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没办法请假，因为是师尊的神识课。
浩汤石栎依旧没来。撄宁陆通早早来了。
龙芸对撄宁心存愧疚，主动上前问好。
撄宁神色没有太大变化，质问姐妹俩早课怎么没来。
微微有些惭愧。龙芸是一点都不惭愧，她入门以后就没去过几次早课。
她惊讶道：“你别跟我说你还去了早课？”
撄宁道：“师姐不在，我主持早课，当然要到。”
龙芸佩服得五体投地。晚上明明被大师兄罚去孤独峰，早课照出不误。要不要这么卷啊。
撄宁道：“明天不能再缺勤了。”
微微乖乖道：“哦！“
龙芸则捂住心口，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撄宁啧了一声，道：“西子病心而颦其师门。”
龙芸是个半文盲，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坚定地骂回去：“你才有病！你才贫！”
微微道：“姐姐，撄宁师兄是夸你美，说你皱眉头像西施。”
龙芸扭过头，气势汹汹道：“干什么？你是比我有文化吗？”
微微急忙说：“不是，姐姐。你比我更有文化。”
撄宁远离这对幼稚的文盲姐妹，坐前排去了。
这时师尊进了课室，从龙芸身边走过时，停下来问：“《静神咒》抄了没有？”
没有。
但是龙芸张口就来：“回师尊，抄了三遍了。”
天钧：“拿来看看。”
龙芸：“……”
她结巴道：“我……我落在宿舍，没带。”
天钧道：“后天来见我时，抄够十遍，全文背诵。背不下来再抄十遍。”
龙芸垂头丧气道：“是。”
这回上课龙芸没敢造次，老实坐着，认真听讲。
倒不是因为她突然勤奋了，是因为胸口还在隐隐作疼。
鳞片便如一层坚硬的铠甲。因为有鳞片护住龙体，寻常拳脚棍棒并不能轻易伤到她的真身。但挖去鳞片是剔去一块龙皮，是伤了真身。
她伸手按压，又不敢压在伤口上，只是用手扶着伤口边缘。
在那儿一个劲地皱眉头。
微微注意到她的异样。
下课后，微微轻声问她：“姐姐，你是不是心口疼？”
龙芸摇头，强撑道：“没有。只是有些发闷。”
“我见过庙里的护身符。有木刻的，有玉雕的，有铁铸的。可也没见过这样莹白剔透，夜里会发光的。” 微微按在自己胸口，轻声问，“姐姐，你是剜了一片龙鳞吗？”
龙芸道：“赔你的贝壳。”
*
后面那节是水术课。龙芸强撑着去了。
她打定主意，有人找麻烦她就往秋水池里跳。
可这回上课不是在秋水池畔，而是在秋水殿后的水瀑之前。
一上课师书便要检查上节课布置的作业“水滴石穿”，就是用灵力控制一滴水击打岩石。众弟子将以水滴击打过的石头取出来，师书依次检查。有的弟子灵力强，石头几乎被水滴击穿；有的弟子灵力弱，石头表面只有一个浅坑。
龙芸一整个休沐日都在养伤，哪里有时间做作业。她趁师书不注意，从地上拣了一块带凹坑的石头，想要蒙混过关。
好容易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却听见脑后有人说：“这样作弊，可不好吧？”
龙芸扭头看。又是讨厌的游飞飞。
龙芸没好气道：“要你多管。”
“你的命可真硬。幽州大昊的人联手都弄不死你。”陈飞飞轻声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妖皇。”
龙芸一惊。她这话，摆明了是知道殷阳刺杀的事情。
龙芸问：“你是殷阳的什么人？”
游飞飞道：“你怎么不问我是你大师兄的什么人？我父亲游无朕乃是幽州北境大将军，延庆长城卫是我父掌管的边境军。你的大师兄浩汤么……”游飞飞微微一笑，“是我父亲的直属手下。”
“你行，你厉害，你身份尊贵。”龙芸翻白眼，“你可别是跟你家大师姐一样恋爱脑看上我大师兄了吧？玉清宫的女弟子一个个都爱我大师兄，他是真的忙不过来。”
游飞飞一愠，怒道：“你少造谣！”
龙芸道：“我造什么谣？我问你是殷阳的什么人，你跟我扯大师兄干什么？不是看上他又是什么？”她打量游飞飞一眼，“不过你放心，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模样，大师兄不会这么想不开的。要不你也不会拜入玉清宫，早被大师兄拉到上清宫了。”
