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携四九二人出了学堂,喜气洋洋的上了林荫小道,四九回想起长亭分别的那天,银心一双眼泪汪汪看自己,像是有很多心事,依依不舍分离,惹得自己也是心中酸楚,此去祝庄,也能和她算是久别重逢,佳期如梦,相见的心愈发强烈,不知银心是否也如自己一样思念着对方,也是心中一阵甜蜜,恨不得肋生两翼,飞到祝庄,恨不得多生两只脚,三步并着两步走,挑着书担也是犹如飞奔,一转眼就走了两三里路。

    二人穿过杭州坝子,来到土地庙前,山伯不禁想起英台说过的话:“你说尼姑怎嫁郎,尼姑可以嫁和尚。”原来都是在不断的暗示自己,如今睹物思人,微微叹了口气。

    到了那小蛇遁走之地,相声英台当时遇蛇的表情,十足就是一个女孩害怕蛇虫的表现,只怪自己当时太过蠢笨,英台那句:“见蛇不打三分罪,见花不采是痴男。”显然也是在暗示自己,牡丹花前,你怎么能无动于衷,“有花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摘枝。”想及此处,山伯不禁复又叹了口气“唉,我这情商,真是笨得可以了。”

    二人到得长亭处,山伯眼前不禁又想起与英台分别时的情景,喃喃重复着英台当时的话语:“山伯大哥若是来迟了,春归花谢莫怨她。”自言自语道:“你这蠢货,英台分明是言明让我早日去见她啊,亏得自己还是如此畏缩畏尾的,男儿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不管如可,离家三年之久,怎么也得回家探望一下父亲母亲,再向他们禀明与英台之情。”

    山伯四九回到梁庄,在自己书房里面歇息片刻,便到正堂拜见父母,说是回家省亲,待得想要禀明与英台之情,嚅嚅的不知从何说起,梁父也是直性之人,混然不觉得山伯有何不妥,反倒是梁母,知子莫若母,知道山伯言犹未完,便问道:“我儿是否还有何没有说的事吗?”

    山伯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提到了嗓子,打起气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嗫嗫道:“阿爹、阿娘,孩儿我在杭州求学时,在草桥遇一了一祝姓男子,三年同窗,情意深厚,他告假回家时,对我许下将九妹许配于我之言,并叫我到她家提亲,我回到万松岭院,师娘才告知我,她本就是女儿身,并留下玉蝴蝶作为定情之物,这信物托师娘交给了我,今日回来,除了探得阿爹阿娘你们是否安好外,实在也是想回家禀明阿爹阿娘,到祝庄见一见她,探明真情,孩儿与她在长亭分别之时,她曾有言说是若是去迟,后悔莫及的话,因此今日孩儿忧心,急着就想亲自启程前去祝庄探探,与英台相见。”

    梁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儿啊,以咱家的这个家境条件,说你去读书,是为了能有个好的出生,在将来奔过好的前程,你还是不要攀附那些达官显贵了吧,没的到头来伤已伤身。”

    梁母倒也是通达之人,狠狠的玩睕了梁父亲一眼,冲山伯温煦的说道:“莫要听你阿爹胡说八道,哪个瓜娃子的路不是自己去走出来的,不管什么样,阿娘支持你,我儿去吧,给阿娘找个俊俏的媳妇回来。”

    过得一日,山伯四九二人便到得祝庄,二人穿街过巷,逢人便问:“祝老爷家住在哪里?”一老翁指着巷子头道:“朝那棵高大的老槐树直走过去便是。”

    二见走近槐树,见槐树下朱红大门,一看便是高门大户之家,正见大门下有一门童在那里站,见有一年轻婢女正在门下东张西望,看上去只觉得隐隐有些面熟,山伯四九也不敢造次,岂敢上前相认。

    山伯疑惑的看了看那婢女,那婢女也看见了他们,那婢女正是银心,银心早已知道山伯四九二人,银心心道:“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认不出我来了。”因此也并不上前相认,门童在那里杵着呢,装作不认得他们似的,低吟道:

    “走过五里桃花店,又过五里杏花村,

    祝家庄上来问,拜访从前意中人,

    看她面貌熟得很,越看越像小银心,

    本想上前把她认,又怕荒唐识错人。”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穿着打扮,恍然而悟,不禁泛起童心:“我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我,看我来戏耍他们一下。”于是顺手拿了一根槐树枝,无事一般在门前走来直去。

    二人凝立片刻,山伯忍不住上前打躬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这里可是祝老爷家?”

    银心打扮的婢女道:“这整个庄子都姓祝,不知两位找的是哪位祝老爷?”

