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高阳台,穆平蛮早已离开,红花姑姑等候多时,眼巴巴望见两人携手回来,瞪大眼睛,无邪害羞急忙要甩开,御风却不紧紧抓住,笑吟吟道:“姑姑担心了!”

    红花姑姑也笑道:“庄主刚走,遣老身等在这里。”

    御风似想起什么道:“还是试一试那个佛手吧!都忘了这样重要的事了。”

    红花姑姑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道:“不知如何使用!”

    御风顿时不开心起来,一脸忧虑。

    无邪安慰道:“无妨!不要忧虑了!慢慢研习早晚便知。”

    御风到底难以释怀。

    晚间换药,无邪瞅着御风右肩,触目惊心。

    御风却是目不转睛盯着无邪。

    无邪好笑:“你为何盯着我?”

    “好看!”

    无邪也不恼:“是不是我不好看了你就不会寻那佛手?”

    御风道:“我不知道,总归我会听你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跟我哥哥一样。”

    无邪听完便道:“竟是些孩子气话。”

    御风解释:“不是,这是真心话。”

    “那你不怕吗?愁情宫好比鬼门关,若是你送了命怎生对得住你哥哥?”无邪道。

    御风想了想道:“没有想过,那时候就想救你,其实就像哥哥救鱼姐姐一样。”

    无邪用手轻轻抚着御风右肩,敷着温热的药草。

    御风道:“这药!”

    无邪点头道:“这药专门捣碎又在热石上过热用,这才好!是不是热了?”

    御风点了点头,肩头不安分的乱动,无邪知道不好受,便用手指帮他不停翻动药草,清冷的指尖触到皮肤上,御风痒得只想笑。

    无邪便故意逗弄他,御风抵不过闹了起来,慌乱中抱住无邪腰身两人栽倒在床上,御风唇触到无邪上唇,一片温软细腻,不由自主便用嘴含住无邪的上唇,轻轻咬起来,无邪乱了呼吸,御风说不清感受,只觉好玩舒服,便伸出舌头舔了舔无邪嘴唇,无邪垂目红脸,娇羞之态中别有妖媚之味,御风噔时敛住嬉闹笑脸,迷茫情动,捧起无邪脸颊,急急吻住,不知何故,爱欲越烈锥心之痛越深,又是熟悉的那阵穿心之痛,他用左手死命按住胸口更是痛的要命,无邪敏感便觉不对,推开他,御风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汗。

    无邪着急道:“怎样了?那里痛?”

    御风捂着心头道:“这里。”

    无邪急忙帮他抚住,御风抓过无邪手按住,慢慢好转起来。

    素琴敲门,进来拜下,捧来镇安茶,御风上了药,素琴便将他去房间,无邪这才睡下。

    所幸不是重伤,便由无邪照看,一日一日也恢复过来,得知为救无邪才受伤,穆平蛮也不好逐客,遂将红花姑姑安排时刻提防,最怕御风图谋不轨。

    穆浩晚间遣人送来须松饼,御风接过急急奔向无邪阁楼,见无邪正在写信便等在一旁。

    无邪抬头道:“怎么了?”

    御风拿出示意她:“送来的小点心,给你吃的。”

    无邪道:“你吃吧!我忙些。”

    御风探身道:“写信呢!”瞅了一眼,“给玄机姐姐的。”

    无邪点头。

    御风拿出一块饼递到无邪嘴边道:“吃一口,看去好吃,是要她回来吗?”无邪无奈只得轻轻咬了一小口。

    御风便道:“要不我带你去天门台,你还没去过呢?可好玩呢!”说着囫囵将无邪剩下的那块饼塞满嘴里,拉住无邪手就要出去。

    无邪沉脸,御风便知不妥,嬉笑起来:“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完又拿起一片饼递上去。

    无邪不理,自顾写信,御风坐在她身旁,定定瞅着无邪也不言语,眼神温柔若水。

    红花姑姑敲门进来,看见御风便笑道:“还不去换药,这会子坐这里又闹小姐。”

    御风委屈道:“哪里!姑姑好会冤枉人,没闹,安静坐着呢!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她不理我呢!不信你问问!”说着望去无邪。

    无邪凝眉道:“可是闹的厉害!半天都没写好,姑姑快逐他出去。”

    御风闻言一副抓耳挠腮的憋屈状,苦叫道:“怎这样来!我就不说了,要不我点了穴坐你身旁。”

    无邪便和姑姑都笑了起来。

    姑姑道:“快去换药!进来的时候见素琴都在等着,找不见你呢!”

    御风叫道:“不要她换。我要·····”

    无邪皱眉望去,御风便止言,乖巧望着无邪。

    无邪冷声道:“不要淘气了!快去换药,我和姑姑有事相谈。”

    御风这才依依不舍出去了。

    姑姑笑道:“亏是你能治他,旁人说话就一味浑闹,看着都可怜呢!心里到底待你重。”

    无邪听完心里蓦然一暖,脸却红了。

    姑姑见她模样便转言道:“小姐何事?”

    无邪道:“爹既已见到御风,定会疑心玄儿去向,我才书信一封,劳姑姑唤飞狐传信,定要玄儿速回。”姑姑得令便急急下去。

    无邪回了前堂,便见御风一人趴在桌上,右手摆弄着茶盏。

    无邪远远便冷声道:“还不睡去?”

