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进屋的时候，屋里依旧是漆黑一片，她是实在佩服这两夫妻的忍耐能力，或者他们是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她原以为客厅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在，可是她余光瞥见一点忽明忽暗的星光，冷不防吓了一跳。
她仔细一瞧，原来是楚建平在那里抽烟，刺鼻的烟味从那头飘过来。
楚月懒得去理她，朝自己的房门走去。
刚跨出两步，楚建平出声叫住了她，“阿月，你要高考了是吧。”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楚月没想到他还能从牌桌上抽出时间来关心她考试的事情，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又吸了口烟，那微弱的光又亮了一下，“你好好考，看来这读书还真是有点用处。”
楚月不知道楚建平是抽了哪门子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就麻烦你把买烟的钱省出来充个电费。”
“明天就去充，明天你回来，我保证家里所有的灯都亮了。”
楚建平的声音轻飘飘的，楚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隐在黑暗中的轮廓，不过她没有细想，她想左不过是他赢钱了，所以心情好罢了。
周五晚上，江砚应张旭的约，在小区的室外篮球场打篮球。一场结束，张旭递了一瓶水给他。江砚抬起胳膊，抹了把淋漓的汗水，打开瓶盖，猛灌了两口水，只听张旭的声音在旁边悠悠地响起。
“听你妈说你在给我辅导功课？我怎么不知道？”
江砚心里警铃大作，“你碰到我妈了？怎么跟她说的。”
张旭一把揽住他的肩，“你放心，我当然是顺着你的话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过你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江砚将张旭的手拿开，无情地说，“少管闲事。”
张旭不干了，在后面追他，“早知道你这样过河拆桥，我当时就该在阿姨面前拆穿你。”
“晚了。”江砚将手中的球往上一抛，又接住，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
两人一起离开篮球场，张旭又快步跟上去，靠得他近了一点，“你跟我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跟我们班楚月走得很近？”
江砚似有些惊讶张旭会说这样的话，侧头瞧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里充满了八卦之色。
张旭见他眼神变了，便知道自己多半猜对了，再接再厉：“你不会是真喜欢她吧。”
听张旭的语气，仿佛觉得这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他这样的态度让江砚觉得不舒服，他停住脚步，很认真地反问，“我不能喜欢她吗？”
“也不是，”张旭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他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但这似乎很难，他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她看起来跟我们很不一样，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话让江砚反应更大了，“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吗，我们跟谁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迂腐，还会分三六九等。”说完，他不再理张旭，大步往前走。
张旭知道江砚真的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张旭又几步追上去，他笑着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哎，算了不说了，也无所谓，反正你又不是要跟她结婚。”
没想到江砚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差点撞上去。
江砚下颔紧绷，眉间拧得紧紧的，仿佛更生气了，“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张旭摸不着头脑，“我又哪里说错了？”
江砚非常认真的警告，“我今天就当没听过你说的话，但以后不要对楚月评头论足，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张旭没想到自己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哎，不至于吧。”
江砚一边走，一边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颇有震慑感，让张旭没说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江砚是认真的。
高考在周三，最后一个周末，楚月和江砚如往常一样在图书馆里度过，因为江砚的陪伴，她并不觉得考前的日子有多难熬。
那天下午江砚又给楚月讲了两道题，离开之前，江砚从他的书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笔袋，里面装着一套完整的考试用具，2B铅笔，黑色水笔、橡皮、圆规、尺子……
楚月接过袋子，“给我的？”
“还能给谁？”
楚月透过袋子看到里面的铅笔，是已经削好的，那笔端被削的平整又仔细，从来没有人为她准备过这些，她上学以后的第一支笔都是自己买的。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虽然这声谢谢是那么微不足道。
楚月将笔袋放进书包里，一回头，看到江砚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盒子，盒子是晴朗的夜空的颜色。
江砚将盒子往前递了递。
“也是给我的？”
楚月拿着盒子，一时不敢打开，怕里面的东西太贵重。
“打开看看。”
坐在他们旁边桌的是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女生激动地握着男生的胳膊，示意她看楚月手中地盒子，“好像要求婚了。”
