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怜衣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三界通馆内。

    一身病态地走出来,却看见房门外就站有一个人,喊一声:“是哥哥送我回来的,真是幸苦哥哥了。”

    玄为夷伸出自己的手去搀扶她:“见外了。”

    只是,天怜衣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玄为夷问她:“怎么了???”

    天怜衣摇头,只是说:“哥哥再送我回房间吧,有些东西忘记拿了。”

    说完,在玄为夷的搀扶下,又进入了她的房间。

    只见天怜衣来到衣橱间翻了翻,然后拿出了一套男子的衣裳给他。

    玄为夷一下子愣住了。

    天怜衣:“这是谢玄的衣裳,哥哥跟他差不多高,想来是可以穿的。”

    这件衣裳,其实谢玄没怎么穿过。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谢玄的衣裳,那是他们谈恋爱时的一种约定。

    他们说好了,在每年冬季,就拿一套衣裳给彼此带回家存着。

    年年如此,想来也好几年了。

    自然而然的,天怜衣这里总归要有谢玄的好几套衣裳。

    谁知,玄为夷拒绝了:“这衣裳对你来说很珍贵。我想,我大概是不能穿的。”

    天怜衣却说:“没事,哥哥可以穿的。我也不想再见哥哥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喜服了。”

    玄为夷犹豫再三,又说:“可我的血会染红这件衣裳的。”

    天怜衣顿顿,沉默了一下,说:“染了就染了吧。”

    在天怜衣再三再四的说服下,玄为夷换上了谢玄的衣裳。

    入眼时,天怜衣不知怎的,竟然红了眼眶,有点不敢去看。

    哪怕最终鼓起勇气来,也只是偷偷地牵住他衣袖一角。

    天怜衣若无其事地说:“没想到啊,刚好合身。”

    玄为夷:“嗯,很意外。”

    两人一起下楼,天怜衣问他:“哥哥知道这件衣裳是谢玄几岁时的吗?”

    玄为夷想了想,说:“大概是成年之后了吧。”

    天怜衣摇头了,说:“不是。哥哥穿的这一件,是谢玄成为天下第一时穿的衣裳。”

    那么,十五岁了。

    “哥哥可能很难以置信。”天怜衣笑着解释,说,“可这都是真的,谢玄十五岁就这么高了。”

    再后来,他就更高了。

    但也不是猛长了,大概是一米九二左右。

    玄为夷:“那他岂不是随时随地欺负你?”

    听闻,天怜衣笑了,说:“没有。我欺负谢玄多一点。”

    玄为夷听了,也笑了,说:“哦,是吗?天下第一耶?”

    “是啊,他从小就被我欺负。”天怜衣又说起,“谢玄不是比我大吗?又是世家之友,按理说,我该叫他一声哥哥的。”

    玄为夷:“嗯,让我猜猜,你大概是叫了的。”

    天怜衣否认了,说:“实际上,我很少叫他哥哥。”

    她更爱叫他全名一点。

    小时候呢,就天天在他身后谢玄谢玄谢玄地叫着。

    每叫一下,谢玄就提醒她喊哥哥一次。

    可是她偏不听,非要喊谢玄。

    那还能怎么办呢,谢玄只好依着她咯:“天府和谢府是世交之家,在大人面前,你得喊我哥哥,才不失礼数。但私底下,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可以吧?”

    于是,除非真的是什么不可避开的场合外,天怜衣几乎不会和谢玄同框。

    因为她实在不想喊他哥哥。

    玄为夷:“看来谢玄此人,从小就对你好了。”

    天怜衣笑着说:“是啊。”

    聊着聊着,两人终于走到了院子内,刚坐下喝一杯热腾腾的茶,可总觉得少点什么。

    环顾四周一看,问玄为夷:“哥哥可是见过阿善?”

    何不羡不是先送她回来了吗?为何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玄为夷也如实说:“没见过。”

    天怜衣就皱起眉头,说:“应该是来得慢了些,再等等吧。”

    没一会,门敲了,以为是阿善回来了。

    看过去,原来不是。

    是当地一位比较有名声的媒婆。

    见她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还说:“哎哟,馆主大人,我盼天盼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馆主大人您给盼回来了啊。”

    天怜衣见她一脸有事要说的样,立即就请她坐下,还给她倒了茶,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媒婆拍手直言:“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还关系到好几条人命呢!!!”

