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邢昭的声音,徽音的目光如一片清婉的月色漾起涟漪,轻轻地落在他身上,仍旧如同往昔一样带着柔柔青涩的笑意,人工湖四周栽种树木和花卉,风中氤氲着浅淡的花香,她的笑容在这花香之中愈发恬静温柔,邢昭顿时觉得迷了眼,好一会儿才别扭地偏过头。

    “好感度+10,实时好感度60。”

    哟,小竹马主动来找自己了。

    挺好挺好。徽音心中颇为雀跃。

    邢昭目光中的迷惑、不解、甚至那一点不甘、嫉妒,这一切徽音都看得分明。

    少年人总是自诩坚如磐石,但实际上他们的心绪最是善变。

    徽音吐槽,你现在不舒服就对了,你哪儿那么多特权啊,我还真要傻乎乎当你的冤大头啊。凭什么你不能追着我跑,非要让我痴痴地看着你的背影?

    你不吃有得是狗狗吃,瞧,眼前这个……阿不,眼前这个暂时也不吃。

    没事儿,下一个狗狗来吃。

    她听了邢昭语气不善的质问,眉宇微微蹙起,原本温婉的笑容也淡薄了下来,仿佛遥遥山中的雾霭散去,露出里面凌厉的山石,颇为疏离。

    她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又指了指蛋糕,轻描淡写地解释:“不小心把蛋糕上的奶油、巧克力蹭到裤子上了,弟弟帮我整理呢。”

    她念叠字的时候抑扬顿挫,脆生生得,很是娇俏。

    邢昭闻言,瞬间再次望向站在一旁容色淡漠的苻翀,目光犀利满是打量,带着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敌意。

    徽音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弟弟?他这个竹马怎么完全不知道?

    徽音揪了揪立在自己身边的苻翀的衣袖,水汪汪的眼眸里透着几分信赖和骄傲,她婉声说着:“苻翀,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邢昭。比我们高一届。”

    苻翀“唔”了一声,没什么表示,只是笔挺地站在原地,容色清冷,乌木一般的黑眸没有分给邢昭一丝一毫的瞩目,愈发显得不近人情。

    邢昭嗤了一声,很是看不惯这小子的神色,唇角衔着讽刺的笑意,伸出手在空中随意指了指,眉梢一挑,暧昧说着:“原来是徽音的弟弟,我和徽音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没听说过她还有这么个弟弟?”他刻意强调“从小一起长大”,只想压他一头。

    可是苻翀仍旧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有将邢昭这个人放在眼中,这样的轻视惹得邢昭更为急躁。

    徽音不喜欢邢昭这样挑衅的语气,苻翀毕竟是爸爸再婚女方带来的孩子,邢昭这样质问,不经意间也是讥讽侮辱了徽音的父亲。

    她站起身,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邢昭,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只是语气中还是掺了一丝不悦:“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见。”言罢,转过脸来,对苻翀的说话声则是绵软黏糯:“你陪我去校门外随便吃点什么吧,我还没吃饭,有些饿。”

    苻翀不想离开,他的目光从邢昭身上转开,望向不远处脸色略显苍白的李飞菲,可是李飞菲只是看着邢昭,一错不错。他低了低头,失落地想着,自己留下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听到徽音如此说便也敷衍地点点头,正要走,徽音却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蹭着邢昭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还是第一次邢昭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似乎每一次都是自己在前方大步走动,身后的小姑娘很努力很努力地追上自己的步伐。

    他知道她很累,他却不理会甚至厌烦,从来也没有想过回眸看一看她,又或者停下脚步稍稍等一等。

    这一次的不同,令他极为不适,待要上前追问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时,李飞菲却忽然惊慌失措地唤了一声“邢昭”。

    邢昭这才回过神,转身望向李飞菲,见她露出几许不安的笑容,邢昭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糊涂。

    对啊,他最近不是很迷恋逗弄李飞菲吗?她坚韧而不屈,像一只不服输的小兽,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与那些他认为的悲春伤秋的、极为矫情的大小姐不同,她是一朵木槿花,顽强地生存。

    而那边的苻翀几乎是在徽音挽上自己的那一瞬间就要动手拂开,可是徽音扁着嘴对他使了个眼色,苻翀蹙眉不解,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等一会儿再松手。”

    苻翀不经意间看到李飞菲原本注意邢昭的目光却在此时望向了自己,尤其是看到徽音和自己亲昵的姿态,她的目光更为密切。

    苻翀要拂开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心上人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瞬都好像是吃了最甜的蜜糖。

    走得远了些,苻翀迫不及待地与她隔开距离,徽音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苻翀:“你午饭吃的什么?”

