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昀悄悄靠近那还游走在护卫之间的老道士。好在因为文家护卫多,又有文希浩功夫不弱,那老道士一时间手忙脚乱也没功夫再喊叫。

    “不许你骂我的朋友,你这疯子!”文希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掌拍了过去。

    可能就连那老道士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个大家小姐居然当街动手,所以直到他被文希昀派了一掌后,他才僵硬地扭着脖子看向文希昀。

    可惜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发不出任何话音了。

    正好一个文家的家丁一脚把麻秆老道士踹飞出去。等老道士再次落地,只是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文希昀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收起了中指戒指上的毒针。

    家丁上前查看后回报,那老道士居然死了。

    “这老疯子莫不是来碰瓷的吧,怎么被踹了一脚就死了?”家丁也疑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一脚就能把人踹死。

    “老东西晦气!你们两个去把他丢到乱坟岗去!”文希浩对家丁吩咐道。

    文希昀看到暗中跟着的乔山,她对乔山打了一个手势,乔山闪身跟上那几个抬着老道士尸体的家丁。

    看了一眼几个女眷,文希昀走到秦兰身旁,对着正挽着秦兰胳膊的张巧儿说道,“张家姐姐你别怕,那老道士肯定是个老疯子。

    你是跟着我哥哥出来游玩的,我们家的家丁会护着你的。”

    文希昀的声音是少女特有的清脆而又响亮,周围人都看向了张巧儿。

    刚刚几个女孩子都站在一起,还真不好说那老道士是在骂谁。

    但经过文希昀这么一说,在场看热闹的人都知道了,原来那老道士骂的是张姓女孩。

    “不不不。。。不是我。”张巧儿连忙摆手。

    “当然不是了!

    你是兰姐姐的伴读,是张学士的嫡女,怎么可能是什么窃国妖女呢?

    肯定是那老疯子瞎说的。”文希昀大声说道。

    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都还有些蒙,经过文希昀这么一引导,所有人都觉得那疯癫道士说的就是张巧儿。

    “巧儿别怕,那疯道士肯定是胡说的,他就是个疯子。”秦兰也安慰道。

    “呦,没想到,就凭你这长相还能当窃国妖女呢!那老道士不但疯,眼神还不好。”史艳跟着讽刺道。

    “张家姐姐别怕,你爹爹是学士张大人,再说那老道士已经死了。”文希昀又一次点出了张巧儿的身份。

    张巧儿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那老道士刚才确实是向着她们这个方向冲过来的,但那老道士打的好像不是她。

    可大家都说是她,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那么确定了。

    周围的吃瓜人群也都只记住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对着什么张学士的嫡女叫窃国妖女。

    “行了,行了,别让一个疯道士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我刚刚在那边看到用干兰花制成的香囊,味道很好的,希昀走咱们去挑几只。”史艳牵起文希昀就又开始了她的狂买之旅。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多数人,女孩子们还一样叽叽喳喳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小物件,男孩也看似无事一般护卫在自家妹妹周围。

    只是文家兄妹的心思各不相同。

    文希浩多年习武,功夫不弱,刚刚文希昀出掌的时候,他看到寒光一闪。老道士的死,绝对不是侍卫一脚踢死的。

    但,自己文静的妹妹怎么会如此杀人不眨眼,杀死一个人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而且文希昀是怎么做到的,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就直接要了一条人命。

    文希浩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又或者说是不完全了解。

    还有那老道士刚刚明明要打的是希昀,如果不是老道士要对自家妹妹动手,文希浩也不会出手。

    可,事后,文希昀为什么要把老道士说的人按在张巧儿的头上?

    文希浩心里装着事目光总是飘向文希昀。

    文希昀此刻心里同样不平静。老道士的话着实让她心里没底,自己重生回来的秘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还有那老道士的话,窃国,窃哪个国,梁国吗?她最后真的能掌控大梁国吗?想到这里,文希昀心里还不免升起点小激动。

    她已经让乔山把那老道士的尸首截下,她要好好研究研究这老东西。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将至,人们也失去了赏花逛街的兴致。

    好多人都在往回赶。

    文希昀几人也上了马车,但还没等他们出了临县,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冒雨回都城也不是不行,但众人必定狼狈。

