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乔深夜掌灯写信，顾之恒看着她清秀的字，赏心悦目。
“你说你以前死了，后上了二丫的身子，那二丫还会有醒来的一天吗？”
顾之恒听了她的话，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喜欢上一个“附身”的魂魄，多匪夷所思。
“应该不会，二丫的魂儿早就走了，”白子乔手上不停，“只是不知，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消失……”
既然她能来这里，说不定也会突然回去，她无法确定。
一开始总期盼着能突然醒来便在家中，但时间长了，又有两位好朋友，现在更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那种突然消失的感觉，竟然觉得有几分恐惧。
心中再次升起恐惧，白子乔握笔的手颤了颤，本想镇定下来，手背覆上一只大掌，温暖而有力。
肩膀一沉，顾之恒贴在她的耳边轻言道：“若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会想尽办法去找你，不惜以身试法。”
白子乔身子一震，微微侧头看他的眼，“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当真愿意？”
“愿意追随。”
突然有一种被温柔包围的感觉，白子乔的手也不再颤抖，心中一股暖流油然而生，这就是被人宠爱的感觉吧。
“行了，今晚尽说好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有目的，把你娶回家。”
白子乔小脸顿时涨红发烫，没想到这人这么会说话啊！
忙垂头认真写字，“行了，你打扰我写信了……”
“呵呵，好，不打扰你。”
今夜的顾之恒，不知为何极尽的温柔，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白子乔不知道，顾之恒的温柔，只给了她一人。
像他今夜所说，再次重遇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填满了她的身影，他不懂什么是情爱，但知道一个人在他心中的意义。
既然已经确定心意，那就干脆一点儿。
幸好心上人，也如他心意一般，两意相投，再好不过。
——
——
昨夜白子乔睡着了，也不知道顾之恒何时离开，但房中有一食盒，白子乔打开，里面的热热的汤。
心头一暖，他应该守到了天亮才离开的吧。
“阿乔，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啦！”
屋外阿布正在厨房喊人，白子乔快速穿上鱼服，一会儿吃完还要去刑案司干活儿。
提着食盒出去，阿布和杜青山好奇，“你啥时候出门去了？”
“有人送的。”
“我怎么没听到有人来过啊？”
阿布正端着青菜出来，“咱们这里这么偏僻，还这么安静，若是有人来，我应该听得到动静才对啊……”
白子乔把炖汤拿出来，不用打开看，只需要闻，就知道里面放了高级的补品。
“那是人家悄无声息，来去无踪。”
“谁这么厉害啊……”
杜青山闻着汤味儿，用力吸了一下，“难道是简大哥来过？”
在杜青山认识的人中，只有简易称得上第一厉害！
白子乔也不打算隐瞒，微微点头，“算是吧。”
“真的？！”
两人同时坐下，“怎么来了也不见见咱们啊！他现在在做什么啊？”
杜青山更是凑过身子来问，“我现在可以背完一本书了！他什么时候再来啊？我给他背背！”
白子乔抬手轻拍他肩膀，“不着急，总会再见面的，他最近很忙，等过段时间就能见面了。”
“好吧……”
两人顿时泄气，喝着碗里的粥。
“阿乔，你快些喝汤吧，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刑案司吗？”
“对哦！”
白子乔把汤干完，再吃些米粥和青菜，一顿饱后，直接冲出去大门。
不过须臾又跑回来，“你俩小心点儿啊，那个凶手还没抓到，多注意一下周围动静！”
“知道了，快去吧。”
交代完，白子乔再次朝刑案司冲去。
今日要给两姐妹录口供，她也参与其中，要去佐证。
到了刑案司，肖安坐在前堂内准备审问，跪着两姐妹和暖香楼的老鸨，老鸨被绑着手脚。
一看到白子乔，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呵，没想到刑案司的女官，为了查案也能出卖身子！”
白子乔无所谓摊手，走到一旁跟着常鹰站着。
肖安沉着脸看她，“既然是女官，何时轮到你一个罪人置啄。”
大官儿发话，老鸨不敢说话。
肖安一一查问，两姐妹如实回话，言语中满是对白子乔的感激。
老鸨却一直喊冤，还想把责任推给楼里的姑娘，在肖安一一追问之下，老鸨破口大骂，一直骂着那些姑娘们自作自受，下贱之类的话。
最后还是肖安用三十大板吓唬，她才肯一一认罪，说给陆大年提供姑娘，已经有一年多。
