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多从咨询室出来，一道人影站在走廊尽头，贺韧几乎一眼就从背影确定了她是谁。
走进办公室，贺应琼刚收拾完桌面，站在窗边给绿植浇水。
贺韧试图从办公室看出什么痕迹，无果，往沙发上一靠：“刚刚那人是不是一中的？”
贺应琼没答，反问：“怎么了，有事？”
贺应琼爸爸是大伯，贺韧他爸是三叔，两人是表姐弟。
她扫他一眼：“你不是从来不到我工作室来？说我是坑蒙拐骗？”
贺韧轻笑：“哪敢啊姐。我这不就乖乖来给你认错了？”
他本来是最近头痛，想来看看能不能走关系搞点安眠药，此刻满脑子却是：“刚刚那人是不是姓林？”
贺应琼把绿植的枯叶剪掉：“不是。”
贺韧追问：“她第一次来吗？”
贺应琼放下剪刀，不悦地蹙眉：“如果你没别的事，纯粹想来打探我的客户隐私，那慢走不送。”
两人关系相当一般。贺韧初中时到贺应琼家做客，当面说她姨妈的女儿又胖又丑，气得贺应琼火冒三丈，逼他当面道歉，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跟现在一模一样。
知道这位表姐脾气，贺韧只得把心思收好，想应该是看错了，琢磨了会儿，问：“有安眠药吗？”
-
林乐多从景康大厦出来，直接坐地铁去上一对一名师课。
晚上回家，她走神过几分钟想贺应琼的话，但没让自己多想，因为想多了没有问题也会产生很多问题。
夜逐渐深，林乐多没有丝毫睡意，干脆翻出一套卷子来写。这本来是她给明天准备了，又学得超过进度了。
练完一套名师精编数学难题，又订正完答案，顺便顺藤摸瓜在网上看了半小时魏晋的野史笑话，林乐多一看时间，一点半了，还是睡不着。
躺在床上，无聊地刷朋友圈，有人在旅游，有人在刷题，有人在吃烧烤。
吃烧烤的是徐展图，定位在梁城，他好像也去参加数学竞赛了。
林乐多忍不住点开配图，放大。男生们二不挂五坐着，居然还有人在烧烤摊上算圆锥曲线，段屿阔坐在一处不算角落也不算中心的位置，似乎有人在问他什么，他在回答。
可能是段屿阔气质太超出平均，她一眼看到了他。
林乐多退回聊天界面，跟段屿阔的对话框里显示行字：[草稿]竞赛怎么样？
她下午从景康大厦出来就想问他“竞赛怎么样？”，吃晚饭后又改成了“梁城怎么样？”，到现在还没发出去。
可她跟郑家誉、梁成睿聊天从来都不会犹豫，他们之间难道是什么特别关系？林乐多一鼓作气，点进聊天框，准备直戳下发送键。
01:36
段屿阔：【还没睡】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确定，真的是对面一分钟前发过来的。
林乐多嘴角弯了下，翻个身，回：【你怎么知道？】
段屿阔刚跟同学讨论完下午一道竞赛题，是模型椭圆曲线和费马定理的简化求证。
段屿阔高一时看过这篇经典论文，曾花了一个星期完整证明过，简化求证对他来说不难。不过同学有一步假设错了，棋差一着，在旁边捶胸顿足地懊悔。
手机屏幕亮了下，有条消息。
段屿阔：【看到你点赞了】
她点赞徐展图的朋友圈，有提醒。
林乐多问：【竞赛怎么样？】
段屿阔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林乐多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梁城好玩吗？为什么一中忽然就跟你很亲？可都觉得缺点什么，隔靴搔痒。
但不聊了？她很清楚意识到自己更不想。
对面。
段屿阔发来张图片：【想吃什么】
照片里的各色甜点在橘光下散发着酥软松脆的香气。
林乐多觉得照片有些眼熟，她是不是去过……
她想起来：【是不是梁大美食街上那家甜品店？】
段屿阔：【嗯】
林乐多全然忘记自己跟他提过这家店，问：【你怎么会去那里？】
段屿阔：【酒店在附近，路过】
林乐多又翻个身，改趴在床上，两条腿竖着晃荡。巴斯克和抹茶芝士都很好吃，但要冷藏，不方便带。
她问：【香橙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吗？】
“长得帅就是好，这个点还有人能聊天。”坐在段屿阔对面的男生开玩笑说。看似随意，实则酝酿已久，该怎么称呼都想过几道，段哥？阔哥？他愿意喊人家还不一定愿搭理。
可又确实佩服这位久负盛名的天才，不搭句话多亏。
他一起头，其他几个男生也试探着起哄，谁没看到段屿阔在跟人聊天聊了半天？谁不好奇？谁又敢问？
二十四班的人跟他当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
徐展图上次跟段屿阔一起参加过物理讲座，稍微熟一些，他也刚刚在看手机，在看有个人给他点了赞，他想找她聊天，然后像从前每一次一样，踌躇又放弃。
他也瞧不起自己这样没出息，干脆自暴自弃地收起手机，加入群聊。
学校组团出来参加竞赛，大家同吃共住几天，关系近了些。
