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殊!”沈昭怒气冲冲地跑上天台喊她,才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怎么了?”姜云殊有些无奈地坐了起来,看着气喘吁吁的沈昭。

    “你一天都在这里?”

    “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额,我并不需要你们找我。”姜云殊诚恳道。

    “你——”简直是没有一点人情味,后面这句沈昭并没有说出口。

    “是不是需要我给你们道歉?”姜云殊语气淡淡道,她低垂着眼,冷漠的神情没有一丝松动。

    沈昭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道:“可是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你今天是怎么了?早上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已经和老师说清楚了,老师也批评了孙婷婷她们。”

    “谢谢你,但是我可能,并不需要。”姜云殊从地上站了起来,拾起校服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不是住校生,此时已经放学了,她索性直接到了校门口,李家的司机在车边等她,她一头扎进车里,这所被暮色笼罩的校园隐匿在了黑暗里。

    许孟音第二天没有来上课,姜云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

    “诶,听说许孟音家里要拆迁了?真的假的啊!她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什么走运?我看是倒了大霉!”

    “怎么说?”

    “她家那里的破瓦房全都是违规建造,有个外地的人买了地,要把他们全撵走,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怎么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不可能吧。”

    “他们没房产证也没买地,见没人管就直接盖那里了。那里是别人的地盘,人家要卖,他们就得走。”

    “呵!”

    姜云殊听着面前两个的交谈,心里很不是滋味。

    “同学,许孟音家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姜云殊微微倾起身子问道。

    “在南边的郊区,出了市区直走,不远。”他回复道。

    “谢谢了。”姜云殊摊开了课本,老师在讲课,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 。

    虽然她与许孟音没有多厚的交情,但是许孟音是她在这里,第一个对她表示出想做她朋友的人。至于朋友这种人类交际中常见的关系,姜云殊已经好久没有了。

    中午,她和其他同学一样照例在学校的食堂里吃午饭。之前,一直是许孟音缠着她一起吃饭,今天,许孟音没来。而总是坐在她和许孟音常坐的座位斜对面的沈昭,手里握着一盒牛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云殊,给你。”沈昭把牛奶放在了姜云殊的手边,笑眯眯地说。

    姜云殊愣了愣,思量片刻,问道:“沈昭,你知道许孟音家在哪里吗?”

    “啊?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下午想去一趟。”姜云殊咬了一口西蓝花。

    “今天下午还有课。要不你明天去吧,明天周六,我陪你一块儿去。”沈昭道。

    姜云殊没有说话,下午三点,她从西边那处低矮的围墙那里翻了出去。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刚起身,就看见了趴在墙头上的沈昭。

    “你来这儿干什么?”姜云殊不解的抬头看向沈昭。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心在教室里呆着。”沈昭略显狼狈地从墙头翻了下来。

    “猜的挺对的。”姜云殊扬起了嘴角,看着沈昭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别笑了。”沈昭的脸有些红,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没人发现,咱们快走吧。”

    “你打算和我一起逃课?”

    “逃就逃了呗,反正是陪你。”沈昭别扭地把脸扭向一旁,“课上讲的我也都会了。”

    二人拦了一辆出租车,根据同学给的地址朝许孟音的家走去。她家也不难找,毕竟那地方是打算建一个新的商业圈的,最近因为有不少人占地乱建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赔钱?开发商是不会赔钱的,毕竟人家买来的地平白无故叫人占了心里本来膈应。而卖家也是撒手掌柜,把这块常年没人管的破地卖给不是本地人的开发商就麻溜的跑路了。

    开发商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根本就拿这些非法占地的无赖没办法。

    法律上是他们有理,但是人不走开发商又有什么办法,撵不走撒甩不掉还狮子大开口,当真是头疼。

    这些都是姜云殊在车上听出租车司机说的,出租车司机唾沫星子乱飞,姜云殊坐在后排看向窗外,久久无言。香林市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城里高楼林立,大的商业圈也有朝外扩展的趋势,与之前那所破败的满目疮痍的城市大相庭径。

