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适配宿主,灵魂匹配度100%,启动绑定程序......”

    无边无垠的黑暗里忽然响起古怪的声音,一团刺眼的光亮冲了过来,顾元锦反射性的抬手挥出一剑,那冲过来的光团怦然炸裂,四散开来。

    清净雅致的闺房里,顾元锦从黑沉的梦境中骤然清醒,入眼是浅绿色的纱帐,上面绣着几尾吐泡泡的小锦鲤,看起来灵动又活泼。

    她记得这纱帐,是她还在闺中时用过的,怎么......

    不对,顾元锦忽然想起来,她是死了的,死在雍和二十九年的冬天,现在这般是怎么回事?

    窗外蝉鸣阵阵,空气里也透着一股燥热。

    顾元锦从床上下来,踩着鞋子走到书桌旁,从底部的暗格里抽出一叠书信,翻出最下面的一封,顿时愣住,怎么会是雍和八年?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如今这时节,正值盛夏。

    顾元锦把书信放回去,在书案后坐下,虽然不知是什么缘故让她死而复生,但能活着总归是件好事。

    雍和八年,也就是说她如今刚过十四,身上的功夫还在,待字闺中,那些让人不虞的事也都还没发生。

    哦,这个时候,她与徐二还不认识呢!

    徐二啊,上辈子他们两个有缘无分,刚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便被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硬生生拆散,最终彼此蹉跎到死。

    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顾元锦漫不经心的想着,手指卷起一缕长发把玩,。虽然不知她何德何能让老天爷眷顾,能够重活一次......

    “姑娘,”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青果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姑娘,奴婢听说三姑娘病了,这会儿正闹腾着不肯吃药呢!”

    三姑娘?顾见薇?

    顾元锦倏然回神,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青果,“她既是不肯吃药,想来病的并不要紧,你这么眼巴巴的去打听来说与我听是做什么?”

    青果一时语塞,她不明白每次姑娘听了三姑娘的事,总会放在第一位,这回怎么训斥起她来了?

    瞧见这丫头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顾元锦也不多言:“下去吧,去把红苕给我叫进来。”

    说起来,她这院里的丫头如青果这般的不在少数,倒也怪不得别人。

    顾元锦自幼在北疆长大,差不多是被父亲充当男孩子教养。猛然回了京城,家里有个娇娇软软的妹妹,自然是稀罕的不行,哪哪儿都护着宠着。可也正是因此,才会被亲情蒙蔽,被人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重来一次,顾元锦又怎么会重蹈覆辙?

    所以,锦心院的规矩须得重新立起来,红苕心细如发,做事严谨,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没过一会儿,红苕就来了。

    十三四岁的红苕,还很年轻,远不是当初跟在她身边时那样的沉稳。不过,红苕胜在足够忠心,这也就够了,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锦心院的规矩,太过松散了些,从今日起就得立起来了。”顾元锦的眼神落在门口的地面上,嘴角轻勾,抬手与红苕做了个手势。

    红苕会意,“奴婢记下了。”边说,边是轻着脚步挪到了门口,猛地出手揪住了门外偷听的人。

    正是青果。

    偷听主子说话被抓个正着,青果脸上火辣辣,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红苕一眼,跪在地上哭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姑娘这几日看着精神不大好……奴婢不是有意要偷听姑娘说话的。”

    顾元锦垂眸看着地上哭的涕泪横流的青果,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那个和顾见薇联手把她推入火坑的丫头,两个人似乎重合到了一起。她沉沉的吁了口气,冷冷道:“二十板子,下不为例。”

    青果呆住,根本反应不过来,她只是偷听了两句就要打二十板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青果面色青白,急忙爬到顾元锦面前,想要抱着她的大腿求饶。

    可惜顾元锦怎么肯听,她上辈子就是听的太多了,才会被她们害。因此,一看到青果的动作,顾元锦就冷了神色,她冷冷的看着青果:“现在是二十板子,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就加一个板子!红苕,去把院子里的人全都给我叫出来,你亲自盯着,让她们全都看着!在锦心院不守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青果立时捂着嘴不敢多说,不过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她怎么也想不到,往日里没少做的事,今日竟是会惹来这么大的祸。

    红苕立刻出去叫来两个婆子把青果拖出去,让院里的奴才们全都看着行刑。

    罚到一半,锦心院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进门就喊了声“住手。”

    两个婆子犹豫了一下,立刻去看红苕的眼神。

    可惜红苕不为所动,只一个字:“打。”

    顾见薇见状气的眼圈都红了,指着红苕怒道:“你这贱婢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让你住手,你是听不见吗?”

