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大家都在紧张的救火，谁也没心思想到别的。垮塌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随声望去，竟是张钰湘住的那间屋子的一面墙垮了。
大队这两间房已经有十来年的历史，房梁都是用的雷公山上的老木头，时间长了日晒雨淋，有些连接的地方有松动。本来没什么大事，但是这起火一烧，自然是受不住。
苏南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张老师，张老师，你在里面吗？”
里面传来几声哭泣，马上又安静了。
众人才想起来，这半晌一直没看见张老师。大伙脸色都变了，是了，张钰湘这几天农忙没走，一直呆在李家村帮忙来着。刚才伴随倒塌的似乎还有个女子呼救的声音，应该是张老师在里面。
这可如何是好？
李志明一听说那个知青老师还在屋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
“苏南你怎么早不说啊！”李志明急得直跳脚。
“张老师，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受伤？”
众人又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过了几秒钟，才有听到张钰湘抽噎中有丝急促的声音。
“我、我没事，房梁掉下来了，苏南姐，快来救我，呜呜呜呜。”
“张老师，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苏南心里虽然急，但是言语还算镇静，暂时稳定了大伙的情绪。
“快快快，二能、卫华，找几个人把她赶紧弄出来！”李志明大声呼喊，一边指挥其他人继续灭火。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麦子烧没了顶多全村人勒紧裤腰带饿着。首都来的大学生知青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不过急虽急，这个有十几年经验的老支书此时还是展示了临危不乱的气度。
李二能赶紧过来。他性格爽直，正值二十五六岁身强体壮，通常村里谁家谁户有点事他都出手搭把手帮个忙，老村长有事找他更是随叫随到。这次也没想就想赶紧救人，可是他一条腿刚迈出去，突然停住了。
他娘拉住了他。“二能你可不许去，我们老李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鬼爹。”
二能娘说着眼眶都红了，他家二能还没娶媳妇咧。别的事帮忙可以，眼下无论无何不行。
目前只是一面墙垮了，房子的主体结构没事。可里面房梁掉了一根，这就危险了。万一整个房子都塌了就完了。再说了，西边的墙头倒下来，把门都压的变形了，要进屋先要把障碍物搬开，但是一动就容易整个屋子都垮掉。
李志明犯了难，眼下都在救火，缺人手。秦越刚刚把四个孩子救出来，手上腿上有不少伤，头发也烧焦了。可二能娘话也说了，咋办？
他自己倒是愿意去救，就怕老胳膊老腿人没就出来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越站了出来。“我去吧。”他刚刚衡量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南手比心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秦越回头，苏南此刻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担心，秀眉紧锁，似乎没了往日的洒脱。他有些意外，平日里苏南跟他相处虽然和气，但是总觉得她心里有事隔着一层。
他嘴角微动，邪魅一笑。反手轻拍一下苏南。
“娘子莫急，等我出来。”
苏南被他猛不丁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有些烧。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她也不知道为啥鬼使神差伸手……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毕竟秦越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而他对秦一杰很上心，平时也尽心尽力帮她做家务……两人算是战友吧，她担心也是应该的。
在场几双眼睛都盯着秦越和苏南看，这两个人一个俊一个俏，真是郎才女貌，有点意思。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打情骂俏都这么文绉绉。
“这都啥时候咧，要急死个人咧，回家爱咋咋地！”李志明的暴脾气上来，一把拉开秦越的手，也解了苏南的尴尬。
秦越收起戏谑，认真的他浑身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口的情况，立时做出了判断。他心中算好角度一只手扶着门用力一推，正好把门推开又立在那里撑住了墙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他赶紧侧身进了屋内。
却说这张钰湘闲的无事，几天来时不时会给大家帮帮忙唠个嗑凑个热闹。不过连着几日秋老虎发威，她一个城里来的，几时受过这样的累，便想假装有些头疼找个借口溜回家歇着。
正好苏南让她回家休息，她就顺水推舟。左右无事，索性睡一会儿，等着苏南给她送吃的。
其实那几个孩子刚蹿到小院里，她就已经听到动静，只是没吱声，翻个身就当没听见。整天跟这些熊孩子呆在一起她已经够烦的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她不想多事。
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几个孩子的哭声，一开始还以为在做梦。后来闻到一股麦香味，又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太饿了出现幻觉，在想苏南怎么还不给她送饭来。
