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穷家兄弟二人辞了红脸夜猫夫妇和各位弟兄离开太阳塞。出了猫窜洞.下得夜猫岭,过了秋风桥,已是太阳当顶时分,正走着就听一阵哭闹声传来,笑天疯道:“哥,我们快去看看。”撒腿就跑,穷笑海怕他又惹出事来,急忙喊他:“兄弟,站住,你别跑。”他那里肯听,无奈只好在后头跟去。

    进了寨子,见一个七十多岁骨瘦如柴的老汉泪流满面在屋里火塘上按着一口破锅哭喊道:“我都饿得要死了,好不容易才在后阴沟坎上栽了一窝瓜,如今长大一个,拿来熬粥勉强度日,你就行行好,让东家再宽限些日子吧,过段时间租子一定续上,你们行行好,就让老头我多活些日子吧,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呀——。”只见一个又肥又胖的汉子骂道:“你那来的吃,你都有吃的,不不交租子,你是存心跟东家跟我们过不去了,我让你吃,让你吃——”一面说着一面把锅从火塘上抢了朝门外砸去,还往锅上踩了两脚,眼看锅烂饭撒,一锅瓜煮的稀饭和着泥土,老汉欲哭无泪,哭喊着连滚带爬忙用手去捡来装在碗里,那汉子又是一盆水朝火上泼去,转身而去。

    这老汉把稀饭捡了装在饭里,不管生熟连着泥土流着泪大口大口地吃着。穷家兄弟俩眼睁睁看着,咬牙切齿的喘看粗气,站了少时,憋着一肚子气,一路无言,朝路上走着。

    没走多远,又听见有人吵闹,闻声望去,只见一后院门口站着十几个男女,二人走去一看,见是各人提篮里藏了一些蒸烂的高粱,散发浓浓的酒香味。一个汉子骂道、“你们胆大包天。这酒糟是县令大人家老太爷要拿去喂猪的,谁叫你偷去吃”。

    笑天疯再也忍不住,大骂道:“你妈的,别给老子狗仗人势,这酒糟猪吃得,为什么人吃不得,人还不如猪了。什么狗屁县令大人?”

    那汉不怒道:“哪里来的贼人?在这里多管闲事,胆敢侮辱县令大人。”

    笑天疯道:“那里的人怎么样,都是爹娘生的,不像你这猪生狗养石旮旯里蹦出来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那汉子被笑天疯一骂,又见得身后走出来两三个人,胆了一粗哭道:“娘的,关你屁事,滚开。”朝笑天疯迎胸一拳打来,笑天疯那里肯饶,就和他打了起来,俗话说劝酒得一杯,劝架得一锤,穷笑海忙着去劝,也挨了几下拳脚。

    那汉子怕门外的人帮着动手,一面打一面朝后退去,笑天疯步步紧逼,门外的人也挤进门呐喊助威,酒坊里的人只顾着酒罐子,怕被动手打烂,因而不敢动手。

    笑天疯打进门来只觉酒香,打了几下,便抱起一罐酒来。那汉子急忙喊道:"啊,不要砸,不要不砸,我的爷,你听我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呀,县令家老太爷有言在先,那酒糟要是少了一斤,就要拿我是问,多少粮食出多少酒,都是用秤称过的,要是拿走了,我如何交待呀。”

    笑天疯那里肯听,“哈哈哈”大笑着说道:“见酒不欲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这年头有酒不吃,过了此山无鸟叫。”说完抱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吃了个够。“你——你——你”那汉子气得结巴彼此之间。笑天疯灌了一肚子酒,似醉非醉,红着眼睛比划着结结巴巴,阴一句阳一句,快一句慢一句说道:“莫说他张县太爷的酒,就是皇帝老爷的酒我穷笑天也要吃他一吃,这酒,他张县令吃得,张县令老太爷吃得,为什么我就吃不得?哥,你来吃一口,这也酒,真好吃,真香啊”。

    穷笑海道:“我不会吃酒。”

    笑天疯道:“是啊,我忘了,哥不会吃酒。”

    又比划着对酒坊里那汉子道:“兀那汉子,你给我听着,那些酒糟给他拿去。人都快要饿死了,还拿去喂猪,这张县令也真没良心哪,你去告诉他,这酒我吃就吃了,还能咋的,叫他来找我。要是你们再仗势欺人,我来把些酒罐子都砸了,听见了没有?”跌跌撞撞走出门外,又转过身来比划看大声唬道:“我说的话,你们听见了没有。”才转过身去,东倒西歪高一步浅一步,他哥扶着他朝路上走去。

    笑天疯本来酒醉,一路走来,被风一吹,酒性大发,早就坚持不住,就在一家酒楼门半靠半躺着醒酒,躺了一时,只觉得头上被敲了一下,眯眼看时,见前面有一块啃剩下的猪骨,仰头看去,只听见楼上猜拳叫喊之声,男女皆有,一阵喧直哗。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世达官贵妇,公子小姐。正看之时,又下来一根猪脚在身上,他将要发作又被穿笑海喊住。

    就在这时,传来几声锣响,知是鸣锣开道,二人抬眼望

    去,见是一乘轿子,前面走着几个班头,一个人辈擎着一把“万民伞”,上面掛着数不清的彩色飘带上面写着名字,轿后一绣花大幅上书“爱民如子”四字。

    等轿子来列面前,笑天疯醉熏熏起来站在路中央,眯眼细看,一愣神间,就被劈头盖脸的抽了几鞭子。

    笑天疯倾刻怒气大发,比划着高一句低一句骂道:“你这猪狗养的敢打老子,看你那上面写的什儿‘爱民如子’,爱个屁,你们搜刮民脂民膏,吃得一肥二胖,黎民百姓连酒糟都吃不上,有的都已经快要饿死了,你们会顾得老百姓的死话。”

