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着谢仁与苟之连的比拼,这不仅是同门争斗,也是正义之战,雪冤之战,更是这许多年来委屈的宣泄。

    “到现在你们还是愿意辅佐朱晟?”这话是玉绛对着其余三人说的。

    四大高手能到雪域来,已经表明了他们心中还有一丝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

    “这是自然,陛下于我们来说有再造之恩,就算他不是一个好君王,但对我们来说他就是最好的。”名姝对朱晟一直都有滤镜。

    因为被太多人否定,所以被一个人认可后,便将那人无比看重。

    这种心情,玉绛是能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如此。

    赤芍与乌行则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只是眼下他们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乌行看着这些少年,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那日烟雨楼他们的话确实打动了他。

    不求扬名立万,但求无愧于心!

    “陛下于我们有恩,我们不能负他,但国难当头,我们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乌行说完,便一跃而起,右手挥洒,无数银针喷涌而出,一记寒雨飞花,直接将苟之连逼退闪躲。

    赤芍看了玉绛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拖着他的巨刀,朝着苟之连奔了过去,千斤重的巨刀在地面划出了一条沟壑。

    “苟之连,死!”赤芍的巨刀直接挥下,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招式,仅凭力量就足以碾压。

    名姝也没有闲着,她直接绕到苟之连的身后,四人四面夹击,苟之连避无可避。

    四大高手都是神游太虚境,苟之连也是,四个打一个,没有道理打不过。

    四人的武器都抵在了他的致命处。

    陆吾节大喜:“四大高手不愧是四大高手!轻而易举就将苟之连制服。”

    桑落衡从看见苟之连后就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松软,紧皱的眉头也在这一刻稍稍舒展了一些。

    “苟之连,收手吧,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会像陛下求情饶你一命。”

    谢仁的仁慈并没有让苟之连心存感激,反而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一条走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对于他的轻贱,谢仁也并不在意,轻轻擦去了脸上的口水。

    “苟之连你死到临头了,还此般不知悔改!”名姝见谢仁受辱,她便出言维护。

    虽说他们四人并不是多么深厚的情感,但共事多年,加上相同的境遇,多多少少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情义在。

    她手中的剑也刺了半寸进苟之连的皮肉之中。

    就在大家认为苟之连无路可逃之时,苟之连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

    疑惑的不止名姝,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这苟之连莫不是疯癫了?”小七觉得苟之连的笑声让人瘆得慌。

    “有可能!”陆吾节非常赞同。

    玉绛与明浊的眉头却紧皱着。

    她与明浊视线相对,不需要言说,他们都能明白对方心中的担忧,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不确定的事,说出来除了徒增烦恼外,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不如再看看苟之连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我笑你们四个蠢货!被人利用半生,还毫不知情,哈哈哈,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真心相待,刚好出现不过是预谋已久。”

    苟之连的嘴角也溢出了血液,他的神情毫无半分惧怕,反而像是看可怜虫一般看着他们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名姝的反应最大。

    其余三人只是眼中不经意留露出了一丝恐慌。

    “你休想挑拨我们与陛下的关系!”谢仁以为苟之连是被逼急了,故意以此拖延时间。

    “这么多年你们就一点多没有怀疑朱晟吗?原本平静的生活怎么朝夕之间全部都变了?”

    苟之连见他们似乎有所松动,于是更加卖力游说道:“大师兄,你仔细想想,当年的我与你关系最是要好,而我在门内,无依无靠,你以为仅凭我一个人如何让众人信服于我?”

    “当年是朱晟亲自找我,给我出谋划策,不然你以为我能那么顺利毒害师父,并且嫁祸于你。”

    “你又以为当年为何岑长老要护你一命,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待你好,相信你吧!哈哈哈……”

    苟之连的笑声此刻振聋发聩,谢仁彻底被他的话扰乱了心神,手中的剑也都有些颤抖。

    “你说的不是真的!”谢仁下意识地否定。

    可他越是如此,苟之连便越有底气。

    因为他知道谢仁一定会信。

    “他说的是真的吗?”陆吾节惊讶道。

    “多半是真的。”桑落衡在烟雨楼的时候就在怀疑这个可能。

    因为一个人被朱晟所救可能是巧合,但四个人都因为类似的情况被救,就有点过于巧合了。

    “不论真假,苟之连的目的达到了。”明浊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四大高手,叹息道。

    苟之连见谢仁已经破防,他又对着赤芍说道:“还有你,你以为当年你为何会被江湖追杀?全是朱晟的手笔,是他派人在江湖中散布谣言,让所有人害怕你,孤立你,追杀你!”