    苻翀第一日来到学校,迫不及待地要去找李飞菲一起在食堂吃饭,奈何李飞菲在食堂和邢昭拉拉扯扯得,他站在一旁看不过去,刚要上前解围,没成想李飞菲却和邢昭一前一后地从后门离去了。

    李飞菲面对邢昭时,虽然表现得愤怒,但实际上眼中的娇羞无法掩藏。

    他只得停下了脚步,心烦意乱没心思吃饭。

    徽音端详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没吃,于是主动拉着他的手腕说:“走走,去校门口那家面馆,姐姐请你。”

    “不去了,我不饿。”他抽出自己的手,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是被一块儿烙铁碰过。

    “去吧去吧,就当是做姐姐得关心弟弟。”徽音眨眨眼,故意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神情威胁他说,“你不去,回头我要是告诉苻阿姨,她肯定会念叨你的。”

    苻翀听闻母亲,原本就要离开的脚步稍稍停顿,是啊,妈妈一直叮嘱自己三餐不可耽误,她若是知道必然会不高兴。

    徽音见他神情有所松动,继续去牵着他的衣袖往校门口方向走去,轻快地说:“你想吃什么都成,我掏钱。”

    苻翀稍稍用点力气就挣脱了她的手,徽音继续逗弄着他,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一只小爪子在苻翀心尖闹了一把:“怎么啦,不让我碰你啊。”

    “男女授受不亲。”苻翀吐出几个字。

    徽音打趣吐槽:“老古板。你我是姐弟,怕什么。”

    他们去了面馆,徽音很喜欢吃面,张阿姨在家里也会花心思为徽音准备各式各样的面条。

    她听爸爸说,喜欢吃面的习惯也算是遗传吧,因为徽音的妈妈年轻的时候也爱吃面。

    薄峰与发妻结婚之前都是清贫人家的孩子,刚在创业阶段,平常也不敢高消费,约会的地方总是楼下几家小面馆,尤其是那道麻酱凉面,徽音的妈妈最爱吃。

    这些年,每回薄峰听到这道菜,都会唏嘘感慨自己与发妻从前温馨的时光。

    徽音一边吃一边和苻翀讲述着学校里的那些八卦,苻翀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示,直到徽音开始提及自己和邢昭的关系,他才冷不丁问:“你喜欢他?”

    徽音面色微红,嗔道:“只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喜欢。”

    “你刚才不让我把你推开,是不是为了令他嫉妒?”她红着脸的样子在苻翀眼中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谁说的,我是看你一直在看那个女生,所以想知道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如果有,姐姐帮你想方法追求。”她清脆地开口,笑意翩然,还带着戏谑,“不过阿姨会同意你早恋吗?会不会也像邢昭妈妈那样,拿着晾衣架追着你满街打?”

    “我看你是为了搅散他们,成全你自己。”苻翀哼了一声,想起邢昭的样貌冷冰冰地不屑点评,“小白脸罢了。”

    “那你呢?你不也是小白脸?你可比他都要白净。”徽音笑着比了比他的脸颊处。

    苻翀听她这样大大咧咧的称赞,心底有些羞恼,冷白如玉的皮肤根本藏不住那点红,只能冷声道:“别乱说。”

    “好吧好吧,你一个男孩子,比女生都害羞。”徽音吃完,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苻翀。

    苻翀眉头一紧,受不了她这样一瞬不瞬的目光,不由放下筷子,目光对上她的,不耐烦地说:“干嘛总是看我?”

