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的!”

    苟之连分神之际,死侍的动作都迟缓了一拍。

    若真如她猜想那般,那只要苟之连死,死侍也就没有威胁。

    没有了驱动力那么死侍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杀苟之连!”

    玉绛一句话,明浊等人便转变了攻击方向,没有再与死侍缠斗,群起而攻。

    梵音与陆吾节从苟之连身后偷袭,但刚飞身趋近时,苟之连只是骑马一个旋身,一掌劈出,二人便被击倒在地。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杀我?”苟之连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明浊与玉绛二人左右夹攻,玉绛挥剑,苟之连只是一个侧身弯腰便轻松躲过,明浊连环劈掌,他虽能躲过,但却惊了他身下的马。

    苟之连直接从马上跳下,他口中的哨音依旧没有停下。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左挡右劈,每一次都将玉绛他们的攻击轻松躲过。

    而另一边桑落衡已将杜宇踩在脚下,他的脚踩在杜宇脸上,心中对杜宇的恨意与对杜薇的爱意,一直都是纠缠他的梦魇。

    “杜宇,你为何执迷不悟!”桑落衡不知道杜宇到底在想什么。

    杜宇即使再次不敌,但眼中的阴狠没有减少半分。

    “我执迷不悟?哈哈哈,若不是你我会成为别人的走狗吗?”

    “如果不是你阴魂不散,我现在还是雪域城主,抵御外敌的人就是我!被世人所记得的人也应该是我!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桑落衡听着杜宇的话,缓缓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与后悔,“你说的没错,是因为我......”

    杜宇见桑落衡似乎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我变成如今的模样全都是拜你所赐!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姐姐,要好好照顾我吗?你就是这般照顾我的吗?”

    一听见杜宇提起杜薇,桑落衡眼中的哀伤又增加了两分。

    他的命是杜薇救回来的,他也一直记得自己答应过杜薇,要好好照顾杜宇,不让他走上歧途,可是他永远也忘不掉,他深爱的女子,是为了她嘴里的弟弟而死。

    当桑落衡的眼神再次落到杜宇脸上时,他轻轻将脚收了回来。

    看着杜宇的脸与杜薇足有八九分想象,心痛就更加蚀骨。

    是他错了!

    杜宇见桑落衡松开了自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讥笑。

    “我想我的姐姐,会看到你对我的照顾的,”杜宇说完,见自己打不过他,也不打算与他以命相搏,遂转身想要逃走。

    他可不想一辈子做谁的狗,也没有必要对谁死心塌地,他会投奔苟之连,完全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他想对桑落衡报复,但是只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桑落衡的对手。

    所以他一面服从龙夫子,一边又与苟之连接头,一开始龙夫子与苟之连是一路人,可是随着他与苟之连的接触密切后,他才发现苟之连原来与他是一样的人。

    不愿意屈于人之下,于是他对苟之连表了衷心,苟之连原本就是疑心颇重之人,对他半信半疑,直到他看透了他忌惮永临堂的马骥,他献计于他,这才彻底取得了他的信任。

    现在苟之连大势已去,他没有必要陪着他送死。

    反正现在看下去,他们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可还不等杜宇走远,桑落衡便一个健步飞身,杜宇甚至还没看清桑落衡的模样,他便惊愕地捂住正在喷血不止的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桑落衡。

    “你......”

    话还没说出口,人便朝后倒了去,死不瞑目。

    “如果没有我,你此刻也不会成为抵御外敌的英雄,你注定是阴暗角落里永远见不得光的蛆。”

    桑落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刚刚被喷溅的血液从他脸上滑落,血液还是温热的,铜棘扇也在滴着血。

    “若是薇薇还在,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此等奸恶之人。”

    ”我错了,是错在当年雪域比拼之时没有直接杀了你,如今才多了这诸般多的罪孽。”

    他转身看着正在与玉绛他们打斗的苟之连,眼睛微微一眯,“接下来,该你了。”

    正当苟之连长剑即将刺入玉绛时,桑落衡及时赶到,一脚踢在苟之连的剑身之上,所以长剑偏了些距离,玉绛也趁着这个空隙,侧身翻滚了一圈。

    “你没事吧?”玉绛看着桑落衡身上的血液,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血是杜宇的。”

    “杜宇?”

