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韵知道这是老夫人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自己也不好再拒绝,便道: “祖母,有空我就会学的。”

    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嘿嘿,没时间就不学。

    老夫人拉过薛灵韵的手,道: “好孩子。”

    又说了会儿话,众人一起去用早膳。

    薛灵钰特意挨着薛灵韵坐,想不通一个野丫头怎么得了祖母的青眼。

    薛灵韵没来之前,自己一直都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现下她来了,喜欢的衣服料子给了她不说,就连祖母对她也慈爱有加,那架势比对自己还亲!

    薛灵韵抢了独属于她的东西,这叫她如何能忍?

    薛灵钰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各类菜式满满当当铺了一桌子,她灵机一动将一笼蟹黄汤包端至薛灵韵面前,道: “二姐姐,这个汤包鲜美可口,是我们这儿的特色呢,别的地方都吃不到。趁热吃最好,你来尝尝。”

    薛灵韵生在乡野,肯定没吃过这样精致的膳食,这蟹黄汤□□薄如纸,夹的不好一不小心就会破。

    呵,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到时候祖母肯定会心生厌烦。

    薛灵韵道了声谢,她这个三妹妹真是人美心善,她老早就想吃这蟹黄汤包,但是离她有点远,她就没好意思拿。

    邬老闻见味道现身,飘在半空中细细观看: “小丫头,你们的吃食竟如此丰富,许多老夫都没见过。”

    薛灵韵一边和他在脑内交流,一边轻轻用筷子夹起汤包,稳稳地放到碗里,先咬一小口吸里面的汤汁,再蘸姜醋。

    “嗯,好吃,鲜到掉眉毛了。真可惜你只能看不能吃。”

    邬老急得直捋胡子,焦躁地飘来飘去,最后仗着别人都看不见他,竟转着圈的凑上去闻。

    薛灵韵: “……”

    薛灵钰一直暗暗观察,见薛灵韵竟然没出丑,眼珠一转又心生一计,言语间满是殷殷期盼:

    “二姐姐,晚些陪我去谢府吧,往常都是我一个人去,每每看到旁人姐妹情深总是艳羡,现下姐姐回来了,钰儿再也不会形单影孤了。”

    薛灵钰当然不会羡慕别人,往日都是别人羡慕她。

    薛府虽然是商贾,但是背靠王家,又是第一富商,没人敢给她摆脸色看。

    因家中只有她一个女郎,吃穿用度皆是上乘,故而薛灵钰出手也大方,一来二去,甚至还有人巴结着。

    薛灵钰之所以装的楚楚可怜,是因为她想着要是薛灵韵露怯不答应,那大家定会觉得薛灵韵不通人情,进而越发怜惜她而讨厌薛灵韵。

    如果薛灵韵答应了,那就更好不过,谢府虽有些没落但也算是名门贵族,说话做事皆有章程。

    加之谢府的小娘子也与她交好,到时候整治一个薛灵韵还不是小菜一碟!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薛灵钰暗暗得意。

    赵氏瞟了自家女儿一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做母亲的哪会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

    钰儿从小就被娇惯着,现在冷不丁出来一个姐姐,心里肯定怄气。

    但赵氏也没有出言劝阻,当初她嫁到薛家来日子并不好过。

    婆婆不喜丈夫这个庶出的孩子,连带着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她生下钰儿,钰儿不知道仿谁的性子,从小就很少哭闹,爱笑,粉嫩嫩的一团玉雪可爱,就没有人不喜欢。

    长大一点竟不怕整天冷着脸的婆婆,时常亲近。

    慢慢的,他们三房也受到了重视。

    赵氏摸了摸肚子,示意婢女给她夹一块酸黄瓜。

    再生个儿子,才能彻底在薛府站稳脚跟。

    老夫人闻言倒是赞赏的看了薛灵钰一眼: “三娘长大了。”继而对薛灵韵说道: “都是年龄相仿的女郎,去跟她们玩玩也好,顺便能涨涨见识。”

    薛灵韵不想去,她心中还记挂着沈昧交代的任务,想着探探薛王两家的利益往来。

    故道: “三妹妹好意,但……”

    话还没说完,郑氏端起她面前的小碗: “再添一碗粥吧。”

    郑氏亲自盛了粥,未了柔声道: “二娘初来乍到,现下贸然拜访怕是不妥,依儿媳看,改日递了拜帖再去也不迟。”

    周氏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喝粥。

    老夫人还未说话,薛灵钰抢先道: “大伯母多虑了,婉婉从小与我交好,二姐姐去她家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不妥呢?”

    赵氏也道: “钰儿说的有几分道理,都是打小的情谊,何必如此生分?”

