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萧小河的直觉向来很准,她敏锐地环视了一圈,果真发现了不远处对她指指点点的云鹤。

    “谁敢骂您!”鹰钩鼻瞪着个眼睛瞥向云鹤,大小眼怕萧小河不悦美事儿泡汤,也皱着眉望向云鹤。

    这可将云鹤吓得够呛,他自幼长在后宅之中,遇到最兄的人也不过是若家老爷,面前这两个男人五大三粗,浑身散发着一股云鹤从未见过的凶意,仿佛从那磨人的刺猬身上滚了十圈,膈得他变体生寒。

    “少,少爷,他们怎么在看我?”云鹤哆哆嗦嗦地往若常柯身后躲了几下,若常柯轻皱着眉,似乎正在琢磨为何面前两个江湖中人会为萧小河出头。

    难道真如云鹤所说……

    这个并不美妙的设想令若常柯眉头皱得更深,那张常年带着浅笑如布娃娃一般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回去罢。”他吩咐云鹤,不管对方反应,自己率先一步向回走去,云鹤道:“不看陈公子之后表现了吗?”

    回答云鹤的只有沉默,若常柯已自己行了数步,周围的人织造起了一堵人流构成的热浪,若常柯穿的厚,很快额前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摇摇晃晃。

    云鹤来不及想别的,匆匆跑过去扶着若常柯离开这纷扰之地。

    “哈哈,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一看就能吓跑!”鹰钩鼻打了胜仗似的长笑了两声,再一回头,大小眼、萧小河、铁向褴三人皆不见了踪迹。

    鹰钩鼻扭头追寻,终于在一偏僻阴凉角落发现席地而坐的三人,

    他一笑露出一大片银牙,高兴地朝着三人走去,在大小眼旁边坐下。

    “真会享福,寻了这么个清凉好地方。”鹰钩鼻撞了一下大小眼,又发出一阵嘿嘿笑声。

    铁向褴被他们俩逗笑:“你们若是跟着我们家小姐,天天带你们享福。”

    “那可不?黄金百万可不是谁都有的!”大小眼一面奉承着萧小河,一面又不屑,跟着她?殿主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萧小河眯着眼观望应龙台上场景,已是到了第二轮,魏长海与陈元一自是势如破竹,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她都不用看得真切,何时人们叫唤声最大,准是他们二人出场无疑。

    “你们新殿主是何人,怎么外面半点风声也没传出来?”坐得乏了,萧小河寻不到有趣的事儿,便把主意打向了鹰钩鼻。

    鹰钩鼻将不能说的隐去,笑呵呵地同萧小河道:“我们殿主,那可真是世上最神秘的人了,莫说你们,连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哩!”

    “你年纪不小了还满嘴胡话,无非就是不想告诉我们,你们殿主你们不知道,世界上就无人可以知晓了!”铁向褴显然不信,马上咬住鹰钩鼻的话质疑道。

    “不是我老兄存心诈你们,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大小眼在一侧为鹰钩鼻鸣冤,“莫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连他是男是女我们都不清楚咧!”

    萧小河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向那二人处微微前倾:“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你们老殿主走的时候没有交代过?平日里看不出来么?”

    “殿主他时男时女,时而穿着长袍声音粗壮时而又身着女装描眉画目,活脱脱一个女人样!”鹰钩鼻叫道。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我们殿主人可是厉害得紧,还记得刚上任时,有几个老头想要趁机夺权,全都被殿主收拾得服服帖帖,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大小眼又是崇拜又是害怕地道。

    铁向褴从万俟问风那听过不少玉兰柔情殿的事,可听得都是他们如何心狠手辣地夺财掠宝,如何惨无人道地处理叛徒,关于最核心的殿主之事还真是半个耳朵也没听到。

    “那他还真是个奇人,有机会真想去拜见。”萧小河道,下次回边疆趁乱寻摸一下玉兰柔情殿的真身,她的兴致还真被这二人勾了起来。

    鹰钩鼻与大小眼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然闯了祸,继续道:“您呀就算是有黄金万两也见不着我们殿主的面。”

    萧小河惊讶道:“黄金万两都不行?你们殿主真是好大面子啊。”

    “那是。”鹰钩鼻起身望了一眼台上,看到并未陈元一后坐了下来,与萧小河吹嘘道,“萧小将军萧子客之名,姑娘想必听说过吧?”

    萧小河铁向褴对视一眼,铁向褴道:“那是自然,这天底下谁没听说过萧小将军之名。”

    鹰钩鼻一拍掌道:“那就对了!”

