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听了银心之言,在旁边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灵感,突然打断英台之言道:“刚才你们说的什么?”

    英台道:“我是说这也不失也是一个好的办法。”

    山伯道:“不是你,是银心说的。”

    银心道:“我说兴许马文才那纨绔能够解决啊。”

    山伯道:“这上面的一句。”

    银心道:“我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王恭大哥是强龙,那马文才就是地头蛇啊。”

    山伯大喜地“嗯”一声道:“就是这句,就是这句,我知道是谁动的手了,这一定是马文才那厮对王兄弟怀恨在心,找人动的手。”

    以山伯的性格之耿直方正,但却不是傻的,这能从束脩一事便能看出,倘若不是能够懂得变通,为了能进书院,连打扫卫生修剪花作甘作杂役也在所不怕,穷则思变,变则通。因此通盘考虑,三言两言便也能分析个大概要。

    英台也是玲珑剔透,未曾不能想到这个方面,打击山伯道:“那又能如何,你去找那马文才对峙,无凭无据不说,还把那人得罪死了,到时还不是要想办法捞人。”

    银心道:“还得王恭大低头去找那马文才帮忙。”

    山伯愕然道:“可依王恭那孤傲的性格,他又怎会低下头,典着脸去求那马文才。”

    英台听了道“是啊,回书院找山长再作定夺吧。”

    见得王恭此时走了过来,山伯轻声道:“王兄弟,其实——”

    王恭打断山伯之言道:“梁兄,其实我刚才已然听到了,此事再也休提。”

    此时王恭一应侍从已各自分散开去,各自按计行事。

    四人匆匆上了台阶,住书院赶去,到得书院门口,见四九正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尤至四处观望,见得几人后道:“我还以为你们回学舍了啊。”看得多得王恭一人,经过当日岭前一射,四九上对王恭内心充满了崇敬,便恭声道:“王恭大哥也在啊。”

    王恭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银心瞪了四九一眼道:“就你事多。”

    英台和山伯在后面笑了笑,也不说话

    四人肃然径自往教习寝舍赶,四九一看这架势,知道准有要事,便也不再说话,也跟在四人后面。

    躲在暗处的二名马文才死党,暗中看到一脸铁青王恭带着山伯一行人回来,便匆匆到学舍报与马文才,马文才得意的哼了一声音道:“哼哼,现在该知道谁才这书院的老大了吧?”

    对于山伯英台四人,马文才不以为意,心道:“一个贱民,一个商贾子弟而已,不足为惧。”转身对身边黑炭书童道:“炭头,去,去跟那姓苟的再说说,叫他抓紧时间多接触接触太原府那面来的一众学子,好好再摸一摸那姓王的底细。”说着阴阴一笑,眼中带着玩味的谑笑,心道:你不是让我出招吗?跟我玩儿,我能知道你小时侯穿什么颜色的开裆裤,不把你的底裤扒拉个精光,我就不姓马。

    山伯四人随着王恭匆匆来到山长王仪夫的寝舍,此时王仪夫一家三口都还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一起聊天,见得五人行来,连忙看坐。

    五人分别向王仪夫和桓伯子师娘见过礼后,王恭急着说道:“叔父夜间打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要事。”

    于是王恭便将今日下山去安顿一应侍从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当说到悦来客栈被火烧,两名侍从被抓关入县衙下狱几人急奔上山而来寻求对策之时,王仪夫微微皱眉,说道:“那你们是准备作何打算。”言外之意把山伯等人也包括在内,显然竟是考教众人之意。

    王恭将山伯刚才的应对措施说了一遍,末了道:“叔父,关键的还是看怎么把人救出来!”

