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昭走后苏恬很快赶来,她已经用手机通知了徽音的父亲薄峰,薄峰说很快就会从公司来学校。

    徽音从苏恬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给薄峰回了个电话,薄峰仍然担心,但是徽音说自己已经好多了,声音平稳,听起来不算非常虚弱虚弱,徽音善解人意地说:“爸爸,我的同学苏恬陪着我,您不用耽误自己的工作进度来看望我,我真的没事。”

    薄峰还要说什么,徽音却道:“爸爸,还有苻翀和邢昭在呢,有什么事他们能帮上忙。这次就是邢昭把我送到了医务室,辛苦人家了。”

    薄峰听闻倒有些错愕,不过想着可能是邢昭也长大了,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任性,女儿病了也能知道帮一把,照顾照顾,这几年对他的不满渐渐散去了一些。

    薄峰不放心地叮嘱几句,徽音一一应下,顿了顿,忽然又和薄峰说:“爸爸,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索性现在就和您说一声。我想和邢昭家里解除这个娃娃亲,可以吗?”

    薄峰不意女儿忽然提起这件事,他也知道女儿一直很喜欢邢昭。

    邢昭每次来家做客,女儿都会像是邢昭的一条小尾巴跟在他身后,眼神中满是倾慕。

    薄峰知道邢昭不太喜欢徽音,但是女儿喜欢,他虽然也不算满意,但到底不忍心让女儿伤心,想着随着年岁渐长,或许邢昭能看到女儿的好,这桩婚事最后也能终得圆满,自己更会将邢昭当成亲儿子来看待。

    毕竟在薄峰眼中,他的女儿是独一无二,可以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少年郎。

    可如今女儿主动要求退婚,他心中惊讶之余又觉得高兴和释然,可他还是关切地询问徽音:“音音,怎么了?是不是邢昭对你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你告诉爸爸,爸爸找他算账。”

    “不是的,爸爸,我、我已经不太喜欢他了。”徽音坦诚的开口,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喜欢他真的好累。爸爸,我还是喜欢在家里陪着您。您就让我一直在您身边吧。”

    薄峰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追在一个人身后看不到希望总是很累,时间久了,那份期待也就慢慢被磨得消失殆尽。他笑笑,对女儿说:“好吧,爸爸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如果真的下定决心,爸爸会和邢昭的父母谈。”

    “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徽音甜甜地开口。

    她挂断电话,发现苏恬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徽音低着头摆弄手机上的装饰穗子问:“怎么啦,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决定解除和邢昭的婚约。我还真是挺惊讶的。”苏恬轻快地说完,旋而坐到床边,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换上认真的神色,不再玩笑,静静地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以前那么喜欢他,怎么忽然说不喜欢了?上次你来学校不是还和我憧憬过订婚礼你想穿什么样的礼服吗?”

    徽音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腕,勉力一笑,眼底却看不清笑意:“他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总是不耐烦,而面对那个李飞菲,则喜笑颜开,我再在后面追着人家跑会给他造成困扰。这样不好。而且我也不想总是停留在一个人的身后,成为人家看不见的影子。那很累,也很不值。”

    苏恬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徽音,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了。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追在邢昭后面实在是让我心疼。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男生作为你的男朋友,呵护你,疼惜你,保护你,爱你,而不是只有你单方面无条件的付出。”

    “那你有人选吗?给我介绍介绍?”徽音抬起手,嬉笑着在关心自己的好朋友的颊边捏了捏少女青春娇嫩的肉肉。

    “有好的我就自己霸占了,才不给你。”苏恬摩挲着她的下巴一起嬉闹了起来。

    徽音担心苏恬耽误课程进度,只让她陪了自己一小会儿便催促她回教室去上课。

    苏恬连连叮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任何事情都记得给自己打电话。

    徽音笑着点头应下,抱怨说她啰嗦,但是眉眼之间俱是对好友的信赖和依存。

    苏恬走了,徽音就在医务室躺着刷手机,享受一下静谧时光。

    到了中午,徽音才给苻翀发了条短信,两人在一个屋檐下也住了一段时间,但是彼此之间一直都没有互加联系方式,这还是她和爸爸要来的。

    下课铃声刚响,今天是苻翀来这里上课的第一天,同学和老师对他都不算熟悉,他自己又安静缄默,不善言辞,除了自我介绍,从头到尾都好像是个木头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只是还是有同学好奇地投来目光,毕竟这可是年级校花所谓的“弟弟”。

