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不是薛灵韵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她来了才知道冬狩更像是大阅兵,是对军队?年来训练成果的综合性大检阅。

    而且这冬狩一般要进行将近一个月。

    好在没她什么事。

    圣上观围结束后,行围开始,她就可以玩了。

    薛灵韵早早换上了骑装,原身会骑马,但是她不会,想着一会儿找匹温驯的小马适应一下。

    三人刚出营帐,就见王承乐站在门口。

    曲意眠连忙躲在薛灵韵身后,周萃眼神充满了戒备:“你怎么在这?”

    王承乐穿的骚包张扬,手拿折扇,他道:“我猜国师大人第一次来不熟悉环境,我来带你们认认路。”

    薛灵韵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好意心领了,但不需要。”

    曲意眠也轻哼一声,“我们去骑马。”

    三人欲离开,王承乐提步跟上,厚着脸皮道:“薛国师,我是真心实意的,嗳,你们等等我啊。”

    “父亲,您看四弟,巴巴的跟在女郎身后跑,太不像话。”

    王承文恨铁不成钢,他们兄弟几个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自己官拜户部尚书,二弟是护国大将军,三弟初入官场颇受器重,前途无量。

    怎么四弟就格格不入呢。

    整天无所事事,招猫逗狗的。

    王克厄听见王承乐的名字就头疼,道:“这个逆子,都是你娘将他惯坏了。”

    “父亲,您看四弟跟着的女郎好生眼熟,好像是,是薛灵韵!”

    王克厄闻言抬眸望去,果然是薛灵韵。

    他捻了捻手指,道:“小心做事,你盯着点。”

    “是,父亲。”

    王承乐还跟在薛灵韵的屁股后面转悠,自打上次见识过国师大人的神通后,他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他觉得前半生都白活了,为什么他庸庸碌碌?

    那是因为没有找到此生挚爱!

    而现在,他,找到了。

    王承乐内心澎湃,对着薛灵韵大喊:“请您收我为徒!”

    说罢,就跪下拜师。

    薛灵韵吓了一跳,然后是尴尬,如果地上有洞,她一定钻进去。

    这个王承乐发的什么疯啊,她都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的投来的目光。

    薛灵韵赶紧把王承乐从地上拽起来,“你干什么?”

    “师傅,我想跟着您学本事,您就收下我吧。”王承乐不肯起。

    薛灵韵招呼着周萃和曲意眠把王承乐拉起来。

    这个地方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我不起,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叫圣上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圣上也不能阻止我拜师。”

    “你再不起来,我喊丞相了啊。”

    王承乐犹豫了一会儿,道:“就算父亲把我打死,我也要拜师。”

    薛灵韵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正僵持着,身后传来一道娇俏声:“呦,那么热闹呢。”

    薛灵韵听出了这是江满金的声音,虽然两人有恩怨但她现在觉得这是天籁之声。

    江满金一袭红色骑装,明艳大气,灼灼逼人。

    她手持马鞭,道:“这不是王家少爷吗?怎么,跪在地上捡掉的面皮呢?”

    王承乐一看是江满金,哧溜一下站起来,转眼就没了影。

    薛灵韵目瞪口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江满金轻嗤一声,转而对薛灵韵说话:“你怎么没跟我皇兄一起?你们吵架了?”

    “呃,此话从何说起?”

    江满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两人还在这装呢,明明都爱的死去活来了。

    啧,还得靠她。

    江满金拉着薛灵韵,“走,我们去找皇兄。”

    薛灵韵被拉到御营处,她一眼就看到沈昧。

    沈昧穿着玄色骑装,上衣束进腰带里勾勒出劲瘦腰线,衬得肩宽腰窄,身形高大挺拔。

    比平时多了几分凌厉肃杀之感。

    “皇兄,看看是谁来了。”江满金将薛灵韵推到前面。

    沈昧转身,看清来人后勾唇浅笑,凌厉之感顿消,一派温和纯善,他道:“薛爱卿。”

    薛灵韵躬身行礼,“参见圣上。”

    沈昧道:“薛卿可是大忙人,朕在宫中都有所耳闻。”

    领导好像话里有话。

    薛灵韵搜肠刮肚想词,半晌道:“圣上说笑了,臣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江满金在一边听的急死了,皇兄的意思明明是埋怨你太忙了,都不来看他!

    真是笨。

    “皇兄,一起去骑马吧?”

