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即明拉起了韩飞星的手,手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血迹还没有被擦干。

    拉起他的手之后,韩飞星的手上就烙下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血痕。

    她这一巴掌是故意的,就像是盖下了一个章子,她有了一个主意,并且在心里给这个主意批准通过了。

    剩下的也不再管了,她的当务之急,或者说是韩飞星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接受玉牌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宗门。

    二人坐在不起眼的灵舟之上,韩飞星神情本就不放松,这一下,更显得紧张了。

    反倒是金即明,一脸的舒适惬意,她躺在灵舟之上,一伸手,云流就从她的指尖拂过,跟水一样,舒服得不得了。

    金即明本来对饮食并没有多余的兴趣和欲望,但是此情此景,让她的心中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韩飞星正在沉思,金即明望着韩飞星精致的白皙的漂亮脸蛋,恍然发现师尊长得确实不错。

    要是这张白嫩的漂亮面孔染上红晕,一定会更好看了。

    这么想着,金即明就从储物袋中搜刮出了一壶酒来,她挥了挥手中的酒,对着边上的韩飞星道:“师尊,好酒,你要喝吗?”

    韩飞星听见金即明的吆喝声,转过脸来,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喝酒,而且他本人也并没有喝过多少次酒,于是脸上稍微显现出了一点犹豫的神色来。

    不过脸上这点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对于金即明给他的东西,韩飞星一向来着不拒,于是接过了金即明手中的酒壶,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金即明也没想到他会把一整个酒壶全部拿走,但是给都给了,她闷闷地笑了一声,将两只酒杯放了回去,又从里面重新拿了一壶酒出来,拔开了塞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仰头喝酒的时候,酒液从嘴角流了下来。

    辛辣的酒液刺激了许久没有进过食的胃部,让她的胃部微微地刺痛着。

    但是很快,那股刺痛很快就化作了一股热流,流入了四肢百骸,金即明舒服地躺着,就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

    她抬头看着天空,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感觉自己真的累了。

    韩飞星坐在边上,为了不挤到金即明,他尽力地让开。

    而金即明则尽情地舒展自己,她躺在狭窄的一叶扁舟之上,仰头看天,天上是云,身边流淌着的,也是云。

    微微起身,扒着船舷往下看,下面又高又远,巨大的石头山峰在她的眼中变得无比渺小,就像是偶一样大小。

    那座迷得人晕头转向的山峰,此时似乎只有小小的一块了,这天地之间,连天地都是如此渺小。

    金即明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渺小到...任何事情都能放在掌心之中权衡丈量。

    韩飞星看着金即明大口大口地喝酒,也想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喝。

    结果刚才猛喝了一口,他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地咳个不停,连酒液都差点从口鼻处喷出来。

    如果是以往的金即明,肯定早已急匆匆地跑过来帮他了,可是现在金即明一点不想动弹。

    她知道韩飞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看着韩飞星羞窘的样子,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韩飞星很快就不咳了,但他是个死心眼儿,学不会喝酒,却偏要喝。

    金即明躺在船上,偏着头静静地看着韩飞星,果然,师尊这张漂亮的脸蛋上染上红晕之后...更好看了。

    韩飞星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样子,只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热热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很快缩回了手。

    烫手。

    但是他也说不好,这脸红是因为喝酒呛到而脸红,还是因为岑命的注视而脸红。

    他能感觉到岑命一直在看着他,但是他又羞又窘,根本不敢回头看岑命的视线。

    灵舟在天空上行驶,韩飞星只觉得头顶的天空蓝得让人发晕,现在的阳光太好,好到让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照得微微发烫。

    他依旧在学着金即明的样子大口喝酒,依旧是被辛辣的美酒呛到咳嗽。

    咳得脸颊通红,咳得连眼泪都咳出来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金即明静静地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师尊连流眼泪都非常好看。

    要是哭起来的话...会更漂亮吧?