    “看我的弟弟好看啊。”

    “神经。”苻翀嘴上不屑,可是扭头间,露出的耳尖已经红彤彤得了。

    徽音笑而不语,没有戳破。

    而此时苻翀的好感度又加了3,到了14。

    分别前,苻翀盯着徽音提着剩下的那只蛋糕盒子问她:“你下午还要吃?”

    “你猜呢?我如果是留给你,你回来正好当宵夜。”说完,少女闪身进入教室内,徒留下苻翀怔怔想着这句话。

    他只注意到“留给你”,却忽略了那两个字——“如果”。

    下午的课程倒是顺顺利利地开展,徽音和苏恬认真听讲、做题。

    徽音学习没有苏恬好,苏恬倒也耐心地为她讲题。

    徽音指着其中一道数学题感慨说:“这题目通过你的讲述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说着,凑到苏恬耳边吐槽道:“你别看邢昭自诩学习好,实际上数学成绩比你差一截。有一次我问他题,不仅给我讲的乱七八糟,自己最后连正确答案都没得出来。还凶巴巴地威胁我不许和别人说这件事。”

    苏恬闻言,忍俊不禁,打趣说:“不喜欢他之后那层滤镜瞬间击碎,你这都学会背后说人坏话了。”

    “就事论事嘛。”她吐吐舌头,又问苏恬,“那套英语题做得怎么样了?还可以吗?”

    “难度的确有些大,上面的单词我大半都不太认得。”苏恬有些不好意思。

    徽音忙说:“没事,我们互勉,你教我数学,我请你做英语题。”

    苏恬闻言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你占了便宜还是我占了便宜。”

    “共赢。”徽音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道。

    徽音不用上晚自习,苻翀却依旧留在学校继续学习,下午下了课徽音就提前回家了。薄峰见她今日脸色红润,兴致颇高,不像是平常病殃殃的模样,心下甚慰:“在学校里都做了什么?学得如何?”

    “还好,苏恬帮我不少,数学进度有些跟不上,多亏了苏恬给我讲题。我待会儿还要去再温习一下今天课上留下的习题。”徽音乖巧地和父亲讲述着苏恬对自己的照顾以及苏恬的优秀和体贴。

    薄峰点点头,也对苏恬印象更深更好:“嗯,量力而行,身体为重,实在跟不上就缓一缓,不着急,爸爸也会给你找辅导老师。你那个同学有空的话也请人家来家里坐坐。”

    “苻翀学习也不错,要不我让苻翀帮你复习?”苻春琳闻言立刻推荐苻翀,温柔慈爱地望着相对而坐的徽音,“他要是不好好帮你温习功课,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她。”

    她现在对她如此和蔼可亲,和后来把徽音锁在阁楼虐打的狰狞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徽音唇角扬起,既然你伸出橄榄枝,那我自然笑纳:“当然好啊。如果苻翀不介意的话。”

    “他介意什么。”苻春琳听她应下,笑容愈发明媚,甚至还掩映着以为旁人察觉不到的得意。

    夜里薄峰在楼上翻阅文件,徽音便在自己的卧室写作业。

    过了会儿大约八点钟左右,外面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空气中卷携着泥土的香气,芬芳怡人。徽音掀起窗帘向外望去,烟雨朦胧中,只看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楼下,大门打开,一个年轻人站在屋檐下,和父亲交谈。

    徽音下了楼找到正在看电视的苻春琳问:“阿姨,我让司机提前去学校等着苻翀吧,下着雨就不要让他自己打车回来了。”

    苻春琳眼睛一亮,对于徽音待苻翀的态度十分欣喜,忙不迭地开口,甚至带了几分蓄意讨好的意思:“当然好啊,有劳你为他着想,阿姨代苻翀谢谢你了。”

    徽音发完短信,双手撑在沙发椅背,目光落在外面父亲的身影问苻春琳:“爸爸有客人来了吗?”话音刚落,薄峰已经带着那个年轻人进入屋内。

    苻春琳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让人看到的变幻,但是徽音察觉到了。那是女人看到男色时的惊艳与贪婪,食色性也,人之本性。

    徽音直起身,正对上淋湿的年轻人略有些狼狈的神色,她莞尔一笑,声音就如同今日缠绵春雨,柔和到了极点:“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薄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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