游飞飞气得跺脚，扬手一支冰箭射过去。
龙芸一侧身避开。
正赶上师书过来检查作业。师书一挥袍袖挡掉冰箭，问道：“干什么呢？作业做得怎样，拿出来看。“
游飞飞拿出一块花岗岩，岩石中央一个深孔。师书看了道：“很好。功力深厚。再努力一下，应该就能打穿了。”
游飞飞得意道：“这是用水才没打穿。要是用冰，两下就穿了。”
龙芸在旁阴阳怪气：“就你厉害，真厉害哦尖嘴巴。”
游飞飞伸手一道冰箭飞过去。
师书转向龙芸，客客气气道：“龙师妹，你的呢。”
龙芸掏出那块有坑洼的石灰岩。游飞飞立即揭穿她：“师兄，她作弊的。这是她刚捡的石头！”
龙芸道：“刚捡的怎么了。刚捡的我刚打的不行吗？”
陈飞飞轻蔑道：“你一个灵力尽失的废物，能打出个什么坑？”对师书道，“师兄，你叫她当场打一个试试。她要不是撒谎，当场也能凝成水滴才对。”
师书看龙芸。默认了游飞飞的话。
龙芸无奈，将石灰石握在手中。
她放眼去望不远处的水瀑。要她由空气中凝水滴，不大容易。但若能从瀑布处借得一两滴水，也许能将石头打出浅坑？
游飞飞道：“你别想作弊。是用水术由空气中凝水，不是借别处的水。”
龙芸一手装模作样掐了个诀，朝瀑布又打个响指。
本来她也没指望什么发生。毕竟她真是个废物。
却没想到，指尖跳出一簇极其明亮的火焰。火焰迅速将手中的石灰岩吞没。
这也就罢了。瀑布中的一道水柱直接被她牵引过来，浇在被高温锻炼的石灰岩上。
只听“轰”的一声，石灰岩冒出一团青烟。龙芸大吃一惊，将石灰岩扔去地上。
这时的石灰岩被火焰锻烧，成了生石灰。生石灰又与瀑布水柱发生反应。落地后仍在地上滋滋冒着热汽。
她不是打出一个浅坑，是直接把石头搞没了……
龙芸自己也很吃惊。
浩汤是给她输了多少火灵啊，生生把她这个水修整成了火修？
游飞飞道：“这不算数！这是水术课。她刚刚用的是火术。”
龙芸狡辩道：“怎么不算？你们把石头打出坑，我把石头直接烧没了。”
师书道：“凝一滴水我看看。”
龙芸无法，只得掐诀。这一次装不了了。她的指尖真是一道火焰。
师书问：“滴水穿石的作业，你做了吗？”
龙芸不答。
师书道：“去，站瀑布。”
游飞飞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完成“滴水穿石”的弟子在岸上学习新术法“一衣带水”，引瀑布水来形成一个围护圈。
另外几个没做作业的，或是坑打得太浅的，跟龙芸一道，被罚去站瀑布。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惩罚。站瀑布就是水系初阶的修炼，算是基本功。
但龙芸新伤旧伤叠加，又刚剜了心口龙鳞。
她其实有点吃不消。
病假没少请。再请大概要影响成绩了。
龙芸只得跟被罚的弟子一道，去站瀑布。
比较好站的几块石头很快被人霸占了。龙芸被挤到瀑布中央一块又滑又窄的石头上。站没两下就被瀑布水打进水潭里。
虽然已是初夏，潭水冷得她格格打战。
就很迷惑。因为自小一直修习水系术法，她其实不算怕冷。但这时意外地感觉到冷。
唯一的可能，就是浩汤给她输的火灵，重新激活了火系灵脉。水克火。站瀑布对水系灵脉有好处，对火系灵脉却是极大的压制。
师书在潭边道：“被瀑布击落的弟子，上岸重新站。站够一刻钟才算过关。”
龙芸只得又游上岸，湿漉漉地爬出水，又往瀑布下的石头上走去。
没有人给她让位置。她只能小心翼翼走回中央那块窄小的岩石。也是站了没两下，再次落水。
第三次坚持得比前两次久了些。她在石头上默诵静神咒，努力运水灵抵御，终于捱到将近一刻。
周围有弟子已经站了一刻钟，顺利下石头去了。
龙芸本来也快到一刻钟了。可在她以为快要过关时，陈飞飞扬手飞了一枝冰箭过来。龙芸一侧身，便从石头上滑下。
前功尽弃。
一个时辰的水术课，龙芸站了半个多时辰的瀑布。每次都是快到一刻钟，就被游飞飞打下来。
最后一次落水时，龙芸连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
冰冷已经感觉不到了，也不觉得有多酸疼。周身麻木，手脚无力。
她在潭中陷入半昏迷，一时沉一时浮。眼看水岸就在不远处，却就是没有力气游过去。
迷糊中，有一个纤细的人影朝她游过来。再然后，她被一双细弱的手臂托起了。
