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即明笑着看韩飞星背对着自己,独自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哪怕没能拿到那东西,但此刻杀了个魔道心腹大患,她心情轻松得很。

    虽然经历了大悲大喜,此刻身体虚弱至极,但是她此刻双眸亮得惊人。

    只要东西还在韩飞星身上,那么自己总是有能搞到手上的办法!

    金即明抛着手上新获得的副掌门的储物袋,里边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

    只是“现在”副掌门还未“死”,这个储物袋并不能轻易打开,容易惊动,招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等到他身死魂消之时,这个储物袋便能轻松打开了。

    她打开门,正想转身出去。

    今天她经历了一场恶战,消耗极大,但对于宙术有了更深刻的体验。

    虽然在改修灵力之后,她并没有再刻意修习《天魔换骨大法》。

    但是这本书早已作为启蒙读物,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动作里、肌肉里,乃至灵魂里,是真真正正的“心法”。

    经历了这么一圈折腾,此时,本来就松动的瓶颈,更是显得摇摇欲坠了。

    她得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突破炼气,直达筑基。

    呵呵,谁能想到,一个连筑基都不曾到达的小小门徒,就斩杀了一个有着九百年修为的合体期修士。

    才刚刚打开门,金即明就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往后狠狠一拉,就倒飞到了韩飞星的床上。

    韩飞星收回了灵力,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面若冰霜道:“你这就走了?”

    如果是不熟悉韩飞星的人,可能一时之间就会被他的脸色唬住了,但是金即明和韩飞星相处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家伙素来就是这幅面孔。

    看着是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

    再有......哪怕是真的生气了,那也还是十分好哄。

    金即明道:“师尊,还有事吗?”

    韩飞星拿出储物袋,开始盘点她能用得上的法宝,道:“你杀了副掌门,势必不能善了,躲在我这里,我能保护你。”

    金即明知道韩飞星没有听进去之前的话,她道:“不会有事的......”

    韩飞星飞快接着道:“不行,我们还是快走。我保护你!”说着就要穿鞋下床。

    金即明眼疾手快,直接拉着韩飞星,笑着把他拉回床上,同时自己朝床上一仰。

    “别啊师尊,今天晚上我可累了,我们现在就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再走。”

    本来还不觉得,“累”这个字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她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真的有点累了。

    金即明闭着眼睛在床上滚了几圈,韩飞星低头看金即明,看她滚远了又滚近了。

    没过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韩飞星看她睡着了都在蹙着眉头,于是轻轻地用手指点上金即明的眉心,将那纠结的眉头轻轻揉开了。

    又听见金即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话,韩飞星靠近了,好奇地侧着耳朵听。

    “突破...突破......”

    这下,皱着眉头的,该是韩飞星了。

    他心中突然生出了点奇异的感觉,原来她这么喜欢修炼吗?

    身为师尊,有这么一个勤学上进的好徒儿,应当是感到开心的。

    可是,看见她这幅样子,他不知道又为了什么而难过。

    韩飞星抖着手,将金即明鞋子脱了,再把她整个人都搬到了床上。

    盖上了边上被子还觉得不够,又跑去打开一旁的柜子。

    韩飞星搬来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重重地压着,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和得不得了。

    金即明被压在棉被山下,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快要把自己压死了。

    过了一会儿,她闷哼了一声,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连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双腿一蹬,上面压着的几条被子就被踹飞了。

    韩飞星虽然脑子目前还是不太好使,但是大概也知道,两个人不方便睡在一块儿。

    于是就不知从何处寻摸出来一盏油灯,点燃了油灯,坐在桌边,盯着徒儿的睡颜。

    他盯得很紧,只要金即明一有动作,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包括金即明踹被子,好不容易蹬飞了一条,不过一呼一吸之间,韩飞星就又在地上捡了起来。

    扑了扑上面的土,又安安稳稳地给她全压了回去,还不忘记掖了掖被角。

    金即明好多年没睡过觉,乍一睡,她做了整宿的噩梦。

    自己在梦里,变成了话本里的一只猴儿。

    好不容易从石头里破石而出,刚没逍遥几天,就被压在五指山下了。

    好不容易出了五指山了,紧箍咒就把自己套住了,还是套的全身,热得想要打滚,却动都动不了。

    好不容易取到西经了,却又被老龟翻下了通天河,金即明明明会游泳,却怎么也上不了岸。

    在水里起起伏伏了好一阵,终于,她像溺水获救一样,大口大口呼吸,随后挣扎着猛然醒来了。

    金即明出了一身的汗,全身都像是被水浸透了一样,从背襟处一直汗湿到了前胸。

    等完全醒来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死死压住之后,鬼火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偏偏这时,韩飞星还很不巧地凑过了头,惊喜道:“徒儿,你醒啦?”

