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得晃眼,天上的云很少,蓝色的天幕作为背景,将一片紫粉交杂的花海衬托得如梦似幻。

    金即明心中了然,此处,就是连舒云口中提到的那片花田了。

    在还未曾行走过这片地方的时候,她早就御剑飞行,在这片区域的上方都晃悠了一圈,但根本未曾看到过这片花海。

    可是,这片花田又是如此明显,双色的肥厚花瓣挨挨挤挤,把下面肉嘟嘟的绿叶都挤得看不见。

    然而层层叠叠怒放的紫粉花瓣中,是正羞答答吐出花心的细蕊。

    金即明皱了皱眉,有点不适地用袖子微微掩住了鼻子。

    好痒,空气中都是飘散着的花粉。

    脚边的小狗也接连打起了好几个喷嚏,“啊啾啊啾”的,打起喷嚏来还会甩头,看上去非常喜感。

    看着韩飞星滑稽的样子,金即明笑出了声,前方行走着的子车仪听到声音,红着脸,不解地回头望过来。

    金即明大声喊道:“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子车仪被他一问,脸更红了:“我...我没什么事,很好。”

    她观察了一下子车仪,觉得他除了脸红一点,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自己的身体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了,只能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判断这片无垠般的花海是否有古怪。

    毕竟,子车仪要是被药翻了毒晕了还不算什么大事,她这边还拖家带口地带着一只狗呢!

    如果有毒,那么在面前这一人一狗走到花田的时候,就早已经中了。

    她再将韩飞星收到储物袋中,也是于事无补,无非是剂量或多或少罢了。

    不如索性直接探查,以这二人的身体状况互相印证花田的古怪。

    金即明几乎能确信,这片花田确实是有问题的,在自然界中,越艳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要知道紫色粉色都是非常亮眼的颜色,而同种花朵大面积地种植,让整片辽阔的土地看上去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花毯。

    漂亮得简直不像是这人世间能够自然生长出来的美景。

    然而金即明毫不客气,直接一脚就踩在花朵上。

    她并没有故意踩踏破坏,只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路了,既然没有路,那么怎么走都是可以的。

    小狗在她脚边很欢快地跳,肆意破坏着花田。

    金即明心里还是疑惑:可如果这片花田真的有古怪,为什么连舒云不直接跟我说出来呢?

    她一边将肥厚多汁的花瓣踩在脚下,碾成柔烂鲜嫩的红粉花泥,一边思索。

    连舒云是觉得没有跟我说这件事的必要吗?

    她知道这片花海有什么毒,但是因为知道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告诉我。

    不,不对。

    连舒云素来小心谨慎,做事情事无巨细,哪怕知道我百毒不侵,也一定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信息遗漏掉。

    那么,是这片艳丽诡谲的花田真的毫无问题,是自己多心了?

    也不对,金即明以更加迅疾的速度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她宁愿怀疑连舒云,也不可能怀疑自己。

    况且,连舒云知道自己个性素来多疑,万事都会往坏处想,也不可能不多说一句:“这片花田没问题,只是不好找,你经过的时候别多心。”

    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被吹了起来,花粉也铺天盖地。

    在飞尘之中,金即明微微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说,连舒云可能在花田里遇见了什么事,但是她并不方便告诉我。

    哪怕我会产生一些猜忌,她都决定瞒着我,让我自己走到这片地方,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金即明脑中又冒出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这片地方带着什么诅咒,不能跟未曾到过的人仔细讲述,如果仔细地描述,那么下一次还有人寻找的时候,就再也遇不见了。

    她看过一些杂书,其中有一篇就是一个武陵渔人误入桃花源,但后人遍寻不得见的故事。

    她当时就怀疑,是那打渔人违背了诺言,出来的时候还刻意做了标记,简直是包藏祸心,因为这种令人不齿的做法,所以秘境关闭,再也不接受外人的拜访。

    越往里走,她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问题尚未解决,那就是,什么时候会有人突然从花田之中冒出来。

    关键的不是询问“今是何世”,也不是对众人“皆出酒食”,而是在最后送出她们的时候,对着她们说“不足为外人道也”呢?

    一句誓言的生效,首先就是需要对着天道发誓。

    比如说道侣誓,如果二人不鸳鸯交颈、不指天发誓,老天难道是闲得很了去硬要绑住二人在一起吗?

    强扭的瓜,它爆甜?不,当然不是。

    但是如今缺少了发誓的契机,也就是说,缺少了一个印证金即明想法的、最关键的证据。

    到底是什么呢......金即明不断揣测,但随着脚程的逐渐增加,她已经慢慢推翻了这种想法。

    正当她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变化终于发生了!

    正在前方快步行走的子车仪终于承受不住,弯下了腰,跟个虾子一样地躬在了地上。

    不仅是姿态,他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通红,完全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岑...岑...你快走!”子车仪一边咬牙喘气,一边长呻短吟,“这花不对劲,我快忍...嗯。”

    金即明大喜地往子车仪那边走:“你中毒了!什么毒,快说!”

    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子车仪额头上布满了虚汗,应该是忍耐了好久,而此时,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我...啊。”他说话都说得支离破碎,不成语句。

    金即明虽然离他很远,但耳力很好,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子车仪断断续续的话,她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怎么回事?今天才发现子车仪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听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子车仪还蹲在地上挣扎,汗水把他的发根都濡湿了,此时鬓边黑色的长发一缕一缕地黏在他俊秀的脸颊上。

    冲动的想法跟甩都甩不掉的藤蔓一样,从他的下腹沿着脊髓慢慢爬上了大脑,让他的脑袋开始浑浑噩噩,连眼前金即明的身影都出现了重影,看得不甚分明。

    普通人一看见子车仪的样子,就知道他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中了。

    但是金即明哪里是普通人,她走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子车仪本来头就够晕了,因为身体的变化他又羞又惭,脸红得快滴血了,哪里还有先前风度翩翩、掌控全局的模样?

    听见金即明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他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简直要两眼一黑。

    不!自己绝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如此丢脸、没有仪态、毫无脸面的事!

    他狠狠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定,大声喊道:“别过来!快走!我中了情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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