十七八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
有人说：“是女生吗？”
又有人说：“我们学校的吗？”
还有人说：“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徐展图解围：“别问太多，人家可能只是在讨论黎曼猜想。”
面对众多目光，段屿阔收起手机，不算说谎：“家里妹妹，想吃甜甜圈，要我买回去。”
大家自动联想到四五岁的小女孩。
段屿阔态度冷淡，神情明显是不喜欢被人打探隐私。人贵在知情识趣，大家干笑两声，说原来是这样，不约而同聊起别的。
只有徐展图在听到“妹妹”两个字时想到了别的，他坐在段屿阔旁边，上半身略侧过去，不经意问：“听说你和林乐多是远房亲戚？”
看他一眼，在承认和否认之间，段屿阔说：“不算远。”
段屿阔把面前的苦荞茶喝完，起身：“我先回酒店了。”
离桌后，段屿阔拐到烧烤店旁边的暗巷，喧闹声渐弱。
几天的高强度封闭集训，今天上午一试，下午二试，大脑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到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难得安静，段屿阔在花坛边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才延迟把回复发过去。
01:56
段屿阔：【嗯】
-香橙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吗？
-嗯
段屿阔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会儿，想林乐多这个点估计已经睡着。
林乐多确实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心里挂着事，有消息过来，手机震动，她又使劲醒了。小夜灯有点刺眼，她忍着想流泪的生理冲动。
林乐多：【你这几天应该很累吧】
林乐多：【别熬太晚，早点休息】
段屿阔：【还没睡？】
段屿阔太阳穴刺痛，收到意料之外的回复时，感觉症状减轻了些。
不正常的不止他一个。
手机对面，林乐多明明困得要死，却一点都不觉得被人打扰，嘴角浅浅弯了下：【刚醒了】
【为什么】
段屿阔不喜欢闲聊，也不擅长应付琐碎的对话。但此时有一句没一句，却像鱼游水中，浑然不觉。
林乐多：【因为手机震了下，猜想是你回我了。】
这么相信他会回？一阵风过，从段屿阔身上吹走疲惫。
对面没回消息，林乐多咬了唇，盯着自己刚刚发出去的话，纠结是不是她措辞太怪，让人不好回复？
卧室寂静，骤然弹出微信语音电话的响铃！
音量在最大格，林乐多心率过速，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怕吵醒陈书芬，她飞快按下接听键。
手机贴在耳边，很安静。她很安静，对面也很安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脸逐渐热起来。林乐多不困了，喝三杯咖啡都比不上眼下清醒。
最后是林乐多先主动，声音轻软：“你为什么打过来又不说话？”
猜想他很累，但听到他又倦又哑的声音才有实感，段屿阔缓道：“我以为是你有话要说。”
她心又一跳，声音很轻：“我说什么？”
段屿阔起身，踱步走回酒店：“不是在等我回你？没什么要说，为什么要等？”
林乐多感受到血液在全身流速过快。她起先不承认，段屿阔说那是他会错意，说打扰了抱歉，她又心软下承认。
林乐多说：“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买两份吗？家誉也喜欢吃，我想给她送一份。”
段屿阔拿着手机，另只手慵懒地抄在裤子里：“举手之劳。”
林乐多靠在床头，逐渐放松下，黯淡的环境里，很难意识到自己笑容有多自然：“梁城的烧烤好吃吗？我觉得酱刷得太甜，新城的更辣些。”
段屿阔说：“这边口味都偏甜。”
林乐多又说：“今天新城好晒，梁城那边还好吗？”
段屿阔说：“下了阵雨。”
她点头：“这样。”
有的没的聊完，没话找话也聊完，该结束了，也该睡觉了。
林乐多最后说起陶子萱今天带一中去找程奶奶玩，然后一中在他椅子上赖着不肯走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两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抱着枕头，林乐多试探着说：“一中好像想你了，你明天回来吗？”
她猜不中他回或者不回，听见段屿阔在电话里说了声“好”。
林乐多怔了下。
-一中好像想你了，你明天回来吗？
-好。
走进办公室，贺应琼刚收拾完桌面，站在窗边给绿植浇水。
