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不对劲,玄为夷立即将其给拿过来,可还是听见天怜衣说了:“病梅把何不羡给千刀万剐后,精心摆在这贺礼盒里,当成贺礼送给我。”

    听了,他也一怔。

    想要扔,觉得是对里面人的不尊敬。

    不扔,又实在是可怕。

    最终,他只是将其放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回过头来,看见天怜衣一脸忧愁病态地坐在那,似乎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索性走到她身边,从衣袖里拿出了某一样东西。

    天怜衣见了,先是一愣,再一惊,没能一下子说出话来。

    这是......

    “实在不好意思,把你未婚夫的衣裳染红了,这个就当赔礼吧。” 玄为夷又补充说,“想来你们女孩子都挺喜欢这些的,戴起来也好看又精致。”

    天怜衣连眨几下眼睛,才缓慢地抬手接过,摸摸他的赔礼,抹出一笑来,说:“谢谢哥哥了。”

    玄为夷:“再说谢谢就真见外了。”

    天怜衣一笑了之。

    静静地坐了三秒,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要起身。

    谁知,一双极为好看的手已经放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按,她就又坐了下去。

    头顶上传来这么一声:“我来吧。”

    天怜衣看向他,问他:“哥哥知道我要找什么吗?”

    玄为夷浅浅一笑,回答她:“大概是知道的。”

    没一会,玄为夷就将一副画卷放在她面前,还说:“是这个吧。”

    天怜衣也一笑,说:“是的,哥哥。”

    她摊开,里面是一副美女画像。

    问玄为夷:“哥哥知道这是谁吗?”

    他瞥一眼。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装的年轻女子,有一双悲怆的眼眸,脖子上横捅了一把剑。

    唯一一个能象征她至高无上地位的黄色龙华,还被一滴血给玷污了。

    说:“病梅?”

    天怜衣:“对,就是她。”

    讲到她,她真是个恶毒极致却又实在美丽的人。

    身为梅花国唯一一个公主时,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商品。

    商品,自然是要成为维护国家存亡绝续的筹码。

    于是,她嫁给了鬼头国的国王。

    “可是她真的很厉害,做女子时,她就端庄大方,撑起一个国家的存亡。做人/妻时,她明辨是非,懂得维护颜面。做国王时,她爱国爱民,众生平等。”

    为何非要强调众生平等?

    只因鬼头国先前是明显的男尊女卑习俗,女性没有一丝地位,上不了台面,说不了话,被欺负了还认为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她嫁过来后,当上国王的那一刻起,本就惹得男性国民强烈反对与排斥。

    再加上她颁发的第一条法规是:废除女子无权制度,倡导男女平等,众生平等。

    于此,鬼头国彻底炸裂了。

    “病梅这个人呢,她是受尽片刻百民虚爱的公主,是国人憎恶、千夫所指的商品王后,更是骄傲不逊、穷凶极恶的鬼界一姐。”

    都这样了,为何一个倡导众生平等的明君,只是落得这般对待?

    还有,受尽百民虚爱是极好之事,可又是为何在受尽百民虚爱的同时,却遭受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

    堂堂一个明君,爱国爱民,又为何是骄傲不逊、穷凶极恶的鬼界一姐?

    按理说,不该如此才是。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世上每一件事的发生,一定都有它的道理。

    至于病梅为何受尽片刻的百民虚爱,是因为她为了国家,远嫁和亲到鬼头国。

    受尽国人憎恨、千夫所指,是因为她杀了鬼头国的先王,成为了新王。

    骄傲不逊的鬼界一姐,是因为她是‘凶’。

    凶,如何理解凶呢?

    在这世上,讲究福祸相依,就有了“吉凶祸福”之说法。

    后来在三界中出现了这么几个人,厉害又让人感到畏惧,就根据他们的个人特征,用相应的词来形容。

    很快,病梅就成了“凶”。

    但对于病梅这个人,最值得一提的,向来都是关于她的那些往事。

    《百民虚爱》

    都说做任何事情,开头最难,坚持下去更难。

    病梅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

    一千年前,世间五个国家并存于世,分别是理想国、梅花国、鬼头国、君子国、荒芜国。

    她先前就是梅花国唯一一个公主,叫病梅。

    但谁不知道,说是公主不过是明面上的好听。

    不仅如此,梅花国皇室认为,病梅此生唯一的价值就是远嫁和亲换来和平。

    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

    鬼头国和梅花国打了一场战争,叫——梅花逝战。

    不出意外的,梅花国输掉了战争,又不愿意赔给边关土地,于是将她送给鬼头国的国王当妾。

    她含泪远嫁他国,算得上是护住了梅花国暂时的安危,这才获得了梅花国暂时的百民虚爱。

    但她深知,这种爱戴是虚假的。

    《国人憎恨、千夫所指》

    上一秒还在深受百民虚爱的病梅,为何一下子就沦落成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地步来?

    是因为成亲那晚,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这场变故直接导致鬼头国换了一位国王,还是前无古人的女君。

    其实,原本事故是不会发生的。

    只因鬼头国的王,贪图病梅的美色,喝醉了酒后发生点夫妻间之事实属正常。

    可奈何两国之间习俗差异太大,喝醉酒后的王对病梅乱下手,嘴里还是一些诋毁女性的话语,让病梅听了很不爽。

    再者说了,病梅心本就不在鬼头国的王身上,被迫和亲远嫁实属无策之举,谁叫她是个公主呢?

    公主的命,向来不是如此吗?