    四九上前道:“我们来找在万松岭学院读书的祝公子家。”

    “这里可没有什么祝公子。”银心掩嘴笑着说道。

    四九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家没有祝公子。”

    山伯在旁边急忙插嘴说道:“是找英台小姐。”

    银心打扮的婢女佯怒着的说首:“你们一会儿祝公子,一会英台小姐,真不知道你们倒底找谁,你们找错门了,找错人了,再到前面问问吧。”

    四九凝眼望见婢女两只耳朵上的珠饰,越看婢女侧脸越是脸熟,恍然大悟,不是银心是谁,凑到山伯耳边低语道:“公子,这明明是银心,装着不认识咱们,想来是要戏弄我们,这里明明就是祝家大门,她方才在门前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想来也是奉了英台小姐的命在此打探我们,我们来了她又不相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也不理睬她,看她能出什么妖蛾子。”

    山伯亦是恍然,于是走上前去揖手道:“多谢这位姑娘了,既然这里不是祝老爷家,那么我们就到前面再问问。”说着二人转身径自住前面走去,走不多远,银心打扮的婢女急忙高声喊道:“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四九回过头来,假装茫然道:“姑娘叫我们回为干什么?”

    银心瘪瘪嘴道:“叫你们回来就回来,哪那么多话?”

    四九佯道:“不了姑娘,我们还得到前面去问问,好早点找到英台小姐。”

    银心气得直跺脚:“好你个四九,你皮子痒了是吧,装作不认识我,是小姐叫我每日都在这里看看你们是否到来,不想今见日得你们,你们爱来不来,随便你们,哼。”

    四九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一下说不是,一下又说是,我看是存心的吧?”

    银心笑逐颜开道:“方才和你们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四九道:“我第一眼是看不出你来了,可是银心,你即便化成灰了我也认得,你装着不识我们,我们就也和你开个玩笑,要不然怎么探出你的真话。”

    化成灰了我也识得,银心心中一颤,一时间心情激荡,甜甜的瞅了四九一眼道:“就你老是跟我唱对台,真是皮子痒了,哼。好了,快跟我去见小姐吧。”

    山伯道:“我们不得失了礼数,还是先拜望祝老爷和夫人吧。”

    早前门童进去已向管家王顺报告,管家王顺正在正堂禀报祝老爷子和夫人道:“禀老爷、夫人,有梁庄梁山伯求见。”

    祝母道:“怎地是他,他怎么来了,老爷你看是见也不见?”

    祝老爷子道:“我祝家书香门第,以德行为先,礼仪待人,岂能失了礼数,来者是客,客人来了,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再说婚姻不成仁义在,还是见他一见吧。”

    祝母一是惊疑道:“他来我祝家,主要是见英台,会不会节外生枝,恐怕——”

    祝老爷子道:“如不让他们见上一见,以英台的性格,怕是又要寻死觅活,梁山伯这小子怕是也要骂我祝家不仁不义,况且英台与司马家的婚事木已成舟,已是成为定局,就算见上一见,英台也是司马家的人了,见了把话挑明了也好,让他们做过了解吧。”

    夫人喟然叹了一口气道:“老爷说的甚是,也只能如此了。”

    祝老爷子回头对管家王顺道:“传他进来吧。”

    山伯四九来到正堂,在祝老爷子、夫人面前双膝跪下行了一礼道:“学生梁庄山伯见过伯父伯母。”

    祝老爷道:“老夫怎能当此大礼,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山伯起来道:“学生在万松岭是曾与英台结拜,伯父当然当得此礼。”说着山伯又深施了一礼。

    祝老爷子说道:“贤侄旁边请坐吧。”心道:这梁家小子倒是知礼。

    祝夫人在旁边蔑然一笑。

    “谢过伯父伯母。”山伯说着在右侧下首凳上坐下定,目不斜视。

    “曾听英台说起,读书期间,贤侄多有照拂之意,贤侄忠厚淳良,读书用功,文才斐然,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既然与我家英台同窗好友,那便在我祝庄多盘桓几日如何。”

    山伯听了祝老爷子一席言语,心道:这祝老爷子不愧是知书识礼之人,今日得与英台相见,日后前来提亲,想来必定能够马到成功,不像英台所言‘前世烧了断送香’。心里想得不亦乐呼,便说道:“禀伯父伯母,临行前家父母一再叮嘱要我速来速回,但求今日与英台相见,少时便得返家。”

    祝老爷子道:“既然你家父母有所交待,那便随你,王顺——银心——”

    银心早在侧门偷听,管家王顺侍立在旁,两人同时应声答道:“在,老爷。”

    “王顺你带梁公了到前厅楼台。银心去叫小姐到前厅楼台与梁公子相见。”

    王顺说着伸手朝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梁公子请。”银心小跑站着到闺房请自家小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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