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刘爱玲早就看见张钰湘走过来，她身边还跟着秦家那个孩子。对于张钰湘并不过来干涉她，她心里很是得意。
因此，张钰湘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欠了欠身，叫了一声张老师好。然后转过头示威似的跟刘英俊说，你看看人家，城里来的大学生老师，就是和你不一样，好好学着点吧。
论起年纪她其实比刘英俊还小几岁，这样大剌剌居高临下地说话，不嫌丢人不说，还趾高气扬，张钰湘心里其实很是看不上。
刘英俊被骂的不敢回嘴，一头的冷汗。农村不比城里，这些学生都是附近乡里乡亲的，一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幸好这时候大部分都已经走了，没看见这丢脸的一幕。不然今后在这帮孩子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他的这副怂样只有秦一杰和李文彦看见了，李文彦耷拉着脑袋，看那样子是个不走心的，无需在意。秦一杰那小子满脸机灵，他眼含警告地盯了秦一杰一眼。
张钰湘权当没看见，她很会做人，让刘英俊先走，剩下的交给她处理。
刘英俊也乐的有人来解救他，本来就是小孩上课的时候睡大觉这点事，家长都不在意，他以后睁只眼闭只眼就行，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不如赶紧回去到村头找刘二块他们几个懒汉喝酒打牌才是正事，何必跟这种母大虫纠缠。他一脸感激地走了。
刘爱玲的不满已经发泄完了，她是个精明人，知道没必要得罪面前的张老师，瞬间笑得满脸开花，竟然跟张钰湘寒暄了起来。
“张老师，要不您上我家去坐坐，我让我那口子做几个菜，保管比苏南家好吃。”
“不了，我还要赶紧把秦一杰带回去。苏主任在家等着呢。”张钰湘一脸正色，其实她还挺想去的，她知道刘爱玲家那口子管着村里会计的活。
“这样啊，妇女主任好大的官威！这种事怎么还麻烦老师呢。”她摇摇头。一旁的秦一杰听的似懂非懂，感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对着刘爱玲怒目而视。
张钰湘垂下眼，轻叹一口气，貌似不经意的回了一句：“苏主任这几天忙着张罗给村里分粮的事。”
刘爱玲心里暗暗吃惊，什么？苏南又在瞎折腾什么？她一个城里人，谁也不认识，她能想什么办法？
张钰湘看她的脸色，知道这话她已经往心里去了，心里很满意。又一脸真诚地说：“我是老师，帮忙也是应该的。李婶子，过几天我去你家拜访，也该给文彦家访了。”
说完这话，她才拉着秦一杰走了。
刘爱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牵着李文彦转身赶紧离开。不行，她得回去跟李思明商量，离分粮还有段日子，要是苏南找到办法，她就抢不了妇女主任这位子了。
李思明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刘爱玲一到门口他就赶紧迎出来。
刘爱玲看他就气不打一出来，“瞅你那点出息，还有心思吃吃吃！”于是心急火燎地把苏南张罗粮食这事一说。
两口子也没心思吃饭了，商量来商量去没想到好办法，赶紧先出门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李思明去找李二能打听，刘爱玲找大牛妈打听。
李二能一听李思明的来意，很干脆地承认：“是，没错。砖厂那个高销售员家婆娘是供销社的，但人家是市里的，不太能说上话。这事没个定准。”李思明见李二能爽快，表情也不像骗人的，就回家了。
大牛妈那边也没瞒着刘爱玲，一脸愁容地说自己确实知道这事，去粮站是想打听打听能不能买点粮食救急。但是没见着人家粮站的站长，凡是去的村民全都空手而返。
临走大牛妈还恳切地跟刘爱玲掏心窝子，说你看，咱们这几家都一个处境，看样子村里是不管了，要不你也去粮站问问，你能说会道没准这事就有转机了。
刘爱莲听着心里很受用，随便应了几声回家了。
而带着秦一杰回家的张钰湘也没闲着，第二天上午孩子们的语文课，临时改成了数学课。没人知道张钰湘去了公社，把这段时间她在李家村探听到消息告诉了公社主管知青工作的李主任，管什么用不知道，反正能借机会多跟领导拉拉关系，没准就能派上用场，她就能回城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的很快，有坏消息，也有好事。
第三天下午，路行知果然给秦越带去了好消息。
