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交代完了,那岑命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坐在高位上的掌门对着殷灵湘一行人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接下来的事,就需要秘密地谈论了。

    “交代完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郄君昊挥了挥手,金即明周身一凛,顿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从那老头的动作中生发出来。

    那股力道极大,也极难反应,金即明还没来得及应答,那股灵气就立刻将自己从大殿之内,推向了大殿之外。

    同时,在金即明将要被推出去、殿门缓缓阖上之时,她突然见到一根红得炽热的羽毛,不紧不慢地从那股巨大的气流中飘然而出。

    晃晃悠悠地,就飘到了她的面前。

    金即明伸出了手,那根红色的长羽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顺得不得了,立刻就飘飘摇摇的,落在了她的手心之上。

    “这是...”金即明皱起眉,眼神中流露出不解,“殷灵湘给了个什么东西?”

    她将那根羽毛拈在手上,食指拇指捏着,搓着羽干,转来转去地看。

    羽毛的重量轻飘飘的,就跟几乎所有的羽毛一样,它也是轻得几乎难以感觉到。

    上面细小的绒羽根根分明,金即明上手摸了一摸,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看来看去,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羽毛——最多就是色彩艳丽了一点罢了。

    金即明嘟囔了一句:“赤羽岛的羽毛不会都是染色染成的吧...哪儿来的这么多红色的鸟。”

    金即明回头看紧闭的殿门,抛了抛手里的两枚令牌。

    比起手里的这些东西,她更好奇这帮人关起门来在里边密谋着什么勾当。

    语气略带郁闷道:“都长老了还把我丢出去不让听...啧,真拿我当外人啊...”

    既然都被丢出来了,那么再待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

    金即明将代长老的令牌拴在自己的腰上,一路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走路姿势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虽然她现在还并不清楚代长老有什么权限,但是怎么说,自己也是肯定也受不了亏待的。

    哈哈,一想到自己一个卧底,居然能够在正道门派快要混成长老,她简直兴奋到浑身发抖。

    可惜,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就是路上偶尔走着的几个人,脚步也是急匆匆的。

    而且显而易见,不会有人特意去注意别人的腰间别着什么东西——除非那个东西会发光。

    金即明走到玄空涧,在入口前,她冷静地将腰间挂着的令牌取了下来。

    外表非常低调——直白点就是简单抠搜,她将令牌翻了翻,左右看了下。

    “这梨古门是不是也太抠了点?真就一块木头啊?好歹镶点金嵌点玉吧!”

    将令牌放进了储物袋中,金即明突然闻了闻自己的手:“咦,什么味道?”

    等到驱动清洁术法,将手上的油腥味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金即明才猛然想起来:“啊,忘记给他带了。”

    买来的几个都进了殷灵湘的肚子,金即明不禁蹙眉,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吃呢?

    明明都辟了谷了...而且这些东西中蕴含着多少的杂质,积少成多,吃了只会对修行有益无害。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金即明还是折返了回去,她大体上而言...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啪”一声,景英卓正在兴致勃勃地吃着饭,面前突然就被拍了一个什么东西。

    声音很大,把他吓了一跳,口里的饭都喷了出来几粒。

    “什、什么东西?!”

    金即明板着一张脸,恶声恶气地道:“你!给我去买几个葱油烧饼!”

    一边说着,一边将几枚灵石重重拍在了桌上,递给了景英卓,“记得多买点。”

    “啊?凭什么啊?为什么要我给你去买?”景英卓十分不解,“我饭还没吃完呢,你不会是要抢我的饭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臂,将自己的三菜一汤捞捞护住。

    最近他也和金即明混得比较熟了,在陪练之余,也经常会开开玩笑什么的。

    这个岑命,乍一看高不可攀,其实关系比较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也就那样吧。

    除了下手比较重、招式比较狠厉、进步比较飞快之外,岑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金即明轻咳了一声,挺起了脊背来,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咳咳,这位景姓弟子,请注意你的措辞。”

    一边说着,金即明一边嘚瑟的将自己刚刚获得的代长老令牌放在了景英卓面前。

    景英卓还在扒饭呢,看到这枚样子平平无奇的令牌,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他一看到上面的三个大字:代长老。

    实实在在地吃惊了一下,好不容易扒到嘴里的饭,又快要喷出来了。

    “你、你...”景英卓压低了声音道,“悄悄的告诉我,大声的不要,这东西你从哪里偷过来的?”

    金即明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偷过来的呀?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景英卓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就是你找人伪造的了?”

    还不等金即明答话,景英卓急忙将令牌往金即明那边推,一副要撇清自己、丝毫不认识金即明的样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端起了盘子,用另一只有空闲的手遮住自己的脸。

    “这位道友,你认错人了,我和你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现在我去别的地方吃,你不要再跟过来了。”

    金即明被他这副变脸的速度震惊到了,一开始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人模人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狗了?

    金即明一把拉下了景英卓遮脸的手:“我的渠道可是很正当的!这可是掌门给我的!”

    景英卓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金即明,松了一口气道:“岑命啊,既然是掌门让你转交给韩仙尊的,那你就快点给他吧,不要在外面多逗留了。”

    金即明嗤笑了一声,将令牌当做惊堂木一样,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这个令牌是我的!是掌门给我的!”

    景英卓赶紧把金即明拉下来,“你坐你坐,突然站起来干什么?”

    景英卓回转头看了看,岑命这个显眼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这个令牌,代长老,我,懂?”

    金即明指了指令牌,又指了指自己,试图在景英卓的眼里,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然而景英卓的眼中充满了怀疑:“长老这个职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怎么你就突然被选上了?

    金即明本来是想要炫耀一番的,此刻却被结结实实地损了一顿,而且看景英卓的样子,他说得非常认真,看起来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金即明怒了:“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阿猫阿狗呗?阿猫阿狗当不了长老的职位?”

    景英卓哪里敢惹她,只得摆手称不是。

    两个人沉默地对坐,没个几息,景英卓就沉不住气了,道:“什么意思啊?你不是骗我的吧?这真的是真的?”

    金即明此刻也没那么生气了,她逐渐冷静了下来,重新又想了一下。

    自己进入这个梨古门,时长连半年都没有,可是郄君昊居然会如此大方的给了自己这个职位。

    换句话来说,郄君昊敢给自己这个职位,他相信自己能当得好。那么别的弟子呢?别的弟子会这么想吗?

    金即明抬眼,看向对面满脸复杂的景英卓。就连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景英卓,都对自己的说辞多处怀疑...

    那么别的不熟悉、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弟子,他们之后可能会对自己展现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金即明捂住了脸,手指从脸皮上慢慢地滑下来,把自己扒成了一个鬼脸:“我可能会是第一个...被弟子们绑起来、当成小偷、吊起来打的...代长老吧。”

    虽然她的剑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门中之内,比她剑法熟练的弟子大有人在。

    同样的,她的修为等级,在这门中也是平平无奇;门内弟子又众多,自己也就是刚入门那会儿比较显眼,过段时间又都被人忘了。

    保不准,那些弟子见到自己、见到自己这身比代长老令牌还要低调的修为,还以为见到哪个打杂了呢。

    这么想着,金即明又开始怀疑起来了。

    郄君昊那个老东西,让自己担任这个代掌门的职位,真的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吗?

    金即明的眼前,用浮现出了那个在自己面前缓缓阖上的大门。

    想到了殷灵湘,金即明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殷灵湘不会害自己。

    但是她也忍不住去想,即使自己真的是有着救命恩人的身份,殷灵湘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到...这个女人仿佛一直认识着自己,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似的。

    那么,她对自己示好的背后,是否也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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