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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我们的恋爱脑亦燃上线了……啊啊啊啊啊<hr size=1 />

    </div>  街上只点了稀稀拉拉几盏路灯,远远看去,好似一颗颗小星星坠落在树梢上。深蓝的夜空给这片柔软的草地增添了几分油画般静谧的色彩。夏月屈膝坐在江畔,远望对岸万家灯火,唯独身旁的几棵老树和吱吱叫的蟋蟀陪她说话。

    “知道吗,天上的两朵云黏得再紧也会被强劲的气流吹散。曾经我们一起疯,一起笑,一起在温暖的时光里走走停停,现在却是,我走,你停。”她低头拭去眼角的一滴酸泪,掏出手机马不停蹄地将这一刻的伤感发送到社交空间去。

    很快,她收到了不少点赞。不断重复的提示音,嗡嗡震动的手机,看似燃起了热闹的氛围,夏月却觉得更加落寞了。不用看也知道,底下评论区一定有:“夏月,你在哪里搜到的这个?可不可以分享下。”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若此时许亦燃在的话,她多半会念叨这句诗吧,夏月呢喃着,将手机扔到一边。

    喜欢的人没讨到,朋友也走丢了。什么样的人生惨淡至此!她气呼呼的,刚想躺倒下去,后背还未沾到草坪,有个熟悉的声音立马出来打断了她的举动。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竟是男孩的声音。

    夏月吃了一惊,撑起身回头道:“傅海卿?你怎么在这?”

    傅海卿俯下身子,捡起夏月扔掉的手机:“今天刚好和老爸一起到超市采购,我看你发的说说带了定位,距离超市很近,所以才过来看看。”定睛一看,他果然提着购物袋。

    “唔,原来如此。”

    “我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要那样做。”他指的是今早董越泽自行车被扎了,夏月出言讥讽的事。

    她环住膝盖,下巴顶着小臂偏向另一边:“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找补面子。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真的如传言中的那样喜欢他,还为了讨好他做很傻的事。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喜欢上他,当时一刹那的欢喜令我无所适从……我好困惑,像只迷途的羔羊。傅海卿,你答应过我不会说,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但你应该和他说对不起。”

    他坐下来,东西放在两人中间。他注意到夏月已经把头饰摘掉了,便问发生了什么。

    “蓝老师找我谈话了,”夏月十指蜷缩,掐进手心,“她知道我的事了。是许亦燃,是她告诉向嘉兴的,没有别的可能了。分明是她鼓励我勇敢追求,才让我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我真搞不懂她,我们明明是好朋友,她却利用我被突袭的喜欢冲昏头脑来背刺我!”她越说越激动,刷地站起身。

    听完此等荒谬的见解,傅海卿整个人怔住了,好几分钟一言不发。原来她最怀疑的目标,居然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是她最亲近的朋友,许亦燃!“不太可能吧?我印象中许亦燃平常一贯与人为善,我想她不会那样阴险狡诈的。夏月,你要不重新考虑一下?”

    “不会有错。不然蓝老师如何知晓?她先把我的事透露给向嘉兴,害我遭群嘲,又默许向嘉兴告状给蓝老师,或者她自己跑去告的状,反正横竖总有一项跑不掉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和她决裂了,保不齐她对我怀恨在心,借我疑似早恋的理由引发老师关注,伺机报复于我。”

    夏月似乎铁了心要一条一条细数许亦燃的“罪状”,当着傅海卿的面翻起旧账来:“还有呢!我记得之前有一回,向嘉兴嘲笑我膝盖上有生长纹,害我根本不敢穿裙子来学校,许亦燃却唯唯诺诺半天不敢出声。我一个人打嘴炮根本打不过向嘉兴的一群姐妹!她这样置我于不顾,我真的受够了。”

    “哎,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觉得她不是故意不管你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她胆子太小,你想她去和咱班的大姐大对骂,恐怕不现实。”

    “哼,我不管,”夏月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听劝,“反正她让我失望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要生气!你知不知道当时向嘉兴有多过分,我叫她住嘴,她却逢人就强调,恨不得一天重复三百次!我一打断她,她马上阴阳怪气地嚷嚷:‘说句实话而已,夏月大小姐听不得了。’于是我说:‘我讨厌有人打着说实话的旗号来讥讽我,难道真的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中的嘲弄吗?你知不知道,在我明确知道事实的前提下,且我为此深感困扰,强调这份事实也是没礼貌的表现!我的身上长了很多生长纹,可是我拿它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瞎子,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身上长了多少生长纹,更不想听你炫耀你没有长纹,请你走开,再不走开我真的要喊人了!’”