    金即明才吃了梦里那个“师父”一晚上的气,此刻厌屋及乌,不假思索地就将韩飞星的脸推开。

    虽然推的力道不重,但韩飞星还是捂住了脸,略带委屈地看向金即明。

    金即明看他这个眼神,身上冒出的热汗很快就转化成了冷汗。

    她连清洁术都忘了用了,只是握着自己的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抹,衣袖本来就不怎么干燥,被这么一擦,也变成了水淋淋的样子。

    金即明虚弱得不行,觉得自己现在一开口、一说话,嘴巴里就直冒白色的热气。

    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她开口,嗓子又涩又哑,韩飞星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想要去接水,却整个人向前扑去,韩飞星好歹给她捞住了,才不至于掉下去。

    金即明大口大口地喝水,喝完了一壶之后,仍觉得不够,但好歹有些力气了,她快被热成人干了。

    摇摇晃晃下了床,全身酸软疼痛得不成样子,韩飞星赶紧扶住她。

    金即明揉了揉额角,心知自己是昨天杀人,消耗太过。

    昨天晚上一夕之间,身体被透支了,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然而一晚上过去,自己这幅回炉重造的虚弱躯壳,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金即明掐指捻诀,清洁术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不解地笑了出来:“师尊,我昨天晚上,在梦里,筑基了?”

    韩飞星点点头:“你昨天一直,在说梦话。”

    金即明:“哦?说什么了?”

    韩飞星道:“你说要突破,还说要筑基。”

    金即明道:“这样不是很危险吗?你没有试图把我晃醒吗?”

    韩飞星摇了摇头:“我不敢。”

    金即明长长出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做的那个梦里,自己有多憋屈。

    死光头的不信任、死肥猪的挑拨离间,还有各色妖怪前仆后继地来挑事。

    自己完全跟话本里的那只猴儿共情了,共情之余,差点就抄起武器,恨不得欺师灭祖。

    但要是自己在梦里真这么做了,她现实中就可能就走火入魔了。

    想着想着,金即明就笑了起来。

    修仙者突破渡劫,总会有一二心魔,在冲破瓶颈之时,心魔则会编制幻境,以此来干扰修者心智,阻碍突破。

    金即明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心魔,就是话本子吗?

    她抹了一把脸,对韩飞星道:“师尊,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韩飞星犹疑地跨过门槛,他心中觉得奇怪,昨天晚上自己分明见到了卫列的项上人头,为何此刻宗门内却毫无动静呢?

    金即明只是笑:“别这么急嘛,过个几天,师尊你就知道了。”

    “好。”

    韩飞星在前行走,虽然惴惴不安,但是面色依旧如常,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金即明虽然心里淡定,但抿了抿唇,嘴唇干枯,她知道自己此刻面色苍白,虚弱得可怕。

    她正想要刺破手指往脸上涂抹些血来增加颜色,手就被韩飞星拉住了。

    询问后,韩飞星竟从他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盒胭脂。

    金即明幽幽地看了看那盒胭脂,又幽幽地看了看韩飞星的脸,又把视线转移到那盒胭脂之上。

    她突然想起了这家伙似乎和别人订过婚来着......

    金即明开口道:“师尊,这是别人用过的吗?”

    韩飞星还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没有。”

    金即明还是问:“那是师尊要送给别人的?”

    她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小指沾了一沾,闻了闻。

    心里略有点嫌弃:这放了多久了,还能用吗?

    韩飞星见她犹豫,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抹在她脸上。

    金即明一愣,手中不由自主地用力,“啪”一声,胭脂盒就扣上了,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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