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瑾不冷不热道:“我很清楚,那是你的家,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搬出来了。”

    南骞尧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眼底迸出森寒的冷意,他坐在了温以瑾的对面。

    “我出差回来,发现你不见了,床头莫名其妙多了一份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然后就是玩消失,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他特意说了“又”这个字,好像温以瑾不是一次两次“筋”搭错了。

    可是平时,她出现莫名其妙的行为和情绪时,只要他不理她,让她自己待着,过几天她就好了。

    这一次,她突然给他离婚协议,还搬了出去。以他的实力,他要找她很容易,可他以为让她在外面冷静几天,她很快会回家,所以没找她,结果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他断了她的经济,她依然不跟他低头认错。

    “我想离婚,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温以瑾没有看他,她头也没抬,两只手搅在一起,手心在冒汗。

    南骞尧微微一愣,末了,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说说看,我哪里亏待你了?”

    听着是一个疑问句,实则是质问,略带几分傲睨自若,好似他从未有过任何不对的事。

    温以瑾敲冰戛玉的声线,却有斩钉截铁的决绝,“你没有亏待我,但我想离婚。”

    南骞尧猝不及防地感到一股摧心剖肝,又急遽转换为一股窝火,“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什么都给你买最好的,你一天天的,怎么就那么多事?”

    温以瑾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自嘲,“是的,我事太多了,烦到你了,我们更应该离婚,你去找个事少的。”

    “温以瑾,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南骞尧如遭针刺,仅有的耐心已经逐渐丧失,“跟我回家。”

    “我要离婚,你把字签了吧,要不然我们就法庭见。”温以瑾的声音逐渐发抖。

    听到温以瑾居然说这么绝的话,南骞尧最后一点耐心彻底丧失。

    他讥诮一笑,“你真要和我打官司,你确定能赢得了我?”

    温以瑾抬起头,清冷的眼眸空洞地望着他,“你不是已经冻了我的银行卡,都已经准备财产分割了?我的目的是离婚,不是为了财产,只要我净身出户,不管你找多好的律师,我们都会离,只是时间问题。”

    “……”

    忽然而来的安静,就连呼吸声似乎也停止了,环绕在周围的,仿佛是一片死寂。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给我一个理由。”

    “你真的想知道理由吗?”温以瑾长睫轻轻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

    他向来是一个只想知道结果的人。

    所以她直接给他结果,离婚。

    突然而来的讽刺,让南骞尧一阵胸闷,可是却没有反驳她的勇气,只道:“你说。”

    温以瑾幽幽开口:“你还记得你出差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南骞尧望着她,许久未开口。

    温以瑾苦笑,“真是抱歉,我差点忘了,你那么忙,哪里会记得?”

    他甚至不记得他反复答应过她的事,又怎么会记得他曾经说过的那些没心没肺的话。

    但可笑的是,他没时间兑现承诺,他没时间多跟她说几句话,他没时间告诉她他要出差,他是个大忙人,可是他现在却有时间跟她玩“离婚游戏”。

    南骞尧回想着那些模糊的记忆,渐渐的,他迷茫的眼神变得严峻和不可置信,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想起来了。

    “温以瑾,你疯了吗?你该不会是因为那句话要跟我离婚?”

    看到男人眼中的狂躁和生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或许在前一秒她还期待过他不一样的反应,可是结果和她料想的一样,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是这样,所以她不想再继续了。

    他们之间,何止是一句话的问题。

    “不是。”温以瑾垂下眸子,声音清冷。

    “那是什么?”

    “你别问了,没意义,以你的条件,你能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

    不是她不愿意和他好好谈,她试过,可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渐渐的,她就不想和他说心里话了。

    于是他们俩就陷入了死循环。

    她的声音越是平静,南骞尧心里的怒火就越发奔腾。

    砰的一声,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声音巨大,桌子中央的花瓶倒下,咖啡杯里的液体洒在桌面,一滴滴地掉在地上。

    温以瑾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周围鸦雀无声,以至于南骞尧的呼吸声响起时格外急促,胸膛起伏剧烈而汹涌,“你怕什么?怕我揍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是发过火,但从来没有冲过她,对这个妻子,他没有一刻吝啬过,他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温以瑾鼻子一酸,眼圈有些泛红,“都是我的问题,就当我对不起你。”

    “你在外面有人了?”不到万不得已,南骞尧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可是她莫名其妙的行为却让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五年了,或许她早就厌倦了他。

    “……”

    见温以瑾不说话,南骞尧似乎确定了这个答案,他攥紧拳头,“那个男人是谁?”