楚月：……
江砚：……
因为对方太过目光灼灼，楚月身体稍微侧了侧，才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她想过装在这样的盒子里，可能时项链，可能时耳环，或者是其他的饰品，但是当她看到里面那一弯月亮时，心头还是被震慑了一下。
江砚看到这块石头时，就想象过楚月拿到礼物时会有的表情，而楚月此刻惊艳的神情让他觉得非常愉悦。
楚月看了一眼江砚，又重新去端详盒子中的石头，那不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而是一块原生态的，没有任何雕饰的石头，甚至它的表面还有些粗糙有些瑕疵，但是它又澄澈莹白，它天生就是月亮的样子。
楚月觉得惊喜，她挑起串在石头上的银链子，问江砚：“你从那里找来的石头。”
“无意中看到的，”江砚问她，“喜欢吗？”
楚月重重点头，“特别喜欢，谢谢，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特别的礼物。”
看到她的反应，江砚似乎比他还高兴，眉眼具是神采，“你喜欢就好。”要知道这颗石头是失而复得的，还好当时他当机立断，把它取了回来。
但这些事情楚月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她喜欢就可以了。
离开图书馆之前，楚月去上了个厕所，江砚在图书馆门口等她，她在厕所里碰到了刚才坐在他们旁边的小姐姐。那小姐姐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她，欲言又止，最后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于开口问她，“刚才你同意了吗？”
楚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她问女生，“你在跟我说话。”
女生疯狂点头，楚月还是没反应过来，“同意什么？”
“求婚啊。”
楚月想起刚才图书馆里发生的误会，她咽了口口水，解释道，“我们是高中生。”
“啊，高中生啊，年轻真好。”女生感叹了一句，楚月以为她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求婚，结果女生又接了一句，“所以你同意了吗？”
楚月：……
高考当天，江砚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秦曼装腔作势地在餐桌前跟江远昭抱怨，“你不知道，今天送考的妈妈都穿上了她们精心准备的旗袍，我本来还打算让王师傅给我量身做一套呢，但是好可惜，我都没有机会穿。”
江远昭手里拿着啃了一般的土司，无情地拆穿她，“你前两天晚会上刚刚穿过，月白色那一套。”
秦曼马上反驳：“那能一样吗？我说的旗袍是旗开得胜的旗。”说着她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江砚，江砚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清爽，像极了要去参考的考生。
她望了下墙上的钟，才六点出头，她狐疑得打量江砚，“你又不参加考试，起那么早干嘛？”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秦曼还没来得及细问，江砚已经转身朝厨房得方向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纸盒子。
他朝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
“约了朋友出去玩。”江砚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回答。待他出门后，秦曼才反应过来。
“他的朋友今天不是都考试去了吗？”
江远昭：……
江砚一出门就打车去了枫林巷外面的公交站，他估计着楚月出门的时间，静静地等在那里。虽然考试前出状况地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想要确保楚月顺顺利利地到达考场，因为这场考试对楚月来说太重要了。
楚月出门时，在小巷子里碰到了好几个和她一样的考生，有的坐在爸爸的电瓶车后面，有的走在爸爸妈妈的中间，以往和她一样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的学生，今天似乎都有父母的护送。
就连李俊的身旁都跟着他的妈妈，张阿姨还穿了一件红色的旗袍，看上去特别喜庆。
楚月在身后听到李俊在劝张阿姨回家，“妈，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用你送，你快回家吧。”
张阿姨满口拒绝，“那可不行，又不是天天高考，一辈子就一次，我送送你怎么了，我都请好假了，可不能浪费。”
楚月一路低着头，放空着脑袋，什么也没想，快走到站点的时候，她仿佛听到江砚在叫她，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江砚站在那里。
他迎着朝阳，像从她的梦里走出来一般。
“你怎么过来了？”楚月又惊又喜，“你今天又不考试。”
江砚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来送考的。”
送考，咀嚼着这两个字，楚月心中涩涩的，原来也有人来替她送考，江砚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弥补着她的缺失和遗憾。
江砚说着用手在白色T恤上弹了一下，“看。”
“嗯？”楚月不解地看过去，只见他的衣服上是一个对勾的标志，她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又感动又觉得好笑，笑得肩膀都在颤。
江砚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会儿被她笑的不好意思，“有什么好笑的，我这都是为了谁？还有没有良心。”
楚月憋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但是一瞄到他胸前的“勾”，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江砚被她感染，嘴里说着不许笑，结果自己也笑起来。
江砚说：祝我们阿月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明明昨天的天气预报还说今天要下雨，她还准备了一把雨伞，结果今天阳光灿烂，楚月觉得一定是江砚出门的时候，把太阳一起带到了她面前。