每次送过去，只要不死的，都会给钱让她们离开，姑娘看陆大年是个大官儿，很害怕不管报官，更何况还得了银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一走了之。
而那废井中，也捞出儿十多具尸体，有的已然化成白骨，而有的容貌还未腐烂。
一年多，弄死了二十多个人，还伤了不少的姑娘，这个陆大年莫不是心理有问题？
白子乔悄声问身旁常鹰，“陆大年呢？”
“在大理寺，由掌司大人和大理寺卿一同提审。”
“哦……”
只要这边证据确凿，一会儿上呈大理寺，那边得到有力证据，陆大年就算想狡辩，也是无用的托词。
更何况这次人赃并获，由不得他再编造推脱之词。
——
审问很快结束，常鹰带着白子乔去了暖香楼。
“怎么还去暖香楼？”
“猫妖杀人案未结，担心那些姑娘会有事儿，暂时让她们待在楼里，方便我司监察。”
“也是。”
一路上，常鹰跟白子乔说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最多的还是那句——
做事谨慎，做人随性的话。
可白子乔看常鹰和肖安，怎么都不像随性的样子……
两人走在东大街上，花街就在东大街后面的尽头，一到夜里，最是热闹的地方。
“前面好热闹，在做什么呢？”
常鹰侧目看去，大街上围绕着一圈儿的百姓，高声呼喊着什么。
两人快不过去，才听到百姓们喊着“瑞安王爷”，“南平王爷”两位皇子的谥号。
常鹰看了一眼白子乔，见她有些兴奋地跳着脚，好似很迫切想要看到里面的人。
寻思着，她到底知不知道“简易”的真正身份。
“常大哥，南平王爷是行几？”
“四皇子，瑞安王爷行五。”
“哦……”
白子乔一下子钻了进去，常鹰只能跟上。
好不容易挤到前头，正好看到南平王爷下了马车，笑容谦和一副谦谦公子作态。
而后头马车下来的人，让白子乔眼前一亮。
常鹰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知道的……
顾之恒自然也看到了她，在看向这边百姓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定格在她身上，眼底柔情只有她看到。
白子乔欣喜，滋着牙就在那里傻笑。
常鹰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还以为她傻了……
“行了，人都进去了，还站在这傻乐，”常鹰抓着她的小臂退出人群，“咱们还要去暖香楼，你该醒醒了……”
白子乔哂笑几声，“不好意思啊，看傻眼了……”
两人继续朝暖香楼走去，走到底后，绕过大楼走到后面，又是一条大街，街上满是身穿鲜艳的姑娘。
“子乔，你知道瑞安王爷……”
白子乔当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
常鹰没想到，瑞安王爷竟如此信任她。
“那你知道，他跟着你一路，目的为何？是在查什么案子吗？”
白子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仰头看着楼上的姑娘们，甩着手里的秀帕，笑得如花似玉。
“没有目的，他闲的。”
“……”
本以为还能从她嘴里套话，没想到这丫头，警惕得很！
花街上，到处都是美人恩客，唯独曾经最热闹、街道正中的暖香楼，门外空无一人，大门还被贴上了封条。
两人绕到后门，有两个衙差守着，他俩推开门。
进去前楼之后，发现原本匆忙的人，都在唉声叹气，见到白子乔时，满眼的惊恐。
忙过来跪拜，“见过两位大人！”
楼里的人都知道，曾经的歌姬紫鸢，竟然是刑案司的大人，无不庆幸，当初并没有刁难这位大人。
特别是小绵，庆幸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白子乔很是感激，因为她，也过上了几天的好日子。
“起来吧，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出现过？”
一众姑娘摇头，其中头牌娇娇姑娘走出来，“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等案子查清，你们就可以自由离去。”
头牌疑惑，“那位大人不是被抓住了吗？为什么还要留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常鹰手握刀柄，“旁事不要问，你们安心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可疑人出现，直接去找衙差。”
“知道了……”
姑娘们战战兢兢，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个大官儿被抓了，听说是残害楼里的姑娘。
两人上了楼，一间间房查看，除了墙上的迷魂香，皆无可疑。
之后去了后院儿的楼里，一一盘查每间房，白子乔来到芍药和牡丹的房间，在枕头下发现了她们的小积蓄。
顺手拿了出去，问过常鹰，说可以交还给她们，毕竟这也是她们挣来的。
“你说你以前死了，后上了二丫的身子，那二丫还会有醒来的一天吗？”