贺韧试图从办公室看出什么痕迹，无果，往沙发上一靠：“刚刚那人是不是一中的？”
贺应琼没答，反问：“怎么了，有事？”
贺应琼爸爸是大伯，贺韧他爸是三叔，两人是表姐弟。
她扫他一眼：“你不是从来不到我工作室来？说我是坑蒙拐骗？”
贺韧轻笑：“哪敢啊姐。我这不就乖乖来给你认错了？”
他本来是最近头痛，想来看看能不能走关系搞点安眠药，此刻满脑子却是：“刚刚那人是不是姓林？”
贺应琼把绿植的枯叶剪掉：“不是。”
贺韧追问：“她第一次来吗？”
贺应琼放下剪刀，不悦地蹙眉：“如果你没别的事，纯粹想来打探我的客户隐私，那慢走不送。”
两人关系相当一般。贺韧初中时到贺应琼家做客，当面说她姨妈的女儿又胖又丑，气得贺应琼火冒三丈，逼他当面道歉，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跟现在一模一样。
知道这位表姐脾气，贺韧只得把心思收好，想应该是看错了，琢磨了会儿，问：“有安眠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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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多从景康大厦出来，直接坐地铁去上一对一名师课。
晚上回家，她走神过几分钟想贺应琼的话，但没让自己多想，因为想多了没有问题也会产生很多问题。
夜逐渐深，林乐多没有丝毫睡意，干脆翻出一套卷子来写。这本来是她给明天准备了，又学得超过进度了。
练完一套名师精编数学难题，又订正完答案，顺便顺藤摸瓜在网上看了半小时魏晋的野史笑话，林乐多一看时间，一点半了，还是睡不着。
躺在床上，无聊地刷朋友圈，有人在旅游，有人在刷题，有人在吃烧烤。
吃烧烤的是徐展图，定位在梁城，他好像也去参加数学竞赛了。
林乐多忍不住点开配图，放大。男生们二不挂五坐着，居然还有人在烧烤摊上算圆锥曲线，段屿阔坐在一处不算角落也不算中心的位置，似乎有人在问他什么，他在回答。
可能是段屿阔气质太超出平均，她一眼看到了他。
林乐多退回聊天界面，跟段屿阔的对话框里显示行字：[草稿]竞赛怎么样？
她下午从景康大厦出来就想问他“竞赛怎么样？”，吃晚饭后又改成了“梁城怎么样？”，到现在还没发出去。
可她跟郑家誉、梁成睿聊天从来都不会犹豫，他们之间难道是什么特别关系？林乐多一鼓作气，点进聊天框，准备直戳下发送键。
01:36
段屿阔：【还没睡】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确定，真的是对面一分钟前发过来的。
林乐多嘴角弯了下，翻个身，回：【你怎么知道？】
段屿阔刚跟同学讨论完下午一道竞赛题，是模型椭圆曲线和费马定理的简化求证。
段屿阔高一时看过这篇经典论文，曾花了一个星期完整证明过，简化求证对他来说不难。不过同学有一步假设错了，棋差一着，在旁边捶胸顿足地懊悔。
手机屏幕亮了下，有条消息。
段屿阔：【看到你点赞了】
她点赞徐展图的朋友圈，有提醒。
林乐多问：【竞赛怎么样？】
段屿阔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林乐多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梁城好玩吗？为什么一中忽然就跟你很亲？可都觉得缺点什么，隔靴搔痒。
但不聊了？她很清楚意识到自己更不想。
对面。
段屿阔发来张图片：【想吃什么】
照片里的各色甜点在橘光下散发着酥软松脆的香气。
林乐多觉得照片有些眼熟，她是不是去过……
她想起来：【是不是梁大美食街上那家甜品店？】
段屿阔：【嗯】
林乐多全然忘记自己跟他提过这家店，问：【你怎么会去那里？】
段屿阔：【酒店在附近，路过】
林乐多又翻个身，改趴在床上，两条腿竖着晃荡。巴斯克和抹茶芝士都很好吃，但要冷藏，不方便带。
她问：【香橙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吗？】
“长得帅就是好，这个点还有人能聊天。”坐在段屿阔对面的男生开玩笑说。看似随意，实则酝酿已久，该怎么称呼都想过几道，段哥？阔哥？他愿意喊人家还不一定愿搭理。
可又确实佩服这位久负盛名的天才，不搭句话多亏。
他一起头，其他几个男生也试探着起哄，谁没看到段屿阔在跟人聊天聊了半天？谁不好奇？谁又敢问？
二十四班的人跟他当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
徐展图上次跟段屿阔一起参加过物理讲座，稍微熟一些，他也刚刚在看手机，在看有个人给他点了赞，他想找她聊天，然后像从前每一次一样，踌躇又放弃。
他也瞧不起自己这样没出息，干脆自暴自弃地收起手机，加入群聊。
