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风词.嘲鸠》李昱.作词  李伟菘.作曲

    苟乐本是一袖珍男人,他的妻子舜华,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延祐七年[1320年],大都地区正闹饥荒。饿得浑身发昏的舜华,偷吃了为母亲坐月子煮的鸡蛋,因吞的过于慌忙,被鸡蛋生生地给噎死了。下葬时,她母亲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只手镯,给女儿当作陪葬。

    西邻的黑良臣,明里是宛平县[今丰台等区]的一名捕头;可暗地里,却是一个盗墓贼。

    黑良臣在盗舜华的墓穴时,被死者的美颜勾起了欲念,便趁机奸污了,这具并未凉透的尸体。

    可巧的是,因为激烈的活动,竟导致尸首复活了;更巧的是,这次墓穴中的野合,竟让死者怀孕了。

    死而复生的舜华,无脸回到家里,便跟着矮人乞丐---苟乐本,浪迹天涯。

    第二年的春天,舜华为盗墓贼黑良臣诞下了一子;三年后,她又生下一儿,却是苟乐本的;听说最近,她又要生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还是儿子。

    甄友乾心里琢磨:舜华不就是一只专管下蛋的鹁鸠鸟么?而且,鹁鸠鸟还有一个特性----阴雨逐妇去,晴天呼妇还。

    友乾的坏心眼一动,感觉事情有门儿了,不由地起身,自语道:“要不,先去舜华家瞧瞧?听说,那苟乐本前几天还摔了一跤……摔的怎么样?摔残了没有?”

    友乾原本紧缩的眉头,一时间,顺然地打开。

    他嘴里哼唱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迈出了家门:

    [歌曲]“双鹁鸠,毛斑斑。阴雨逐妇去,晴天呼妇还。嗟哉尔妇良不易,爱憎只在须臾间。”

    套上马车,友乾亲自赶着,身子使劲往后萎缩,好让车棚给他遮个阴凉。

    临近中午,天气异常炎热。

    走在山路上,友乾是不停地扇着他那把伪装公子哥的折扇,嘴上却骂骂咧咧:“他娘的,这是啥天儿,一会儿雨,一会儿阳的……”

    若是在往常,佃民们见了友乾,大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而今儿,就是走过他们的身边,也跟没看见一样,只顾各自田里那几颗干涸的苗儿,人人心急如焚的满脸愁容。

    “看来啊,今年的租子哟,又要收不上来了……嗨!”友乾不禁失望地叹息了一声,“早知道如此,去年,就不该捐那一车的粮食!”

    友乾心里又骂起了妻子:“都是这该死的婆娘,呵,为了她娘家哥,讨朝廷个好,让我赔上了一车的好粮食……”

    想当年,友乾娶了于璐,多少带有一点入赘的意思。

    所以,给于璐陪嫁的土地,比其他两个姊妹都多。这其中,还包括一片果园[现在的北京植物园周围]。年景好的时候,果园根本不用雇人看守,可这几年,灾情频发,饥民成灾,果园里果子,还等不到成熟,便被灾民抢劫一空了。

    大前年,达普化让友乾把苟乐本夫妻俩带回村里,并让他给安排个住处。友乾就在果园里盖了几间茅草屋,让苟乐本住下,并方便照看这片果园。

    当初两人约定好:果园里的梨呀、桃呀、苹果呀,苟乐本一家可以随便吃,但就是不准他私自卖;苟乐本租友乾的十亩良田,也不必交田租了,算是给苟乐本的工钱。

    【二】《秋风词.角蛇啼》谢应芳.作词  李伟菘.作曲

    走进果树林,友乾自感清凉。

    他有意提高嗓门唱他那首《三五七言》,示意苟乐本---东家来了。

    [歌曲]“角蛇啼,翼虎飞。百年凤凰坏,五色鹓雏饥。盲风怪雨连三月,青天白日宁无时。”

    苟家的大儿子苟捕昭,先跑出了屋;紧随其后的,是苟家的那条柴狗;柴狗后面,跑出来的,是苟家的二儿子。

    苟捕昭问候道:“甄老爷好!”

    友乾应道:“好,好!”

    那柴狗却朝着友乾狂吠不止。

    友乾就拉开了架势,又端着面子;迈开了步子,张开嘴地大骂:“你再叫!再叫!!就宰了你吃肉!!!”

    苟二忙过去抱住了狗头,不让它再吠!

    友乾看着狗头的凶和苟二的怕,便笑道:“你是…那个…德昭吧!?”

    “是的,老爷。”德昭紧紧地抱着那条狗,生怕甄老爷真的给它宰了。

    友乾小心地走过狗的身边,笑道:“你俩小子啊,到底是‘够得着’呢,还是‘够不着’?”

    这是甄友乾在调侃这小哥俩的名字。

    老二“苟德昭”的名字,原先是达普化给老大起的。寓意是,彰显苟乐本的德行。

    苟乐本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便不舍得给这个非自己亲骨肉的大儿子用,便哄话舜华说:“为了表明孩子的生父是一名捕头,还不如,在其名中间加个‘捕’字,以示纪念……”

    舜华自然明白丈夫的那点儿小心思,便笑道:“夫君的意思是,若是儿子以后问起生父是谁,我打死也‘不招’[捕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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