    “我家在临县有个小庄子,要不咱们去庄子上住一宿,明天雨停了再回去吧。”文希浩也钻进马车问道。

    此刻雨已经很大了,外面骑马的侍卫都已经被淋湿了。

    “放心,我会派下人去给各家送信的,明天雨停了咱们再上路,否者这路上雨大路滑实在是不好走。”文希浩继续说道。

    其他几家的孩子也都看到外面乌压压的天空,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此刻都跑的不剩几个人了。

    秦兰点了点头,递给文希浩一个帕子,示意他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文希浩当着外人不好说什么,但却把那带着香味的帕子塞进怀里,又给了秦兰一个呲着大白牙的笑容。

    史白也为了躲雨挤进了马车,史艳嫌弃地直推他,还让他去丫鬟婆子的马车坐。

    “你看看人家秦小姐多知道心疼人,你这丫头却不知道心疼哥哥。

    为了陪你出来玩,哥哥可是骑着马颠簸了好几个时辰呢!”史白抱怨道。

    “你跟人家文大哥那能一样吗?

    你皮糙肉厚的,一点雨水就受不了了,长的跟个大黑熊一样,你还当你自己是纸糊的呀?”史艳毫不拖泥带水地怼回去。

    “这么凶,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我就在家让你养着,养一辈子!”

    史白史艳斗嘴的功夫,马车驶到一处小庄子外,这小庄子就在临县外,很快就到了。

    文希昀他们的马车刚刚停稳,就又有一伙人狼狈地冲进庄子,为首的就是文希淼。

    “兄长,你们也来避雨!”文希淼明知故问道。

    文希浩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这只是一个小庄子,根本就没办法同时接纳这么多人,但又不能把文希淼他们赶出去,毕竟他们也是姓文的,而且这庄子是文景置办的,属于文家的产业。

    “把庄头叫来。”文希浩冷着脸说道。

    庄头是个四十多岁的矮壮汉子,他出来的时候居然先拜的文希淼,这让文希浩和文希昀都皱起了眉头。

    “兄长,我原来跟爹爹来过一次,所以文庄头认识我。

    文庄头这是我兄长,还不快见礼。”文希淼连忙解释道。

    因为是文景的庄子,庄子上也都是文景的人,就连庄头都是文景从老家找来的。

    文庄头连忙给文希浩行礼,并看似恭敬地叫大少爷。

    “给我们安排六个房间,还有这些下人也都要在这里过上一夜。

    去烧水,做好饭食,给小姐们沐浴。”文希浩吩咐道。

    文庄头一看无恙无恙地来了这么多人,脸都青了。他一个小农庄,就算平时给主家留有房间,但能有几间?

    照文希浩这样吩咐,今晚他们全庄子的人都得把房子倒出来给这些少爷小姐住。可外面下着大雨,难道要让全庄子男女老少都出去淋雨吗?

    “兄长,这只是一个小庄子,没有那么多空房间。

    再说咱们又是突然造访,文庄头肯定为难。

    要不咱们挤一挤,凑合一宿,明日等雨停了就回都城了。”文希淼看到文庄头面露难色,连忙说道。

    果不其然,文庄头对文希淼感激地笑了笑。

    “下人可以挤,但小姐们怎么可以挤?”文希浩不想让步,眼前有他的心上人,他不想秦兰受委屈。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就一宿,对付过去不就行了。”文希淼身后的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不满地说道。

    “把那个人给我扔出去!”文希浩指着那多嘴的书生说道。

    两旁的文家侍卫立马冲上去把那多嘴的书生架了起来。

    “希淼贤弟,希淼贤弟救我呀!”书生这时候知道害怕了,连忙对文希淼叫道。

    文希淼想要拦却又不敢,因为他知道,理论上讲,文家的一切都是文希浩的,如果此时得罪了文希浩,就连他也说不定会被驱逐。

    不过那书生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一个外地进京赶考的书生罢了,没身份没背景,嘴还贱,赶出去也就赶出去了。

    “兄长!”文希淼还是象征性地叫了一声。

    “文希淼,今天做哥哥的也是要教你一课:记住了祸从口出!

    今后进入官场,可不是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

    这人在我们文家还如此无礼,我们文家不留恶客!

    赶出去!”

