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红衣女侠和英台银心离开卧龙溪,走了三两日光景。太阳将冒山就到剑峰丫口,只看着岐岖小路穿丫口弯拐盘绕而下,红依女侠止步说道:“我就送你你们到这里,你们自已去吧,一路各自儿小心。对面是黄土岗,看得见走起来很远,两边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方。你们走得快点,到那里都已是日说西山了,那地方如今太荒凉,要是挑嘴就要饿着肚子。”

    英台道:“红姐,你去荷花湖什么时们回副梅花岭啊?红衣侠女道:“要看事情办得顺不顺利,时间长短我也说不清楚”。银心道“红姐,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们见不到你呀。”

    红衣侠女道:“你们放心,我会来的,你们去吧,一路小心。”

    英台银心顺小路盘绕而下,走了一时,转身望去,只见那山丫两边刺破蓝天的两座巨大的山峰,仿佛两把剑锋迎着初升的太阳,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辉,生在它根脚的那性枯矮了的小树,像两把金黄色的剑柄,在剑柄下面掩映一个红点,英台银心不忍分离,流泪大声喊道:“红姐——红姐。”只见那个红点移动了几下,从剑峰山后面消失。

    英台银心走的气喘如牛,汗流夹背,太阳落坡才爬到黄土坡寨子,抬眼望去,只见黄橙橙的一片黄土,那山腰一棵枯了枝的老树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虽见有三十多户人家,但左看右看,愣是看不见一人。

    银心顺着粗气说道“姐姐,哎呀,渴死了,找点水喝。”

    英台也喘着粗说道:“那里去找啊,从山沟底上来,一滴水都没有,在沟里满满的装了一肚子水,来到这里也是口干舌燥啊啊,要是再走,我可走不动了。”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银心道:“姐姐,去看看老乡家有没有水,和他们讨一点喝,顺便找点吃的各找个住的地方。”

    英台只得懒洋洋的挣扎了起来,跟着银心走去,接连看了几家都是大门紧闭,只有一家大门半开半闭,二人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只见一位老奶奶在屋檐下半躺半靠着,两眼微闭,骨瘦如柴,肚子却大的出奇,仿佛十月怀胎,听见有人进门,有气无力的问道:“谁呀?”

    银心道:“老奶奶,我们从沟底爬上来,口喝,想到你这时里讨点水喝。”

    那老奶奶有气无力的说道:“水到是有,可不多啊,你们要少喝点解解喝就行了,水可不好拿哪,天不亮就得下去,太阳当顶才回来。”

    银心道:“知道了,老奶奶,多谢你啦!”和英台在老人家装水的石缸里舀了点水喝下,又在屋檐下陪着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家常,坐了一时,才缓和过来,银心看了看那老奶奶的肚子,不知其中原故,好奇问道:“老奶奶,你的肚子…?”

    那老奶奶有气无力地道:“我这肚子怎么啦!你以为我这把年纪了,还会是怀上孩子吗,这年头没有吃的,只得吃草根树皮,吃进去屙不出来,这肚就越来越大了,无论老的小的都是一样啊,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们是过路人吧?要是你们在这里多住过几天,和我们吃草根树皮,肚子也会大的,去到外边,别人见了同样也说你的肚子里有了孩子。”

    二人忍不住“吃吃”一笑。那老奶奶道:“笑什么、要是你们还没嫁人哪,大着个肚子出去,怎么见以哪,不但不能见人,日子长了会没命的。”

    英台道:“奶奶、我们就在你屋里住一夜,明早就走,行不行呀"。

    老奶奶道:“行是行,就是家里穷,没垫的盖的。”说话之间天色已黑。无火无灯。只听“唰啦”一声,声响处移动着三个黑形,到了一侧,又听门“咯吱”的一声响,接着就听得“娘”的喊了一声。

    老奶奶心疼的说道:“为什么不回来回来哪,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天这么黑了摔倒了咱办啰。”

    又听道:“今天的活今天不干完,到了明天更干不完,唉——这年头,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年的活,庄豫才收上就饿肚子,娘,你好一头没有啊?”

    老奶奶道:“怎么会好哦,只要人死了,病根也就断了。”

    说话之时,只见另一个黑形从面前走过,“拍喳拍喳”的响了几声,就见从土坑扒出了一些红彤彤尚不熄灭的火炭,炭火照耀间隐约可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朝火炭上堆上干草干柴,仆下身子用嘴一吹,燃起火来,经火光一照,才看清那男的也是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银心见了忙道:“大哥大嫂,我们从这里路过。天黑了,在在你们家借住的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那男人道:“既然进了屋,就住下吧,只是这年头来了客人,没吃没盖的,对不住客人啰!十多年前我也出过门,我尝过出门在外的滋味,看不得的要看,听你得的要听,受不得的要受,很多自已想像不到的事情都会遇到,没出过门的人他就不知道一个人出门在外的难处,拒人门外。这种人哪.他有朝一日出门碰到难处的时候才知道锅是铁铸的。俗话说:‘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哪。”

    英台道:“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哪。”

    那男的道:“什么好人坏人的,这年头好人受气,恶人逍遥啊。”

