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亥时,万松书院一片宁静,膳厅后厨,一只团黑影从书院院墙外“嗖”的飞入后厨柴房,从黑夜中伸出一只大手,将黑影抓在手中,取下黑影脚下绑着的信笺,将黑影送入旁边一个笼子里面,然后就着烛光看了看,眼中带着微笑,带上门信步往学舍茅舍走去。

    王恭整夜都处在内心的煎熬中,入书院第一天就把人家给吓尿,现在却要找人家帮忙,这不是送脸上门找抽么?况且即便是乞和,也得还要人家同意啊。王恭的心中仿佛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脸阴沉,满心抑郁,以至于辗转反侧难以成眼,耳中犹然还在萦绕着昨日伯子叔婶的话“放下你那可笑的高傲。”时间不等人啊,难道还正等县衙的把人给咔嚓了,两人可都是父亲从军中子弟中给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玩伴,绝不能让他们身陷狱中甚至于身死魂消,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死就死吧,去他你该死的自尊,去他娘的该死的面子,面子是别人给我,别人给你那叫面子,不给你那就什么都不是。

    杭州太守府,马步芳书房,紫影低头立侍一旁,“你们黑翎卫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叫千万要小心行事吧,你们到好,烧不死人倒也算了,你们在杭州府辖下把人抓了,那不是和尚头上跳蚤,明摆着么,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事不可为宁愿不做,宁愿远遁,这么点事都能办砸了,这不是把文才误了学业,置入险地吗?”马步芳把将紫影刚刚递过手中的信笺撕得粉碎,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待得情绪稍稍平复,马步芳着桌上的已以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道:“这事暂且放下了,着人看好了,现在跟北方关系正紧张的时侯,各地氏族表面上叫啸着想要北伐中原,实则是各安私心,裹挟各方势力,装大自身力量,还不是跟太原府对上的时候,咱们也还没准备好啊,不要误了大事,千万不要让人死在狱中了。对了,雪翎来讯了吗?”

    紫影轻声道:“没有来讯,只是北面前秦的探子最近在杭州府辖下郡县很是活跃。”

    马步芳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哼”了一声道:“这就一帮一闻到腥味就无孔不入的老鼠,给我盯紧了,不要再出信任何纰漏。”

    “是,已经派人盯住了,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卑职便先行告退。”

    马步芳头痛的挥了挥手,紫影躬身往外退去。

    “等等”,马步芳空然抬头中喊住紫影道:“传讯给万松书院的暗桩,盯紧公子,必要时就说我说的,跟王家那小子把关系缓和了,在书院不好好的学学些本事,一天就知道小打小闹的,别再给我添乱子了。”

    昨夜失眠的何止是祝英台等人,马文才马大公子听报说王恭一脸铁清的回来,兴奋手舞足蹈毫无睡意,看着旁边像死猪一样睡得沉沉的伴读书童黑炭和另处两跟上山就收拢的跟屁虫,忽觉一阵尿急,起身朝茅舍走去,从茅舍回来正准备睡觉,两扇窗子突然无风自开,从窗外突然射来一把飞镖“夺”的一身钉在了马文才面前桌上,一个瘦小的黑衣蒙面人一晃消逝不见,马文才吓得脸色发白,心道:这飞镖若是奔自己射来,自己岂不是毫无躲闪的余地。往那飞镖看去,只是飞镖上插头一封信笺,马文才从桌上拨除飞镖,小心取出信笺,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发生的事,事情虽不算圆满未能尽全功,没有烧死一个人,倒是捉住了两人,若不是但好歹出了心中的一口,不觉心情之间心情大好。忖道:“看来连这万松书院也有老爹的黑翎卫暗桩,嘿嘿,真是期待这人倒底是谁啊。”拿出火折子将信笺付之一炬,然后倒头便睡。

    祝英台昨日夜间与山伯王恭等人到山长王仪夫寝舍一行后回到医舍,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着伯子师娘的话:“就算是他马文才指使人干的,没凭没据的,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但是要是有证据证明是他马文才指使人干的呢,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英台脑中挥之不去那又能怎么做?怎么证明是马文才指人干的呢?如果证明了是他干的,那又能怎么做呢?看着旁边躺在床上响起轻微打鼾声的银心,英台不禁想:“这鬼丫头,怎么就睡着了呢?”左思右想,英台将连日以一发生的事情以及书院的规定前前后后认认真真的梳理了一遍,从当日万松岭前冲突到,到入册报名时的插曲,书院入泮礼,还有在山伯四九打扫卫生的挑衅讥讽,课前塞死老鼠之事,想到死老鼠,英台现在都尤自一阵恶心不已,自己当日也没有得罪这厮呢,如此针对我等,不都是因为四九当日怼他么,四九只是怼了这厮一句,他便如此打压山伯四九,依此人心胸,王恭大哥当日如些刺激他,他不可能不报复的,如果连敌人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自己和银心山伯等人将来如果面临同样的问题,又当何以自处?哦,对了,书院田假、授衣假、月休的期间,外出学子是必须要报备登记的,好统计不用膳的人数。想到这里,英台再也睡不着觉,明日得找山伯和四九来合计合计。