    红苕看都不看她一眼:“三姑娘见谅,奴婢只听我们姑娘的吩咐。”

    “你!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顾见薇看着青果乞求的眼神,恨恨地瞪了红苕一眼,“待姐姐知道,我必要你好看!”

    红苕恍若未闻,对那婆子道:“继续!都给我看着,在这院里,但凡不守规矩的,青果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顾见薇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打死这个嚣张的贱婢。至于这贱婢嘴里说的“听姑娘的吩咐”,顾见薇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姐姐最疼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又怎么会如此让一个贱婢下她的面子?

    见那婆子竟然无视她的命令,顾见薇恨恨地跺了跺脚,tai就往屋里跑。

    一见到坐在窗边看书的顾元锦,顾见薇委屈的就要哭出来,大姐姐分明早就听见了,却一直都没有出声,看着她被红苕那贱婢欺辱,却一直都没有出声!一直都没有!

    然而,顾元锦却好似看不见她面上的委屈,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诧异:“不是说你病了吗?不在房里歇着,过来做什么?”

    顾见薇忘了自己还在哭,她瞬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元锦,委屈道:“你明知道我病了,还纵着红苕她们欺负我。姐姐,你不疼我了!”

    “欺负你?红苕是我的人,打青果板子是我下的令,所以你觉得是我在欺负你?”顾元锦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问她。

    顾见薇吸吸鼻子,眼眶通红,委屈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你若是觉得委屈那就对了,因为那是你自找的。”顾元锦放下书,懒洋洋的看着她,语气冰冷:“青果犯了错,我罚她挨板子也是理所应当。府里的规矩历来便是如此。倒是你,我前脚刚罚了青果,你后脚就跑来求情,红苕她们不理你难道不对?你受的这些委屈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顾见薇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顾元锦,一时吓得眼泪都忘了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元锦,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等确定了顾元锦丝毫没有安慰她哄着她的意思,顾见薇终于哭着跑了。

    珠帘晃动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顾元锦拿起书冷笑一声,又重重的放下。看,这么简单而又明显的事情,她上辈子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一直都没有发现?

    院子里,青果的板子还没打完,人就晕了过去,红苕进来请示顾元锦的意思。

    “打了多少了?”顾元锦站起身,扔下书,往门外走去。

    “刚好十个板子。”

    顾元锦站在屋檐下,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青果,脸色冰冷如霜:“既然晕过去了,那就留着,若是再有下一次,一块打!”

    院子里的下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不知晓青果缘何惹怒了姑娘挨了板子。可刚才的情形大家却是都看到了,三姑娘为青果求情并没有讨到好,甚至就连三姑娘自己也哭着跑了。而青果,往日里最是亲厚三姑娘的青果,如今一顿板子下来,生死不知。

    这院子里的天变了。

    一时间,大家心里竟是有了同样的想法。

    顾元锦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吩咐红苕把她从北疆带回来的剑找出来。她在北疆长大,她学的剑法是顾家祖传的剑法,是父亲手把手教的。

    可是回了京城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顾元锦似乎就没怎么拿过剑了。

    而如今,顾元锦就要重新把剑法练起来。

    红苕是从北疆就跟着顾元锦的,最是知道她的心思。故而,很快的就捧着剑匣子出来。

    顾元锦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长剑,银色的软剑,抖动间隐隐有霜色流光划过。

    夏日的风习习吹过,带来丝丝热气,顾元锦却恍若未觉,一套剑法练下来,只觉得畅快淋漓。

    沐浴过后,便听闻有人来唤,说是老太太在寿安堂等她前去问话。

    顾元锦看了眼来人,神色未动分毫,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回事,淡淡道:“你告诉老太太,青果玩忽职守,偷奸耍滑,我只罚了她二十板子已经是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若是三姑娘觉得我做的不对,只管把人要去就是,何必去叨扰老太太清静。”

    来人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头,白芷。听了大姑娘这一番话,白芷便知道这里面还有事儿,当即也不多留,只笑着道:“奴婢知道了。原是三姑娘哭的可怜,老太太看了心疼这才问了丫头,丫头却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从大姑娘房里出去便是如此。故而老太太才差奴婢过来走一趟,扰了大姑娘的清静,是奴婢的不是,这话奴婢定然悉数说与老太太听。”

    顾元锦微微一笑,这白芷倒是个明白人,于是投桃报李道:“老太太素来苦夏,我听闻三妹妹也病了,早上还闹腾着不喝药呢!不若请个好点儿的大夫进府一道瞧瞧,也好叫大家都放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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