    金即明想象了一下那个美景,就着韩飞星通红发烫的脸蛋喝了一口酒。

    哭起来的话,就像是自己寝宫外种的那片花。

    她不知道那些花是什么名字,只是得到种子之后,自己随手扔在那儿的,不知不觉就发芽开花了。

    平时闻着也挺香,虽然看着平平无奇,和别的花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但是,当自己通宵一晚上熬夜练功修行之后,见到窗外天色蒙蒙亮起。

    金即明推开窗子,那片盛开的白色花朵被凌晨犹带着月光温度的冷风吹拂,花瓣上的露珠簌簌滚落下来,打了湿底下小小的一片泥土。

    “滴答。”

    金即明心中一动,喝了一口酒。

    她仿佛听见一丝小小水滴掉落的声音。

    不知道那声音究竟是清晨的露水掉落在了土壤中。

    还是自己喝得太猛太急,让美酒滴落在了舢板之上。

    随意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光洁的船板之后,金即明直起身来,终于一把夺过了韩飞星手中的酒壶。

    “行了,师尊,别喝了。”

    韩飞星手中的酒壶猝不及防被金即明夺走,他还要继续喝呢!

    于是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想要抢回酒壶。

    两人面对面站在小小的一条灵舟之上,灵舟在云间穿梭,金即明顿时觉得她连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摇摇晃晃的不止韩飞星一个,还有这一叶扁舟。

    金即明努力稳住身形,她伸出胳膊扶住了韩飞星,看来他喝得有点醉了。

    金即明只觉得好笑,这船虽然小、看着不太稳,但是韩飞星自然不可能栽下去。

    毕竟,他是谁?他可是我金即明的师尊!

    但是......金即明又幽幽地想道。

    如果他真的喝得很醉很醉,醉到不省人事、醉到一头栽下去了呢?

    那她应该怎么办?

    金即明晃了晃手中的两只酒壶,自己的那壶已经喝了大半了,而韩飞星的还剩了不少。

    她一把将自己的那个推进了韩飞星的怀中:“好吧,师尊,我还给你。”

    韩飞星喝得醉了,也分不清这谁是谁的酒,立刻就乖了下来。

    金即明一笑,端起酒壶,潇洒地一转身就开始喝了起来。

    “咚!”喝空了的酒壶被她扔在了船上,金即明抹了抹嘴,她站在船头,看着脚下流淌过去的景色。

    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脚,靴子踩在了空中,脚下悬空的感觉,让金即明顿时心跳加速了起来。

    她知道韩飞星现在正在捧着酒壶,乖乖地坐在船上,小口小口地喝酒。

    他坐在的是最最安全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掉下去的地方。

    然而即使如此,金即明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样,不断思考着那个问题。

    如果,如果他掉下去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抬起头,直视着太阳。

    琥珀色的眼瞳被强烈的光线刺得发疼,生理反射让她下意识想要眯起眼睛。

    然而她是谁呀?她可是金即明,金即明努力地睁着眼睛,长时间的直视让她的大脑一片眩晕。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陷入了一片目眩之中,眼前的东西全部变成一片白色的了。

    本就白色的云彩、漆成米白颜色的灵舟、韩飞星白色的衣袍、他白色的带着红晕的皮肤。

    金即明双眼虽然短暂盲目了,但是她的心境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要是师尊掉下去了,那徒儿还有不跳下去的理由吗?

    那当然是要跟他一起跳下去!跳下去,捞上来!

    心脏咚咚跳着,为什么要跟他跳下去?

    因为...因为...

    少女的脸上悄然地浮现出了一抹绯红。

    金即明咬了咬下唇,琥珀色的瞳孔倏然间变得暗红了,又很快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她想要的那枚玉佩,她一直在追寻着的《天神解体大法》,可还在韩飞星的怀中呢!

    这让她怎么能够放开手!

    韩飞星怔怔地捧着酒壶,脸上是莫名的神色,他看着自己已经陷入异常状态的好徒儿,招了招手。

    金即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了韩飞星身边,脸上很快地挂起了乖巧的笑容。

    “师尊,你有什么事吗?”少女歪着头,轻轻地笑着。

    虽然是轻轻的笑意,语气也是云淡风轻似的,可是眼眸中却闪耀着强烈的光彩,直直地锁定住了面前的韩飞星。

    那光彩的颜色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性,这种侵略性是排他的,仿佛除了视线之中的东西,其余之物全部无关紧要起来。

    太浓烈、太直白了,让韩飞星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他下意识就开始紧张起来。

    手指捏着酒壶,力气用得极大,连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韩飞星道:“你刚刚好奇怪,我怕你回不来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会这样的,对吧,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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