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媒》俗语

    无云不下雨,无媒不成亲。

    一生说成三桩媒,见到阎王不用跪。

    清婉问杰克逊,“哎,你是属啥的?”

    杰克逊哪懂中国的属相,便问:“什么属啥?”

    纪绪告诉他说,“大姐问你,今年几岁。”

    “噢,”杰克逊道,“我今年二十三了。”

    清婉掰着指头在掐算。

    纪绪告诉她说:“他们说的二十三,就是我们的二十四岁,他们是按照出生那天起算岁数的。”

    清婉算完了说道:“属虎的,这虎男配狗女,一生不崎岖;狗女嫁虎男,融洽又平坦……”

    清婉在那儿独自念叨,纪绪和友乾便抿着嘴笑,杰克逊却是一脸的茫然。

    纪绪说:“大姐想给你介绍一个大你四岁的姑娘,你看如何?”

    杰克逊道:“没关系,只要温柔就好!”

    友乾接话说:“我们东方的女子,都温柔……”见杰克逊皱眉看他,便立刻意会,便尴尬道,“当然,你甄大娘是个例外……”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清婉,“谁家,还有这么大的姑娘,都二十八了还没出嫁?”

    清婉道:“我给杰克逊介绍的姑娘不是大四岁,而是比他小八岁。”

    杰克逊喜形于色,“有点太小了吧!”

    “不是有点小,是你娶妻的时间太晚!”清婉说,“我们这儿的男女,二十岁前都已婚配。你不见你的先生,今年才十四岁,就成天催着我跟我表妹家去提亲……”

    纪绪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是,我是跟大姐开玩笑的!”

    清婉告诉杰克逊,“找媳妇,女孩子小一些好,小,她听话,对不对!”

    杰克逊忙不迭地回答:“对对对!”

    “但女的小,要小的合理。”清婉瞅了纪绪一眼说,“古语道,‘男大五,住别墅;男大六,一场秀;男大七,穿好衣;男大八,把家发’……”她故意把“男大六、一场秀”的语气,加重了许多,纪绪自然也听得出来。

    清婉提醒纪绪的意思是:他与柳好好不合适,因为他俩相差了恰好是六岁。命理学认为,两个人的年龄相差6岁会犯冲,不管是男人比女人大6岁,还是女人比男人大6岁,都会形成六冲的格局。

    “六冲”对婚姻和感情有非常坏的影响!

    若是两人相亲相爱了,婚姻不但不能顺利、不会稳定,而且,恋到最后,往往只是“一场秀”而已。

    纪绪从来不迷信这些,所以对于清婉的提醒,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心只爱这个从未谋面,又小他六岁的天才少女---柳好好。

    现在,一听清婉要给杰克逊介绍一位十六岁的姑娘,呵,把纪绪给高兴的,就地崩了一个高。

    清婉纳闷道:“又不是给你介绍,你高兴什么?”

    纪绪却说:“我是替大姐高兴啊!”

    清婉又问:“这又是从何说起?”

    纪绪说:“有道是,‘无云不下雨,无媒不成亲’;俗话有云,‘一生说成三桩媒,见到阎王不用跪。’今儿为杰克逊说成一桩,明儿为我再说成一桩,等青云长大成人,也为他说合一桩。姐姐的功德,岂不圆满。”

    “圆满?”清婉白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想圆满吧!”

    “都圆满,都圆满!”纪绪提议说,“要不,我们搞个音乐会庆祝一下如何?”

    友乾说:“都吃得饱撑撑的,怎唱的出来,不如我们扑克牌来消化消化食儿。”

    “好,我去拿副扑克牌来。”说罢,杰克逊就奔出了房门。

    【二】《秋风词.嘲鸠》李昱.词  李伟菘.曲

    见杰克逊走了,友乾问清婉,“你给杰克逊介绍的女子,是你家二妹吧?”

    清婉说:“怎么样,般配吧!”

    友乾道:“你们于家的女人,哪个不是攀得富贵?你也不想想,这杰克逊,你爹会同意吗?”