    “我要跟你离婚,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每个字眼都是对他的逃避。

    她没有直接否认这个问题,他如果真的认为她出轨倒也挺好,对她失望,或许就愿意离婚了。

    “那你想和谁在一起?跟我离婚之后,你还指望你能找到更好的?”

    南骞尧愤怒又傲慢的语气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插进了温以瑾的心脏,渗出滚烫的血液。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他是最好的,但凡离了他,她不可能找到更好的男人,他一直都走路带风,充满自信,温以瑾也知道,他有自信的资本。

    只是有时候好与不好,并不是靠地位和金钱来衡量的。

    “温以瑾,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是的。”温以瑾的目光直视他,语气确固不拔,“我要和你离婚,我净身出户,我求你了。”

    南骞尧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深沉的可怕,双眸就像黑洞,要吞噬一切。

    短短的几秒,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终于,南骞尧站了起来,他拢了拢西装外套,一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彻底阴沉,“明天上午九点半,民政局门口见。”

    听到南骞尧松口,温以瑾忍着心里的疼,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谢谢你。”

    看到女人眼中的放松,南骞尧的心里的火焰就像被浇了油,燃烧的更加汹涌。

    “如果你后悔了,今天晚上10点之前来找我,我或许能给你一次机会,10点之后,你后悔也没用。”

    即便生她的气,可他还是忍不住给她留一条后路。

    她的脚受伤之后,就嫁给了他,这五年来一直在他身边,脱离了外面的世界,如果离了他,她真能好好生活?等她想通了这一点,她会来找他。

    真走到离婚的一步,她未必能够坚。

    “好的,谢谢提醒。”温以瑾微微一笑,温柔动人,“我会记住你的话。”

    南骞尧冷眼静看眼前微笑的女人,他胸中涌出强烈烦闷感,转身离开。

    助理和保镖跟上去,几个人往门口走去。

    经过一根柱子时,南骞尧忽然冷漠地开口:“送你朋友回去。”

    躲在柱子后面的周颖初,两边脸颊滚烫的可怕,她偷偷抬头,看到南骞尧带着保镖和助理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咖啡店的大门。

    我擦!吴彦祖……哦不,南骞尧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一直躲在这偷听的?

    “颖初,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温以瑾拎着包刚要离开,便看到周颖初迎面而来。

    “温以瑾,搞了半天,原来是你想试试外面的猪!”周颖初激动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让我看到吴彦祖被甩这么虐心的场面!”

    “我……”温以瑾迷惑地看着她。

    “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忧郁的艺术家骗了你的心,把你给洗脑了?你居然要和这么年轻的吴彦祖离婚!”

    周颖初是个不折不扣的彦祖粉,特别迷吴彦祖年轻时候的颜,房间的墙上挂了各种各样吴彦祖年轻时的海报,手机和电脑的壁纸都是他,即便她对吴彦祖如此深爱的情况下,南骞尧都能和她的彦祖平起平坐,可见在周颖初眼里,南骞尧有多帅,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朋友的老公,估计房间里的海报,就要多一个人了。

    “他叫南骞尧,和吴彦祖没半毛钱关系。”温以瑾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都是超级大帅哥,有区别吗?”周颖初的脸色忽然一变,“哦对,有区别,他才28岁,比吴彦祖更有钱!如果我是你,我会每天快乐的合不拢嘴。”

    周颖初刚刚听到的、看到的,她总觉得都是温以瑾单方面想不开,南骞尧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最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温以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颖初,金钱加上好看的皮囊,一定等于快乐吗?”

    周颖初脸上的表情逐渐收起,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他……让你不快乐?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吗?”

    温以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那里隐隐作痛,她苦涩一笑:“可能……我不是他曾经爱的那个女人了。”

    说完,她落寞地和周颖初擦肩而过,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周颖初忍不住问道:“以瑾,你老公出差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南骞尧说的话,应该是温以瑾想要离婚的关键。

    温以瑾沉吟不语,目光黯淡了几分。

    随后,她将事情告诉了周颖初。

    不仅仅是南骞尧出差前跟她说的话,还有他们这五年来的生活。

    周颖初听完之后,对南骞尧的滤镜一点一点地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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