    “你回复得很好啊,挺有气势的,一针见血。”他说。

    “有气势,呵呵,光有气势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吗?”夏月垂头丧气,整张脸像朵晒焉儿巴的花,“我需要的,是体谅啊!”

    傅海卿请她坐下,拿出超市买的矿泉水,料想她一口气说许多话口干舌燥,希望她可以稍微冷静些。“我始终认为,君子论迹不论心,好事如此,坏事也如此。坏人做了好事,就该得到赞颂,好人做了坏事,就应该获得批评。不论我因为什么原因,有意或是无意,既然我的确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理应向你道歉。每个人的雷区不一样,我想将心比心,虽然你生气的点令我不解,但是当其他人只是说出了我矮的事实时,我感觉很不舒服,别人却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平常的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解并非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冒犯对方的理由。”

    “嗯,你说得好呀。不过你不该对我说,下次教给亦燃吧。”她淡淡道。

    “最近总见你和池吟夏在一起,你交到了新朋友,为什么依旧不开心呢?难道她也让你不满吗?”

    夏月委屈巴巴地耷拉着嘴角,一副能随时哭出来的样子:“我和池吟夏吵架了。”

    “准确的说,”她忍不住吸溜鼻子,“是她单方面盖过我,而不是我们互相吵……最后,以我向她示弱,结束了。”示弱二字说得格外小声。

    “是这样,放学我和她一起走,看见校门口的文具店上了新品,可爱的小熊玩偶,我就拉她进去看看,结果……她说小熊很丑,很恐怖,我有点不开心,辩解了两句。谁想到她直接在店里和我大声吵架,说我没有眼光,还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喜欢类似的东西!傅海卿,我心里好难过。在她身边,我连发表一点见解的机会都没有!”

    最初的时候,夏月的确享受被人照顾的舒适,但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察觉到,池吟夏似乎试图将自己培养成离不开她照顾的巨婴。现在是自愿接受照顾,以后养成习惯,甚至产生依赖,便不得不接受她的照顾。夏月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扮演剧场里没有活气的提线木偶,而池吟夏则是站在舞台上方手持线头的人。她惊恐万状,想挣脱却无法挣脱,因为她还不想回到许亦燃身边,可呆在池吟夏身边又不是办法,实在进退维谷。

    池吟夏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并不单单针对夏月,她企图把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牢牢掌控在手里,这也是为什么,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她,才让夏月有了可趁之机。

    哎,想想就头疼,夏月敲打着脑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突然不是很想和池吟夏继续下去了。许亦燃蠢坏蠢坏的,而且她心里呀,恋爱大过天,真受不了她。班里其他的女生,不是嫌我烦,就是和向嘉兴抱团,跟我划清界限。”

    关于女生间的友谊问题,着实有点难倒傅海卿了,他思索了一阵,提议书信来往。他说,两个冷战中的人,或许不见面更能生出亲切。面对面交谈时,人们习惯脱口而出,写作则不同,书写时人会不自觉思考,斟酌用语,较口头交流而言更加冷静,不易产生歧义。见到熟悉的笔迹,回忆起彼此度过的美好时光,心结由此解开,未尝不是好事。

    书信的方法或许适合许亦燃,但对不通文采的夏月来说,就稍有难度了。当然,夏月照旧好心谢过了他。八成因为他看着脸庞白净,文文弱弱,所以夏月从来不把他和其他男生视为同类,有任何知心话随时敞开说,极少顾忌什么。他提出的意见,她往往会认真采纳,即使不采纳,亦不会急躁地反驳回去。

    “对了,你见过紫色蝴蝶吗?我是说纹身之类的,手背上。”

    傅海卿忽然发问,夏月有点奇怪。“哈?没有耶。”

    “没事了。”

    次日下午。

    夏月是最后一个抵达机房的,她蹲在门口换好鞋套,走进去,发觉处处都已坐满了人。许亦燃如常给夏月留了座位,在她的旁边。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夏月哪里还会去坐她身旁的位置呢,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空位。失望的许亦燃暗暗收回了眼光。

    通常来说,计算机课不会教授很难的知识,算得上所有学科里最容易过的一门。本次课,老师介绍了如何截图,如何用画图工具等等。讲授结束后,老师宣布开始自由操练环节,今天同学们兴致很高,老师刚解除屏幕控制,便兴奋地炸开了锅。趁老师出门的功夫,有人立马打开网页游戏,进入激情对战。

    董越泽画了幅图,声称从此以后那将作为他的个人LOGO使用,并高调召集了周围的同学来看。“帅吧,是不是很帅?”