据路行知说，这两天成华市第二粮站的马站长很忙，从早上到下午总有村民去找他买粮食，可站里的粮食都是储备粮，专需专供的，必须拿着市里盖着大红章的批文才能领出来，哪能随便开仓就买卖。
可村民们看上去即淳朴又很可怜，马站长出于无奈只能推说去市里开会了，临走指定这段时间站里的工作由路行知全权处理。
路行知这两年在站里踏实肯干，能吃苦，又是大学生，又没什么背景，这事让他干最合适不过。
秦越晚上回家赶紧把这消息告诉苏南，苏南听了笑眯眯地点点头。
“所以，怎么会有村民去粮站买粮？”秦越问她。
“这个啊，”某女眼里有光，笑而不语。
她只是跟六婶和大牛妈说，村里有困难，咱们自己得想办法，不能等着别人来救。既然守着一个粮站，去试试，万一有希望，岂不是即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又帮大队长和公社刘书记好大一个人情。
农村嘛，来来去去都是人情，跑跑腿说说话的事，容易。至于马站长把这件事交给路行知办理……
她两手一摊，颇为无奈地笑笑：“只要肯做事，老天都帮忙，哈哈哈。“
对于苏南这欠欠的样子，秦越很合时宜地赏她一个白眼，可当他转过身去，眼里却有抑制不住的欣赏。
炙热的阳光肆虐了整个夏季，慢慢变得温顺。北风开始呼呼地刮起来。
有一天，苏南去代销点时，发现村口那株老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变黄了。她捡了几片漂亮的拿回家，压平了放在书里。这样晚上秦越和秦一杰看书的时候，能闻到银杏的芬芳。
天气开始变冷，风吹在身上，开始有了寒意，夜里睡觉的时候，也需要关紧门窗，不然第二天起来，整个屋里好像在空调房里似的，水也变得沁凉，煮饭和洗衣服的时光开始变得没有夏天那么美好。
时间过得很快，忙忙碌碌中，今天就是初五，李家村分粮的日子。
李志明已经连着三天把村里一些年轻的骨干包括苏南叫去开会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严肃，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气急败坏。于是村里子的气氛变得有些轻松。
但是希翼中也有一些不安，大家私下都在猜测，明天到底能分多少粮呢？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李家村的村广播又响起了李志明那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嘶吼声：
“各位李家村大队的队员们注意了，全体到广场开会！”
其实不等他通知，一大早就有些村民陆陆续续到广场等着了，这时候广场上乌泱乌泱的全是人。
这种大会，自然先是讲话环节。
李志明快速地念了开场白，跟往年一样，前面那些话是没什么人认真听的。他也快速结束，赶紧进入正题。
”下面我说说分粮的事。“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尖着耳朵听。
“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村里呢决定把咱村的粮库里的存粮都拿出来，这几晚上也算了算，每人100斤麦子，60斤红薯，10斤老玉米。一会儿每家派个代表去仓库那边找李树森签字，领粮食。”
这几句话说完，李志明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准备接着说。
可下面的人听到他这些话，全都炸了锅。
刘爱玲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她扫一眼自己身后闹哄哄的人群，凉凉地说了一句：“切！闹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有数呢。一人一百斤，过个年都不够。”
六叔和六婶心虚地低下了头。那天也有小军一份，对他们来说，村长没说不给他家分粮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时，有村民站出来提出质疑了：“大队长，这点粮食太少了，前几年受灾的时候都不止这么点。这样回家没法给婆娘孩子交代！”
众人又是一阵嘈杂，大家都很不满。
刘爱玲隔着人群，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苏南那边。苏南坐在人群的最后面，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心想：“你不是能耐么，这会儿怎么不吭声？”在她心中，苏南除了喜欢出风头，凡事爱争爱抢，根本没什么本事。