    王仪夫赞许的看了看了山伯一眼,然后肃然道:“关已则乱,你能见机不妙,带人先行脱身出来,先把自己摘出来以观事态,还算不错,你爹将你托付于我,显是要打磨打磨你,这事我自是得管管,倘若你当时脑子一热,大闹钱塘县府衙,甚至于是强行到县衙狱中捞人,别说是我与你婶婶,就是生为王氏族长的你爹,也救不了你,门门阀世家再怎么弄权,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与东晋律法为敌,这不异于与整个天下为敌,与司马天家为敌。”

    王恭心中一阵后怕道:“侄儿也本欲想若是事不可为,当强力破局,强行从县府中把人给带着。”

    “你等都记下了,事曲则圆,凡事多想想,并无玩事,只有考虑周全,事情才能圆满。”王仪夫肃然说道,然后又皱起了眉头道:“至于这事啊,倒是有些难办,咱这万松书院虽然听命于天家,凭我与你婶娘的关系去捞人,到也不无不可,可也将杭州太守府一众人等得罪了啊。”

    王仪夫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孝伯,经此一事,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虽是年少轻狂,但十几个骑从伴读,招摇过市,是不是太过张扬了呢,这与那马文才之纨绔又有何区别,这人啊,有时候,该低调的时候还是得低调,苟且偷安,话虽是难听些,但有时候你就得苟着,才能得到平安呢,这就代价,成长需要付出的价。”

    这话虽是对王恭一人说,但对其于其余人等又何尝不是如此。

    夫人桓伯子在旁白了一眼王仪夫娇咤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说教了,其实啊,我看这事也再简单不过。”

    不愧是谢灵蕴齐名的才女,内心洞若观火,看了五人一眼,道:“那就是由孝伯你去找马文才帮忙。”

    英台赧然的看了一眼银心,与山伯双方也对视一眼,三人心中顿时已然是敞亮,英台说道:“刚才银心也提过这事,就是——”

    王仪夫及桓伯子惊讶的看了一眼银心,道:“还有这事?”

    “叔婶,——我——”王恭呐呐道。

    桓伯子一个爆栗敲在王恭的头顶上道:“王孝伯,收起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你叔父刚才说的好,你这性子是提磨一磨了。”

    王恭的面容一窘,缩了缩头。

    山伯见了道:“山长,师娘,其时这事嘛,多半是马文才那纨绔指使人开的。”于是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桓伯子看了一眼山伯道:“你很不错,见微而能知著,能够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又扫了一眼众人,眼神仿佛直透本心的说道:“但那又如何,没凭没据的,你还能去找他质问?这不仅仅于事无补,反而把他得罪死了,没了转圜的余地,即便是他做的又如何,现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先将人救出来再说吧。”

    得,跟英台刚才分析的一模一样,山伯看了一眼旁边的英台,后者嫣然一笑,山伯顿时哑然,不再多言。

    桓伯子又笑了笑道:“其实,你们也不要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你们与那马文才,毕竟同窗一场,本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小打小闹闹点别扭,闹点小矛盾,也都很是正常,别把那马文才的心想得那么坏。两个国家邦交,在大势面前,都还得求和呢!何况我们人呢!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桓伯子夫人继续说道:“而且,孝伯你姿态要做得足够低,诚意要足够,哪忙怕让你下拜道歉,你也得受着。

    王恭呐呐道:“叔父,叔婶,我——我——我——”如此高冷孤傲的一少年,叫他放低了身段去与对手物以稀乞和,到是有些难为他了,他可是太原府王氏家族的公子啊山伯心有不忍心,跨前一步道:“要不,夫子、师娘,我去跟马文才说说吧。”

    桓伯子夫人道“你和四九跟这马文才有些积怨,唯独你和四九不可去求情 。”

    英台上前一步道:“师娘,要不然我去吧。”

    伯子夫人道:“你和银心去马文才虽然不至于那么抵触,但以那纨绔的脾性,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就这么说定了,孝伯明天你亲自去了结,你可不想你那两个侍从死在钱塘县衙吧。”

    王恭和山伯银心五人只得从王仪夫处告辞出来,几人刚一出门,王仪夫山长有些于心不忍道:“夫人,这也太难为孝伯这孩子了吧。”

    桓伯子赧然咜道:““晓得啦,知道你心疼孝伯那孩子,但你不是说要磨磨他那性子么,再说,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他的背后吧。不过——”语气一转说道:“你我还通过桓家王家在朝中的关系,给这钱塘县衙施点压,不说放人,让他拖延一下时间还是可以的,顺便考验一下这帮孩子承压和应急变的能力。”

    “那行,我看山伯这孩子分析得不错,是马家这小子在背后使人干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几小子实在不行,我们也不介意把人强行捞出来,我就不信这马步芳敢冒天下之在不韪。”

    一夜无话,有人睡了个好觉,王恭、山伯、英台等均各有思量,一夜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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