    赤芍对这套说辞并不意外,因为他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一次都不敢细想下去。

    如今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苟之连见赤芍并无所动,于是眉目一抽,轻哼一声道:“若我说你师妹从城楼一跃而下也是朱晟的计划之一,你还能如此淡定吗?”

    果然,赤芍一听到江悦人便情绪激动了起来,“你说什么!悦人她......”

    苟之连见他上钩,又继续说道:“没错!是朱晟以她孩子的命逼迫于她,因为只有她死了,你才会对他一心一意,死忠与他!”

    “不!啊!师妹!是师兄错了......”

    赤芍此刻彻底破防,人直接瘫软跪地,巨刀也从手中滑落,地面的黄沙都被震得有数米之高,迷了所有人的眼。

    苟之连这话震撼不止是赤芍,还有一旁的玉绛。

    她原以为,她的母亲从来都没有替她着想过,只是个为爱付出一切的傻子,甚至她最是看不起以死躲避问题的人。

    但现在却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为了她才选择跳城楼。

    江悦人不是不爱她,而是为她而死……

    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玉绛此刻也红了眼。

    明浊只是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没有任何话语。

    苟之连又看向了乌行,“玄真派最有实力的弟子,可还不是一样被歹人诬陷,你没有偷学禁术,但是全门派的人都不信你,你可知为何?”

    说到这里苟之连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玄真派都是朱晟的走狗,而你又十分一根筋,让你轻易臣服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朱晟才想出了如此恶毒的计策,逼你服从于他,追随于他,你们所有的情谊都是假的!哈哈哈,都是假的!”

    乌行听后,心中犹如千斤巨石压下,他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手中的暗箭也松了一分。

    “都别听他的!他是在挑拨我们与陛下的关系!不是这样的!陛下待我们一直很好,而且我们有什么值得陛下大费周章为我们设局!”名姝此刻还是不相信,恶狠狠地瞪着苟之连。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应该最清楚,哈哈哈,名姝你以为你的事与朱晟无关吗?”

    “哈哈哈,你是最可怜,最可悲的,你在师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朱晟指使的,你以为为何早前待你和善的师兄弟,忽然之间,就开始霸凌欺辱于你,都是朱晟授意的,你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拜朱晟所赐!”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是你!一心一意追随于他,将他视为你的知己,啧啧啧,现在想想你们四个真是四条听话的好狗,怪不得朱晟费这么大的功夫,做的这些戏。”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不会这么对我的!你骗我!你骗我!”名姝大声尖叫咆哮着。

    她这二十多年来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以为的真心相待,从一开始都是阴谋。

    名姝手一松,剑直接落地。

    苟之连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将四大高手逐个击破。

    “不好!”桑落衡的话还没有说完,苟之连便从四人中间缓缓升起,大概离地一米后,他的手成抓握状,将四人吸起。

    他们此刻早已没有力气来反抗苟之连,只能任凭苟之连折磨。

    看着他们体内的真气都被苟之连吸走,玉绛几人都想起了鹿城姬女的吸灵大法。

    “是吸灵大法!”玉绛连忙从明浊怀中抽离,她持剑飞向苟之连,想要阻止他。

    众人也都跟着她一起发起进攻。

    他们原本与苟之连打斗就有些吃力,若还让他吸掉四大高手的内力,他们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他们还未靠近,离他还有一两米的距离,便被他周围的内力击飞倒地。

    他此刻犹如有一层屏障一般,他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这可如何是好?”马骥捂着胸口,急迫问道。

    “我们今日或许真会死在这里。”陈择也丧气道。

    这股力量实在太强大,已经不是凡人的力量。

    “哈哈哈!我神功大成!四大高手又如何,我才是这世间的最强者!”

    苟之连吸完他们的内力后,收回了手,四大高手如同干尸一般跌落,他则缓缓落地,他的面色潮红,嘴唇也红得发黑。

    “你们也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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