    第二天,英台顶着一个黑眼圈起来,与银心照例洗漱演武场练习武艺,在演武场上碰到山伯四九,演武场人多嘴杂,练习结束后英台小声对山伯道:“山伯大哥,你和四九用完早膳的到医舍找我,我有事和你们商量商量。

    用完早膳,山伯与四九来到医舍,英台银心等候多时,英台把昨夜梳理的结果告诉了山伯三人,道:“种种证据表明,这是就是马文才那厮指使人做下的,为了不影响伯子师娘昨夜议定,我们得小心求证一下,这事如果不处理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别说王恭大哥接下来过得了过不了他心里那关,我担心我们哪天也得被恶意针对,连学业都无法完成。”

    山伯听了连连点头道:“其实昨日银心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时,我就灵光一闪,结合连日来的一些事,知道绝对是马文才指使人干的,就像伯子师娘说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假设?怎么去求证?证实后我们又能做什么?”

    四九在一旁突然的拍大腿道:“哎呀,昨天我上茅舍,发现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说,便一起去山长家,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什么关系。”于是将马文才下晚与苟小六并递给苟小六一个小袋子,以及马文才笼络的死忠交头耳语的情况告诉了英台三人。

    银心道:“证实了我们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啊?我们也不能杀了他啊。”

    山伯的一拍脑袋道:“你不说杀了他,我还真想不起,自秦朝开始,各国便开始养士自重,甚至于培养一些死士、杀手、间谍等,我东晋如今氏家门阀掌权,皇权式弱,各门阀氏世家均养得有大量的死士杀手,这杭州刺史是不是也养得有,而悦来客栈被烧,显然不是失火,而是人为,这季节,要失火也是从厨房开始,不会刚好从王兄弟侍从他们住的客房形始。”

    英台略微沉吟道:“而这些需要有人下人传讯,只要查证马文才笼络的哪几名死忠下山,包括苟小六绝对都在下山的学子当中的一员。刚才山伯提到的几个问题,昨夜我已大致梳理了几点,一是我们到书院管理出入报备的夫子查看昨日下山人员;二是我们就以悦一客栈被火烧为突破点,找马文才及他的刚笼络的几名死忠分别求证,如此机密之事,马文才绝对不可能对这几人,至于苟小六那儿,得求王林夕学长帮忙试探。”

    几人决定分头行动,待课间休息的时候山伯找机会去接触马文才笼络的那几名死忠和四九去接触马文才的书童黑炭,英台和银心先去找王林夕学长帮忙去书院管理出入报备的夫子。

    第一节礼乐课下课后,英台和银心在学堂未找到王林夕,听说上骑射去了,二到演武场一角找到正在牵着马作训练准备的王林夕,英台拉了拉王林夕的衣袖轻道:“林夕学长,我们有点事找你。”一边说一边将王林夕拉到边上道:“梦儿姐姐,事情是这样的。”说着细细将情由跟王林夕诿诿道来,这事昨夜王林夕是知道的,娘亲伯子夫人原来的谋度,她也不是很认同,王家的男儿,谁曾向人低头过,不过爹爹做为山长都得听她的,她也没有办法反对,现在听英台说是要悄悄帮助孝伯查证,她巴不得。于是告了个假,带着英台和银心就往管理学子出入的夫子处走,经她这个山长女公子带路,一切手到擒来,英台顺利的拿到了下人学子的名单,调查求证一事,王林夕参与了进来,当英台向他说道苟小六跟马文才有接触进,王林夕:“骑射课上我正好试探试探。”也不多言,至于怎么试探,想来以王林夕女公子之名,应该有的是手段。

    果然不出意外,那马文才笼络的有几名死忠昨日跟王恭前后脚下山,马文才的黑炭书童更是早早就下山而去,而苟小六居然也是和书童前后脚下的山,这就值得商榷了,马文才派他的伴读书童下山干吗?苟小六又下山干什么?

    这苟小六自从去年进入书院后‘昨天就下了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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