她原以为客厅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在，可是她余光瞥见一点忽明忽暗的星光，冷不防吓了一跳。
她仔细一瞧，原来是楚建平在那里抽烟，刺鼻的烟味从那头飘过来。
楚月懒得去理她，朝自己的房门走去。
刚跨出两步，楚建平出声叫住了她，“阿月，你要高考了是吧。”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楚月没想到他还能从牌桌上抽出时间来关心她考试的事情，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又吸了口烟，那微弱的光又亮了一下，“你好好考，看来这读书还真是有点用处。”
楚月不知道楚建平是抽了哪门子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就麻烦你把买烟的钱省出来充个电费。”
“明天就去充，明天你回来，我保证家里所有的灯都亮了。”
楚建平的声音轻飘飘的，楚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隐在黑暗中的轮廓，不过她没有细想，她想左不过是他赢钱了，所以心情好罢了。
周五晚上，江砚应张旭的约，在小区的室外篮球场打篮球。一场结束，张旭递了一瓶水给他。江砚抬起胳膊，抹了把淋漓的汗水，打开瓶盖，猛灌了两口水，只听张旭的声音在旁边悠悠地响起。
“听你妈说你在给我辅导功课？我怎么不知道？”
江砚心里警铃大作，“你碰到我妈了？怎么跟她说的。”
张旭一把揽住他的肩，“你放心，我当然是顺着你的话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过你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江砚将张旭的手拿开，无情地说，“少管闲事。”
张旭不干了，在后面追他，“早知道你这样过河拆桥，我当时就该在阿姨面前拆穿你。”
“晚了。”江砚将手中的球往上一抛，又接住，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
两人一起离开篮球场，张旭又快步跟上去，靠得他近了一点，“你跟我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跟我们班楚月走得很近？”
江砚似有些惊讶张旭会说这样的话，侧头瞧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里充满了八卦之色。
张旭见他眼神变了，便知道自己多半猜对了，再接再厉：“你不会是真喜欢她吧。”
听张旭的语气，仿佛觉得这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他这样的态度让江砚觉得不舒服，他停住脚步，很认真地反问，“我不能喜欢她吗？”
“也不是，”张旭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他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表达方式，但这似乎很难，他的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她看起来跟我们很不一样，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话让江砚反应更大了，“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吗，我们跟谁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迂腐，还会分三六九等。”说完，他不再理张旭，大步往前走。
张旭知道江砚真的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张旭又几步追上去，他笑着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哎，算了不说了，也无所谓，反正你又不是要跟她结婚。”
没想到江砚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差点撞上去。
江砚下颔紧绷，眉间拧得紧紧的，仿佛更生气了，“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张旭摸不着头脑，“我又哪里说错了？”
江砚非常认真的警告，“我今天就当没听过你说的话，但以后不要对楚月评头论足，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张旭没想到自己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哎，不至于吧。”
江砚一边走，一边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颇有震慑感，让张旭没说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江砚是认真的。
高考在周三，最后一个周末，楚月和江砚如往常一样在图书馆里度过，因为江砚的陪伴，她并不觉得考前的日子有多难熬。
那天下午江砚又给楚月讲了两道题，离开之前，江砚从他的书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笔袋，里面装着一套完整的考试用具，2B铅笔，黑色水笔、橡皮、圆规、尺子……
楚月接过袋子，“给我的？”
“还能给谁？”
楚月透过袋子看到里面的铅笔，是已经削好的，那笔端被削的平整又仔细，从来没有人为她准备过这些，她上学以后的第一支笔都是自己买的。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虽然这声谢谢是那么微不足道。
楚月将笔袋放进书包里，一回头，看到江砚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盒子，盒子是晴朗的夜空的颜色。
江砚将盒子往前递了递。
“也是给我的？”
楚月拿着盒子，一时不敢打开，怕里面的东西太贵重。
“打开看看。”
坐在他们旁边桌的是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女生激动地握着男生的胳膊，示意她看楚月手中地盒子，“好像要求婚了。”
楚月：……
江砚：……
