

    陈元一在台上风度翩翩,略有歉意地对王忆之抱拳,与寻常武夫不同,他的身上还带着文人的风雅气,不禁让人的目光都跑到了他身上。

    宫侍大声宣告着此场接过,王忆之双眼含泪地被人扶了下去,他是族中最有希望之人,被寄予了重望,未曾想未过三招就被打到在地。

    不仅是丢自己的脸,更是丢王氏一族的脸!

    下台的那一刻王忆之未曾忍住,泪流满面。

    “陈元一太厉害了。”大小眼目瞪口呆地回忆着方才的招式,“又快又稳,招式凌厉迅猛,力度不差分毫,那么短的时间内能迅速反应,和殿主都有的一拼了!”

    鹰钩鼻又跟着旁边人大声叫好,此时他早已将赌注忘的一干二净,陈元一的功夫是他见过之人中最好最妙的,与魏长海那种规矩无比的招式不同,陈元一的表现显然更为亮眼。

    远在高台之上的皇帝颔首道:“他的功夫比朕想象的还要好。”

    祁连护在皇帝周围,目光赞叹:“贱内家有女嫁了王氏一旁支子,对王忆之赞不绝口,称其四岁习武,七岁把剑,气宇轩昂,姿态不凡,是同龄人中佼佼,却未料到在陈公子面前这般不堪一击。”

    “王氏。”皇帝轻笑了,“这些名门望族愈发穷途末路,倒也不是见坏事。”

    “是,越来越多陈公子这样的人出现,对大楚才是好事。”

    祁连之前并不赞成陈元一代替萧子客,如今也不赞成,但想法逐渐发生了变化。

    能文能武,武功盖世之人举世少见,陈元一在京中名望也水涨船高。

    只是不知边疆军士能否吃他这一套了。

    皇帝知晓祁连为人,他是断断不会结党营私的,他为萧小河说话仅仅是觉得萧小河合适,就如同今日夸赞陈元一一般。

    “萧小河今日来了吗?”皇帝道。

    祁连回答:“并未看见萧小将军身影。”

    “嗯,料他也不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叹了口气道,“你说朕要如何处置他才好?不让他回去,又要跟朕闹得天翻地覆。”

    “陛下是君,萧子客是臣,您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祁连道,“陛下不拿微臣当帘外之人,微臣也就直言不讳地说了,陛下要清算萧家,必要等大燕彻底归顺之后,不然若是生了变故,怕是会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这点朕清楚,所以朕才头疼。”接下来的一组打的有来有回,二人表现庸庸,皇帝的目光已从应龙台挪开,“罢了,说起他就头疼。”

    “晋辰的事最近有进展吗?”皇帝的声音在鼓声中吞没,只有祁连一人明白他的意思。

    祁连摇头又点了点头:“若是陛下想清楚了,微臣可以让它有进展。”

    祁连同样不相信许晋辰会做出通敌之事,无论是从他往日表现还是当年举止,常年的办案经验几乎足以让祁连一口咬定许晋辰是被冤枉的。

    可偏偏证据确凿,若说有人陷害,那人必须常年在宫中,必须武功高强能悄然将证据藏入,还必须有着燕军首领的亲笔信。

    祁连一直暗中追查,并未锁定这样的人选。

    “再等等。”剩下的几个皇子虽是难担大任,皇帝却并不着急,此时宫人弯着腰恭敬地跪在地上,让皇帝选这一轮胜出者。

    皇帝随手点了左边一人,尖锐的声音再次传遍,皇帝似没听到般,头都未抬一下,而是在案前的白纸上写了两个大字。

    君庭。

    陈君庭。

    祁连看了一眼就挪过目光,连赐字都想好,今日胜负可见一斑,至少在皇帝心中,早有了最佳人选。

    *

    “有了陈元一,衬的这几组都平淡无味了。”鹰钩鼻与大小眼道,二人一致赞同,在陈元一和魏长海的对比之下,后面几人的动作简直像可以放慢了一般,由奢入俭难,被养叼了的口味到底回不到从前。

    萧小河还在想方才陈元一的动作,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也不知他从何处学的武,一出手就知决非俗人,魏长海与他怕是也讨不到好处。

