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友乾站在垂花门外大喊:“陈大人,陈大人,小可送个人来陪您过节。我还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听到喊声,陈桕便来到了天井,见并不无人来,正欲转身回屋,就听“唧唧喳喳”之声。接着,王巧儿和一个小花旦就从垂花门旁闪了进来。

    【一】《鹧鸪天.桂花》李清照.词  晓依.曲

    陈桕一见到王巧儿,是凡心大动,兴奋道:“你,你俩怎么来了?”

    巧儿扭捏道:“不是来为大人唱戏么!”

    “唱戏?”陈桕笑问,“唱戏就恁俩人来?还空着手?”

    “那还要怎样?!”巧儿调笑说,“还需要大包小包地为你送礼么~”

    “不是那意思,”陈桕笑道,“我是说,怎么不带乐器呢?”

    “李大人说,他这里,什么乐器都有!”

    “哪有?只有一把破古筝,还有……”陈桕指了指墙角的那只破鼓,“刚才,我还纳闷呢!这李大人把衙门里撤下来、不用的大鼓,拿回家来干什么,原来是当乐器呀!”

    巧儿调侃道:“也许是,衙门里没有案子可审,老人家感到无聊,便让家人击鼓喊冤,审审哪个仆子、丫鬟,解解闷也说不定呢!”

    一番话,把陈桕逗得哈哈大笑。

    见陈桕也不请她俩进屋,巧儿便问:“陈大人,我们在哪儿为你服务呀!”

    陈桕说:“今儿中秋节,我们就在这院子里,支台子唱戏如何?”

    “反正都是您一个人消费,您说咋样,就咋样!”说着,巧儿就帮着仆人收拾条凳桌椅。

    很快,仆人就摆满了满桌的菜肴。巧儿却坐在古筝旁,就想扯开嗓子唱戏。

    陈桕喊巧儿过来,“巧儿,你俩快过来,坐下,先吃些月饼。”

    巧儿带着小花旦来到桌子前,陈桕让巧儿坐在自己身边,又亲自拿了一个月饼递到巧儿的手上,对小花旦却说:“你也吃啊!”

    巧儿与小花旦双双捧着大月饼,小花猫似的悄默声地就啃,陈桕又站起身来为她俩斟茶。

    可能是巧儿想客气两句,谁知一颗月饼粒就呛进了嗓子里,让她大咳不止。

    陈桕忙放下茶壶为其捶起了后背,摩挲着她的红衣裙说:“哎呀,巧儿,你今天穿的如此靓丽,就像一个新娘子,这是要唱哪一出呀!”

    “唱关汉卿的爱情剧---《拜月亭》。”

    “噢~”陈桕道,“《拜月亭》呀,那巧儿一定是演那王瑞兰,”他又一指小花旦,“她演蒋世隆的妹妹瑞莲……那?这蒋世隆是谁来扮演呀……”

    “你啊~”

    “我?”陈桕笑道,“我可不会演戏。”

    “入洞房,你会吧!”巧儿白了陈桕一眼,“我们就演那一段。”

    “哦,那,那行!”陈桕高兴说,“入洞房,我会!甭说是演戏了,就算是来真的……”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一坛子酒便喝了个底儿朝天,那小花旦早已被灌的人事不知了……

    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洒下幽静的小院,像轻纱似的一般温柔。

    天空中,云很淡,风很轻,明月在云间穿行,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令坐在小院里仰望星空的二人,不免遐思无限。

    忽然间,一缕清风飘过,泛着悠悠的香……陈桕禁不住情意绵绵地说道:“一丝丝,一缕缕地飘来,这幽幽的香啊,像调皮可爱的小姑娘,在我不经意间,迈着轻盈的脚步,悄悄地钻进我的心田……”

    巧儿娇羞地问道:“您这是说谁呀?”

    “桂花!”

    “我还以为你说我呢~”

    “说你也行啊!”说着,陈桕就起身,走到古筝前,坐下来,随意地撩拨了两声,随即唱道:

    [歌曲]“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巧儿一听,是《鹧鸪天》的曲调,听他的唱词,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李清照的《桂花》。巧儿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排箫,给他伴奏着,并与之合唱起来。

    【二】《鹧鸪天.片片相思》冰吻.词晓依.曲菲儿.歌

    小花旦听到演奏声,也许出于职业习惯,她“忽地”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到大鼓旁,拾起鼓槌就敲,可惜,没有一下是敲在鼓点儿上。

    陈桕止住了唱,默默地盯着巧儿深情地表演。

    当巧儿唱完了这一曲,陈桕仿佛意犹未尽,便道:“巧儿,你不是会自己填词么?你填一首《鹧鸪天》给我听。”

    “哎呀,我填的都是方言土语,全是大白话,没有意境,会污染你耳朵的!”

    “是么,那我倒要听听,什么样的大白话,能污染我的双耳?”

    “唱恼了你,可不要怪我~”

    “不会的!”

    巧儿又吹起了小排箫,来了段前奏,陈桕也为她和音伴奏。

    咋没有鼓声了呢,巧儿回头看时,只见小花旦趴在大鼓上“呼呼”大睡呢!

    巧儿会心一笑,随口唱道:

    [歌曲]“柳叶低垂落花飞,漫天花雨绽妩媚。

    细看落花谁人醉,片片相思赋予谁。

    问落花,何处归,飘飘洒洒与风随。

    心随风动寄相思,片片相思赋予谁。”

    这分明是一首少女单相思的爱情歌曲,陈桕欣喜地看着巧儿,恨不得马上过去抱住她……

    [歌曲]“我在江南君在北,一片痴情空与对。

    落花含情风含泪,片片相思赋予谁。

    谱一曲、落花飞,花飞烟灭爱永随。

    为伊消得人憔悴,片片相思待春回。”

    陈桕停止弹奏,起身解起了衣裳,眼看着就要脱了下来……惊异间,他走近了小花旦,只见他扯开了衣服,盖在了睡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小花旦身上……

    [歌曲]“欲问落花何处归,飘飘洒洒与风随;

    心随风动寄相思,片片相思赋予谁。

    我在(江)南、君在北,一片痴情空与对;

    落花含情风含泪,片片相思赋予谁。”

    巧儿顿时醋意大发,生气地把身体扭向了一边,不再看那多情的陈桕。

    只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惊愕之间,身体就给悬空了起来;正想喊睡觉的小花旦,嘴又被他的唇给堵上了……

    [歌曲]“再谱一曲落花飞,花飞烟灭爱永随;

    为伊消得人憔悴,片片相思待春回。

    我在(江)南,君在北,一片痴情空与对;

    落花含情风含泪,片片相思赋予谁。

    再谱一曲落花飞,花飞烟灭爱永(相)随;

    为伊消得人憔悴,片片相思待春回。”

    巧儿只感觉满脑子混沌,身体瞬间虚空了一般,心也随着他的脚步飘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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