因为对方太过目光灼灼，楚月身体稍微侧了侧，才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她想过装在这样的盒子里，可能时项链，可能时耳环，或者是其他的饰品，但是当她看到里面那一弯月亮时，心头还是被震慑了一下。
江砚看到这块石头时，就想象过楚月拿到礼物时会有的表情，而楚月此刻惊艳的神情让他觉得非常愉悦。
楚月看了一眼江砚，又重新去端详盒子中的石头，那不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而是一块原生态的，没有任何雕饰的石头，甚至它的表面还有些粗糙有些瑕疵，但是它又澄澈莹白，它天生就是月亮的样子。
楚月觉得惊喜，她挑起串在石头上的银链子，问江砚：“你从那里找来的石头。”
“无意中看到的，”江砚问她，“喜欢吗？”
楚月重重点头，“特别喜欢，谢谢，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特别的礼物。”
看到她的反应，江砚似乎比他还高兴，眉眼具是神采，“你喜欢就好。”要知道这颗石头是失而复得的，还好当时他当机立断，把它取了回来。
但这些事情楚月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她喜欢就可以了。
离开图书馆之前，楚月去上了个厕所，江砚在图书馆门口等她，她在厕所里碰到了刚才坐在他们旁边的小姐姐。那小姐姐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她，欲言又止，最后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于开口问她，“刚才你同意了吗？”
楚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她问女生，“你在跟我说话。”
女生疯狂点头，楚月还是没反应过来，“同意什么？”
“求婚啊。”
楚月想起刚才图书馆里发生的误会，她咽了口口水，解释道，“我们是高中生。”
“啊，高中生啊，年轻真好。”女生感叹了一句，楚月以为她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求婚，结果女生又接了一句，“所以你同意了吗？”
楚月：……
高考当天，江砚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秦曼装腔作势地在餐桌前跟江远昭抱怨，“你不知道，今天送考的妈妈都穿上了她们精心准备的旗袍，我本来还打算让王师傅给我量身做一套呢，但是好可惜，我都没有机会穿。”
江远昭手里拿着啃了一般的土司，无情地拆穿她，“你前两天晚会上刚刚穿过，月白色那一套。”
秦曼马上反驳：“那能一样吗？我说的旗袍是旗开得胜的旗。”说着她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江砚，江砚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清爽，像极了要去参考的考生。
她望了下墙上的钟，才六点出头，她狐疑得打量江砚，“你又不参加考试，起那么早干嘛？”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秦曼还没来得及细问，江砚已经转身朝厨房得方向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纸盒子。
他朝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
“约了朋友出去玩。”江砚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回答。待他出门后，秦曼才反应过来。
“他的朋友今天不是都考试去了吗？”
江远昭：……
江砚一出门就打车去了枫林巷外面的公交站，他估计着楚月出门的时间，静静地等在那里。虽然考试前出状况地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想要确保楚月顺顺利利地到达考场，因为这场考试对楚月来说太重要了。
楚月出门时，在小巷子里碰到了好几个和她一样的考生，有的坐在爸爸的电瓶车后面，有的走在爸爸妈妈的中间，以往和她一样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的学生，今天似乎都有父母的护送。
就连李俊的身旁都跟着他的妈妈，张阿姨还穿了一件红色的旗袍，看上去特别喜庆。
楚月在身后听到李俊在劝张阿姨回家，“妈，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用你送，你快回家吧。”
张阿姨满口拒绝，“那可不行，又不是天天高考，一辈子就一次，我送送你怎么了，我都请好假了，可不能浪费。”
楚月一路低着头，放空着脑袋，什么也没想，快走到站点的时候，她仿佛听到江砚在叫她，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江砚站在那里。
他迎着朝阳，像从她的梦里走出来一般。
“你怎么过来了？”楚月又惊又喜，“你今天又不考试。”
江砚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来送考的。”
送考，咀嚼着这两个字，楚月心中涩涩的，原来也有人来替她送考，江砚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弥补着她的缺失和遗憾。
江砚说着用手在白色T恤上弹了一下，“看。”
“嗯？”楚月不解地看过去，只见他的衣服上是一个对勾的标志，她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又感动又觉得好笑，笑得肩膀都在颤。
江砚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会儿被她笑的不好意思，“有什么好笑的，我这都是为了谁？还有没有良心。”
楚月憋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但是一瞄到他胸前的“勾”，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江砚被她感染，嘴里说着不许笑，结果自己也笑起来。
江砚说：祝我们阿月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明明昨天的天气预报还说今天要下雨，她还准备了一把雨伞，结果今天阳光灿烂，楚月觉得一定是江砚出门的时候，把太阳一起带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