    “嗯?”

    “萧小将军仰慕我们殿主多年,对我们殿主那叫一个情深不寿,可几次求见皆被拒之门外。”鹰钩鼻道,“连萧小将军都见不着我们殿主,更何况姑娘您呢?”

    “我能不能见着你们殿主先放在一边,只是萧小将军对你们殿主……情深不寿?”萧小河强忍着恶心把这句话说完,“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多着呢!”鹰钩鼻信誓旦旦道,“这可是我们殿主亲口说的,殿主还不是殿主的时候我们就都知道这事儿,不过殿主是江湖中人,萧小将军从军,这种事当然不能传出去让你们这些无关人听到了。”

    “是吗?”萧小河道,“你们殿主是如何说的啊?”

    可能是察觉到萧小河面色不佳,大小眼微微拉了一下鹰钩鼻示意他莫要再说,铁向褴见状道:“您尽管说就是,我们小姐这表情是好奇的意思,就是想让您快点说呢!”

    铁向褴是萧小河的贴身侍女,她既如此说大小眼也不再阻拦,鹰钩鼻抑扬顿挫地声音继续传来。

    “我们殿主外出行事之时偶然捡到了身负重伤的萧小将军,殿主好心为他包扎,萧小将军对一身女子打扮的殿主一见钟情。”

    “你们殿主人还怪好的呢。”萧小河阴阳怪气道,边说边从怀中拿出道红绳细细绑在手中长剑的剑柄之上。

    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身负重伤,又是什么时候有人给自己包扎。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铁向褴喊道,“萧小将军怎么可能身负重伤,要我看这是你们殿主瞎编的罢了。”

    大小眼不乐意道:“你不信就不信,怎么能污蔑我们殿主?我们殿主编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大战一触即发,大小眼与铁向褴四目相瞪,刀光剑影映在了二人的双眸中,大小眼的长斧映入铁向褴的眼中,铁向褴的短柄直直向大小眼刺去,一场没有实舞的斗武已然开展。

    “最后一组。”早已疲惫不堪的宫侍声音中透露出了少见的兴奋,仿佛他本人也期待十足一般,“陈元一对魏长海——”

    此话刚出,全场寂然无声,转瞬又是热烈到极点的人声鼎沸,人们兴奋地看着台上,终于等到了!

    陈元一能否文武双冠,是否能亲眼见证一位传奇之刃的诞生……一种莫名的荣辱感充斥在围观之人滚烫的热血中。

    魏长海与陈元一相对站着,二人静默无声,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出手。

    诡异的宁静早已将围观之人烧灼,而台上之人更不必说,可魏陈二人似没感受到一般,谁都未有先动手的意思。

    “得罪了。”

    过了片刻,陈元一率先抱拳提剑,话音刚落,剑锋直逼魏长海面前,魏长海并非俗人,早在他迈出第一步之时就有所察觉,以退为进倒逼陈元一。

    陈元一不得已被魏长海牵引,二人一攻一守,一打一防,一个刚刚拔剑另一个已举剑相仿,围观之人呼吸刚一窒,转瞬又一松,又一凝,又一懈,死死被台上之人牵动。

    二人对打数十招,皆未分出胜负,皇帝微微坐直,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飞舞着的魏陈二人。

    魏长海手上力度丝毫不减,神色却有些乏力,陈元一早从古书得知魏长海虽力大撼海,耐力却不佳,如今自己慢慢消耗,对方早已泄了气。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脚步,终于寻到了一错乱之处,陈元一找准时机拔剑跃起,用尽八分力气向魏长海之剑劈去。

    魏长海暗道糟糕,陈元一的位置死死打压着他,可此刻早已没有调整机会,他硬着头皮接下了最后一剑。

    ……

    树上栖息的不知名鸟儿发出一声惨叫,飞快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陈元一的剑气不仅将魏长海的剑打落,连绿柏都惨遭毒手,若是慢了一步,怕是已成了刀下亡鸟。

    皇帝神色一松,手指轻轻点了点案前,宫侍会意,正准备宣告结果,还未来得及欢呼雀跃的百姓人群中忽然发出阵阵尖叫,饶是皇帝距离如此之远也清晰可闻。

    “怎么了?”皇帝警觉道,凸起的双目死死盯着擂台之上。

    祁连连忙上前查探,原是一把长剑不知何时从人群之中飞出,直直扎在陈元一脚前三寸,剑柄红绳相缠,瞧着比应龙台上的红幔还要鲜艳数倍。

    “长剑入台,红绳相绕,武林中人攻擂之礼。”祁连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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