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是苻翀没有睡,他敲了敲房门,徽音让他进入。

    他甫一进入,便不管不顾地从她身后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一呼一吸都是少女身上的馨香,他仿佛迷途中见到一处绿洲的孩子,绝望而又不得不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低低地哀求:“对不起,姐姐,我不会再这样莽撞了……”

    徽音沉默片刻,手指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少年有修长的手指,很好看,上一世也是这样一双手,曾经给予徽音浓情蜜意,也曾给徽音带来冷若冰霜:“我说过的,你不要伤我的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知道。我不会再伤你的心了。”他将她转过身,眼尾泛着清艳的红,是真得委屈和后怕。

    徽音终是笑靥如花,仿佛最甜蜜的糖果,包含砒霜致命的毒素,可他置若罔闻:“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只有这一次机会。”他重重点头。

    “好感度+3,实时好感度98。”

    苻翀这边的好感度没什么可以再担心得了。

    只等着谜底揭开,给他致命一击的那种畅爽。

    学校里一切如常,当然,这或许是对于苏恬和徽音来说,她们两人都在努力做功课,即便徽音成绩一般甚至还有些落后,她也很喜欢这样认真学习、小有成就的滋味儿。

    苏恬自不用说,被徽音父亲的那几句赞赏她更有了自信,希望去帝都最好的财经类院校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徽音为她加油打气:“以后你要努力成为博士,然后赚很多钱,到时候包养我吧。”

    苏甜笑得花枝乱颤:“那你家苻翀不得拿刀追的我满街跑。”

    “不会,我站你这边,跟你走。”徽音笑得俏皮。

    而同一时间,李飞菲和邢昭之间的关系却岌岌可危。

    李飞菲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邢昭了,当初邢昭那些浪漫的追求如同泡沫仿佛转瞬即逝。她从旁人歆羡的对象变成众人茶余饭后的玩笑。

    李飞菲脸上过不去,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和屈辱,径直去了篮球场寻找到邢昭。

    邢昭眉头紧锁,虽然自己的队伍胜利,但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和兴奋。他捋了捋汗湿的青丝,和同伴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自己不打算继续,先行离开。

    没想到,正看到不远处的李飞菲幽怨地望着自己。

    他见到她,心里竟然除了平静还有一丝丝厌恶,他点点头想要越过去,但是李飞菲拦住他,质问说:“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他抿了抿唇,正色道:“我只是有些烦。”

    “你在烦什么?是在烦我吗?”她咬牙切齿地开口。

    邢昭面无表情:“不全是。”

    李飞菲被他噎了一句:“邢昭,你要分手吗?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邢昭看向她,听着她含着哭腔的话,想起从前对她的那份倾慕,他的确前段时间对李飞菲动心,否则也不会带着她四处招摇,大张旗鼓地给她介绍自己的朋友,闹腾得满城风雨。

    可是交往之后除了乏味、还是乏味。

    李飞菲骨子里的爱慕虚荣令邢昭很是嫌恶,自己在她眼中不仅仅是男朋友,更像是无休止的提款机。

    更令他不能接受得是她时不时的对于徽音的嘲讽与埋怨,起初他不甚在意,只以为是李飞菲缺乏安全感,可是后来对于徽音不再爱慕自己的痛楚令他忍无可忍,当场直接掀了桌子扬长而去,只留下被惊吓到无地自容的李飞菲。

    “菲菲,对不起我、我想我们不应该继续在一起了。”他迟疑着,最后还是决定斩断这份情感,“你若怨,就怨我。”

    “我不怨你,我怨那个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李飞菲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凄楚地叫喊着,“是不是那个薄徽音还在勾引你?”

    “李飞菲,注意你的言辞!”邢昭怒斥,“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与音音无关。”

    李飞菲抿着唇,深深地看着他,满是怨毒,那是邢昭在她眼中从未目睹过的情绪,令他惊心。

    这一切徽音都了如指掌,邢昭越是否认,李飞菲就越是仇恨徽音,邢昭如果真的喜欢徽音,就应该将这件事情耐心处理,息事宁人,而不是让李飞菲把徽音彻底当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邢昭的感情几斤几两呢?她心底冷笑。

    于是,某天课间后,她故意寻了个接口说是要参加学习小组暂时晚回去一会儿,让苻翀不必等他,苻翀见她投入学习,也不好打扰,恋恋不舍地和同学结伴去吃晚饭。

    徽音只是和同学们交流了一小会儿便去了洗手间。身后有几个女生鬼鬼祟祟,估计也是盯自己许久了,这不,徽音主动给她们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一般到了晚上,一楼的洗手间会关灯锁门,只有二楼高二年级的洗手间还开着。

    徽音上了楼来,学生们多数去吃晚饭,倒显得教学楼里面空荡荡得,幻皇的灯光,寂静的楼梯间,有一种歌剧魅影的神秘感。

    她小心翼翼拧开洗手间的门,结束后方要去洗手,便听到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似乎是有人落锁。

    徽音心中自然明白要发生什么,脸上是惊慌失措的惧意,心底却是小兴奋。

    李飞菲和那几个女生再次出现在徽音面前,听着那些女生尖锐刻薄的侮辱性言辞,徽音面色凄然,泪眼婆娑,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祈求一句。

    众人见她虽然病弱却倔强,李飞菲心中积攒的怒气在看到那张绝美如画的面容时发酵到了定点,趁着有人揪住了她的头发,扬手就要给徽音一个耳光。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限制住,徽音依旧是楚楚动人的哭泣,可是眼神却充满了戏谑和挑衅。

    那些女生的动作也仿佛是电影里的定格画面,所思所想皆在,就是不能行动。

    李飞菲惊恐地望着徽音,眼睛瞪得圆圆得,好像匹诺曹一般。

    徽音忽然开口:“好玩吗?还有更好玩的。”

    下一秒,李飞菲的手又恢复了知觉,还没收住力道就已经自然而然地落在徽音面上,而厕所的门也被莫名地打开,苏恬吃惊而愤怒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高声尖叫着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人证苏恬在,徽音脸上的巴掌以及被揪掉的一缕头发也在,如此,李飞菲和她的几个小姐妹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李飞菲也算是学校里成绩优异的学生,教导主任见她狼狈地站在办公室内,面色苍白,头发也乱糟糟得,眼神涣散,好像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不停念叨着“有鬼、有鬼”。

    教导主任痛心疾首地说:“李飞菲,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知不知校园霸凌是非常严重的行为?甚至可能触犯法律!”