    英台银心只顾和那男子说话,那女的拿了些草根杂物捣烂了放在锅里烙成了饼,先给英台银心二人每人递来一个。二人正肚里几饥饿,闭着眼睛忙着大口大口的几下吃进肚里,却感到嘴里难受,忙去石缸里舀了些次冷水喝了下去,谁知那冷水才到肚里就朝上一翻腾,酸、辣、苦、涩各种味道都着喉咙涌了上来,二人倾刻鼻涕眼泪直往外冒,说不出话来,那女的又递来两个,二人直摇头摆手。

    次日天明,二人离开了黄土岗,一路上晓行夜宿,十分辛苦,这一日来到一处高山密林脚下,也已是天色入暮,夜色笼罩着整个旷野。抬眼望去,山峰密林下隐约有一个寨子,一栋栋的房子全是用石块砌成,屋顶也是石片铺成。二人走进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开了门,进了大门,见有屋中有男女老少六七个人,两位六七十岁的男女老人正坐在火塘边上正在烧着什么。

    银心走近问道“叨扰了老人家,我们走了一天的路,你们有吃的吗?”老人道“有是有,怕你的吃不下去呀。”

    英台道:“没事的老人家,一路这上,饱一顿饿一顿是常有的事,只要能吃,什么都行呀”。

    有一妇女说道:“还没在熟,稍坐一会。”

    老人问道:“贵客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啊?”

    银心道:“我们是从紫云关来的,到梅花岭投奔梅花娘娘。”

    老人道:“我们这里叫冷水沟,从这里往上走要走一整天才到得了山顶。一面说一面从火里将烧的东西一个一个扒了出来,递给她二人。二人拿着就待朝嘴里送,老人急忙道:“慢着。”二人停下手中往嘴里面送的动作,静待老人下文,“哎呀,女孩子家,没出过门,这烧的山药要将灰拍打吹干净才剥皮了才能吃。”说着拿起一个烧熟的山药边拍打边将灰吹干净,将皮剥了,递给英台。

    英台接过,不明就理惊讶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里规矩真好,吃饭还要吹吹打打才吃,有鼓乐班子啊?”

    屋里人一阵“哈哈”大笑。二人被笑得不知所措,呆呆看着他们,老人上笑道:“这叫吹灰点心,上面有烧过的灰尘,要吹吹打打把它弄干净后剥皮了才能吃的。”二人听了自觉好笑,如法炮制将山药才送到嘴里吃了起来,银心问道:“咦,老人家,这是什么果子,味道甜香甜香的,真好吃”。

    老人道:“这是野山药,长在藤子上的。”

    二人走了一天,饥肠碌碌,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早已顾不得形象,一阵狼吞虎咽,饿餐一顿,相互抬头一看,相顾愕然,只见两人脸上额上全是污黑色的灰尘,如那戏台上的小丑一般,屋里大笑不止。二人又去桶里灌了些凉水,直把肚子撑的圆鼓鼓的,如十月怀胎的女人般。

    老人道:“岭上娘娘有令,山下不准生人留宿,你二人既是去投梅花娘娘.,务必今夜上山。”

    于是家里人拿来两把干柴点燃然二人照路,顺房后小路盘绕而上。二人走了一时,突然一阵风吹来把火把吹熄,只拿那柴上的火星子照着朝上又走,林密山大又黑蒙蒙的,阴森可怖,走了一时,是个峡槽,前面已被石岩挡住,无路可走,二人正心慌意乱,突然从崖上落下两个黑影,拿袋子把二人套住了,扛着就朝岩洞里回钻去。

    过了一时,二人被放在地上,去了袋子子,见面前站着四五个里影,只听得一女的唬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来到这里?”

    银心道:“我们是从紫云关来,是来投奔梅花娘娘的。”

    那女的又唬道:“既是从累紫云关来,绝不是好人,一定是来到打探的,要不然为什么深更半夜偷愉摸摸的上山?不怕我们把你们宰了。”只听“铮”的一声,就见白恍恍的两把利剑对准了二人胸膛。

    英台银心把心一横冲着几个黑衣人道:“我们从紫云关来,就是来刺探你们山寨的吗,过往行商旅客那长多,我们走了几百里路程,受了多少折磨数不清的苦,实指望来到梅花岭找到梅花娘娘,投了她有个出头的日子。想不到来到这里又落入你们这贼子手中。只因是红衣侠女在紫云关救了我们,经她指点方来梅花岭的,我们来了又遭你们的毒手。原来你的们这梅花岭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说着二人把胸脯一挺,脖子一伸,流着泪大声喊道:“好啊,你们要杀就杀,人生总有一死,头掉了脖子上也只是碗口大个疤,反正活着在这世间上也没有个干净的地方,要砍要杀随你们的便,阴司还有人等看我们的,死了也好,就此去了我们的夙愿,杀呀杀呀——!”

    听那女唬道:“好啊,要活着不容易,要死这有何难,既然要到阴司去了你们的风熙,我们就成全你们。”只见两条黑影一恍,“铮”的一声,两道白光朝头上飞来。

    二人把眼睛一闭,只觉三魂渺渺,七魄飘飘。过了一时,二人微静双眼,不知自己是死是活,是人是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只觉头还生在脖子之上,原来在面前的几个黑影已不见了,心里乃恐惧不安左顾右盼,只是四周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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