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化蝶》黄沾.词  何占豪\陈钢.曲

    雨棒,借着琵琶的凄凉奏出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阵断断续续的马铃响过之后,刘婆惜缓步走下马车,愁肠欲断地走向了舞台。陆偲的筚篥声随她奏响----那声音,深沉悲咽;动情处,挥泪如雨。

    突然间,一个水袖甩将开来,刘婆惜随之舞动,六个伴舞在乐曲中飘摇曳曳,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地凌空而下,一瓣瓣,牵扯着一缕缕的沉香。

    随着曲调的缠绵悱恻,刘婆惜来了一句独白:“山伯,我已经填上词,写在你给我的书信上。”随之,如泣如诉地吟道,“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陆偲移开了嘴边上的筚篥,与她和唱:“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婆惜又诉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陆偲随唱道:“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婆惜再吟一句:“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

    陆偲继续跟唱:“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

    婆惜哭诉道:“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陆偲哽咽地唱着,“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间奏时,陆偲又吹了一段凄清愁苦之音,接着独自演唱: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这折《梁祝》很短,表演过后,刘婆惜带着陆偲来到席间敬酒。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个仔细地端着酒杯,另一个慢慢地往杯里注酒。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双方的眼睛里都映着对方。

    见每个人的杯子里都斟满了酒,张珪说:“你们俩,也坐下吧!”

    刘婆惜顺从地在下首坐下,陆偲拘谨地坐在她的左侧。看着男才女貌的两个人并排地坐在一起,张珪恍然大悟:“噢,老夫明白柳大人听筚篥的目的了。”

    柳郧却含笑不语。

    张珪对婆惜和陆偲说:“这首南曲《梁祝》啊,是柳大人老家的曲目,你们想不想听听柳大人对你们俩人演绎这首曲目的见解呀?”

    刘婆惜赶紧起身,端起酒杯说:“愿听其详,我俩先敬柳大人一杯。”说着,又用手拽了陆偲一下。

    陆偲急忙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端着酒杯。

    三人干了酒后,柳郧说道:“凝之的筚篥,吹得很不错,把这种乐器的特色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那种无语凝噎之声是最难吹奏的。”

    张珪又问:“婆惜的舞蹈呢?”

    柳郧道:“刘姑娘的舞蹈也很美,只是在着装上有些不妥。”

    张珪问:“衣服怎么啦?”

    柳郧说:“柳姑娘表演的是《化蝶》这一折,你怎能穿粉红的衣服呢?”

    婆惜问:“大人之意,应该穿何种衣装?”

    柳郧道:“白色的呀!”

    “那不成吊孝了么~” 婆惜莞尔道,“这一折是祝英台听闻梁山伯病故,悲痛欲绝,决心与他共赴黄泉,就选择在出嫁的那天傍晚,绕道来到梁山伯的坟前,投坟而死,化作两只蝴蝶……”

    柳郧喝了一口酒,说道:“《梁祝》的故事,虽说从北宋开始传颂。但这个故事却发生在晋朝时期。你可知,西晋的婚礼服是什么颜色的么?”

    刘婆惜摇了摇头。

    柳郧说:“魏晋南北朝的时候,男女的婚服和蒙古人一样,都是纯白无瑕的礼服,那样,会更显得青年男女仙气飘飘的……”

    张珪一捋胡须,说道:“我说嘛,起先你穿的那套白衣服就很好,仙女么,为何非要回去换一套花里胡哨的粉装?”

    刘婆惜看了陆偲一眼,娇羞地说:“这套粉衣…是他给我买的……”

    张珪问:“谁给你买的?”

    “他~”刘婆惜扭捏了起来。

    张珪又问:“陆偲买的?”

    婆惜点了点头。

    陆偲鼻子哼着道:“我可没给你买。”

    “怎么没买?”婆惜高声辩解说,“难道不是你…央求了老嬷扣了你两个月的银两买来的么?”她又低声说道,“只因我…在一次表演时…看别人穿过而喜欢上了,你就买给我……”

    听婆惜这么一说,张珪是哈哈大笑,“尔等过来,给老夫斟满酒。”

    婆惜两人同时起身,匆忙来到张珪的身边,还是一个端杯,一个斟酒,婆惜双手奉上。

    张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道,“陆偲多才多艺,若是你小子能当场作一首词,婆惜姑娘又能现场演唱,并得到各位大人的赏识,那么,老夫就把婆惜赏给你。”

    陆偲高兴地问道:“大人,小生以什么做意象?”

    张珪说:“就以穿着你买的粉衣裙的刘婆惜。”

    【二】《夜游宫.东风捏就腰儿细》陆凝之.词  林海.曲

    心上人的美姿,早已在陆偲的脑海里徜徉过无数遍了。

    他略加思索,便高声吟道:

    “东风捏就腰儿细,

    系滴粉裙儿不起。

    从来只惯掌中看,

    怎忍在、烛花影里。

    酒红应是铅华褪。

    暗蹙损、眉峰双翠。

    夜深点緉绣鞋儿,

    靠那个、屏风立地。”

    陆偲的这首《夜游宫》,写的是清丽自然。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琴瑟微微奏起;陆偲就用筚篥吹奏着《夜游宫》的旋律,声色悠扬,醉人醉心;刘婆惜却拿着词稿在细细地品读,当旋律奏到第29个小节,刘婆惜便唱道:

    “东风捏就腰儿细,系滴粉裙儿不起。”

    她感觉,下边的曲词与正体的《夜游宫》差别很大,唱起来肯定绕口,慌忙间,便重复了一遍首句:

    “东风捏就腰儿细,系滴粉裙儿不起。”

    随后,刘婆惜指示乐女改奏《御街行》的调子。她接着唱道:

    “从来只惯掌中看,怎忍在、烛花影里。酒红应是铅华褪,暗蹙损、眉峰双翠。夜深点两绣鞋儿,靠那个、屏风立地。”

    只见,刘婆惜的水袖轻甩,舞姿淋漓,空中的完美弧度勾勒出楚汉文化之美;舞女们也纷纷加入舞池,随着这优美的旋律翩翩起舞。

    刘婆惜边舞边唱:

    “从来只惯掌中看,怎忍在、烛花影里。酒红应是铅华褪,暗蹙损、眉峰双翠。夜深点两绣鞋儿,靠那个、屏风立地。”

    曲调又转入《夜游宫》,筚篥之声高亢清脆,哀婉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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