她站起来，从旁边坐着的李思明身边挤过去，噔噔噔地走到最前面，大声地说：“大队长，我有话说！”
李志明这些天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吼：“说个屁，还嫌闹的不够是吧？给我站一边去！”
哪知刘爱莲根本不当他一回事，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喇叭，转身冲着下面的村民就喊：“各位父老乡亲先别吵了，我有话说。”
她还挑衅地回头看一眼李志明，李志明恨不得把她一脚踹开。
“好，先听听李思明家的怎么说。”刚才质疑的几个人说话了。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嘈杂的声音被压下去一点。
众人看向刘爱玲，她清清嗓子，喊道：“每人分一百斤麦子，明显不够吃的，我看大队长也是没办法了，我看不过眼，再怎么说，也没有喝西北风过年的道理。”
“可不是嘛。说的没错。”
“刘家嫂子，当时起火你家大宝也在场，你别说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把你家粮给大伙分点，要不过年的时候去你家吃流水席。”
这话一出，下面好几个人点头称是。
刘爱玲用手指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本来气的想破口大骂，目光的余光看见自家李思明坐在下面给她使劲递眼色，猛然想起正事。
“这话哪个戳心窝子的说的？我家大宝是受害者！我就算到市里我也这么说，那火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都是苏南家搞出来的，要找也该找她家，要不是她从城里搬过来，咱们能这么倒霉嘛，过个年都过不好。”
立刻广场上所有的视线都向后转向苏南的身上。
果然不管在哪里，有恶意的人都不会手软半分。秦越在树下靠着，人虽然没有动，但是眼里笼上一层嘲讽和怒意。
苏南稳稳地坐在那里，神色泰然。
是了，原书就是从这里开始，全村人都讨厌她，视她为不详、倒霉、厄运连连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
刘爱玲早就看见张钰湘走过来，她身边还跟着秦家那个孩子。对于张钰湘并不过来干涉她，她心里很是得意。
因此，张钰湘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欠了欠身，叫了一声张老师好。然后转过头示威似的跟刘英俊说，你看看人家，城里来的大学生老师，就是和你不一样，好好学着点吧。
论起年纪她其实比刘英俊还小几岁，这样大剌剌居高临下地说话，不嫌丢人不说，还趾高气扬，张钰湘心里其实很是看不上。
刘英俊被骂的不敢回嘴，一头的冷汗。农村不比城里，这些学生都是附近乡里乡亲的，一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幸好这时候大部分都已经走了，没看见这丢脸的一幕。不然今后在这帮孩子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他的这副怂样只有秦一杰和李文彦看见了，李文彦耷拉着脑袋，看那样子是个不走心的，无需在意。秦一杰那小子满脸机灵，他眼含警告地盯了秦一杰一眼。
张钰湘权当没看见，她很会做人，让刘英俊先走，剩下的交给她处理。
刘英俊也乐的有人来解救他，本来就是小孩上课的时候睡大觉这点事，家长都不在意，他以后睁只眼闭只眼就行，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不如赶紧回去到村头找刘二块他们几个懒汉喝酒打牌才是正事，何必跟这种母大虫纠缠。他一脸感激地走了。
刘爱玲的不满已经发泄完了，她是个精明人，知道没必要得罪面前的张老师，瞬间笑得满脸开花，竟然跟张钰湘寒暄了起来。
“张老师，要不您上我家去坐坐，我让我那口子做几个菜，保管比苏南家好吃。”
“不了，我还要赶紧把秦一杰带回去。苏主任在家等着呢。”张钰湘一脸正色，其实她还挺想去的，她知道刘爱玲家那口子管着村里会计的活。
“这样啊，妇女主任好大的官威！这种事怎么还麻烦老师呢。”她摇摇头。一旁的秦一杰听的似懂非懂，感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对着刘爱玲怒目而视。
张钰湘垂下眼，轻叹一口气，貌似不经意的回了一句：“苏主任这几天忙着张罗给村里分粮的事。”
