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马背上,驮着两件宝:一头儿驮着蒙古的民歌;一头儿驮着古老的谚语。跟蒙古人交流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儿,因为他们张口就是诗一样的语言。

    【一】《不听谗言佞语》蒙古谚语

    坏人的舌头,污蔑不了好人;

    饿狗的舌头,玷污不了海水。

    必罕姐妹俩被朝臣们议为“扫把星”,很快就传到她俩的耳朵里。

    必罕很是生气,但也只能淡淡地一笑,说了句,“坏人的舌头,污蔑不了好人;饿狗的舌头,玷污不了海水。”

    姐妹俩自我劝慰道:只要进得皇宫,侍奉在皇帝的左右,我们自己感觉良好就行了。

    因为她俩经常出入皇宫大内的缘故,深知宫内的一切规矩,所以宫廷的制式一概熟谙。她俩诸事从容,接上御下都合乎礼统。

    况且,内监宫女尽知这两位新入宫的贵妃娘娘,乃是正宫皇后的嫡堂姊妹,又是皇上亲自选中的心仪贵人,将来必定深得圣心,要在宫中擅揽大权的。

    所以,那些内监宫女都十分趋奉,小心侍候,深恐得罪了两位贵妃娘娘。由此,必罕姊妹竟是一呼百诺,甚是威风。

    正值壮年的泰定皇帝,东宫窜了西宫窜,从仁寿宫倒福宁宫……他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又因两位贵妃容貌美丽,且善于承迎,便大加宠幸。所以,六宫宠爱尽在这两姐妹身上。

    皇后听说后,却一点儿也不吃醋。她一心只想揽权窃柄,至于皇帝在哪个后宫,临幸了谁,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趁着皇帝怜爱新人之际,便实行那日许诺的条约,居然内外交通,大肆行其干政的手腕。泰定帝又因有盟誓在先,也只好装聋做哑,任由皇后肆行无忌,莫敢阻拦。

    【二】《人无完人》蒙古谚语

    别因为落了一根牛毛,

    就把一锅的奶油倒掉;

    别因为犯了一点错误,

    就把一生的前途丢掉。

    森林中,并无一点不弯曲的树;

    天地间,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奏疏需要批奏?

    这天,皇后闲来无事,突然想起了那两座丢失的牌位,心道:皇上不愿追问此等烦事,本宫却不能不管!于是,她命人速速唤来丞相倒剌沙,限他十天之内,查清此事。

    得到皇后的懿旨,倒剌沙随即令守京的各官派遣捕役,四出缉捕。可是十日期限已到,也没有寻到……估计那两座金牌位啊,早已经化为金坨子了。

    眼瞅着此等大事就要不了了之,那些朝廷臣子就开始骚动起来。早有监察御史赵成卿、宋本、李嘉宾等,接连上疏,说是太庙神主被窃,完全由太常守卫不谨的缘故,应该将典守之官议罪,以警将来。

    这奏疏递上去后,一直不见结果下来,廷臣便议论纷纷:今日丢了祖宗,皇上置之不理,就不怕以后丢了江山嘛?又有廷臣参奏太常礼仪使马剌,说他身受重任,玩忽职守,理宜治罪。这奏章进呈上去,也不见报,时间一拖,群臣倒也没了法想。只是说,朝廷赏罚不明,日后百僚臣工恐怕没有守法的了。

    那些空议论,本来也无大事,只要没人去理睬,日久便就忘了。可偏偏那个被参的马剌,心内甚为愤恨!虽然皇上没有治他的罪,但究竟是在众官员的面前有些下不来台。心想,现在是皇后独揽大权,就是皇上也要让她三分。便备了一份重礼,走了内监的门路,送于皇后,请她设法免罪。

    皇后本就想显示自己的权力,又收了马剌的礼物,便对内臣说:“别因为落了一根牛毛,就把一锅的奶油倒掉;别因为他犯了一点儿错误,就把人家一生的前途给毁掉了呀……”

    内臣问:“皇后的意思是?”

    皇后道:“给他一次机会吧!”

    “噢,噢,不处罚了,不处罚了。”内臣那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谁知皇后又说:“让马剌做中书省的左丞[正二品,副宰相]吧!”

    内臣惊奇道:“这,这不是升了么!”

    皇后笑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像马剌这样有‘眼神儿’的人,本宫就要升他的官。”

    内臣暗笑:这马剌只是知道错了,可他哪里改了?皇后不就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众官员,只要走她皇后的门路,都可以升官么!

    内臣一边想着一边就走出了后宫的大门。

    见到宫门口的马刺就问:“马大人是从二品吧!”

    看到内臣严肃的脸,马剌哆嗦了一下,说道:“是,下官是参知政事,太常礼仪使是我的兼职。”

    “行了,那你就回去吧!”

    “皇后没说,皇上要把我降为几品?”

    内臣微微一笑,“放下心吧,马大人,老奴一切都为你办好了。”

    马剌担心地问:“皇上不追究我的失职之罪了?”

    “是呀,不但不追究,而且,还要升你的职呢!”

    “升职?升什么职?”

    “现在的左丞之职,不是出缺么。”

    ……

    此消息一经传出,立刻炒的是沸沸扬扬。都说马剌因为走了皇后的门路,不但可以免罪,还有升授他左丞的希望……群臣人人错愕,相顾失色。

    这事儿,惹怒了同为参知政事的柳郧。他奋然而起道:“小人当道,串通内廷,互相援应,国家纪纲还可问么?我忝居侍郎,受国厚恩,此而不言,何以对天地祖宗乎?”遂抗疏道,“太常奉守宗社,所责攸归,今神主被窃,应待罪而反迁官,赏罚不明,纪纲倒置,上何以谢祖灵,下何以惩盗贼。应持以宸断,严核功过,方可报本追远,黜贪惩邪。”

    群臣看了柳郧的奏章,都议论说:“柳参知的上疏详明剀切,一旦这本上去,皇上总要允准究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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