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抿嘴一笑:“你为何要这样说?”

    朱诗宜一边说着一遍掰着手指:“你看啊,首先是风月阁,再就是文玉溪的事,还有宫中许多事,你都不告诉我。”

    “拜托,我们可是战友哎,你要是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怎么给你打掩护,怎么配合你呀?”

    楚清歌听到朱诗怡的话愣了一瞬,前世总是自己一个人在走,付出的真心也全被辜负,所以重活一世,她对所有人都没放下过戒心。

    楚清歌一直以为她只能相信自己,只有自己不会害自己,所以她对所有人,只有安排和吩咐,而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真正所想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今日听到朱诗宜这一番话,楚清歌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身边早就有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从重生之后,朱诗宜跟着她出生入死,致自己性命于不顾,前些天遇刺,她宁愿自己迎战数倍的敌人,也要将她保护起来。

    楚清歌愧疚地笑笑:“是我疏忽了,经过之前那一劫,我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一个人。”

    “况且。”楚清歌迟疑一瞬,“女子为帝这件事情本就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说实话也不相信谁会跟着我一起去夺位。”

    “所以是我思虑欠周了。”

    朱诗宜也也明白楚清歌的顾虑是什么,毕竟上一世被人害的那么惨,众叛亲离之下,谁都没有办法走出来。

    她笑着说:“无妨,只要你能相信我就行了,你真的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楚清歌点点头,推着朱诗宜说:“快回客栈吧,出来久了有人会起疑心,毕竟沈叶初这个人虽然现下还躺在床上,但保不齐派人在哪个地方盯着我们呢。”

    朱诗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反手又拉住楚清歌:“怎么感觉你最近到你对沈叶初这个人挺上心呀?你不会……”

    楚清歌有点儿恼怒:“我总不能看上上一世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吧,他请旨与我一起来兰城,怕是也有自己的心思,而我留着他,也自有它的用处。”

    她环顾四下,看着没人接近才用只有两人听不到的声音说:“沈叶初这人的才能还不错,到了兰城说不定还有用到他的地方,更何况沈叶初还在南城住过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对兰城的一些事情肯定知晓不少,我要去兰城调查母后之事,他能帮上我的忙。”

    楚清歌拍拍朱诗宜的手臂,让她安心:“放心,我对他有分寸。”

    朱诗宜点点头,对于楚清歌的能力她是认同的。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这女子地位低下的封建社会,还能凭一己之力,险些夺位,在夺嫡路上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确实不简单。

    这也是朱诗宜为何选择楚清歌的原因。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觉得沈叶初心思深沉,不是好人,而且,我感觉他对你,别有用心……”

    朱诗宜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不敢看楚清歌。

    楚清歌听到这话心思微动,若是朱诗宜知晓自己和沈叶初之前的事,不知她还会不会这么想。

    她思忖片刻,没有将此事告诉朱诗宜:“脑子里想想之后的路怎么走,别想这些没用的。”

    说着便走在前头,回了客栈。

    两人回到客栈后,正巧碰见陇青在客栈外巡视。

    楚清歌有些眉头微皱,上前问道:“你为何还在这,不是让你去押送黄金吗,你没跟着那些人一起回雁门关?”

    陇青挠挠头:“明明公主这里是最缺人的,前天那场刺杀,车队损失了一大半侍卫,我们主子说,告诉我要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不然就是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就不跟他们回去了,我还挑了几个得力的侍卫,陪公主一起去兰城。”

    他看出楚清歌的顾虑,连忙解释:“公主不用担心,我早就飞鸽传书去雁门关,收到消息他们便会派斥候去接应的。”

    楚清歌还想说什么,就被身后的朱诗宜拉去了一边:“你傻呀,现下我们正好缺侍卫,陇青的武功不低,有他在我们便可多一重保障。”

    楚清歌何尝不知朱诗宜的打算,可她也有自己的思虑。

    “陇青是黎相安的近卫,负责保护黎相安的安全,若是将他强行留在自己身边,怕是雁门关那边的人手不够,更何况我们现在去的是兰城,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有什么闪失,大乾岂不少一良将?”