刘爱玲心里暗暗吃惊，什么？苏南又在瞎折腾什么？她一个城里人，谁也不认识，她能想什么办法？
张钰湘看她的脸色，知道这话她已经往心里去了，心里很满意。又一脸真诚地说：“我是老师，帮忙也是应该的。李婶子，过几天我去你家拜访，也该给文彦家访了。”
说完这话，她才拉着秦一杰走了。
刘爱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牵着李文彦转身赶紧离开。不行，她得回去跟李思明商量，离分粮还有段日子，要是苏南找到办法，她就抢不了妇女主任这位子了。
李思明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刘爱玲一到门口他就赶紧迎出来。
刘爱玲看他就气不打一出来，“瞅你那点出息，还有心思吃吃吃！”于是心急火燎地把苏南张罗粮食这事一说。
两口子也没心思吃饭了，商量来商量去没想到好办法，赶紧先出门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李思明去找李二能打听，刘爱玲找大牛妈打听。
李二能一听李思明的来意，很干脆地承认：“是，没错。砖厂那个高销售员家婆娘是供销社的，但人家是市里的，不太能说上话。这事没个定准。”李思明见李二能爽快，表情也不像骗人的，就回家了。
大牛妈那边也没瞒着刘爱玲，一脸愁容地说自己确实知道这事，去粮站是想打听打听能不能买点粮食救急。但是没见着人家粮站的站长，凡是去的村民全都空手而返。
临走大牛妈还恳切地跟刘爱玲掏心窝子，说你看，咱们这几家都一个处境，看样子村里是不管了，要不你也去粮站问问，你能说会道没准这事就有转机了。
刘爱莲听着心里很受用，随便应了几声回家了。
而带着秦一杰回家的张钰湘也没闲着，第二天上午孩子们的语文课，临时改成了数学课。没人知道张钰湘去了公社，把这段时间她在李家村探听到消息告诉了公社主管知青工作的李主任，管什么用不知道，反正能借机会多跟领导拉拉关系，没准就能派上用场，她就能回城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的很快，有坏消息，也有好事。
第三天下午，路行知果然给秦越带去了好消息。
据路行知说，这两天成华市第二粮站的马站长很忙，从早上到下午总有村民去找他买粮食，可站里的粮食都是储备粮，专需专供的，必须拿着市里盖着大红章的批文才能领出来，哪能随便开仓就买卖。
可村民们看上去即淳朴又很可怜，马站长出于无奈只能推说去市里开会了，临走指定这段时间站里的工作由路行知全权处理。
路行知这两年在站里踏实肯干，能吃苦，又是大学生，又没什么背景，这事让他干最合适不过。
秦越晚上回家赶紧把这消息告诉苏南，苏南听了笑眯眯地点点头。
“所以，怎么会有村民去粮站买粮？”秦越问她。
“这个啊，”某女眼里有光，笑而不语。
她只是跟六婶和大牛妈说，村里有困难，咱们自己得想办法，不能等着别人来救。既然守着一个粮站，去试试，万一有希望，岂不是即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又帮大队长和公社刘书记好大一个人情。
农村嘛，来来去去都是人情，跑跑腿说说话的事，容易。至于马站长把这件事交给路行知办理……
她两手一摊，颇为无奈地笑笑：“只要肯做事，老天都帮忙，哈哈哈。“
对于苏南这欠欠的样子，秦越很合时宜地赏她一个白眼，可当他转过身去，眼里却有抑制不住的欣赏。
炙热的阳光肆虐了整个夏季，慢慢变得温顺。北风开始呼呼地刮起来。
有一天，苏南去代销点时，发现村口那株老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变黄了。她捡了几片漂亮的拿回家，压平了放在书里。这样晚上秦越和秦一杰看书的时候，能闻到银杏的芬芳。
天气开始变冷，风吹在身上，开始有了寒意，夜里睡觉的时候，也需要关紧门窗，不然第二天起来，整个屋里好像在空调房里似的，水也变得沁凉，煮饭和洗衣服的时光开始变得没有夏天那么美好。
时间过得很快，忙忙碌碌中，今天就是初五，李家村分粮的日子。
李志明已经连着三天把村里一些年轻的骨干包括苏南叫去开会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严肃，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气急败坏。于是村里子的气氛变得有些轻松。
但是希翼中也有一些不安，大家私下都在猜测，明天到底能分多少粮呢？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李家村的村广播又响起了李志明那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嘶吼声：