    而他又生得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舒朗英俊,恍若天山白雪,晶莹如玉,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孤傲。

    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

    果然是校花的“弟弟”,一家子都是美人坯子。

    只是细细看去,两人好像不太相像。

    苻翀沉默着收拾课本、习题,手机忽然震动,他看到徽音发来好几条短信,都是询问他中午要去哪个食堂吃饭、想吃什么。

    苻翀这才想起来好像早晨徽音和自己分别时说过要来找他吃午饭,自己已经忘到脑后了。

    他随意回了一句: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有事?

    徽音琢磨着这两个字,笑着想,能是什么事,肯定是迫不及待地去找李飞菲共进午餐啊。

    要知道苻翀和李飞菲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对李飞菲坚韧姐姐的滤镜非常深,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做一条纯净忠诚大狗狗。

    都是狗,谁又比谁高贵呢?

    徽音脑子里不禁开始描绘这幅画面,邢昭和苻翀两个人同时去找李飞菲,那么李飞菲会选择谁呢?

    选择邢昭,苻翀脸色会怎样?

    选择苻翀,邢昭又会怎样呢?

    哎呀,剩下的那一个肯定是需要安慰得。

    徽音伸了个懒腰,心想,那自己就做一回好人,好好安慰一下剩下那一个心碎者幼小的心灵吧。

    大概率是那个便宜弟弟,毕竟李飞菲这个时候对邢昭痴迷得很,那是在邢昭父母竭力反对她和邢昭交往后,才退而求其次想让苻翀来谋夺家产,以做备胎。

    而且李飞菲越对邢昭坚持,苻翀就越是迷恋和欣赏。

    犯贱嘛,这不是。

    苏恬恰在此时发信息询问徽音,要不要给她带饭。

    徽音回复说:不用了,苏恬。我书包里还有一套昨天从网上买的英语复习题,我不太懂,难度很大,你帮我做了吧。回头也给我讲讲。

    苏恬的英语一直是苏恬学习道路上的老大难,高考也是因为英语成绩不理想没有真正去到最顶尖的学府。

    这一世,徽音希望苏恬更上一层楼,比上一世要考得更好,进入的大学更顶尖,她会尽她所能帮助苏恬。

    徽音离开医务室,往食堂去,正看到苻翀一个人孤零零地往校园人工湖那边去,背影无尽得萧索、落寞。

    呀,约会圣地,不错不错。

    看来徽音猜的很对,果然落单那个小少年是苻翀。

    毕竟年少不知弟弟好嘛,未来也不知道李飞菲到底有没有后悔当初没选择苻翀。

    这种人大概率是不会后悔的,她恨不得吊着世界上所有的男人,然后选一个最有钱的嫁给他,再对其他备胎露出自己迫不得已的神色,惹人怜惜。那些男人也因此更加珍视她,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摆在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徽音先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两款新品蛋糕,不算甜,符合苻翀的口味,然后提着袋子缓缓往苻翀的方向走去。

    苻翀听到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还以为会是李飞菲过来寻他,惊喜地回眸,却看到是自己那个“姐姐”,原本带着几许期待的面容顿时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被人窥破的愠怒。

    徽音装作完全看不见,摆出一副甜美单纯的模样,晃了晃手里盛放蛋糕的袋子笑语盈盈:“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好找,我买了蛋糕想和你一起吃呢。”说完也不管他沉着脸,径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打开蛋糕袋子,拿出来递到他眼前,婉声说:“巧克力口味,不算很甜。你不爱吃甜是不是?”

    苻翀怔了怔,讷讷地问:“你怎么知道?”

