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鹧鸪天.戏赠黄医-上阙》赵玉渊.词

    湖海相逢尽赏音,囊中粒剂值千金。

    单传扁鹊卢医术,不用杨高廓玉针。

    王冕笑道:“这脉搏快,你就诊断---怀孕?”

    于湉说:“我哪能光凭诊脉,我们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统称为‘四诊’。”

    “这我也懂,可你是怎么诊断出他怀孕的?”

    “我就这么一‘望’啊,那小门童的长相,怎么那么好看!你说,能没有小丫头看上他么?”

    “一定会有的!”

    “你说,一看上他,能不怀孕么?”

    “看上他,也应该是丫头怀孕呀!”

    “我是大夫,我说让谁怀孕,就让谁怀孕。再说了,他一个男孩子,脉搏为何跳得那么快?这症状不是和有孕一个样么……”

    “你说你,像你这小嫩手,往我的胳膊上这么一搭,我心跳也加快呀!”

    “所以嘛,心跳一快就怀孕了。”

    “你这是哪跟哪呀!”王冕笑道,“那门童怀孕了,你怎么给他治?”

    “吃打胎药呀!”

    “你还有打胎药?”

    “就是我爹给皇上研制的大药丸。”

    “那不是补药么?”

    于湉若有其事地说:“是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王冕笑道:“你这不是庸医么!”

    于湉却说:“怎是庸医,我跟你说吧,我还真的诊出一个怀孕的来。”于湉说,“我家吧,有一个胖丫头,哎呀,长得那叫个难看!你要是见了她,保准也能吐半天。所以,我家没有一个男人愿意靠近她。当她来就诊时,我故意说她怀孕了。谁知,她一听,脸色煞白,扑通一下就给我跪下了……说,这不管她的事儿,是有人强迫她的……”

    王冕也感到新奇,问道:“呵,你的医术可谓神妙,怎么连脉都没搭一搭,就知道丫头怀有身孕?”

    于湉骄傲道:“这就叫----单传扁鹊卢医术,不用杨高廓玉针。”

    王冕又纳闷问:“刚才你不是说么,这胖丫头难看,无人搭理她,这又怎么怀上了?”

    “你可知,她说强迫她的人是谁?”

    “是谁?”

    “老爷!”

    “老爷是谁?”

    “当时,我也懵了呀,寻思了老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老爷是我爹啊!”

    “这么说,这丫头诬陷令尊?”

    “若是诬陷就好了,关键是---真的!”

    “真的?”

    “可不是呢~”于湉接着说,“后来吧,她就生下了我的三妹,这胖丫头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我的三姨娘。”

    “这么说,你还做了一回红娘……”王冕告诉她说,“人的一生,给他人做一次红娘,人生才算圆满。”

    “我爹这次怎能算我是红娘,是他自己,自己强…强行恋爱的……”于湉赶紧转移话题,“哎,我给你做回红娘,怎么样?!”

    “你家里还有嫁不出去的胖丫?”

    “哪有那么多胖丫头!在我们这种美女如云的家庭里,胖姑娘算是一种奇缺物……否则,我爹怎能看上……”说罢,于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倒是!”王冕又一想,“你不会想把你家三妹嫁给我吧!”

    “诶,三妹早嫁人了…我那外甥,都有你的书童这般大了……”

    【二】《鹧鸪天.戏赠黄医-下阙》赵玉渊.词

    三斛火,一壶冰,蓝桥捣熟隔云深。

    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

    王冕看到坛子里的酒已经喝光,又打发书童去打酒。

    “哎~哎~别喝了。”于湉制止道,“眼看要天亮了,今天不是还要去我家烧炕么,有你的酒喝……”

    王冕说:“我不去!”

    “怎么又不去了?”

    “我去你家,算什么,朋友?还是…?这不是坏了夫人的名声了么!”

    “姐姐我不怕这些。”

    “您不怕,我,我还怕呢~”

    “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还怕什么!”王冕抬起头来说,“本来我就找不上媳妇,若再与你……”

    于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要不然,我嫁给你?”

    王冕说:“不不不,你嫁我,你家我大哥还不揍死我!?”

    “我家那位,早过世了。”

    “过,过世了……那,姐姐,今年芳龄几何?”

    “比你小六岁。”

    “你,你二十一啊?”

    “你怎么算出个二十一来……”

    “你,你算算吧,我属狗的,今年不是二十七么!”

    “你干嘛不是十七?多好!”

    “十七,它不就,不是属狗的嘛!”

    于湉嗤笑道:“还,还,你看你这张老脸,难道是‘做旧的’?”

    王冕一捋胡须说:“怎么还做旧……在姐姐眼里…难不成…我是老古董……”

    “不是么?”于湉都被他气笑了,“你看你脸上的‘包浆’,不是,脸上的沧桑,你这皱纹……少说也有三十九了……”

    这时,悄悄溜出去打酒的小书童回来了。

    他一进门听了这么一耳朵,便替自家主人辩解:“不对,夫人。”

    “什么,不对呀?”于湉看着他打回的酒说,“我看你偷偷出去打酒,就是不对!”

    小书童打开酒壶,先给于湉倒了一碗。

    于湉吓唬道:“你就这么惯着他吧,待会儿去我家吃好吃的,不带你去。”

    小书童还想着自家少爷年龄的事,便说:“不是,夫人,刚才您把我家公子的年龄说错了。”

    “怎么错了?你家公子真的不到三十?”于湉又转头问王冕,“你刚刚不是还念叨‘四十不惑’么?”

    小书生说:“对,过了这春节,公子正好四十。”

    于湉掩嘴偷笑,“你确定么?”

    “确定!”小书生道,“来大都之前,老夫人一个劲地嘱咐我,少爷是腊月二十五的生日,每到生日的早晨,千万记着给少爷下一碗长寿面。”他又指着桌子上盛梅花瓣的大白瓷碗说,“噢,对了,我就是用这只大碗下的面……”

    于湉笑的有些岔气,“还嫌我年纪大,你都四十啦……不想娶我就明说么,装什么嫩…….”于湉白了王冕一眼,“若你真想取我,我还不嫁呢!就你这臭脾气,做个朋友还行,若真做了夫妻,还不得天天吵……”

    王冕举起酒杯,赶紧站起来赔礼说:“姐姐是误会小生了,我是现在还不想恋爱。”

    于湉端起了酒杯问:“为何不想?”

    王冕道:“姐姐是过来人,又是名医,所以您应该明白---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小生功名未遂,又何必自讨苦吃?”

    于湉望着王冕说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慢慢饮下了手中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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