    徽音坐在一旁,脸上的巴掌印红彤彤得,谁都无法忽视,苏恬依旧陪在好朋友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劲。

    教导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平复着内心中汹涌的怒气,好一会儿,忍不住点了一支烟,掸了掸烟灰对徽音说:“薄徽音同学,这件事受害者是你,我想先听听你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徽音咽了咽,作出惊惶的神色,须臾,对视着教导主任,一字一句地说:“校园霸凌不容姑息,上一次我已经给了李飞菲同学以及其他同学一次机会,但是她们不知悔改变本加厉,这次情况更严重,所以我希望……”她顿了顿,瞥了一眼无措的李飞菲和那些伥鬼,暗自冷笑,肃然开口说:“我希望学校可以开除李飞菲。”

    这句话说完,李飞菲的面容彻底没了血色,像是风雨中被人随意折辱的落叶。她惊恐地看向徽音,那样柔弱怯懦的姑娘,可是在洗手间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她分明就是个伪装的魔鬼。

    徽音冷冷看着李飞菲,这种人心术不正,贪慕虚荣心思歹毒,小小年纪就这样,步入社会只会更加可怕,别人的原谅在他们眼中都是假意的施舍,只会让他们更加嫉妒和仇恨。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耳畔传来那些女生难以置信的啜泣声和哀求声。

    徽音的父亲经常给学校捐赠,现在女儿遭受这样的伤害,于情于理,开除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你先回去休息,校方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教导主任对徽音说,“苏恬同学你先送徽音回教室坐一会儿吧,有任何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苏恬挽着徽音一并回到教室,苻翀已经等了许久,只是因为办公室大门紧闭,他不敢擅自闯入,可是一颗心揪的紧紧的,见到徽音脸上残留的指□□疼地迎上前:“你还好吗?还有别的地方伤到吗?快让我瞧瞧。”

    苏恬说:“还好,脸上已经好些了。”

    苻翀眉宇紧锁,恨恨地锤了一下桌面咬牙说着:“上次就不应该轻饶了她们!”

    徽音缓了口气,可是心脏却开始痛觉加剧,她抚在胸口处,努力调整呼吸说:“嗯,我已经和教导主任说了……”

    话音未落,教室外忽然传来邢昭急促的声音:“音音,你还好吗?”

    他满头大汗,额上亮晶晶得,显然是从别的地方听闻消息迅速跑了过来。

    苻翀怒道:“你还有脸过来,你女朋友做得好事。”

    邢昭抿着唇瓣,无措而又关切地望着徽音,她脸上那醒目的指印好像也烙在自己心上,又闷又疼:“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说着这三个字,手指捏紧,可又觉得这三个字无法平复任何事。

    苻翀想要打发邢昭离开,他其实心里是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是因为和徽音承诺过,故而只是撇过脸对徽音说:“我们让他滚蛋吧。”

    邢昭连忙张口,急急地说着:“音音,我可不可以单独和你谈一谈。”

    徽音迟疑了几秒,苻翀要拒绝,但是徽音按了按他的手臂柔声说:“只是几句话,没关系的。”她站起身和邢昭来到教室走廊,缓了口气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邢昭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她脸上的伤痕,可是她稍稍偏过头迅速躲开,避之如洪水猛兽,邢昭心里疼,只好重新放下手,垂目开口:“我也是来和你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她们会因为我而迁怒于你……”

    这就是他了,只想着自己的占有欲,却从不想他这样对李飞菲始乱终弃很容易给三方带来困扰,他又不肯承认是自己念念不忘,自然李飞菲会有错觉都怪薄徽音勾引。

    两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一切罪责让无辜的徽音承受。

    邢昭没有听到徽音回应他,立马抬眸,望向徽音,艰涩地说:“我来的路上菲菲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给你带来很大伤害,但是,但是她的家庭条件……”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可是在徽音清灵的目光中仍然无地自容:“她希望我能和你恳求,能不能不让她被开除,她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徽音默默地听着邢昭这些言辞,没有任何打断他的意思,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样子。

    邢昭说得语无伦次,毫无逻辑,中心思想徽音听明白了,李飞菲过来哀求邢昭,希望他去与徽音谈一谈,放自己一马。

    邢昭也觉得李飞菲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李飞菲说,她只是气不过,太爱邢昭,并没有对徽音造成太大伤害。

    李飞菲声泪俱下,不断重复着从前邢昭追求自己的甜蜜,邢昭到底还是心软了。

    徽音忽然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她定定地望着邢昭,眉眼弯起,邢昭却没有注意到徽音的手不断揉搓着胸口,她的声音也变得轻飘飘得:“好啊,我不让她退学,但是邢昭,我也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们彻底、结束了。”

    她微微一笑,毫无留恋,转身离开。邢昭凝睇着她的背影,脑海中如崩塌的雪山,一片苍茫寂白,直到苏恬和苻翀惊呼,徽音摇摇欲坠,终是跌倒在地面,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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