    “张阿姨给我做的梨花软膏你一口都不吃,饭桌上其他带点甜味儿的饭菜你也不动筷子,这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倒是苻阿姨挺喜欢甜食,我瞧她也爱吃梨花软膏,”她笑得有几分慧黠,“这些我吃饭的时候都注意到了啊,谁和你似的,每次吃饭目不斜视,谁都不看一眼。”说到后面,苻翀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丝委屈和埋怨。

    母亲爱吃什么,他知道,却不料,一直以来当作陌生人的徽音也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注意到自己和妈妈,原本对她高贵大小姐的观念稍稍松动,冷硬的心有所触动,徽音听着好感度又增加了5点,到了11。

    徽音推了推手上的蛋糕,眼巴巴地望着他:“吃吧,很好吃,我是他们家老顾客了,这巧克力是从比利时进口的呢。”

    可他依旧不肯接那蛋糕,徽音索性将蛋糕外面的包装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叉子小心翼翼叉了一小块儿,一手撑在下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语气娇娇:“尝一下啊,又不是毒药,真的很好吃,我之前给别人也买过,都说好吃……呀!”

    她话还没说完,苻翀忽然抬手想要推开,没想到剩下的安置在徽音双腿上的蛋糕顿时被打翻,奶油和巧克力沾染了徽音大半条裤子。

    苻翀本意只不过是不想她靠得太近,她一凑过来,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尤其是她身上浅浅的药香,心虚仿佛被牵引似的。

    苻翀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弯着腰急急地问:“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只是可惜了我这条裤子。”徽音拿出餐巾纸想要擦一擦上头的污渍,但是奶油巧克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擦拭掉的。

    苻翀也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毕竟是人家主动过来请自己吃蛋糕,可他的态度伤到了徽音,这件事他理亏。

    娉婷生色的少女坐在人工湖旁边石头砌成的圆凳上,素衣白裤,低着头,纤细如春笋的手指不断清理裤子,旁边是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年半蹲在她身前,双眉紧蹙,手上也拿着湿纸巾,稍显笨拙,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春日融融,这样的少男少女放在一起的确比这春光胜景还要美丽千百倍。

    只是,看在邢昭的眼中,不知为何,有些刺眼。

    “好感度-2,实时好感度40。”

    哟,有人来了。

    徽音心里开心地想着,果然,看到别的男生和自己的小青梅相处,立刻就心生不快,好感度都往下跌了。忽高忽低,果然还是少年人,心神不定。

    李飞菲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也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密密的刺痛顿时涌来,不过她很快就安慰自己,这样的互动并不意味着什么。

    苻翀的性格她知道,素来冷淡,可能……只是个误会。

    邢昭面色如常,手上依旧抱着篮球,两手间来回抛了几下,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隐隐透着讥讽和薄怒:“哟,青天白日躲在这儿约会圣地干嘛呢?薄徽音,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同学何方人士?”

    他稍稍仰头,声音轻佻,目光犀利,明显透着不屑。

    苻翀听清楚这声音,回眸,看到前后站在面前的两人,李飞菲的脸稍稍苍白,他复又对上邢昭挑衅的目光,心底冷笑,他站起身,也毫不退缩地回视。

    徽音也抬眸望去,瞧见两人的眼神以及李飞菲担忧的目光,心下猜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嗯……不过现阶段是为了李飞菲还是为了自己呢?

    徽音大胆而不要脸地猜测:两者皆有。

    说是专情,其实根本就是滥情,爱得有多深吗?还是爱自己、爱自己编织出的那段唯美幻梦更多一些?

    徽音心里嗤笑着,可面上却是懵懵懂懂的神色,邢昭注意到她裤子上的狼藉又问了一句,这一次,语气已经明显带着急躁和对答案的迫不及待:“你们两个干嘛呢?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说着大步走上前,看到徽音脚边放着的那个蛋糕袋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家蛋糕店还是他去年先发现的,味道很独特,徽音有一次想课后跟着他出去玩,他很烦就随口打发她去蛋糕店买蛋糕给他,自己开溜。

    等徽音回来,他早和朋友们扬长而去。

    后来徽音一直误以为他喜欢这款蛋糕,经常买给他托他的朋友送到他课桌上。

    他每次看到都觉得无比的烦躁,冷冰冰地让别人代自己吃了,甚至还恶趣味地好几次当着她的面如此。

    那时候的她是怎样的呢?

    红着眼圈,咬着唇瓣,披着那一身伤心匆匆离去。

    可现在呢,原本属于他的特权却被另外一个男生分享了,他不甘心,更有些嫉妒。

    他甚至想起来,徽音上一次给自己买蛋糕还是她生病住院之前,从前每一次小青梅出院返校,都会为他带一些好吃的,可今日,什么都没有。

    好感度+10,实时好感度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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