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娇热情恳切地为姑娘夹菜并细叨评论,话语可爱简便,慢慢的为首的男子颜色也缓和些许,瘦子似乎更是一脸得意,觉得自己出了大主意。

    吃完之后,何天娇问道:“聊了这半天,还不知道你姓何名什?”

    姑娘笑盈盈道:“姐姐叫我玄机便可,你呢?”

    何天娇向来爽朗应道:“也别姐姐啦!我叫何天娇。”

    为首的那个男子和瘦子听到姑娘叫“玄机”,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瘦子突然紧拉住姑娘的手叫道:“你不是希姑娘?”

    玄机被拽疼了,皱起眉头挣扎起来,何天娇赶紧劝道:“大叔叔好好说话些,怕是有误会。”

    瘦子怒喝道:“这小妮子跟她师父一般狡诈,骗得我们辛苦,你再言语一起剐杀。”欢儿紧忙揪住何天娇衣袖,何天娇一脸着急待要言说,却见习韬紧忙走进那个低矮的为首男子道:“这位大侠还是慎重些,这玄机姑娘年纪尚浅断不敢为祸,骗你们也无大益处,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此话正中男子下怀,他粗黑的肉脸顿时严肃起来,摆了摆手示意瘦子勿要妄动,一起坐下男子对着玄机姑娘道:“小姑娘,你如实回答,否则同形此凳。”顷刻间玄机和何天娇跌得狼狈,习韬和欢儿紧忙过来搀扶,何天娇吓得不轻,这男子并未离开却震得板凳粉碎,心里暗惊:“这是何等武功!”

    玄机对此却是安之若素,一脸厌恶,气喋喋道:“你好无礼,我讨厌你这样的人。”

    瘦子瞪着小眼睛呵斥道:“怎么说话?”

    何天娇紧紧拉住玄机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习韬紧忙劝说:“这般何苦?还是和和睦睦地说清楚吧!再勿凶吵。”说完转向为首的那个低矮男子道:“大侠请讲。”

    男子道:“我们兄弟二人在月前收到三弟信函,说是在三观庙发现先父遗留的物件,我们赶往去被门人拦在外面,打听才得知那三官庙是石正中盘踞之地,好言相约见,不想那石正中却不识好歹,我们三兄弟就和他动起手来,谁知这无耻小人挟持了三弟,要我们帮他擒回小徒弟希幼安。”玄机听得好生奇怪问道:“他何故不自己去寻自己的徒弟呢?”这一问大家都恍然,瘦子也长叹,从这言语可见这玄机姑娘断不是兄弟二人寻得的人,低矮男子道:“石正中说那徒弟为增益功力暗拜愁情宫门下,而且偷得本门秘籍,作为掌门人觉得不齿,想着清理门户却又不想他人得知。”说完大家一致看着玄机,玄机被大伙这么一起盯住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低下头揉搓着衣襟。

    瘦子耐不下性子急躁躁道:“你这小姑娘,一路上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这会子却是这般,又不是要你做娘子!”习韬和何天娇、欢儿听得瘦子这样说来都哈哈大笑。

    玄机红着脸急着快要哭出来,一边捂着脸一边嘟囔着:“我不要和这粗野人说话!”大家笑得更起劲了,低矮男子装着呵斥瘦子,玄机这才作罢,道:“我爹爹月前受邀去了石伯伯的三观庙,我也跟着去了,他受伤了,爹说中了奇怪的毒,倒是有个希幼安,我六岁上下见过一面,生的很古怪,极不爱说话,希幼安不是他徒弟,他当时说是侄女。”

    大家听得糊涂,低矮男子和那个瘦子也是不得其解,何天娇望着习韬也不得要领,沉思片刻习韬便道:“这好生刁钻,石中正为何骗你们呢?还有你们何以为这玄机姑娘就是希幼安呢?”

    不等低矮男子回答,瘦子便火急火燎道:“石中正派人传书说希幼安右手脉搏处有三星环绕斑。”说着拉起玄机的手腕扬起来给大家看,只见白皙手腕处隐现深黑色环星斑纹,大小不一,正好三颗,黑色更映衬的手腕纤细白嫩,望者无不心动,欢儿呆呆道:“好好看!”一语罢大伙才收回目光,只有玄机悻悻解释道:“这也道是好看,我娘手腕处可是九星呢!那才算是好看。”说完讨厌地挣扎开瘦子紧握的手。

    不等瘦子问话,玄机就瞪着大眼睛大声喊道:“希幼安手腕没有的,这个我断敢定论。”

    习韬望着玄机信心满满的得意神态,微笑道:“这样确定?身边何天娇也是一副疑惑神态。”

    玄机一边轻揉着手腕一边道:“她是极不爱说话的,所以我怎么逗她她都不理我,直到偶然间她见到我手腕处的图斑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就故意逗弄她,她拉开袖子见她的手腕处没有还哭呢!”

    “这么说来是石中正假借我们之手寻这玄机姑娘。”低矮男子对着瘦子说道。

    何天娇也是点头同意,却听得一阵声波渐进渐远,瘦子大喊一声:“不好!妙音仙人!”

    声音渐稀,却见一名男子进来,容貌似男非男,精致的宛若女子,俊朗阴弱,皮肤素皑如雪,吹弹可破,云白色的轻纱衣带一尘不染,远观着实像位仙子,年纪却着实矛盾,单从容颜相貌不过二十,可神态眼神着实却是三十已过,有些少年老成之态。

    何天娇见低矮男子和瘦子神情隐忧便知这位称作“妙音仙子”的绝非等闲之辈,一手拉着玄机,一手拉着习韬向后退去,习韬被何天娇这么一拉恍然警觉,只感觉清滑温软,转眼望去却是何天娇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下却是暗涛汹涌,沉醉欣喜。

    低矮男子上前冷言道:“庄非墨!咱们素来无往,平日无怨,我们兄弟的事你拜请相干。”

    只见那妙音仙人----庄非墨声音清脆和悦笑道:“无形无声兄弟,幸会!”