浩汤石栎依旧没来。撄宁陆通早早来了。
龙芸对撄宁心存愧疚，主动上前问好。
撄宁神色没有太大变化，质问姐妹俩早课怎么没来。
微微有些惭愧。龙芸是一点都不惭愧，她入门以后就没去过几次早课。
她惊讶道：“你别跟我说你还去了早课？”
撄宁道：“师姐不在，我主持早课，当然要到。”
龙芸佩服得五体投地。晚上明明被大师兄罚去孤独峰，早课照出不误。要不要这么卷啊。
撄宁道：“明天不能再缺勤了。”
微微乖乖道：“哦！“
龙芸则捂住心口，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撄宁啧了一声，道：“西子病心而颦其师门。”
龙芸是个半文盲，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坚定地骂回去：“你才有病！你才贫！”
微微道：“姐姐，撄宁师兄是夸你美，说你皱眉头像西施。”
龙芸扭过头，气势汹汹道：“干什么？你是比我有文化吗？”
微微急忙说：“不是，姐姐。你比我更有文化。”
撄宁远离这对幼稚的文盲姐妹，坐前排去了。
这时师尊进了课室，从龙芸身边走过时，停下来问：“《静神咒》抄了没有？”
没有。
但是龙芸张口就来：“回师尊，抄了三遍了。”
天钧：“拿来看看。”
龙芸：“……”
她结巴道：“我……我落在宿舍，没带。”
天钧道：“后天来见我时，抄够十遍，全文背诵。背不下来再抄十遍。”
龙芸垂头丧气道：“是。”
这回上课龙芸没敢造次，老实坐着，认真听讲。
倒不是因为她突然勤奋了，是因为胸口还在隐隐作疼。
鳞片便如一层坚硬的铠甲。因为有鳞片护住龙体，寻常拳脚棍棒并不能轻易伤到她的真身。但挖去鳞片是剔去一块龙皮，是伤了真身。
她伸手按压，又不敢压在伤口上，只是用手扶着伤口边缘。
在那儿一个劲地皱眉头。
微微注意到她的异样。
下课后，微微轻声问她：“姐姐，你是不是心口疼？”
龙芸摇头，强撑道：“没有。只是有些发闷。”
“我见过庙里的护身符。有木刻的，有玉雕的，有铁铸的。可也没见过这样莹白剔透，夜里会发光的。” 微微按在自己胸口，轻声问，“姐姐，你是剜了一片龙鳞吗？”
龙芸道：“赔你的贝壳。”
*
后面那节是水术课。龙芸强撑着去了。
她打定主意，有人找麻烦她就往秋水池里跳。
可这回上课不是在秋水池畔，而是在秋水殿后的水瀑之前。
一上课师书便要检查上节课布置的作业“水滴石穿”，就是用灵力控制一滴水击打岩石。众弟子将以水滴击打过的石头取出来，师书依次检查。有的弟子灵力强，石头几乎被水滴击穿；有的弟子灵力弱，石头表面只有一个浅坑。
龙芸一整个休沐日都在养伤，哪里有时间做作业。她趁师书不注意，从地上拣了一块带凹坑的石头，想要蒙混过关。
好容易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却听见脑后有人说：“这样作弊，可不好吧？”
龙芸扭头看。又是讨厌的游飞飞。
龙芸没好气道：“要你多管。”
“你的命可真硬。幽州大昊的人联手都弄不死你。”陈飞飞轻声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妖皇。”
龙芸一惊。她这话，摆明了是知道殷阳刺杀的事情。
龙芸问：“你是殷阳的什么人？”
游飞飞道：“你怎么不问我是你大师兄的什么人？我父亲游无朕乃是幽州北境大将军，延庆长城卫是我父掌管的边境军。你的大师兄浩汤么……”游飞飞微微一笑，“是我父亲的直属手下。”
“你行，你厉害，你身份尊贵。”龙芸翻白眼，“你可别是跟你家大师姐一样恋爱脑看上我大师兄了吧？玉清宫的女弟子一个个都爱我大师兄，他是真的忙不过来。”
游飞飞一愠，怒道：“你少造谣！”
龙芸道：“我造什么谣？我问你是殷阳的什么人，你跟我扯大师兄干什么？不是看上他又是什么？”她打量游飞飞一眼，“不过你放心，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模样，大师兄不会这么想不开的。要不你也不会拜入玉清宫，早被大师兄拉到上清宫了。”
游飞飞气得跺脚，扬手一支冰箭射过去。
龙芸一侧身避开。