    轿子里的人把轿帘掀开,伸出头来大喊道:“来人啊,给我打,经我狠狠的打。”穷笑海急忙喊道:“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他是我弟弟,求求县令大人饶了他吧。”那县太爷又喊道:“他们既然是兄弟,都不是好人,都给我打。”二人被一阵乱棒打得皮开肉绽。县令又喊道“把他们拖走,打轿回衙。”二人被连拖带拉,朝县衙拖去。

    笑天疯挣扎着骂道:“你这个狗官,敢打老子,你爱民如子,爱个屁,你假民众之名、行反民众之实,你这狗官——”

    两边围观的几百男女,富的大笑,穷的叹气。

    县衙公堂两边各站着一排班头,公案后方横着匾书“明镜高悬”四字、下面是一幅“红日出海图”,一边书“明察秋毫”,一边书“为民作主”,县令升堂喊道:“把两人押进来。”

    穷笑天穷笑海被推了进来只是站着,他们身后一语班头见状大声喊道:“跪下。”他们仍是不跪,张县令唬道:“为何不跪。”两边呵声又起。

    笑天疯骂道:“老子自出娘肚皮以来,还不知道这跪字是怎么写,谁给你这狗官跪下。”

    穷笑海从来都是忍气吞声,把自己的眼泪和苦水往肚子里咽,有时,他也笑,但他苦笑,那也是凝眸无声讥讽的苦笑。他笑的时后你以乎没有察觉。他对这世间上是是非非和各地大小官吏敲诈勒索民财,贪赃枉法为非作歹的事听过见过的不知已有多少。时此刻也看到在这为非作歹的县令面前,已难逃一次含冤挨打的厄运,只是,他蕴藏着的无穷的力量和装满了的一腔无明之火也是爆发出来骂道:“你这样的公堂和你这样‘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我跪了倒是侮辱了我的人格。你们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养肥自己,不管黎民百姓死话,满上欺下贪赃枉法,不知冤枉了多少人了?就是皇上的圣旨你们都可以顶着不办或是篡改。你们就像长在壁缝里的蛆虫,生在穷人身上的释然虱子,拿着朝庭的俸禄,还喝百姓的血,挖空心思变着法子把走个神洲大地都吃空了。照这样吃下去,要不了多久,朝庭被你们吃空,江山被你们吃跨。”

    张县令气得睁大双眼,咬牙切齿骂道:“你这胆大习民。胆敢诽谤于我。”

    穷笑海道:"岂是诽谤,我说的都是事实。不像你们,凡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或者是不会给你们送礼、对你们的要求不能满足,对你不利,你们看着不顺眼的人,你们就吹灰找裂缝,想方设法裁赃陷害制人于死地。”

    张县爷气得发疯似地把那惊堂木在案上“啪啪啪”拍大声拍了几下,狂喊道:“何曾之有,血口喷人…。”

    穷笑海镇定自如地道:“你别忘了。我平良村的房子被王承权占了,就因为我不会送银子,你就颠倒黑白说我无中生有,污告他人,在这个公堂上打了我一顿杀威棒,把我推出这县衙大门。”

    张县令道:“好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上告啊。”

    穷笑海道:“上告,到那里去告?那里都要银子,要朝中有人。我无银子,朝中天人,谁会给我撑腰,我去渊州告了还定了我个笔下生花、捏造事实,污告好人的罪名在牢里关了三四个月。那王承权和李金有假张应秀狼狈为奸,欺压村民,霸田霸地,敲诈吊打,抢砸奸逼无所不为。我看不过去和九户村民联名上告朝庭。谁知状纸又落到马冽手里转来渊洲,又定我个越衙上告、蛊惑民众诽谤朝庭之罪,判我八年劳役。出来后才知我妻子被王承权奸污后悬梁自缢,丢下两个小孩如今渺无音讯。和我有牵连的九户人家也不能幸免,被抄家的抄家,罚劳役的罚劳役,逼死的逼死。他们的妻女妹子有长得标的都被强迫卖到妓院,想不到我如今还是落在你的手里。你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还在那裱上什么‘明镜高悬,爱民如子’,我呸,你吃了大粪不知臭,锅烟子作心肝,你心黑透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民作主,爱民如子,你就是头羊头上不长角的假狗。”

    张县令合睁大双眼,嘴喘着粗气,凶神恶煞地喊道:“好啊,他说那大粪是香的不是臭的,他想吃,拉出去给我灌他。”

    笑天疯大叫道:“你这狗官,你打我哥,我给你拼了。”说着张县令冲去,张县令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给我打。”

    喊声一落就过来四五个班头把笑天疯按在地下一顿板子。公堂内外,外面灌粪里面打人,不一会儿穷笑海被灌的满嘴满脸大粪,笑天疯被打的皮开肉绽,气息淹淹。

    张县令又大声说道:“穷笑海本有越衙上告诽谤朝庭的前科;今日又在大街拦轿无理取闹,谩骂本官,二罪并发,判处劳役一十四年,穷笑天大街拦轿谩骂本官,判处十四年,咆哮公堂,加判七年,二罪合并二十一年,发配渊洲,二认不服允许上诉,押下去。”

    笑天疯挣扎着骂道:“你这狗官,只要老子还活着,定要杀了你全家。”张县命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冷冷骂道:“你们还想报仇,等你们能从那阎王谷牢里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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