顾之恒听了她的话，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喜欢上一个“附身”的魂魄，多匪夷所思。
“应该不会，二丫的魂儿早就走了，”白子乔手上不停，“只是不知，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消失……”
既然她能来这里，说不定也会突然回去，她无法确定。
一开始总期盼着能突然醒来便在家中，但时间长了，又有两位好朋友，现在更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那种突然消失的感觉，竟然觉得有几分恐惧。
心中再次升起恐惧，白子乔握笔的手颤了颤，本想镇定下来，手背覆上一只大掌，温暖而有力。
肩膀一沉，顾之恒贴在她的耳边轻言道：“若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会想尽办法去找你，不惜以身试法。”
白子乔身子一震，微微侧头看他的眼，“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当真愿意？”
“愿意追随。”
突然有一种被温柔包围的感觉，白子乔的手也不再颤抖，心中一股暖流油然而生，这就是被人宠爱的感觉吧。
“行了，今晚尽说好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有目的，把你娶回家。”
白子乔小脸顿时涨红发烫，没想到这人这么会说话啊！
忙垂头认真写字，“行了，你打扰我写信了……”
“呵呵，好，不打扰你。”
今夜的顾之恒，不知为何极尽的温柔，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白子乔不知道，顾之恒的温柔，只给了她一人。
像他今夜所说，再次重遇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填满了她的身影，他不懂什么是情爱，但知道一个人在他心中的意义。
既然已经确定心意，那就干脆一点儿。
幸好心上人，也如他心意一般，两意相投，再好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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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白子乔睡着了，也不知道顾之恒何时离开，但房中有一食盒，白子乔打开，里面的热热的汤。
心头一暖，他应该守到了天亮才离开的吧。
“阿乔，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啦！”
屋外阿布正在厨房喊人，白子乔快速穿上鱼服，一会儿吃完还要去刑案司干活儿。
提着食盒出去，阿布和杜青山好奇，“你啥时候出门去了？”
“有人送的。”
“我怎么没听到有人来过啊？”
阿布正端着青菜出来，“咱们这里这么偏僻，还这么安静，若是有人来，我应该听得到动静才对啊……”
白子乔把炖汤拿出来，不用打开看，只需要闻，就知道里面放了高级的补品。
“那是人家悄无声息，来去无踪。”
“谁这么厉害啊……”
杜青山闻着汤味儿，用力吸了一下，“难道是简大哥来过？”
在杜青山认识的人中，只有简易称得上第一厉害！
白子乔也不打算隐瞒，微微点头，“算是吧。”
“真的？！”
两人同时坐下，“怎么来了也不见见咱们啊！他现在在做什么啊？”
杜青山更是凑过身子来问，“我现在可以背完一本书了！他什么时候再来啊？我给他背背！”
白子乔抬手轻拍他肩膀，“不着急，总会再见面的，他最近很忙，等过段时间就能见面了。”
“好吧……”
两人顿时泄气，喝着碗里的粥。
“阿乔，你快些喝汤吧，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刑案司吗？”
“对哦！”
白子乔把汤干完，再吃些米粥和青菜，一顿饱后，直接冲出去大门。
不过须臾又跑回来，“你俩小心点儿啊，那个凶手还没抓到，多注意一下周围动静！”
“知道了，快去吧。”
交代完，白子乔再次朝刑案司冲去。
今日要给两姐妹录口供，她也参与其中，要去佐证。
到了刑案司，肖安坐在前堂内准备审问，跪着两姐妹和暖香楼的老鸨，老鸨被绑着手脚。
一看到白子乔，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呵，没想到刑案司的女官，为了查案也能出卖身子！”
白子乔无所谓摊手，走到一旁跟着常鹰站着。
肖安沉着脸看她，“既然是女官，何时轮到你一个罪人置啄。”
大官儿发话，老鸨不敢说话。
肖安一一查问，两姐妹如实回话，言语中满是对白子乔的感激。
老鸨却一直喊冤，还想把责任推给楼里的姑娘，在肖安一一追问之下，老鸨破口大骂，一直骂着那些姑娘们自作自受，下贱之类的话。
最后还是肖安用三十大板吓唬，她才肯一一认罪，说给陆大年提供姑娘，已经有一年多。