    玉绛回头看了看倒地的杜宇,她知道杜宇与桑落衡的牵绊,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桑落衡真的忍心下杀手。

    “薇薇一定会支持我的,这样杜宇就不能再作恶,他们姐弟也能早日团聚。”

    此刻不知为何,玉绛总觉得桑落衡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不知道。

    “又来一只苍蝇,就算再加十个你,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都是一样的杀。”苟之连吹了声长哨,便将哨子揣进了怀中,死侍也开始更狂烈地进攻。

    此时他只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原本以为当年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毕竟当事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而她那么好强,这样的事她也定不可能到处宣扬。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

    苟之连的眼里只有杀意,他是要做天下共主的人,决不能让任何人有他的把柄,他也不能有任何污点!

    玉绛他们团团将苟之连围住。

    “苟之连,新仇旧恨今日我与你一起算!”桑落衡说完便率先攻击而去。

    玉绛等人也都趁其不备攻击他的关节处,可苟之连与杜宇不同,他不仅心思歹毒,而且武功还很高强,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算高看。

    “老夫就是想不通了,我与你们这些人有何恩怨?为何独独对我纠缠不止,处处与我为敌!”

    苟之连筹谋了二十年的计划,事无巨细的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计划,会被一群乳臭未干的家伙而全盘打乱!

    “你与我们的恩怨还少吗?不论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现在,你一件好事东西都没干过!如今更是,欺师灭祖,坏了玉门宗的名声,与敌国勾结,残害中原的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若得逞,这世间哪里还有一处安生!”

    玉绛以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以救万民为己任,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甚至她会觉得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十分虚伪,如今她自己却也变成了如此。

    也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了小和尚当时为何说她是“佛”,他看到的从来都不是她所做的,而是她内心深处所想的。

    小和尚听到她所言,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哈哈哈,既如此,那我也不与你们废话,你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我为敌!”

    苟之连突然凝神聚气,将长剑抛于空中,长剑随着他手势的动向而舞动,每动一下,周边的尘土便能扬起万丈沙幕。

    众人都被这扬起的沙,迷了眼。

    在这些黄沙之中,睁不开眼,只得被动转攻为守。

    “你们都去死吧!”苟之连一剑劈下,剑气横扫百米,百米之内的人都被剑气击倒,包括死侍。

    不同的是,死侍跌倒后仍能立马爬起来,但是人却因剑气受了内伤,而吐血不止。

    “这剑气,怎么这般强劲?”陆吾节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将嘴角的血液的抹掉。

    “我们好像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梵音也并非是涨他人士气,而是就这万丈沙幕,五年前门妙蝶走火入魔后,也使过一次。

    但是那一次的的沙幕,远没有今日的沙幕厚重。

    “小和尚,我若再使出‘万物生’那一剑,可还能将这沙幕抵消?”玉绛如今能轻易使出当年的救世一剑,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眼前的黄沙吹散打落。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得试一试。”明浊此刻也在思索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好,那我们试一试!小和尚,帮我!”

    当年她是借了苟之连的力,才挥出了那一剑,如今她能靠自己挥出那一剑,但她依然是一个普通人,即便内力高强,能跃起一二十丈高,但此时她必须要跃的更高!

    明浊听懂了她的意思,“好!”

    他双手握拳交于胸前,聚气丹田,“我借力于你。”

    说完,他交叉的拳举过头顶,变拳为掌,所有的内力都汇集于他的掌心,双腿盘错打坐,双臂伸展画圆,与身体呈四十五度时,他双眼一凝,眉间的朱砂痣瞬间化为红莲。

    甚至眼睛都有些泛红。

    “起!”

    随着话音,他的双掌,渐渐地向上抬起,玉绛也随着的他的内力,一跃数十丈,再借着明浊的这股力,再次跃起。

    此刻在地面看玉绛,就像是一个救世主一般,即便黄沙漫漫,她的红衣甲胄,依然耀眼夺目。

    “万物生!”

    玉绛没有任何迟疑,跃到最高处后,雪银剑直接劈下。

    瞬间烈日仿佛被蒙上了纱衣,微风拂来,细雨绵绵,一如五年那般。

    “玉绛又挡下了沙幕!”梵音满眼崇拜。

    陆吾节五年前没有看见玉绛救世,全是从梵音嘴里听来的,如今亲眼所见,他才明白什么叫震撼。

    可还不等众人回神,苟之连戏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与门妙蝶走火入魔那般的实力?”

    他长剑朝着玉绛一挥。

    剑气如虹直指千里之外,空中的南飞的大雁也被一分为二。

    玉绛即便已经尽力躲避,但依然被剑气打落,自数十丈高空落下。

    “玉绛!”

    “师父!”

    众人齐声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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