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是习惯一般,连忙抱住头蜷缩在地,可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她抬头一看,一个身着藏青常服的少年挡住了男人的拳头。

    楚清歌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冷哼一声甩开男人的手,将老婆婆带到墙角。

    从怀中拿出一个饼,递给老婆婆,示意她不要出声。

    老人感激涕零地看向楚清歌,眼含热泪的对她点点头。

    楚清歌站在那没说话,男人挺着肚子走到施粥铺前,抬起下巴,鄙夷地看着锅中的粥。

    “清汤寡水,你不是富商吗,就这?”男人掀唇,露出一口黄牙,“什么大善人,还是得供着爷我!”

    朱诗宜听到此话,便想冲上去,却楚清歌拉住衣角。

    楚清歌对她微微摇头,转而递给男人一个碗,示意朱诗宜给他盛饭。

    可碗刚放到男人手中,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将男人狠狠地撞在地上。

    速度之快,楚清歌都没反应过来。

    她定睛一看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白净书生,手上抱着一把琴。

    他就用那把琴地一端狠狠撞在男人的腰侧,将人顶倒在地。

    书生满脸涨红:“世间百姓皆是平等的,更何况,老弱妇孺,你理应相让,你不让就罢了,为何还要动手打人!”

    “我呸!”男人揉着腰骂骂咧咧,气急败坏从地上站起来,指着他说,“你个小白脸,还敢说我!”

    说着他甩了甩膀子:“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兰城究竟是谁当家!”

    说着一拳头就要往书生面门上砸下去,陇青一个箭步翻身过去,不容分说地握住男人的手腕,拳头停在书生面前一寸,戛然而止。

    “你是谁,敢管老子闲事?”男人嘶吼着,脸庞扭曲成极其可怖之态。

    陇青眼神不屑一顾,冷哼:“兰城何时轮到你做主?”

    话音刚落,陇青右腿猛然发力,一个转体侧踢直接打在恶霸膝盖上。

    只听得“噗嗤”一声,那男子重重跪在地上。

    周围百姓纷纷侧目而视,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惊讶万分。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位公子好身手啊!竟然能制服吴六。”

    书生也是愕然至极:“多谢公子相助。”

    他微微颤抖着声音道谢,并小心翼翼地收起琴放于背后。

    陇青看他们一眼,怒喝陇青回来,说道:“你扶着这位小生去客栈里休息。”

    吴六看人走了,好似之前的事没发生一般,将碗递到楚清歌眼前,上下扬了扬。

    “这个小白脸不错,就由你来给爷盛。”

    楚清歌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碗,将手中的粥递给他身后的人,冷言道:“这碗粥,怕是你受不起。”

    “我打不过他们,还打不过你这个小白脸!”

    吴六今日接连受挫,怒火更甚,扬起手便要打下来。

    之间楚清歌手腕间一抹银光,刹那间停在吴六眼前,下一瞬便要刺进他的眼睛。

    朱诗宜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欣赏。

    自上次遇刺之后,她便缠着自己要学武功,可在马车上诸多不便,她就教了几日峨眉刺。

    朱诗宜看着楚清歌善用暗器,于是便将峨眉刺做成发簪长短,即可藏于袖中又能簪于发上。

    想不到短短几日,她竟用得如此行云流水。

    吴六双手举过头,在楚清歌逼近下步步后退,被一旁看热闹的人绊倒在地。

    他所带的几个喽啰,见吴六这般狼狈,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

    朱诗宜长剑出鞘,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地上画了一道剑痕:“越此界者,死。”

    “哼,吓唬谁呢!”一个人壮着胆子,一脚踏过,人们只见寒光一闪,那人便倒地不起。

    众人见状,只有几个人暗暗痛快:“打得好!”

    楚清歌站在吴六面前,睥睨着地上的人:“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壮,我还想着城中人各个面黄肌瘦,为何偏偏你们这般红光满面,原是跟这些平头百姓抢吃的。”

    “壮如牛的的体格,真好意思!”陇青将书生安置好,对着吴六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楚清歌站在雪地,对百姓笑道:“各位刚刚受惊了,咱们继续,不用管他们。”

    说着回到棚下,为百姓盛粥。

    “你们为何不反抗?”楚清歌将粥递给前面的老者,细声询问。

    老者双手接过碗,长长叹口气:“谁能打得过他们啊?一开始便是一些地痞流氓,没下雪和疫病的时候,就到处抢东西,打人,这有了疫病,更是每家有什么东西都先着他们来,唉,习惯了。”

    楚清歌有些疑惑:“那县丞呢,他们不管吗?”

    老者又继续叹口气:“这些人太过野蛮,谁能管啊。”

    正说着一个人穿着官服从远处匆匆赶来。

    他看着地上满地的狼藉,于是拍着大腿叫道:“哎呦,你们又干了什么!你……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昭阳公主啊!”