    想来两人是在众人面前放不开,看我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

    沈昧自然无异议,他正想着带薛灵韵露面。

    邀她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一些人好认出她。

    薛灵韵骑马不甚熟练,故慢了些,落在两人后面。

    好在她身后是侍卫队,倒也不害怕。

    她慢悠悠欣赏美景,围场周环千余里,万灵萃集,高接上穹,群山分干,众壑朝宗,美不胜收。

    可惜现在不是春天,不然生机勃勃更是好看。

    沈昧也是悠闲姿态,时不时挽弓搭箭,箭无虚发。

    江满金挥鞭驰骋,声音激昂:“皇兄,我去前面等你们。”

    薛灵韵看沈昧射箭,自己也想试试,谁知拿起来后才发现她连弓弦都拉不满。

    奇了怪了,她的力气有那么小吗。

    “师傅!”

    王承乐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疾驰而来。

    薛灵韵默默走远。

    “师傅,你等等我。”

    薛灵韵夹紧马肚快跑。

    王承乐的马术一流,很快追上,“师傅,喊你怎么不理我?”

    “我不是你师傅,别乱喊。”

    王承乐正欲开口,看见沈昧,心下一惊,欲翻身下马请安。

    沈昧看出,让他免礼,问了句:“薛卿何时成了你师傅?”

    “圣上,那是他乱喊,臣没有答应。”薛灵韵解释道。

    王承在圣上面前也敢耍无赖:“你不答应,我就天天跟着你”

    薛灵韵气急:“圣上,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沈昧对王承乐道:“薛卿既不愿意,哪有勉强的道理。”

    王承乐瘪了瘪嘴,“草民知晓了。”

    话虽如此,王承乐心里还活络着,眼珠子一转,道:“国师大人,刚才我观你射箭姿势不对,不然,我来教你吧。”

    薛灵韵没说话,只犹疑地看着他。

    王承乐被质疑不服气道:“我从小跟着我二哥练的!不比旁人差!”

    薛灵韵实在不相信他,转而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昧。

    沈昧略微挑眉,沉吟片刻道:“朕来教薛卿吧。”

    “圣上您亲自教啊……”王承乐终于偃旗息鼓。

    沈昧带着薛灵韵来到靶场,王承乐死皮赖脸跟在后面。

    靶场人不少,见圣上到,纷纷跪地请安。

    沈昧挑了一把弓给薛灵韵,“试试这个,轻巧些。”

    薛灵韵掂了掂,是比刚才的那个好了许多。

    她举着弓,沈昧站在一旁语言指导:“手臂再抬高些。”

    “手指别太用力。”

    薛灵韵长时间举着弓,手腕带着肩膀颤抖。

    “圣上,臣快不行了……”

    “这儿不对。”沈昧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薛灵韵猝不及防,这声音极近,像是贴在耳边呢喃。

    一股痒意从耳朵蔓延至肩膀,她整个人一抖,手上泄力,白羽箭以一个圆润的弧度掷向半米远的地面。

    “……”

    又丢脸了。

    “薛卿抖什么,很怕朕?”

    “嗯,圣上身上的王霸之气吓到微臣了。”

    沈昧:“……”

    薛灵韵悄悄在心里比了个耶,完美化解!

    目睹这一切的王承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两个人,不对劲。

    他问身旁的图吉:“图公公,圣上是不是对国师大人不好啊?怎么圣上一靠近,国师大人就吓得发抖啊?”

    图吉:“……”

    以你的眼力劲,当男人真是浪费。

    围观的众人看见看圣上竟然亲自教导薛灵韵,姿态亲昵。

    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这位就是薛国师?”

    “她可是御前红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薛延实呆呆看着薛灵韵的侧颜,心下震颤。

    他着急地询问:“这位薛国师的名讳是?”

    “应该是叫薛灵韵。”

    薛灵韵。

    灵。

    他们家这一辈是这个字。

    薛延实几乎眼珠子黏在了薛灵韵的身上,身旁的同僚调侃道:“延实兄看美人都看呆了。”

    “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家……”

    话音未落,意外突发。

    拴在马厩的马疯了似的挣脱缰绳,十几匹马眼睛潮红,精神亢奋,直冲人潮。

    哒、哒、哒。

    急而促的马蹄声如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涌入耳膜。

    鼓点一样的声音轻而易举与心脏跳动同频。

    咚、咚、咚。

    人心惶惶,众人如无头苍蝇般逃窜,靶场乱成一锅粥。

    “保护圣上!”

    “护驾!”

    “快,快点!”

    薛灵韵第一反应就是“刺杀。”

    有人要刺杀圣上。

    她将沈昧护至身后。

    开玩笑,她就在沈昧身旁,如果她丢下沈昧跑了,事后他不得要了她的小命。

    但是令薛灵韵没想到的是,这些马儿像认识沈昧一样,个个都往他这跑。

    这些马本就生的膘肥体胖,现在发了狂似的更为可怖。

    薛灵韵有些腿软,但眼下顾不得许多,她抓着沈昧的手腕:“圣上,快跑!”

    沈昧被薛灵韵拉着,漆黑的眼睛看了看两人的交握处,面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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