直到屋里越来越热，又进了浓烟，几个孩子开始哭起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起来的时候火势还不大，听见苏南和秦越在外面救人她更不想出去了。着火了她也没办法，干脆把门关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知道这个破房子，墙居然垮了。她心里那个气啊！
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在公社书记面前挣点表现好早点回城，她才不会来这个穷地方教什么书。不过她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人前她还是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孩子和乡村教育事业奉献的新时代知识分子女青年。
这些都是她的心理活动，表面上可是一点没表现出来。李家村的众人还以为她知书达理，一心要为孩子们做点事报效祖国奉献青春呢。
房子西边的一根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她确实吓着了，赶紧呼救。然后选了一个靠床相对安全的地上坐着，苏南怎么还不赶紧找人就她，磨蹭什么啊。
烟雾弥漫，熏得张钰湘眼泪直流睁不开眼。迷蒙中看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在这个狭小的充满烟雾的空间里，她顿时看呆了。
“张老师，你怎么样？能走吗？”这屋里很危险，温度越来越高，随时有垮塌的危险。秦越不敢耽误时间，一心想着赶紧把人救出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此时正在救人的秦越更是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魅力。
张钰湘的视线不自主的顺着秦越那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似幽潭般深邃的目光、剑眉斜飞入鬓，坚毅的唇……
张钰湘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只想再多看久一点……
秦越哪知道那么多。他看张钰湘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肯定是没办法自己走出去了。他略一沉吟，想到背在背上也不好，万一再有房梁塌下来更危险，干脆一把抱上出去吧。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出门的时候秦越双手抱人不方便，只能弓身硬闯，他双手把张钰湘送出去，李二能和李卫华赶紧过来接应，苏南也上来帮忙。饶是这样，也碰到了支撑的门板，被倒下来的墙狠狠砸了一下，疼的闷哼一声。
这时在大家的努力下，广场上的火差不多都扑灭了。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原本高高耸立的金黄色沉甸甸的麦垛变成了黑乎乎散落一地的残渣，李家村的村民们心里窝着一团火，还有难以言状的憋屈和愤怒。
这可是全村人明年的口粮啊！几个年纪大的妇女已经忍不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天神呐，这可怎么办啊？就指着粮食救命啊！这是要逼死人啊——”
男人们也全都垂头丧气，长吁短叹。李志明心头更是沉重，不光村里明年的口粮打了水漂，还有马上要上缴的公粮也泡汤了，这可是大事。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处理。几个能扛事的主凑过来一合计，出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交不上粮公社肯定会知道。李志明沉默地抽着旱烟，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最后打了电话通知了公社的刘书记。
刘书记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坐的住。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的官路也到头了，赶紧找了王为民两人骑了俩自行车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李家村。
大队连夜开会，都是十几年农村工作的老党员，又把四个孩子找来详细一问，起火的缘由就很清楚了。几个孩子连同父母在会上都受了批评，刘书记也发了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他让李志明稳定住，村民，继续处理工作，秋收不能断，其余的公社开会讨论之后再定。
这天夜里，李家村特别安静，连平时二婶家的狗都不叫唤了，有气无力的呜咽了两声倒地就睡去了。
苏南从大队出来，牵着秦一杰往家走。秦一杰闯了大祸心里发慌，可苏南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只管低头走路，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头，两个人到家已经月到中天，夜已深了。
苏南让秦一杰站在院子里反省，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张钰湘被救出来之后，身上没有伤，无甚大碍。人也有些惊魂未定。只是一出来就拉着苏南不放手。平时她在李家村一个人住，苏南看她一个女孩子可怜，吃穿用度总是照顾她。现在出了这档事，家暂时是不能住了。
苏南是妇女主任，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管。想了想便带她回家了。眼下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腾出一间屋子给她住着，等有新的住处再搬过去。
苏南直接把张钰湘安顿在本来秦越住的那间屋子里。家里多了一个外人，她和秦越也不能再分房睡。家里也没有多余房间，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她只跟张钰湘说这是家里的客房，让她放心住下。