    朱诗宜摆摆手:“你多虑了,既然黎相安能将陇青分出来保护你,说明雁门关并不缺人手,更何况冬日和回春时的契丹都要回大漠深处休养生息,现在没有大战,雁门关的人也自然能闲下来。”

    楚清歌叹气,算是同意了让陇青留在这。

    毕竟自己能活着到兰城也比较重要,她转头对朱诗宜说:“那些给文玉溪的金子,一定要瞒过所有人去,让人知道怕是生出祸端。”

    朱诗宜会心一笑:“我办事你放心,那些空出来的箱子我早就填满了石头,保证让外人觉得里面的东西没动。”

    楚清歌满意的点头,眼光不自觉的瞟到房门紧闭的沈叶初的房间:“你找人将那些装着石头的箱子假意送出城去,对外说是送到洛京的。”

    朱诗宜去找人办事,楚清歌回到房间卸去男子装扮,来到沈叶初门口。

    她敲响房门,郁朗从门里探出头来朗,见是楚清歌,连忙打开门,扬声道:“公主来了,快请进。”

    楚清歌抬腿走进去,却发现沈叶初的脸色还不如,惨白得很。

    她匆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得脸色如此难看,听说你昨夜一夜未眠。”

    沈叶初趴在床上,想用力起身却扯动伤口,冷汗直冒,楚清歌见状就让他趴在床上与自己说话。

    他低头说:“臣昨日伤口撕裂,伤痛难忍,故而一夜未眠,让公主挂心,是微臣的错。”

    沈叶初说着不禁轻咳几声:“可能臣明日可能无法跟公主一起走了,耽误了大家的行程,真的过意不去。”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委屈

    楚清歌有些哭笑不得:“无妨,本来就想着你先在此处养伤,之后再来找我们,我们先去南城,毕竟灾民之事不可耽搁。”

    沈叶初点头,看向门外:“咳咳……公主臣这里于理不合,公主殿下,请回吧。”

    楚清歌唇角微扬,抬腿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上下打量着沈叶初,笑道:“病中就别涂脂粉了,看看一边黑一边白的,本宫看得好生别扭。”

    郁朗闻言脸色一变,不敢回头瞧自家主子的眼神,连忙将楚清歌请了出去。

    楚清歌看着关上的房门不禁笑出声来。

    她其实一进门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这种事之前黎相安就已经用了,她还能分辨不了吗。

    刚才的事,莫名让楚清歌心情好了些。

    郁朗将楚清歌送走后,回头看着自家主子,看着他的样子,他咬着下唇,死死憋住笑意。

    沈叶初见郁朗憋笑的样子,脸色一黑,问:“很明显吗?这怎么能看得出来的。”

    郁朗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主子怕不是刚刚流了汗吧,你看这汗流下的痕迹,都往下淌白汤,这谁看不出来呀?”

    沈叶初半信半疑地用手背擦擦脸,果真手背上覆着一层□□。

    郁朗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挫败的趴在那里欲言又止。

    “主……主子。”

    沈叶初睨了眼郁朗,没有好气道:“嗯,什么事儿,有事儿说,没事儿滚出去。”

    郁朗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恭敬递上:“主子,南边来的信。”

    沈叶初闻言神色一凛,结果密信但未打开,看着郁朗的眼问:“他怎知晓知我在这?”

    郁朗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主子,你受伤这短短两天,你都不知道公主在这儿办了多大的事,这黄宁三郡之人,还有谁不知道公主住在这。”

    “更何况这边的太守奚适又是二皇子的人,他自然是知道你在这儿,我看二皇子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沈叶初看打开密信,果真字字句句都是楚川对自己的责难。

    他皱眉问郁朗近两天楚清歌所做的事,郁朗不敢遗漏,事无巨细地对他说着。

    听到太守府被搬空,沈叶处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他叹气摇头:“公主这次下的药有点儿猛了,她不该如此心急的,这件事与之前老王爷之事放在一起,怕是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啊。”

    郁朗有些着急说:“哎呀,我的好主子,您就管别人了,看这样子,二皇子是真的要生气了!”

    沈叶初将密信扔到炭盆中,对郁朗吩咐:“你去写信,告诉二皇子我在途中受了伤,这些天一直在养伤,也不知道此事,告诉他,今日之事,我定当尽力弥补。”

    与此同时,轻语走到楚清歌面前,说自己看见今日沈叶初收到一封密信。

    楚清歌只是让轻语继续盯着沈叶初的一举一动,思忖片刻抬眼问:“洛京那边怎么样,有消息吗?”

    轻语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楚清歌,似笑非笑:“如公主所料,洛京,乱了。”

章节目录

我本为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诸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诸思并收藏我本为帝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