    “姜云殊?姜云殊?”沈昭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姜云殊还有些愣神。

    “到了。”沈昭率先下了车,绅士地为姜云殊打开了车门。

    路上此刻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地很是让人烦躁。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是我家!”一个中年妇女插着腰,穿着过季的棉服,气势汹汹地冲着对面带着金丝眼镜,秃了一半头的中年男子吼道。

    “这位大姐,这怎么能是我们不讲理嘞?您看看,我们买了地,是有土地使用权的,你们这是非法占地。”那个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板一眼地说道。他举着一份塑封的合同,给在场的人看。

    “谁知道你们拿来什么东西糊弄俺们?欺负俺们没文化!”那大婶不依不饶,强硬地回复。

    “诶,你这!”中年男人挠了挠半秃的脑袋,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和这种泼皮无赖打交道。

    “嘿,你们俩,干什么的?”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指着姜云殊和沈昭吼道。

    “哦,那个叔叔,我们是来找朋友的。”沈昭挡在姜云殊身前开口道。

    “走走走,别来添乱。”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撵着他们。

    “您好,您知道许孟音家在哪里吗?她今天没来上学,我们来看看她。”姜云殊趁着沈昭和那个戴黄色安全帽的人纠缠额间隙,快步走到了那个气势凌人的大婶的旁边。

    “小音?她家在那边。”大婶伸出手遥遥一指,絮絮叨叨,“这帮人可真是缺德!天天欺负我们这些苦命人。”

    “好的,谢谢了。”

    “你别谢我。快去看看小音吧。”大婶说道。

    “知道了。”姜云殊冲着沈昭偏了偏头,沈昭会意,不再与戴黄帽子的中年工人纠缠,一溜烟跑到了姜云殊的身边。

    “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大婶打量着沈昭,想伸手去抓他,却被沈昭一个闪身躲开了。

    “哦好,谢谢夸奖。”沈昭撇了撇嘴,冲着姜云殊道,“走吧。”

    “嗯。”姜云殊点头,和沈昭一块朝着那个大神指的方向去了。

    走了大概四百多米,一座低矮的小平房映入眼帘。

    旁边的枯草横七竖八地埋在雪里,被压折了腰。

    房门虚掩着,门里暗淡的橘黄色光线斜斜地透了出来,打在被踩的灰乎乎的雪上。

    “许孟音?”姜云殊叩响了房门。

    “来了。”屋里传来略显疲惫的女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许孟音探出头来,见来人是姜云殊,面上浮现了转瞬即逝的窘迫,但是她的眼睛发着光,满是喜悦,“云殊!你来了!”

    “小音啊?是谁啊?”屋里传来沙哑的询问。

    “妈,是我同学!”许孟音亲切地拉着姜云殊的手,邀请他们二人进了屋。

    “小音的同学啊!快来坐快来坐,你看这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许孟音的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柜子深处拿出来了放了许久的硬糖。

    姜云殊突然觉得自己来的有些突兀:“不好意思阿姨,从学校里来的急,也没买什么水果。”

    “不用不用,你们坐着,阿姨给你们做点吃的。”许孟音的妈妈拘谨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麻烦了,我们来看看许孟音,坐坐就行。”姜云殊摆了摆手。

    但是许孟音的母亲憨厚地笑了笑仍旧自顾自地去张罗。

    没坐够一会儿,外面的吵闹声就愈发剧烈了。

    “这是又怎么了?”许孟音的母亲拿着一个铲跑到了窗前。

    “又吵起来了吧,妈,你就别管了。”许孟音把自己的妈妈推回了厨房里。

    “你去外面瞧瞧,你爸他脾气不好,别又跟别人吵起来了。”许母嘱咐许孟音。

    “知道了。”许孟音拉长了语调回答。

    “那我们先走了。”姜云殊见许孟音没什么事,却并没有放松,她摸索着腕上地红绳铜钱手链,突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再坐一会儿吧,一起吃个晚饭。”许母挽留着客人。

    “不了,家里人还在等着回去吃饭。”姜云殊轻声浅笑,婉拒了许母的邀请。

    “那行吧,小音,你去送送你同学。”

    “好嘞。”

    许孟音陪着姜云殊和沈昭出了门,不远处一帮人拉扯在一起,许孟音看了一眼,眼睛一瞪,喊了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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