    一想到这她握紧了拳,跃跃欲试地盯着台上,若能与他比试一番就好了,萧小河暗自想道。

    鹰钩鼻和大小眼又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无趣,就相互对视一眼看向了萧小河,看她的目光就如同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中最有能耐的无非是魏长海和陈元一,而无论是二人中的谁,萧小河都必输无疑。

    “上次匆忙,未来得及问,姑娘家中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来大楚?”大小眼比鹰钩鼻更贼,怕萧小河抵赖,摸着鼻子开始摸萧小河的底。

    鹰钩鼻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三言两语就被萧小河把家底全都问了出来,自己却连萧小河家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我出生在大燕一个荒僻村落,家中五人,娘,爹,我,还有阿妹阿弟。”萧小河神色真切地望着对面狐疑的二人,开始真诚地编起了故事,“娘亲去的早,我们剩下四人相扶长大,二位老兄应该知道,燕地多熊多虎,我家又在山中,在我七岁那年,我爹被熊和虎争强叼走,人被撕成了两半,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萧小河露出悲伤的表情,鹰钩鼻诶呀一声,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求助般地看着铁向褴。

    悲伤的铁向褴拍了拍萧小河,萧小河像是刚从噩梦里挣扎出来似的,哀声道,“就这样,我拉扯着阿妹阿弟长大,本以为我们三人能如此幸福安稳地度过一声,没料到……”

    鹰钩鼻和大小眼又倒吸一口凉气,听着萧小河继续讲述。

    “阿弟出村卖野兽皮,被阿伊大将军看中,抢夺到了营帐之中,日日受辱被折磨,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一路追去,企图讨个说法。”

    “然后呢?”鹰钩鼻紧张地问道,显然他对阿伊之名也有所耳闻。

    “阿伊将军给我黄金百万,让我滚出大燕,所以我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突如其来的结尾让二人措手不及,鹰钩鼻不肯置信地问道,“那,那你就不顾你阿弟了么?”

    “黄金百万。”萧小河重复一遍道。

    鹰钩鼻和大小眼仔细一琢磨,假若是他们,怕是也会拿走这一百万黄金,心中的顾忌顿时烟消云散。

    那可不是普通的一百万碎铜板,那是一百万黄金!

    就算是亲爹大小眼也能两腿一蹬地卖了。

    想到金灿灿的大元宝,鹰钩鼻和大小眼看向萧小河的目光都变了味道,瞬间变得亲近了不少。

    “何必这样眼神看我,如今胜负未定,说不准是我赢了呢。”萧小河笑着注目回去,将鹰钩鼻与大小眼从下至上扫视了一番,看得二人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姑娘这话说的,莫怪我如今得意嚣张,方才陈元一如何你也看见了。”鹰钩鼻道,“今日这在场所有人中,我看没人打的过他,我赌的魏长海也差些意思,您呀就莫要嘴硬,反正你身有万金,何苦赖我们两个苦命的老头子呢?”

    “是啊,我们两个不大不小的,一路从边疆赶来,风餐露宿不必多说,人好不容易到了,想找的人却早就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寸的事!”大小眼打起感情牌,因着说话用力,眼睛一跳一跳,小的那只眼睛更是直接挤得没影。

    萧小河被逗笑了,她道:“我才不会抵赖,你们二人也莫要翻脸不认账。”

    大小眼伸出一只手发誓笑道:“我拿我们玉兰柔情殿之名做担,定不会诓你这小姑娘。”

    在不远处有两道目光,正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这几人。

    “公子,我就说吧,那田家姑娘不是什么好女子,和旁边那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看上去那般相熟,定是平日在望月楼的客人!”自从上次与萧小河交锋失败后,云鹤耿耿于怀,可算让他抓住机会不遗余力地说着萧小河的坏话。

    若常柯本与徐成修一起来,只是方才人多,顾念身子未敢凑近,徐成修自己进去许久后,若常柯才在云鹤的搀扶下缓缓走近,只是已然错过了陈元一的精彩表现。

    “您看您看,那男人还伸出手发誓,田家姑娘还一副笑模样地看着他,二人一定是在打情骂俏,光天化日之下,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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