    邬老不解问道: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怎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唉,真是甜蜜的烦恼,可能是三妹妹特别喜欢我,想我陪她去玩。”

    邬老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丫头,你还不陪她去?”

    薛灵韵丢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说: “女人要以事业为重。”

    几人辩论了半天,郑氏一人敌不过赵氏母女两人。

    最后还是老夫人拍板子: “二娘就跟着去谢府罢。”

    回紫竹院的路上,郑氏喊住薛灵韵: “二娘。”

    薛灵韵停下问: “大伯母,找我有事?”

    郑氏笑了笑: “没什么要紧的事,大伯母想着你第一次去谢府,春杏和青梅年龄又小不当事。”

    “就打算让我身边的钱妈妈先跟着你,她老资历了,好时时提点着。”

    说着挥手让钱妈妈到跟前儿。

    薛灵韵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大伯母待她极好,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呆丫头,快谢谢你伯母啊。”邬老催促着。

    薛灵韵眨了眨眼,道: “谢谢大伯母,灵韵给您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

    郑氏又对钱妈妈说: “仔细照看好二姑娘,别受了委屈。”

    “是,夫人。”

    辞别了郑氏,一行人回到紫竹院,两个丫鬟在房间里忙来忙去,青梅一会儿拿来衣服兴奋地问: “二姑娘穿这件衣裳怎么样?

    春杏翻着妆奁: “梳个什么发髻?戴什么首饰好呢?”

    薛灵韵对这方面不熟悉,只道: “你们瞧着弄就是,倒是我想知道这个谢府是什么来历?”

    谢府,会是谢之仪的家吗?

    应该不是吧,她是在平洲遇见的谢之仪。

    钱妈妈介绍道: “说起来也令人唏嘘,谢家原是百年世家,祖上曾出了十来位丞相,名誉天下,相传鼎峰时期一家女百家求,何其风光。”

    “但有盛就有衰,谢家渐渐没落不复当年的光景,别说是丞相了,连状元都没出一个,如今的谢老爷也不过是个户部郎中。”

    薛灵韵接着问: “那三妹妹口中的婉婉是谁?”

    钱妈妈语气淡下来: “谢婉婉是谢老爷的继室所生,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她与三姑娘脾性相投,是手帕交。”

    薛灵韵点点头, “原来如此。”

    钱妈妈想起什么,道: “说起这个,老奴可要提醒二姑娘一声。”

    “那谢婉婉与原配所生的大姑娘不合,二姑娘去了要当心些,别触了霉头。”

    薛灵韵感觉不好,一字一句问道: “这个大姑娘,不会叫谢之仪吧?”

    钱妈妈惊讶地看着她: “二姑娘怎知她的名讳?”

    哦豁,这该死的第六感。

    “钱妈妈有所不知,我在平洲落难,还是谢之仪,谢女郎施粥救了我呢。”

    钱妈妈听后直念阿弥陀佛,随即叹息一声: “谢女郎也是个可怜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幸而谢女郎的好名声传了出去,想来她那继母也不敢刻薄了她。”

    薛灵韵也没想到救她一命的谢之仪的身世竟是如此。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去谢府见谢之仪,当面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薛灵韵琢磨着送个什么东西给谢之仪,只说一句谢谢太过单薄。

    用过午膳,准备出发前,春杏急匆匆跑来说: “二姑娘,有你的信。”

    薛灵韵纳闷,是谁会给她写信?

    她接过春杏手中的信,竟有一沓之多,沉甸甸的。

    先拆开最上面一封,看清后薛灵韵嘴角不自觉扬起,眼里满是笑意。

    开头是两个歪歪扭扭的阿姊,其余的都是图画。

    一共有十来张,每张画的大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植被和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动物。

    应该是她的所见所闻,不会写便画了下来,一笔笔传达。

    其中情意满满,饱含了浓浓的思姐之情。

    薛灵韵将周萃的信件收好继续拆下一封。

    这封虽然也是以画画为主,但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细细誊了好几遍。

    画工也精巧些,能看出是兔子,獐子等动物。

    不同的是落款是一把琵琶,想来是曲意眠三个字较为难写,她还没学会。

    第三封密密麻麻都是字,开头的师傅二字让薛灵韵一眼便知其身份,王承乐洋洋洒洒写了三大篇,其中两篇半是拍薛灵韵的马屁。

    最后半篇说了他们三人伙同起来干了件大事,一定会让薛灵韵大吃一惊。

    薛灵韵顿觉不妙,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干了件大事?

    她想不出来他们会干什么事,只好按捺住得等他们回来后问。

    薛灵韵打开最后一封,竟是沈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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