    文希浩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侍卫毫不犹豫地把那书生扔出了庄子。

    外面下着大雨,那书生又是跟文希淼来临县的,身边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就这么被扔出去了。

    这下文希淼带来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我要六间房,给我和我的朋友们一人一间。

    其他人自己去安排,不想住的大门就在那边,文家庙小,就不招待了。”文希浩冷声说道。

    文希淼眼底闪过一抹恼怒,都是文家的少爷,凭什么文希浩就能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扬?

    看着文希浩扶着秦兰往里走,文希淼眼睛阴森地眯了眯。他斗不过文希浩,但如果毁了文希浩在意的东西,看文希浩还能不能张扬的起来。

    好一阵子,庄头把文希浩文希昀带来的小姐少爷们都安排妥当了,才又回到文希淼的面前。

    “二少爷!”庄头搓着手忐忑地叫道。

    “还剩多少房间?”文希淼压下怒气问道。

    “还,还剩三间。”

    “什么,就剩三间!

    哥,咱们这么多人,三间房怎么够住呢!

    哥!”文希瑶焦急地叫道。

    她也是文府小姐,也淋了雨,现在只想泡在热水桶里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现在不但什么都要先给文希昀他们,就连房间也只剩下三间。文希瑶委屈的不行。

    “庄头给二小姐一间,还有快去给二小姐准热水沐浴。

    瑶儿可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如果怠慢了。。。”文希淼冷声对庄头说道。

    庄头是文景的人,自然知道李氏生的几个孩子在文景的心里更有分量。

    “是是是,我这就让我媳妇伺候二小姐沐浴,热水也先提到二小姐房里。”庄头连忙说道。

    剩下的六个书生,包括文希淼面面相觑。

    “对不住了,今晚要委屈大家挤一挤了。”文希淼对自己新结交的朋友们说道。

    这几个都是他物色的有潜力又没有什么强硬背景的进士,文希淼打着现在交好,日后在官场上说不定能有个照应的心思才结交的。

    几人也知道文希淼是文府的庶子,这年头庶子在嫡子面前受气也是常态。

    “希淼兄不必在意。”

    “希淼贤弟不必挂怀。”

    ““咱们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拖了希淼贤弟的福。”

    。。。

    这几个人都是外地学子,在都城无根无基自然不敢得罪尚书的儿子,哪怕只是一个庶子。

    文希淼毕竟是文景的儿子,庄头怎么也要给他单独一间房。庄头把自己儿子的房间空出来给文希淼。

    仆妇和庄子上的妇人都在忙着烧热水,毕竟小姐少爷们都要沐浴。

    大家都在忙碌,没人发现一个身影从窗户溜出文希昀的房间。

    文希昀在乔云的掩护下出了庄子,乔山的马车就停在街角,因为大雨路上根本没人,自然也没人看到两条身影钻进马车。

    马车还算宽大,中间用草席盖着一具尸体,从草席下面露出的破布道袍可以看出这是今天在街上大放厥词的老道。

    马车上只有乔山乔云和文希昀。

    “先把这老道的脑袋砍下来。”文希昀上车后第一句话就是吩咐乔山。

    乔山愣了愣,但还是听从文希昀的吩咐做。

    可本是具尸体的老道士,在脑袋的离体的时候,居然流出血来,虽然不多,但确实流血了。

    “这,这老道不是已经死了吗?”乔山也很疑惑,死了好几个时辰的老道士,怎么砍脑袋还会流血呢?

    文希昀就知道这老道士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这老道士有些道行,否则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她是重生一次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文希昀才必须要他死。在文希昀的心里,只有砍了脑袋才真正是一个死人,其他的死法她都不相信。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道观,一整个房间成金字塔型摆满了一盏一盏的小油灯。有的油灯燃烧的很旺火苗跳跃欢快,有的虽然只是豆大的火苗,但稳稳地。

    最高层只有孤零零的两盏油灯,一盏火苗不大但胜在稳定,远远看去火苗仿佛不动一般就那么一直亮着。

    另外一盏油灯的火苗却仿佛风中灯火一般摇摇欲坠,那油灯从几个时辰之前突然暗淡了下去,灯芯只有小米粒大小的亮光倔强地表示自己还在燃烧。

    此刻那油灯终于噗的一声,伴随着一缕青烟完全熄灭了。

    看守的弟子吓得脸都白了,只见那弟子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大叫道:“真人,真人!

    快,快,禀告真人,师叔祖的魂灯灭了,师叔祖的魂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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