学校组团出来参加竞赛，大家同吃共住几天，关系近了些。
十七八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
有人说：“是女生吗？”
又有人说：“我们学校的吗？”
还有人说：“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徐展图解围：“别问太多，人家可能只是在讨论黎曼猜想。”
面对众多目光，段屿阔收起手机，不算说谎：“家里妹妹，想吃甜甜圈，要我买回去。”
大家自动联想到四五岁的小女孩。
段屿阔态度冷淡，神情明显是不喜欢被人打探隐私。人贵在知情识趣，大家干笑两声，说原来是这样，不约而同聊起别的。
只有徐展图在听到“妹妹”两个字时想到了别的，他坐在段屿阔旁边，上半身略侧过去，不经意问：“听说你和林乐多是远房亲戚？”
看他一眼，在承认和否认之间，段屿阔说：“不算远。”
段屿阔把面前的苦荞茶喝完，起身：“我先回酒店了。”
离桌后，段屿阔拐到烧烤店旁边的暗巷，喧闹声渐弱。
几天的高强度封闭集训，今天上午一试，下午二试，大脑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到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难得安静，段屿阔在花坛边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才延迟把回复发过去。
01:56
段屿阔：【嗯】
-香橙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吗？
-嗯
段屿阔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会儿，想林乐多这个点估计已经睡着。
林乐多确实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心里挂着事，有消息过来，手机震动，她又使劲醒了。小夜灯有点刺眼，她忍着想流泪的生理冲动。
林乐多：【你这几天应该很累吧】
林乐多：【别熬太晚，早点休息】
段屿阔：【还没睡？】
段屿阔太阳穴刺痛，收到意料之外的回复时，感觉症状减轻了些。
不正常的不止他一个。
手机对面，林乐多明明困得要死，却一点都不觉得被人打扰，嘴角浅浅弯了下：【刚醒了】
【为什么】
段屿阔不喜欢闲聊，也不擅长应付琐碎的对话。但此时有一句没一句，却像鱼游水中，浑然不觉。
林乐多：【因为手机震了下，猜想是你回我了。】
这么相信他会回？一阵风过，从段屿阔身上吹走疲惫。
对面没回消息，林乐多咬了唇，盯着自己刚刚发出去的话，纠结是不是她措辞太怪，让人不好回复？
卧室寂静，骤然弹出微信语音电话的响铃！
音量在最大格，林乐多心率过速，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怕吵醒陈书芬，她飞快按下接听键。
手机贴在耳边，很安静。她很安静，对面也很安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脸逐渐热起来。林乐多不困了，喝三杯咖啡都比不上眼下清醒。
最后是林乐多先主动，声音轻软：“你为什么打过来又不说话？”
猜想他很累，但听到他又倦又哑的声音才有实感，段屿阔缓道：“我以为是你有话要说。”
她心又一跳，声音很轻：“我说什么？”
段屿阔起身，踱步走回酒店：“不是在等我回你？没什么要说，为什么要等？”
林乐多感受到血液在全身流速过快。她起先不承认，段屿阔说那是他会错意，说打扰了抱歉，她又心软下承认。
林乐多说：“甜甜圈和蒜香面包可以买两份吗？家誉也喜欢吃，我想给她送一份。”
段屿阔拿着手机，另只手慵懒地抄在裤子里：“举手之劳。”
林乐多靠在床头，逐渐放松下，黯淡的环境里，很难意识到自己笑容有多自然：“梁城的烧烤好吃吗？我觉得酱刷得太甜，新城的更辣些。”
段屿阔说：“这边口味都偏甜。”
林乐多又说：“今天新城好晒，梁城那边还好吗？”
段屿阔说：“下了阵雨。”
她点头：“这样。”
有的没的聊完，没话找话也聊完，该结束了，也该睡觉了。
林乐多最后说起陶子萱今天带一中去找程奶奶玩，然后一中在他椅子上赖着不肯走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两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抱着枕头，林乐多试探着说：“一中好像想你了，你明天回来吗？”
她猜不中他回或者不回，听见段屿阔在电话里说了声“好”。
林乐多怔了下。
-一中好像想你了，你明天回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