大家都在紧张的救火，谁也没心思想到别的。垮塌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随声望去，竟是张钰湘住的那间屋子的一面墙垮了。
大队这两间房已经有十来年的历史，房梁都是用的雷公山上的老木头，时间长了日晒雨淋，有些连接的地方有松动。本来没什么大事，但是这起火一烧，自然是受不住。
苏南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张老师，张老师，你在里面吗？”
里面传来几声哭泣，马上又安静了。
众人才想起来，这半晌一直没看见张老师。大伙脸色都变了，是了，张钰湘这几天农忙没走，一直呆在李家村帮忙来着。刚才伴随倒塌的似乎还有个女子呼救的声音，应该是张老师在里面。
这可如何是好？
李志明一听说那个知青老师还在屋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
“苏南你怎么早不说啊！”李志明急得直跳脚。
“张老师，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受伤？”
众人又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过了几秒钟，才有听到张钰湘抽噎中有丝急促的声音。
“我、我没事，房梁掉下来了，苏南姐，快来救我，呜呜呜呜。”
“张老师，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苏南心里虽然急，但是言语还算镇静，暂时稳定了大伙的情绪。
“快快快，二能、卫华，找几个人把她赶紧弄出来！”李志明大声呼喊，一边指挥其他人继续灭火。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麦子烧没了顶多全村人勒紧裤腰带饿着。首都来的大学生知青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不过急虽急，这个有十几年经验的老支书此时还是展示了临危不乱的气度。
李二能赶紧过来。他性格爽直，正值二十五六岁身强体壮，通常村里谁家谁户有点事他都出手搭把手帮个忙，老村长有事找他更是随叫随到。这次也没想就想赶紧救人，可是他一条腿刚迈出去，突然停住了。
他娘拉住了他。“二能你可不许去，我们老李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鬼爹。”
二能娘说着眼眶都红了，他家二能还没娶媳妇咧。别的事帮忙可以，眼下无论无何不行。
目前只是一面墙垮了，房子的主体结构没事。可里面房梁掉了一根，这就危险了。万一整个房子都塌了就完了。再说了，西边的墙头倒下来，把门都压的变形了，要进屋先要把障碍物搬开，但是一动就容易整个屋子都垮掉。
李志明犯了难，眼下都在救火，缺人手。秦越刚刚把四个孩子救出来，手上腿上有不少伤，头发也烧焦了。可二能娘话也说了，咋办？
他自己倒是愿意去救，就怕老胳膊老腿人没就出来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越站了出来。“我去吧。”他刚刚衡量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南手比心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秦越回头，苏南此刻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担心，秀眉紧锁，似乎没了往日的洒脱。他有些意外，平日里苏南跟他相处虽然和气，但是总觉得她心里有事隔着一层。
他嘴角微动，邪魅一笑。反手轻拍一下苏南。
“娘子莫急，等我出来。”
苏南被他猛不丁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有些烧。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她也不知道为啥鬼使神差伸手……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毕竟秦越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而他对秦一杰很上心，平时也尽心尽力帮她做家务……两人算是战友吧，她担心也是应该的。
在场几双眼睛都盯着秦越和苏南看，这两个人一个俊一个俏，真是郎才女貌，有点意思。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打情骂俏都这么文绉绉。
“这都啥时候咧，要急死个人咧，回家爱咋咋地！”李志明的暴脾气上来，一把拉开秦越的手，也解了苏南的尴尬。
秦越收起戏谑，认真的他浑身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门口的情况，立时做出了判断。他心中算好角度一只手扶着门用力一推，正好把门推开又立在那里撑住了墙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他赶紧侧身进了屋内。
却说这张钰湘闲的无事，几天来时不时会给大家帮帮忙唠个嗑凑个热闹。不过连着几日秋老虎发威，她一个城里来的，几时受过这样的累，便想假装有些头疼找个借口溜回家歇着。
正好苏南让她回家休息，她就顺水推舟。左右无事，索性睡一会儿，等着苏南给她送吃的。
其实那几个孩子刚蹿到小院里，她就已经听到动静，只是没吱声，翻个身就当没听见。整天跟这些熊孩子呆在一起她已经够烦的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她不想多事。
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几个孩子的哭声，一开始还以为在做梦。后来闻到一股麦香味，又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太饿了出现幻觉，在想苏南怎么还不给她送饭来。
直到屋里越来越热，又进了浓烟，几个孩子开始哭起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起来的时候火势还不大，听见苏南和秦越在外面救人她更不想出去了。着火了她也没办法，干脆把门关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知道这个破房子，墙居然垮了。她心里那个气啊！
