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科举考试的试题,相较于其他朝代来说,比较简单,意在照顾其他少数民族的考生。

    但是,科考制度却是相当严格的。为避免出现作弊、泄题等违规现象,制定了一系列详规。

    首先要求:在考试前半个月,考生们要准备十二张稿纸,将这些稿纸装订成一个薄薄的册页,在稿纸第一页的顶端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以及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姓名。写好后,交到一个名叫“印卷所”的衙门,那里的工作人员会像特工一样细心检查这些册页,看看有没有夹带、有没有特殊印记、有没有秘密书写的文字。确定没有问题后,便编号保存,并在考试开场之时再发还给对应的考生。

    【一】《诗对》国学

    在会试前的第一次预备会上,一名提调官说道:“印卷所的官员报告说,四川提督学政保送了一名考生,请问座主,是否准许他参加今年的会试。”

    总裁虞集问:“这名考生有什么特别吗?”

    提调官说:“这名考生没有达到会试的年龄,才刚刚十三岁。”

    “为何这么小就来会试?这,即便是考中,也不可能安排他为官的,有何意义?白白浪费一个名额。”虞集又问,“他叫什么名字?难道是哪位皇亲国戚的关系?”

    提调官回道:“这人名叫纪绪,不像是和哪位贵胄有什么瓜葛。”

    “噢,纪绪呀,”副总裁揭傒斯站起身来,接过了提调报告说,“这名考生,我认识。”

    “怎么,是曼硕的关系?”虞集笑道,“作为主考官,我们更不能搞特殊化哟!”

    “和我没有关系!再说了,我就是想搞特殊,只要你虞大人坐镇,我搞得了么?”揭傒斯把报告递到了虞集的手里。

    虞集看着报告说:“纪绪,延祐七年[1320年]乙榜‘五魁之末’;至治三年[1323年]乙榜第二十五名……”

    揭傒斯解释说:“延祐七年的那次乡试,就是在下到四川主持的。”

    “噢,这样啊,”虞集两指弹着报告说道,“不对呀,这纪绪,怎么越学越次毛了呢?”

    “哪次毛了?”揭傒斯问了一句。

    “你看,在你做主考官的时候,人家纪绪还考了个第五名;怎么,过了三年,反而不济了呢,只考了个二十五名。”虞集玩笑道,“怎么,这纪绪是你旧相好的儿子?”

    “哪来的旧相好啊!”揭傒斯也笑道,“当年,我初到四川。属下说,有一个9岁的神童来参加这次乡试。我倍感好奇,便提前把他喊来,想试试他的文采,就给出了个对子,结果……”话到此处,却又戛然而止。

    众人好奇心起:“结果怎样?”

    “被人家给骂了呗!”揭傒斯尴尬地坐下身来。

    “呵,这孩童,好大的胆子,竟敢骂主考官!”虞集侧身逗弄道,“他怎么骂的你?”

    揭傒斯说:“我出的上联是‘金水河边金线柳,金线柳穿金鱼口’;纪绪对的下联是‘玉栏杆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头’。”

    “‘顶针’的对联,有一定的难度。题,出的也好;联,对的也妙。不错,不错,真是不错!”虞集频频点头,“不过,人家没骂你呀!”

    揭傒斯说:“我不是又给出了一题么!”

    “干嘛再出一题?”

    “我不是不太相信,一个九岁的孩童能对出我给的绝句么!心想,可能这次是碰巧了?便又给出了‘两猿断木深山里,小猴子亦敢对锯[句]!’”

    “哟,这个就更难了,一语双关。”虞集好奇地问,“他对上来了么?”

    “对上了,”揭傒斯说,“他对的是‘一马陷足污泥中,老畜生怎能出蹄[题]?’”

    此话一出,惹得大伙是哈哈大笑。

    虞集更是笑出了眼泪,他一边擦泪一边说道:“这个纪绪,可真是个人才呀!”

    【二】《词对》国学

    柳贯是一个说笑的高手。

    他见众人高兴,便又编起了笑话,“说起这神童啊,想起了我当年做私塾时遇到的一个学生,那才真叫一个笑话。”

    众人都洗耳恭听着柳贯的幽默。

    柳贯说:“起初,我见那孩子也不小了,就不想教他一些低级的,像什么《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幼儿读本,便教了他北宋神童汪洙的那首《神童诗》,想把他也培养成一代神童。

    那孩子也用功,在学校里背完了,就回家接着背----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父亲是个商贾,可没什么文化,但知道当地有个风俗,就是孩子写第一篇作文叫‘启蒙’,家里必须请客。见孩子言及‘文章’二字,以为自己孩子开始作文了,便把我请到家里,责怪我说‘为何不通知’?

    我也不好说这父亲没文化----此‘文章’,非彼‘文章’,便顺水推舟,说是‘不算什么’。

    父亲还以为我谦逊,硬逼着我代为下帖,遍请当地文人名绅于某月某日赴宴。

    我想,酒宴上,当地的文人一定会考一考学生,最起码是先来几个‘词对’。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便在学堂里现教现学:

    我说‘黄花’,你说‘青菜’;我说‘菩萨’,你说‘精怪’;我说‘黑漆门’,你说‘粉壁墙’,可记住了?

    学生说:‘记住了’。

    筵日,果然有人凑趣,让先生我来‘考对’。

    我说:‘黄花’,他说‘青菜’……对得不错,宴席上是一片喝彩。

    这一喝彩不要紧,我的学生紧张了。当我说,‘黑漆门’,学生竟给忘了,我向粉壁墙用下巴暗暗颐指之,学生茫然望着我的表情,嗫嚅对道:‘先生嘴’?

    众人是哄堂大笑,他的父亲也知道对的不对,便骂了一声:‘娘那逼’!”

    全场轰然,都说他父子俩的“词对”,乃天下“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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