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不能在招待所耽搁太久,敌特还要审问,有没有同党也要查清楚抓回来,外宾那边的安全倒不用他操心,吕忠已经安排妥当,苏海棠这边假扮外宾不管有没有暴露都不能再继续。

    他让苏海棠待在招待所暂时不要离开,等事情解决,确定没有威胁再离开。

    事关自己的性命,苏海棠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沈毅走后,她上楼回房间,化妆师已经等在客房门口,给她卸了妆才离开。

    她昨晚上没睡好,既然不能离开,干脆补个觉,关上好门不放心,又把客房的五斗橱拉到门口堵住门,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这才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得黑甜,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的呼唤声才自懵懂中醒来。

    室内昏暗,隔着窗帘,能瞧见外头天色已暗,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她迷迷糊糊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推开五斗橱打开门——

    却说沈毅马不停蹄忙了一整天,把几个落网之鱼全都抓住,这才松了口气,在公安局的宿舍里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来招待所找苏海棠,在客房门外遇到苏珊。

    今天一早,苏珊收拾妥当,正要下楼吃饭,省里接待团的带队领导带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过来找她,给她说了敌特暗杀的事儿,让她在客房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等危险解除再去考察耕地情况。

    方才,带队领导过来告诉她危险解除,又说了苏海棠假扮她引蛇出洞的事情,她非常吃惊,也很感动,当即过来找苏海棠表示感谢,谁知道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沈毅过来瞧见,也跟着一块儿叫门,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偏偏里头人就是没有反应,他心一紧,让苏珊离远一点,自己后退几步,侧身朝着门撞了过去。

    岂料人还没挨到门,门就开了,露出苏海棠睡眼朦胧的脸,他大惊,却已经收不住力了,身子朝冲过来,就要撞上眼前人,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张开双臂抱着苏海棠,在脚尖离地前用力一蹬,抱着苏海棠悬空一个拧转,把自己当成肉垫子,摔着了地上。

    两人从相撞到倒地不过须臾之间,苏海棠从看见沈毅到趴在他怀里,整个过程都是懵的,只觉着双颊滚烫,耳畔回荡着急速的心跳,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和松木味儿。

    她下意识仰起头,入目是正在滚动的喉结,她微愕,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慌忙想要爬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嘶——四肢百骸像被点着了火,浑身瞬间燃烧起来,沈毅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把抓住苏海棠的手腕,沉声道:“别动!”

    苏海棠听他声音沙哑低沉,纳闷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幽深隐忍的黑瞳:“你怎么——”

    她话没说完脸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身体顿时僵住。

    沈毅尴尬又懊恼,他向来自持,对男女之事看得极淡,甚至觉得俩人接吻时唾液交融,肌肤之亲时汗液相蹭实在恶心。

    家里催他结婚,给他介绍对象,甚至有胆大开朗的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他非但从未有过反应,还会厌恶,甚至于他一度认为自己不行,但今天——

    今天竟然因为一个毫无预兆的拥抱就,身体最真实反应了他的本心,他并不排斥,也不觉得羞愧,爱欲是人的本质,是天道人伦,他会坦然正视自己的本心,但时机不对,场所更不对,

    他担心吓着苏海棠,甚至不敢直视她,目光躲闪间,看到她雪白柔软的小手,露出的一截子皓腕被他紧紧握住,细滑的肌肤带给他从未有过的触感,那凝脂般白皙晃的他头晕目眩。

    “你推我一把——”苏海棠拼命控制着自己想要逃开的冲动,用气声道,“不动我站不起来。”

    气吐若馨,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定格在她红润饱满,樱桃一般小巧可爱的唇瓣上。

    他引以为傲的定力在这一刻溃不成军,他知道再不分开恐怕真要控制不住自己,连忙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往上推。

    苏海棠脚尖撑着地,借着他的推力成功站起来。

    “海棠,你还好吗?”苏珊被两人突然摔倒吓住了,这会儿见苏海棠爬起来立刻上前询问。

    苏海棠想到沈毅的窘迫,连忙转身面对着苏珊挡住他,

    “我没事,你快进来坐。”她挽着苏珊的胳膊,隔开她和沈毅,将人带到客房的沙发边。

    待苏珊坐下,她去倒水,已经看不见沈毅的人了,心里头不由一阵好笑,可脸上上尚未褪去的滚烫又让她羞涩的垂下了头。

    “谢谢你,海棠,”苏珊从苏海棠手里接过茶杯,真诚道谢“如果不是你,我或许已经去见上帝了,那样危险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提前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为了我涉嫌,我很抱歉。”