每次送过去，只要不死的，都会给钱让她们离开，姑娘看陆大年是个大官儿，很害怕不管报官，更何况还得了银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一走了之。
而那废井中，也捞出儿十多具尸体，有的已然化成白骨，而有的容貌还未腐烂。
一年多，弄死了二十多个人，还伤了不少的姑娘，这个陆大年莫不是心理有问题？
白子乔悄声问身旁常鹰，“陆大年呢？”
“在大理寺，由掌司大人和大理寺卿一同提审。”
“哦……”
只要这边证据确凿，一会儿上呈大理寺，那边得到有力证据，陆大年就算想狡辩，也是无用的托词。
更何况这次人赃并获，由不得他再编造推脱之词。
——
审问很快结束，常鹰带着白子乔去了暖香楼。
“怎么还去暖香楼？”
“猫妖杀人案未结，担心那些姑娘会有事儿，暂时让她们待在楼里，方便我司监察。”
“也是。”
一路上，常鹰跟白子乔说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最多的还是那句——
做事谨慎，做人随性的话。
可白子乔看常鹰和肖安，怎么都不像随性的样子……
两人走在东大街上，花街就在东大街后面的尽头，一到夜里，最是热闹的地方。
“前面好热闹，在做什么呢？”
常鹰侧目看去，大街上围绕着一圈儿的百姓，高声呼喊着什么。
两人快不过去，才听到百姓们喊着“瑞安王爷”，“南平王爷”两位皇子的谥号。
常鹰看了一眼白子乔，见她有些兴奋地跳着脚，好似很迫切想要看到里面的人。
寻思着，她到底知不知道“简易”的真正身份。
“常大哥，南平王爷是行几？”
“四皇子，瑞安王爷行五。”
“哦……”
白子乔一下子钻了进去，常鹰只能跟上。
好不容易挤到前头，正好看到南平王爷下了马车，笑容谦和一副谦谦公子作态。
而后头马车下来的人，让白子乔眼前一亮。
常鹰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知道的……
顾之恒自然也看到了她，在看向这边百姓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定格在她身上，眼底柔情只有她看到。
白子乔欣喜，滋着牙就在那里傻笑。
常鹰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还以为她傻了……
“行了，人都进去了，还站在这傻乐，”常鹰抓着她的小臂退出人群，“咱们还要去暖香楼，你该醒醒了……”
白子乔哂笑几声，“不好意思啊，看傻眼了……”
两人继续朝暖香楼走去，走到底后，绕过大楼走到后面，又是一条大街，街上满是身穿鲜艳的姑娘。
“子乔，你知道瑞安王爷……”
白子乔当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
常鹰没想到，瑞安王爷竟如此信任她。
“那你知道，他跟着你一路，目的为何？是在查什么案子吗？”
白子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仰头看着楼上的姑娘们，甩着手里的秀帕，笑得如花似玉。
“没有目的，他闲的。”
“……”
本以为还能从她嘴里套话，没想到这丫头，警惕得很！
花街上，到处都是美人恩客，唯独曾经最热闹、街道正中的暖香楼，门外空无一人，大门还被贴上了封条。
两人绕到后门，有两个衙差守着，他俩推开门。
进去前楼之后，发现原本匆忙的人，都在唉声叹气，见到白子乔时，满眼的惊恐。
忙过来跪拜，“见过两位大人！”
楼里的人都知道，曾经的歌姬紫鸢，竟然是刑案司的大人，无不庆幸，当初并没有刁难这位大人。
特别是小绵，庆幸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白子乔很是感激，因为她，也过上了几天的好日子。
“起来吧，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出现过？”
一众姑娘摇头，其中头牌娇娇姑娘走出来，“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等案子查清，你们就可以自由离去。”
头牌疑惑，“那位大人不是被抓住了吗？为什么还要留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常鹰手握刀柄，“旁事不要问，你们安心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可疑人出现，直接去找衙差。”
“知道了……”
姑娘们战战兢兢，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个大官儿被抓了，听说是残害楼里的姑娘。
两人上了楼，一间间房查看，除了墙上的迷魂香，皆无可疑。
之后去了后院儿的楼里，一一盘查每间房，白子乔来到芍药和牡丹的房间，在枕头下发现了她们的小积蓄。
顺手拿了出去，问过常鹰，说可以交还给她们，毕竟这也是她们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