正赶上师书过来检查作业。师书一挥袍袖挡掉冰箭，问道：“干什么呢？作业做得怎样，拿出来看。“
游飞飞拿出一块花岗岩，岩石中央一个深孔。师书看了道：“很好。功力深厚。再努力一下，应该就能打穿了。”
游飞飞得意道：“这是用水才没打穿。要是用冰，两下就穿了。”
龙芸在旁阴阳怪气：“就你厉害，真厉害哦尖嘴巴。”
游飞飞伸手一道冰箭飞过去。
师书转向龙芸，客客气气道：“龙师妹，你的呢。”
龙芸掏出那块有坑洼的石灰岩。游飞飞立即揭穿她：“师兄，她作弊的。这是她刚捡的石头！”
龙芸道：“刚捡的怎么了。刚捡的我刚打的不行吗？”
陈飞飞轻蔑道：“你一个灵力尽失的废物，能打出个什么坑？”对师书道，“师兄，你叫她当场打一个试试。她要不是撒谎，当场也能凝成水滴才对。”
师书看龙芸。默认了游飞飞的话。
龙芸无奈，将石灰石握在手中。
她放眼去望不远处的水瀑。要她由空气中凝水滴，不大容易。但若能从瀑布处借得一两滴水，也许能将石头打出浅坑？
游飞飞道：“你别想作弊。是用水术由空气中凝水，不是借别处的水。”
龙芸一手装模作样掐了个诀，朝瀑布又打个响指。
本来她也没指望什么发生。毕竟她真是个废物。
却没想到，指尖跳出一簇极其明亮的火焰。火焰迅速将手中的石灰岩吞没。
这也就罢了。瀑布中的一道水柱直接被她牵引过来，浇在被高温锻炼的石灰岩上。
只听“轰”的一声，石灰岩冒出一团青烟。龙芸大吃一惊，将石灰岩扔去地上。
这时的石灰岩被火焰锻烧，成了生石灰。生石灰又与瀑布水柱发生反应。落地后仍在地上滋滋冒着热汽。
她不是打出一个浅坑，是直接把石头搞没了……
龙芸自己也很吃惊。
浩汤是给她输了多少火灵啊，生生把她这个水修整成了火修？
游飞飞道：“这不算数！这是水术课。她刚刚用的是火术。”
龙芸狡辩道：“怎么不算？你们把石头打出坑，我把石头直接烧没了。”
师书道：“凝一滴水我看看。”
龙芸无法，只得掐诀。这一次装不了了。她的指尖真是一道火焰。
师书问：“滴水穿石的作业，你做了吗？”
龙芸不答。
师书道：“去，站瀑布。”
游飞飞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完成“滴水穿石”的弟子在岸上学习新术法“一衣带水”，引瀑布水来形成一个围护圈。
另外几个没做作业的，或是坑打得太浅的，跟龙芸一道，被罚去站瀑布。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惩罚。站瀑布就是水系初阶的修炼，算是基本功。
但龙芸新伤旧伤叠加，又刚剜了心口龙鳞。
她其实有点吃不消。
病假没少请。再请大概要影响成绩了。
龙芸只得跟被罚的弟子一道，去站瀑布。
比较好站的几块石头很快被人霸占了。龙芸被挤到瀑布中央一块又滑又窄的石头上。站没两下就被瀑布水打进水潭里。
虽然已是初夏，潭水冷得她格格打战。
就很迷惑。因为自小一直修习水系术法，她其实不算怕冷。但这时意外地感觉到冷。
唯一的可能，就是浩汤给她输的火灵，重新激活了火系灵脉。水克火。站瀑布对水系灵脉有好处，对火系灵脉却是极大的压制。
师书在潭边道：“被瀑布击落的弟子，上岸重新站。站够一刻钟才算过关。”
龙芸只得又游上岸，湿漉漉地爬出水，又往瀑布下的石头上走去。
没有人给她让位置。她只能小心翼翼走回中央那块窄小的岩石。也是站了没两下，再次落水。
第三次坚持得比前两次久了些。她在石头上默诵静神咒，努力运水灵抵御，终于捱到将近一刻。
周围有弟子已经站了一刻钟，顺利下石头去了。
龙芸本来也快到一刻钟了。可在她以为快要过关时，陈飞飞扬手飞了一枝冰箭过来。龙芸一侧身，便从石头上滑下。
前功尽弃。
一个时辰的水术课，龙芸站了半个多时辰的瀑布。每次都是快到一刻钟，就被游飞飞打下来。
最后一次落水时，龙芸连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
冰冷已经感觉不到了，也不觉得有多酸疼。周身麻木，手脚无力。
她在潭中陷入半昏迷，一时沉一时浮。眼看水岸就在不远处，却就是没有力气游过去。
迷糊中，有一个纤细的人影朝她游过来。再然后，她被一双细弱的手臂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