    “不用道谢,更不用抱歉,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来做客,你的安全自然由我们负责,”苏海棠在她对面坐下,“我们国家正处于发展阶段,需要你和像你一样的科学家帮助。”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苏珊放下茶杯,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耕地考察后,我会制定出最适合你们农业生产的机械化计划书。”

    本来说了今天考察,因为敌特的事儿推迟了一天。

    “谢谢你。”苏海棠真诚道谢。

    “其实,我们无论从时间还是影响力两方面来说,对你们的帮助都是有限的,我知道你考上了你们国家的大学,你很厉害,你的英语很棒,有机会来我的国家系统学习农业机械化方面的知识,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苏珊恳切地说道。

    “我会的。”苏海棠知道苏珊说的这些都是真实情况,任何技能,握在别人手里,就永远都是别人的,永别会被牵着鼻子走,只有自身够强,才能真正振兴。

    苏珊并没有坐太久,苏海棠把她送出门,转身回客房时,看见沈毅背靠着墙壁,站在大门另一侧的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儿?” 她微讶,说完想起来他应该本来就是来找自己的,“进来坐吧。”

    沈毅跟着她进来,犹豫着,说道:“方才,抱歉。”

    苏海棠面上发烫,接着给他倒水做掩饰:“没事儿,你也是怕我摔着。”

    她不着痕迹地转移了问题,沈毅也不再多提,从她手中拿过茶杯,自己放到茶几上。

    “这儿没有糖,你凑着喝。”

    沈毅嘴角微翘,坐下才道:“敌特全部被抓,就是出了件奇事儿。”

    “什么事儿?”苏海棠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这才坐在沙发上。

    钟楼上的狙击手被人一木仓毙命,太阳穴中弹,法医取出子弹后化验发现那枚子弹是属于他自己的,但开木仓的人还没找到。

    “既然那个人做了好事不留名,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吧。”苏海棠试图打消他们寻找那个人,间接说起来,那个人不就是她吗。

    “这个人是敌是友不好说,单凭他手里有木仓,就必须找到,”沈毅面色沉重,“禁木仓多年,民间依旧有人非法持木仓,太危险。”

    “说的也是。”苏海棠也不跟他争论,反正这人怎么也找不到她头上。

    “你计划几号去学校报道?”沈毅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打算提前过去,九月一号开学,我想提前一周到吧,”苏海棠算了算日子,“四天后走正好。”

    “四天后?”沈毅沉吟片刻,道,“我帮你订卧铺票吧。”

    “你能买到卧铺?”苏海棠大喜,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火车还是绿皮车,又慢环境又不好,她从榆市坐火车区省城,得两天一夜,原本她是不抱希望的,也就一晚上,硬卧将就着也就过去了,不过如果能有床睡,她自然是乐意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苏海棠沉浸在能躺着去省城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沈毅看她的目光像装满星星的深渊。

    翌日,苏海棠照旧跟随外宾去榆市周边的农村进行考察,主要是了解农田的土壤结构,以及当地的耕作模式。

    外宾们采集了样本,又跟当地的村民了解耕作习惯,进行详细的记录,天黑透后才回到招待所。

    一天考察,虽然时间紧迫,但外宾主要是采集样本,他们第二日离开榆市,前往其他城市继续考察,苏海棠和接待团的人一块儿给外宾送行,临走时,苏珊给苏海棠留了她在M国的住址和工作单位,让她以后有机会出国留学时去找她。

    苏海棠慎重地收好纸条,未来出不出国留学不可知,但保不住哪天她会需要苏珊的帮助,或者和苏珊做生意,所以这个地址就很重要。

    “走的太匆忙,”苏海棠和苏珊拥抱告别,“回头我买些上好的红茶给你寄过去。”

    虽然政府给外宾准备了礼物,但苏海棠想表示自己的心意,其实那天她见苏珊喜欢红茶时就想买一些让她带回去,但后来事儿干事儿,也就没顾上。

    “哦,谢谢,”苏珊很高兴,其实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她都想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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