    清婉满是信心说:“杰克逊怎么了?人家的家境也不错呀,人家可是贵族,子爵。”

    “他就是个王子,你爹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

    “你想想,他再怎么尊贵的身份,对你爹能有什么好处呀!”

    “怎没好处?杰克逊不是说了么,等二妹嫁过去,我爹也会跟着授个爵位什么的!”

    “人家那里授的爵位,在我们这里好使吗?”友乾说,“你爹要的是能提升他官职的姻亲。”

    清婉说:“我爹可不是您说的那种人。”

    “这是富贵人家的通病,嫁女如同打牌。”友乾笑道,“就说,你爹打的上一把牌吧!”

    “哪把牌?”

    “嫁你姑姑的那把牌呀!”友乾说道,“你的三个姑姑,都是你爹手里的牌,他是不得斟酌着如何出牌?

    你看,他把你大姑嫁给了揭傒斯,虽说供职于翰林院,品级不高,但备不住提升的机会多呀!你二姑就更不必说了,当初你爹是直截了当地把豆蔻年华的于湉嫁给了官至三品、年已花甲的赵琪素做了填房……这不,你爹也就跟着你二姑父连升了两级……在你爹的眼里,这都是利益……”

    当着纪绪的面,把自己的父亲说得如此不堪,清婉的脸上挂不住了,“你净胡说,那我三姑嫁给你,图你些什么?呵!你可,你可什么都不是!”

    友乾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可你爹图的是色呀!”

    清婉笑道:“你?漂亮?”

    “我漂亮管什么用,”友乾说,“你爹不是用你三姑换走了我天仙般的妹妹么!”

    “这叫‘换亲’,好吧?是公平交换,我爹哪有你说的那样,只看重利益?”

    “这能算是公平交换吗?”友乾笑道,“但看这分量,你三姑就顶我妹俩的!”

    清婉捂着嘴儿笑,“你这不是赚了么!”

    友乾道:“我这又不是抓猪,还按分量计算……”

    翁媳俩的拌嘴,以及这荒唐的比喻,逗得纪绪是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友乾叹息了一声,唱了首小曲:

    [歌曲]“双鹁鸠,毛斑斑。

    阴雨逐妇去,晴天呼妇还。

    嗟哉尔妇良不易,爱憎只在须臾间。”

    有个成语叫“鸠占鹊巢”,说的是,斑鸠笨拙不会搭窝,就强占喜鹊窝来住。看来,这鹁鸠可不是什么好鸟!

    雄鹁鸠还有一个毛病:每逢阴雨天,就把雌鹁鸠撵出窝;雨过天晴,又“咋呼”雌鹁鸠回来过日子。所以,就有了“天将雨,鸠逐妇”的说法。

    友乾唱这首小曲暗示清婉,她父亲不但是一个“利益主义者”;而且还是一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之人。

    手掐着扑克回来的杰克逊,一进门就嚷,“甄大爷唱的是什么曲呀?这么好听!”

    清婉不悦道:“唱我爹!”

    杰克逊不识趣地问:“伯父怎么啦?”

    友乾拿过杰克逊手中的那副扑克牌,拆了开来,说道:“我拿我大舅哥做个比方,你姐倒不愿意了。”

    西方人的情商像小孩,总喜欢刨根问底儿!

    杰克逊问:“什么比方?”

    “我把他比作打牌之人。”友乾道,“这好比就是我大舅哥手中的那把牌,”他又抽出了大、小王说,“这大王,就好比暮羽,这孩子以后考个进士做个官什么的,一定没问题;这小王啊,就代表你清婉,这颗牌,他本已经出错了,赔本了……”

    清婉不满意道:“谁赔本了!?”

    “嫁到我们甄家,你不感觉到有些亏么?”友乾又抽出四个Q丢在了桌子上说,“这四个Q蛋,就代表着你四个妹妹,你说,你爹那么会算计的人,怎能不从这四个Q上,把他的损失给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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