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在公社书记面前挣点表现好早点回城，她才不会来这个穷地方教什么书。不过她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人前她还是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孩子和乡村教育事业奉献的新时代知识分子女青年。
这些都是她的心理活动，表面上可是一点没表现出来。李家村的众人还以为她知书达理，一心要为孩子们做点事报效祖国奉献青春呢。
房子西边的一根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她确实吓着了，赶紧呼救。然后选了一个靠床相对安全的地上坐着，苏南怎么还不赶紧找人就她，磨蹭什么啊。
烟雾弥漫，熏得张钰湘眼泪直流睁不开眼。迷蒙中看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在这个狭小的充满烟雾的空间里，她顿时看呆了。
“张老师，你怎么样？能走吗？”这屋里很危险，温度越来越高，随时有垮塌的危险。秦越不敢耽误时间，一心想着赶紧把人救出去。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此时正在救人的秦越更是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魅力。
张钰湘的视线不自主的顺着秦越那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似幽潭般深邃的目光、剑眉斜飞入鬓，坚毅的唇……
张钰湘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只想再多看久一点……
秦越哪知道那么多。他看张钰湘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肯定是没办法自己走出去了。他略一沉吟，想到背在背上也不好，万一再有房梁塌下来更危险，干脆一把抱上出去吧。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出门的时候秦越双手抱人不方便，只能弓身硬闯，他双手把张钰湘送出去，李二能和李卫华赶紧过来接应，苏南也上来帮忙。饶是这样，也碰到了支撑的门板，被倒下来的墙狠狠砸了一下，疼的闷哼一声。
这时在大家的努力下，广场上的火差不多都扑灭了。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原本高高耸立的金黄色沉甸甸的麦垛变成了黑乎乎散落一地的残渣，李家村的村民们心里窝着一团火，还有难以言状的憋屈和愤怒。
这可是全村人明年的口粮啊！几个年纪大的妇女已经忍不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天神呐，这可怎么办啊？就指着粮食救命啊！这是要逼死人啊——”
男人们也全都垂头丧气，长吁短叹。李志明心头更是沉重，不光村里明年的口粮打了水漂，还有马上要上缴的公粮也泡汤了，这可是大事。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处理。几个能扛事的主凑过来一合计，出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交不上粮公社肯定会知道。李志明沉默地抽着旱烟，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最后打了电话通知了公社的刘书记。
刘书记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坐的住。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的官路也到头了，赶紧找了王为民两人骑了俩自行车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李家村。
大队连夜开会，都是十几年农村工作的老党员，又把四个孩子找来详细一问，起火的缘由就很清楚了。几个孩子连同父母在会上都受了批评，刘书记也发了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他让李志明稳定住，村民，继续处理工作，秋收不能断，其余的公社开会讨论之后再定。
这天夜里，李家村特别安静，连平时二婶家的狗都不叫唤了，有气无力的呜咽了两声倒地就睡去了。
苏南从大队出来，牵着秦一杰往家走。秦一杰闯了大祸心里发慌，可苏南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只管低头走路，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头，两个人到家已经月到中天，夜已深了。
苏南让秦一杰站在院子里反省，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张钰湘被救出来之后，身上没有伤，无甚大碍。人也有些惊魂未定。只是一出来就拉着苏南不放手。平时她在李家村一个人住，苏南看她一个女孩子可怜，吃穿用度总是照顾她。现在出了这档事，家暂时是不能住了。
苏南是妇女主任，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管。想了想便带她回家了。眼下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腾出一间屋子给她住着，等有新的住处再搬过去。
苏南直接把张钰湘安顿在本来秦越住的那间屋子里。家里多了一个外人，她和秦越也不能再分房睡。家里也没有多余房间，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她只跟张钰湘说这是家里的客房，让她放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