    御风寻声,急忙起身笑呵呵道:“睡不着。”

    无邪走进道:“还未换药?”

    御风怕她责怪,便低了头,小声嘟囔:“我不要她换。”

    无邪无奈只得问道:“药呢?”

    御风一听便喜:“在我房内。”说着便快步奔向自己房间,端端正正坐好,自行将右肩的衣襟去了。

    无邪行至门口见到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御风不解:“你笑了吗?”

    无邪故意敛住笑,将热好的草药敷上,右肩的伤口愈合很快,但那些深浅的齿痕还是赫然明辨,轻轻包好便要离去,御风快一步拉住她的手。

    无邪扯开道:“快去睡!”

    御风摇头。

    无邪不知他怎地,故装生气道:“总不听话,不然明日就回去吧!”

    御风急忙摇头。

    无邪道:“可不要闹腾了!我今日真真倦了,快去睡!”说完便离开了。

    御风对她心思,无邪哪能不知,只是自觉不安,自己身上的怪病也不知何时治愈,何时丧命,或许只是御风一时冲动,毕竟他还只是孩子心性,此刻这样对自己怕是贪恋美色,诚若一日年老色衰定要抛离,再者自己虽是庄主千金但实际都不如普通人家姑娘,藏匿此处不见光日,孤苦无依谁人知道她是何者?想到这里却是清泪一行。

    辗转起身便见床头御风刻的竹雕,扶过纹理心里却是温暖,躺身下来,御风确实淳善赤子,想来过去种种,竟扬唇笑了起来,罢了。

    正欲睡去却是一阵清风,无邪知是御风紧忙闭目,轻轻敲门之声,无邪不理。

    御风便推门而入,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无邪紧张的心跳如鼓。

    “无邪!无邪!”御风清唤。

    无邪不理。

    御风望着无邪白腻的肌肤,情不自禁,慢慢抚摸,轻声道:“我竟睡不着!想你想得睡不着,明明白日里还见着呢!”自顾笑了起来。

    用手摸上嘴唇,心下一颤道,有些苦恼又有些痴迷望着无邪心道:“总想紧紧拥你入怀,和那日一样亲你的唇,甚至··甚至···还有汗湿浸透了你的身体,这几日我做梦全是这些,也不敢多想,一想便是锥心穿刺之痛。我怎么变得这样无耻了,哥哥的教导全忘了。”

    御风想来,竟烦闷的伏在床沿低泣了起来,哭了一会便就离开了。

    无邪见他今日反常,哭泣或是因为今日提到玄机,一经联想天门台,他是思家所致也不多想,至于刚刚所说的话,无邪说不出的开心,这种被在乎的感觉让人心安。

    御风年幼,心智单纯,但对无邪之情他隐约感觉不对,说不出来,丹荔紫梨玄机乌鱼皆是他在意之人,多是喜欢和思念,但他不会思恋痛苦,直到五更天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早间红花姑姑便见御风歪身在长廊栏口,右手抱着一坛酒。

    唬得红花姑姑住脚看了好久才着急道:“你这小童子,天还没亮透便在这里喝酒。”说着急忙拽下酒坛,皱眉道:“伤口还没痊愈,可让人心疼。”

    御风扯着嘴角无所谓笑了笑道:“是清酒,不碍事呢!”

    红花姑姑见他神态怪异,关切道:“御风,你怎样了?可是有事瞒着?”

    御风低下头不语。

    红花姑姑急忙坐在身旁抚着手臂道:“怎么了?是不是素琴招你了,姑姑这就去教训她。”

    御风抬头,眼圈红了起来道:“和素琴姐姐无关,我离家日子也久了,想哥哥和婆婆了。”

    红花姑姑闻言才放心下来,笑道:“怪不得!平日里可总是嘻嘻哈哈的,就说呢!”

    御风说完便从腰巾处取下一块玉来,递给红花姑姑道:“这玉给无邪,姑姑保重。”说完便撩起前襟,扬掌飞走。

    红花姑姑喊了几声,早就不见踪影。

    御风却是心乱如麻,无邪与他时好时坏,只怕是像丹荔那般只他当个小顽童,挂心自己和挂心玄机一般,本来都算是亲厚的,自己想来却是气愤,终究不是滋味,本计谋晚间清清楚楚问无邪,可是自己也不知怎样问。御风自幼便受先师教导:心外无物,从容率情,便是要他心大容物,不羁俗情,钟离天所赐的无忧堂便是要御风一世无忧,快活一世,御风长成的这十六年更是不负师父所望,自由自在,心里无虑。偏是遇见穆无邪,他便心忧牵念,自己对此心境也觉恐慌,特是情动那刻的穿心之痛,他便以为是惩戒责罚,最是晚间瞧见无邪安枕颜容也是心动,便知自己犯了不戒,急急离去,独自喝了酒反倒清明了许多,心里安慰道:“定是这里留久了才舍不得着,师父都说过了,庄御风自是闲云流水之类。世间广袤,哪里就留恋这冷寂的高阳台,可有比这里有趣的地方!明日便走。”

    离了居庸庄,便投去鹿头关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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