“各位李家村大队的队员们注意了，全体到广场开会！”
其实不等他通知，一大早就有些村民陆陆续续到广场等着了，这时候广场上乌泱乌泱的全是人。
这种大会，自然先是讲话环节。
李志明快速地念了开场白，跟往年一样，前面那些话是没什么人认真听的。他也快速结束，赶紧进入正题。
”下面我说说分粮的事。“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尖着耳朵听。
“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村里呢决定把咱村的粮库里的存粮都拿出来，这几晚上也算了算，每人100斤麦子，60斤红薯，10斤老玉米。一会儿每家派个代表去仓库那边找李树森签字，领粮食。”
这几句话说完，李志明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准备接着说。
可下面的人听到他这些话，全都炸了锅。
刘爱玲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她扫一眼自己身后闹哄哄的人群，凉凉地说了一句：“切！闹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有数呢。一人一百斤，过个年都不够。”
六叔和六婶心虚地低下了头。那天也有小军一份，对他们来说，村长没说不给他家分粮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时，有村民站出来提出质疑了：“大队长，这点粮食太少了，前几年受灾的时候都不止这么点。这样回家没法给婆娘孩子交代！”
众人又是一阵嘈杂，大家都很不满。
刘爱玲隔着人群，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苏南那边。苏南坐在人群的最后面，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心想：“你不是能耐么，这会儿怎么不吭声？”在她心中，苏南除了喜欢出风头，凡事爱争爱抢，根本没什么本事。
她站起来，从旁边坐着的李思明身边挤过去，噔噔噔地走到最前面，大声地说：“大队长，我有话说！”
李志明这些天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吼：“说个屁，还嫌闹的不够是吧？给我站一边去！”
哪知刘爱莲根本不当他一回事，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喇叭，转身冲着下面的村民就喊：“各位父老乡亲先别吵了，我有话说。”
她还挑衅地回头看一眼李志明，李志明恨不得把她一脚踹开。
“好，先听听李思明家的怎么说。”刚才质疑的几个人说话了。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嘈杂的声音被压下去一点。
众人看向刘爱玲，她清清嗓子，喊道：“每人分一百斤麦子，明显不够吃的，我看大队长也是没办法了，我看不过眼，再怎么说，也没有喝西北风过年的道理。”
“可不是嘛。说的没错。”
“刘家嫂子，当时起火你家大宝也在场，你别说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把你家粮给大伙分点，要不过年的时候去你家吃流水席。”
这话一出，下面好几个人点头称是。
刘爱玲用手指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本来气的想破口大骂，目光的余光看见自家李思明坐在下面给她使劲递眼色，猛然想起正事。
“这话哪个戳心窝子的说的？我家大宝是受害者！我就算到市里我也这么说，那火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都是苏南家搞出来的，要找也该找她家，要不是她从城里搬过来，咱们能这么倒霉嘛，过个年都过不好。”
立刻广场上所有的视线都向后转向苏南的身上。
果然不管在哪里，有恶意的人都不会手软半分。秦越在树下靠着，人虽然没有动，但是眼里笼上一层嘲讽和怒意。
苏南稳稳地坐在那里，神色泰然。
是了，原书就是从这里开始，全村人都讨厌她，视她为不详、倒霉、厄运连连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