    说完便望着玄机道:“玄机姑娘留步,有事叨扰!”语气谦和客气。

    玄机瞧着妙音仙人谦和温婉之人,不知怎么却想到姐姐所言世间刻毒之人,对这妙音仙人反感的要紧,玄机大声道:“你这人讨厌的很,最是麻烦。”

    说完便抓紧何天娇急速走开,那两名男子正待捉她,却见庄非墨扬手起风,门窗随风禁闭,玄机气得跺起脚来。

    那妙音仙人依旧笑容满面道:“玄机姑娘和无形无声赶路辛苦,不如到我谷上憩居几日?”

    玄机见溜走无望便望着旁边的两兄弟道:“大叔叔,好不好?”

    那低矮男子却是左无形,本是丘山之主,取人性命在无形之中,江湖人称鬼才左大。二弟左无声,一副镰月刀使得是出神入化,游刃有余,杀人悄然无声,三弟左无痕最好相认,只要是随身带着大刀,但是大刀却是锈迹斑斑的定是这左无痕,此人惯使的“九日断魂蒲眠散”才是最为厉害的,左无痕会在打斗过程中提气运风将这“九日断魂蒲眠散”逼入对方的掌心,之后他会佯装战败,九日之后对手会昏沉睡死,身体绝无伤痕,这“九日魂断蒲眠散”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便散,极不易被人察觉,而且中毒之后并无一丝伤痛和不适。

    左无形听到玄机问道,大喝道:“断不可随着这人走,常言有道,妙音缠身,孤魂不忍。”

    何天娇和玄机面面相觑,迷惑不解。

    左无声见这两个姑娘如此单纯,急忙解释道:“这恶人才是杀人不眨眼,他栖据的妙音谷是用人骨积建而成,白骨森森,泉源流旁更是鲜血河,凌晨夜半群鬼哀鸣,你去了勿回!”

    何天娇和玄机听得搂着叫了起来,习韬也是觉得惊骇,欢儿吓得脸色发白了。

    却见这庄非墨依旧和颜悦色怪道:“你这长者果然讨厌,你看吓得玄机姑娘神色巨骇,好不可怜!我只是邀她一叙,做桩交易!”一副关切备至的神态和他阴弱柔邪的样貌着实让人害怕。

    说话间左无声已经抛出镰月刀,双刀起飞,却似绣花针落地,叠起回旋就像莲花开放,一层一层,左无形所施的武功也是奇特,像是变幻术,步伐极快,一会儿在身前,一会儿在身后,变化莫测,招式和拳掌模模糊糊像是好几双手和脚,看着也是眼花缭乱。

    却见庄非墨身形极其柔软,飞刀促旋,他只需轻动,身体随着飞刀飞旋闪跃,衣衫翩翩起舞远观却是美女惊鸿,忽然间左无声的镰月刀逆反回飞,力道强悍许多,左无声眼见刀疾咄咄,伸手试接,那刀哪里控制的住,只听左无声一声惨叫。

    左无形虽然所施的无形幻影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但是总是打不到庄非墨,庄非墨的身体柔软无形,一打便空,明明打中紧要命口,用力则空,斗了半天只见得左无形消失无踪又复而得见,那庄非墨却是以静制动,正在大家不明情况时左无形顿显原形口吐鲜血,众人围了上来,这庄非墨却是一脸赞叹道:“无形兄这无形幻影果真名不虚传。”

    左无声气得火冒三丈大吼道:“你这妖人,我们兄弟赢得输得,谁要你好歹!”

    左无形拦住左无声,抱拳道:“谢谢仙人留情!”

    庄非墨依旧神色和悦道:“实在歉疚,还望做兄弟海涵,我实不忍伤人,只劳烦邀请玄机姑娘一叙,无形无声兄弟若得成全,感激不尽。”

    玄机和何天娇一干人等都齐刷刷地望着左无形,不等左无形言语,左无声便叫道:“哥哥休听他鬼话,他若邀着姑娘怎不去人家府上,石中正假借咱们之手找这姑娘,想必这姑娘大有来头,他日家人得知咱们兄弟二人将这姑娘陷入死地,可生好办!”言语诚挚热切,左无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左无声刚说完就见这妙音仙人抽身弹指,只见墨竹针穿堂只刺左无声咽喉,痛的左无声满地打滚,旁人问来哪里疼痛,言语不出。

    左无形见状只得坦言求告:“仙人贵手留情,这玄机姑娘本不是我们寻得之人,若是相助妙音仙人,荣幸实至。”

    这庄非墨平掌空运,手指修长,形状貌若海中掬水,那墨竹针好似收到吸引顿时腾地出来,左无声这才安宁。

    何天娇和习韬、欢儿一席看着玄机,玄机这才开始惊惧起来,拉住左无形的手央告道:“好心的大叔叔!我不要去,你快些救我好不好!”说着说着哭得脸上尽是泪水。

    何天娇也跟着相求,那左无形叹气道:“人各有命,强求不得,我实不是对手,莫能搭救。”左无声因着伤口痛的已经不能言语。

    庄非墨已经走进玄机身旁温文道:“玄机姑娘请!”吓得玄机紧紧攥着何天娇的手动弹不得。

    庄非墨见这玄机很不情愿也没耐心,扬手扯起不远处的隔帘,缠住玄机手腕两人飞扬而去。

    留着何天娇和习韬一席人等,何天娇心里还在埋怨着左氏兄弟不能相救,不一会儿就有家仆寻找,和习韬道过别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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