    吴六倒吸一口凉气,底下的百姓也愣住了,顿时没有言语。

    陇青叫了两个侍卫压住吴六,和朱诗宜一起回到楚清歌身侧。

    朱诗宜长剑入鞘,亮出楚清歌的令牌:“昭阳公主驾到,还不跪迎!”

    话毕,百姓皆都跪了一地,县丞更是频频擦着汗。

    楚清歌扬手手让百姓平身,冷眼看着县丞:“我竟不知你们这些父母官竟如此失败,连这种恶霸都解决不了,百姓供你们粮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她的声音温柔入耳,却隐隐传来令人胆寒的威胁,县丞的头低到了雪中。

    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是下官无能,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不是的公主!”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县丞他们也没办法,这些恶霸总是动不动就去闹事,还去家中搬粮食,就这样,县丞他们还偷偷给我们送粮食。”

    “就是,听说闹了疫病,县令大人不忍百姓受冻,将病人送到他的府邸,连累的县令大人也患上疫病。”

    百姓们也纷纷为县丞说话,又纷纷跪了下来。

    楚清歌扫视着百姓,心底微动,淡淡启口:“都起来吧。”

    她又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吴六,语气冰冷:“本宫到底够不够格管你,这兰城究竟是谁做主?”

    吴六手撑在地上,不住磕头,楚清歌掌心微动,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楚清歌手中的峨眉刺,穿过吴六的手掌,深深钉在地里。

    吴六不敢耽搁,还是不住磕头,很快血顺着脸颊流下,在他那张脸上可怖之极。

    楚清歌偏头看着他又看了看百姓,百姓无一不是低头仇视着他,也有人看着楚清歌,似乎想让她为自己出头。

    楚清歌用脚踢踢他:“你还不知道私吞了百姓多少东西,这样吧,你如果将百姓的粮食都拿出来,那本宫便可饶你一死,若是不够……”

    吴六连忙用生下那只手冲自己的手下摆手,急切地说:“去我,去我家里,把东西都拿出来,快去!”

    那几个小弟撒腿就跑,楚清歌让陇青好好看着他,自己去施粥,可她刚转身走出几步,就被听见什么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一声的惨叫。

    楚清歌回头,只见陇青捂住吴六的嘴,憨憨笑着:“没事公主,就是卸了他一只胳膊罢了。”

    她点点头,然后回到粥棚继续施粥,不过气氛远不如之前那般融洽,反倒都绷着一根神经一般,整个街道都布满了压抑的氛围。

    很快喽啰们搬着几个麻袋扔在楚清歌面前,楚清歌瞥了眼,整整四个麻袋,她抬脚踢了踢,还不满。

    “跟本宫耍心眼?”楚清歌挑眉,朱诗宜听到这话,抬起剑指着他们。

    那几个人挠挠头,似乎是被楚清歌的眼神威慑到,连忙拔腿就跑:“我们,我们再去找找!”

    最后那他们一共运来了十个麻袋,打开后皆是白花花的米面。

    楚清歌看着这些吃食,嗤笑一声:“明明有食物,还在这里跟百姓抢饭,你还真是铁公鸡啊。”

    吴六的头更低了,一旁的的百姓看着那些在自己家搜刮走的粮食,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怒骂。

    楚清歌将食指放在唇边,很快街上寂静无声。

    楚清歌弯腰看着他,声音温柔而低缓,一字一句却像是针一般扎入吴六的心脏。

    “哎呀,看来百姓都想让你死呢。”

    听到这话,吴六开始猛烈挣扎起来:“公主你说过的,只要我都交上,你饶我一命的!”

    楚清歌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声音,皱眉揉了揉耳朵:“是吗,那你吃到肚子里的怎么办?”

    她眼神上下打量着吴六,最后眼神落在他的肚子上:“要不,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若你还能活着,我这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众人皆打了一个哆嗦,似乎是没想到这种话会在一朝公主的口中说出来。

    楚清歌掩嘴一笑:“就这样办吧,你看你肚子这么大,肯定有什么好东西。”

    话毕,她起身吩咐陇青:“本宫之后还要在这里施粥,别脏了大伙的眼。”她冷漠的看着那几个喽啰,扬眉,“他们搬了这些东西也不容易……”

    本来哆哆索索站不稳的几人听见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跪下:“谢公主开……”

    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楚清歌的话堵回去。

    “就给他们个了断,留个全尸吧。”楚清歌摆摆手,“对了,扔到城外,晚上那些野猫野狗也能饱餐一顿,不失为功德。”

    陇青咧嘴一笑,一手提起吴六的后脖颈,又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押着几人朝城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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