    她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她心灰意冷,含泪要服从鬼头国的王时,鬼头国的王突然对她说:“美人已经到手,梅花国可以不用存在了。这样,美人的翅膀才不会硬。”

    说过了,她做女子时端庄大方,撑起一个国家的存亡。

    她都已经落得这般下场,眼前的臭男人却还要反悔灭了梅花国。

    这让她心中的怨气彻底爆发。

    柔弱之人,柔到底了,是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一个强悍威猛国王的。

    于是,病梅当场捅死了国王,含泪恐惧又坚定地说:“为了我的国家,我割舍情爱,断掉儿女情长托身于你。”

    “你却丝毫不减地贬低我、讽刺我、让我女子颜面擦在你们男子用脚踩脏的地上。”

    “不仅如此,你出尔反尔,毫无守信可言,这个王的位置,就让我来替你坐吧。”

    鬼头国的王,腹部被刀捅得血肉模糊,就这样死于病梅的床上。

    按理说,一国的王死了,举国上下都要抓拿她砍头才对。

    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一脸平静地坐在床边,任由王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衣。

    她哭笑不得地回望这一生。

    她不幸了,被困在宫里当商品。

    爱过,但失去了。

    即使她依然是张白纸,但在名分上,早已成为了他人的妾,最为低贱的妾。

    现在,她还成为了杀/人/犯,杀的还是一国之君。

    如果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么她需要一个最新的身份,还是无人能撼动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只有——国王。

    只要她是王,那么所有人都无法抓她杀她。

    于是,她拿起了印玺,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辱骂,坐上了国王的宝座。

    对于此,鬼头国上下,对她意见最大的,莫过于先王的王后。

    病梅也知道她不服自己。

    毕竟她堂堂一个王后,居然在王死后无法掌权,膝下几位皇子未能登基。

    她当不上太后就更不服了。

    以为会来个后宫上位的你争我斗,殊不知病梅早就先发制人。

    只因她对病梅说了这么一段话:“没有夫君,你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永远不可能体面见人。”

    “你一身荣耀,都是夫君给的,就连你的国家国民爱戴你,都是夫君给你的这个机会,你才得以享受百民虚爱的感觉。”

    病梅一听,一笑:“什么台面还需要男人给撑起,我不能自己撑?什么体面不是自己争取的?我的荣耀,我受尽百民虚爱,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你居然认为这些东西都需要男人给才得以风光无限,那么就去陪先王吧,让他继续在下/面给你无尽的荣耀。”

    于是,王后也被她干掉了。

    她就此坐在王的宝座上,成为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王。

    《骄傲不逊、穷凶极恶的鬼界一姐》

    当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王,她从不管这些,依然想要如何管理好鬼头国为主要事件。

    但有一天,噩耗传来了。

    她最得意的手下祸祸一个人回来报军情,想跟她说,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被君子国军队屠杀在森林里。

    可偏偏,受伤的祸祸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赶不在一个人,一把剑横着捅进了病梅的脖子前到来。

    好在那个人,并没有屠杀整个鬼头国百姓,反而只是一句不言地捅死病梅后,独自离开了。

    一朝一夕间,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全军覆没了,鬼头国的王死了,鬼头国的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时候,所有人都将这一切推向了病梅,说她是凶。

    一来就克死了国王,又克死了保家卫国的军队,还克死了自己,最终要克死整个鬼头国,才算真正的结束。

    这还不够,就连荒芜国来犯鬼头国,他们也全部怪在了病梅头上。

    不管怎样,病梅都回来了,她还是鬼头国的王。

    ——但是她变了。

    她说——要杀掉所有该杀的人。

    于此,荒芜国消失了。

    有人说是她太过于血腥残暴,直接将一个国家的文明给灭断了。

    也有人说是荒芜国咎由自取,本该落得这个下场。

    真相到底是什么,都不了了之了。

    为此,天怜衣皱眉,说:“这几天又是病梅出巡慰问死亡军队的日子,何不羡和阿善才不幸撞上她,他也才......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来。”

    要是换做其他日子,想要撞见病梅的可能性为零。

    可偏偏,哎。

    玄为夷也抿了一口茶,还没说什么,就见天怜衣站起身子来,说:“我得去断头岭了。”

    玄为夷也站起身来,不表态,只是说:“你身体还没彻底好。”

    天怜衣叹息一声:“顾不上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还不忘对身后的玄为夷说:“哥哥,离开的时候,请帮忙关一下门,谢谢了。”

    玄为夷盯着她的背影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迈开大长腿,在天怜衣的后脚关上了门。

    为此,天怜衣疑惑:“哥哥今夜就走?”

    玄为夷:“嗯,跟你走。”

    天怜衣:“......”

    突然,一道冰冷的话语在他们身后响起:“不可以。”

    然后,一大长段话来了:“玄为夷,我在武陵山脉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你别想追到天怜衣。”

    “还有,你是想挖谢玄的墙角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好意思吗???”

    书文曲的话,惹得玄为夷浅笑一声。

    此时,天怜衣出来解释了:“不是的,你误会了。”

    书文曲:“我误会什么了我误会,他就是......”

    玄为夷也直言:“不好意思,已有家室,夫人还在家等着呢。”

    此话一出,书文曲愣住了。

    天怜衣脸上微微挂不住,但还是得说:“看吧,我都说了是误会。”

    澄清完,玄为夷也不多待,先行一步,消失在了黑暗里。

    只是,他在怕。

    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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