    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天怜衣和阿善去武陵山脉这期间。

    这地带啊,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几日出现了一个专门迎亲的队伍,带头的是一个媒婆。

    这个媒婆呢,专门做缺德的媒差事。

    一看到谁家姑娘要成亲,就在迎亲的道路上等待着。

    一逮到谁,就往自家迎亲队伍的大花轿上按去。

    听到这,天怜衣震惊了:“替别人抢夫人了这是?”

    媒婆说:“可不是嘛。第一次的时候,大家都猝不及防。后面发生得多了,就都提高了警惕。可怎么着,还是被她抢走了。”

    天怜衣:“抢走的那些新娘呢?她倒嫁给谁了???”

    媒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最终,她指着一个方向,让天怜衣脸色大变。

    那是——断头岭。

    媒婆很害怕地说:“那个媒婆,是个鬼媒婆,专门做鬼生意,给那些讨不到夫人的单身鬼配冥婚的。”

    这么一来,那些被她半路抢上自家大花轿的新娘,都被送去断头岭给鬼当夫人了?!!!

    天怜衣:“你们是如何得知她是鬼媒婆,专门做鬼生意,做冥婚的?”

    媒婆一摆手,说:“我亲眼见到了!”

    此话一出,天怜衣半信半疑。

    可又想了想,媒婆都这把年纪了,见到点什么解释不清的人和事,也是正常的了。

    媒婆继续说:“那时,我正要替王家少爷去给五十里地外的李家大小姐说媒。因为路途遥远,就想着赶夜路,趁早帮王家少爷给说成。”

    “可是怎么着,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她看见一辆散发着诡异红色的大花轿,从外面抬进了凶鬼巢。

    最后不可想的,无非就只有断头岭了。

    可万万没想到,那辆大花轿在不远处就停下来了。

    接着入眼的,是头颅铺满了地面,两侧是燃着的蜡烛和香火,一辆大花轿立在中间。

    那四个鬼轿夫脸上画着浓浓的冥妆,一张丰厚性感的红唇夺人眼球,脸颊上的腮红跟猴屁股有得一拼。

    这时候,她有点害怕了。

    一害怕就不敢看,可偏偏,她刚转移视线,就看见了一个更不得了的诡异一幕。

    另一边,同样有四个鬼轿夫正抬着一副黑灵柩走来。

    它们脸上没有冥妆,是一面死白死白的脸。

    灵柩上坐有一个人。

    想必就是新郎了吧。

    他不太像个活人,面目算不上清秀英俊,身上散发出一股死沉死沉的静,和令人窒息的阴森。

    然后,灵柩在大花轿边上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位新郎下来了。

    亲自来到大花轿前,一手掀开轿帘,一手伸出去,静静地候在空中。

    一阵子后,只见一双细白的手伸出来,搭在他手背上。

    再然后,新娘就下花轿了。

    他们走在香火燃烧、铺满头颅的路上,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听来,很是瘆人。

    媒婆又说:“这件事,只有馆主大人能帮得上忙了。”

    天怜衣:“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被抢走的那些新娘生死未卜。除非是斩草除根,要不然抢一位救一位,太耗时耗力耗人了。”

    而且说实话,那里面,她去过,体验感非常不好。

    也就是如此,在送走了媒婆之后,玄为夷就问她:“你想怎么做?”

    天怜衣沉默深思,才说:“我怀疑那位媒婆看到的,不是被抢走的新娘和新郎,是商品王后病梅,和她那很厉害的死亡军队首领祸祸。”

    玄为夷听了,眼眸变了一些,说:“你很了解她?”

    天怜衣苦笑一声,说:“商品王后病梅是鬼界一姐,下手极狠,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该杀的人。”

    “那时不知道断头岭是她的地盘,我还跟她打过一架。脖子上的梅花剑,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她那很厉害的死亡军队首领祸祸,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他很忠诚于病梅,甘愿为病梅做任何事。这千年来,都是他在替病梅镇守断头岭。”

    突然间,天怜衣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地说:“阿善!”

    完了。

    她先前怎么都想不通,以何不羡的实力来说,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能将阿善给送回来。

    实际上,他们可能是回来过了。

    但是,在要靠近三界通馆时,先在凶鬼巢撞上了病梅和祸祸。

    于是,遇难了。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刚开,一个精致的贺礼盒,就这样被送到了天怜衣手上。

    之后,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她低头一看,发现这贺礼盒,竟然还专门用红布捆成了大红花,很像成亲时送的贺喜。

    她知道是谁送的。

    是病梅。

    因为这贺礼盒上,有一枝生病了的梅花,以及梅花剑气。

    只是她不明白,病梅为何非要挑这个时候,送给自己这么一份贺礼?

    难道是???

    一想,天怜衣就打开了。

    下一秒,她立即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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