    “酷!哥们。”不知谁在发出赞叹。

    夏月的位置与董越泽背对背,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那没心没肺的性子,早把之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相对来说,天生忧郁的傅海卿很羡慕他,什么烦恼只需睡一觉就全消失了。

    她凑上去瞄了一眼,觉得无趣,本想退回座位,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打破“谣言”的好机会。

    “帅你个头!你个乌龟王八蛋,没事儿犯疯病。”她叉着腰站在后面,拿出平生最好的演技,演出几分趾高气昂。

    许是有段时间没移动鼠标,屏幕刷的黑了下去。

    通过屏幕的反射,她能轻易观察到董越泽压抑着怒火的脸。其余人被一番始料未及的话吓到大眼瞪小眼,都跟焊死了脚底板似的,半点不敢挪动。

    哗啦——键盘被掀翻。“你可以不捧场,但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

    夏月强皱着眉,犹犹豫豫地说出了预先想好的台词:“我说的不是你的LOGO,而是你本人。”

    “夏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有什么不满不能直说吗?”

    他们几乎惊动了大半个教室。池吟夏闻讯赶来,默默站到夏月身侧,悄声耳语道:“不管怎么样,我会支持你的。”话虽小,分量却极重。

    她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抬起下巴,昂首挺胸大声呼喊道:“谁让你邀我过来看的?浪费我时间……”

    “你!”他攥紧拳头,喉结在轨道上上下滑动,“你不愿意看可以拒绝,我没逼你来看。”

    池吟夏双臂展开,挡在二人中间,如此气势汹汹的架势,许亦燃看在眼里,自然不肯甘拜下风。她紧张地捏紧衣角,从座位上哆哆嗦嗦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她的破格登场震惊了四座,有的人默不作声旁观事态发展,有的人咂嘴弄唇期待好戏开场,还有的人嗤之以鼻,认为她走上来对化解矛盾不会有任何作用。

    短短半分钟内气氛已然抵达最高点,无声无息打响擂台,不嫌事大的人开始为其中一方助威,很快事情不再是董越泽与夏月的矛盾,而演变成了池吟夏与许亦燃的battle战。

    “许亦燃,加油!许亦燃,加油!”

    “你叫亦燃,怎么一点儿也燃不起来啊?!赶紧上,把夏月抢回来!”

    此时许亦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我绝不能再畏缩不前,我要站出来为我的好朋友发声!

    可惜想象与现实中间往往隔着不止两个银河系。

    她强烈的感受到,此时正站在舞台中央,无数盏聚光灯打在自己的身上。好多人,好多双眼睛,在凝视着自己。她幻想了无数种说法,无数种可能的回答,却呆呆的张着口说不出来。旁人听不见她的内心世界,不知道阴云下有棵忧郁的麦冬草飘摇不定。否认的话语,打击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徘徊。永远坐在台下的观众,听着耳旁对别人投去的掌声和赞美,时时也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得到这些,但……那是不可能的,对吗?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只会惹人笑话的笨孩子。

    须臾,她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夏月,拜托你不要不理我,如果你和别人闹了矛盾,我也会始终拥护在你身边……”还未说完,便被夺去了话语权。

    “谁让你来的?跟你没关系,走开。”池吟夏哼了一声。

    随后再次混战成一团,三人吵起架来,声量一个比一个高,越发走向不可控制的局面。纪律委员召集其他班委一块上前制止,在众人的不懈调解下,才没演变成群殴事件。待几位稍微冷静过后,纷纷口干舌燥,却又不肯就这样放过彼此,干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许亦燃迎上去,想要握住夏月的手,却在一尺之隔处停下了。

    “夏月……你真的误会我了。”许亦燃眼眶红红的,她本就皮肤白,现下快跟兔子一样了。“你发给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我怎么可能把你的事告诉向嘉兴,告诉蓝老师呢……”

    夏月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吧,我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从出事到现在,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套说辞。”

    听得这番话难免丧气,许亦燃死气沉沉地埋下头,好像被误触了某个开关,悲伤瞬间从身体的泉眼里一大股喷涌出来了,淋湿了她的整个秋季,湿哒哒的梧桐叶,沾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扫也扫不走,招人嫌弃。

    如此,反叫她生出焚舟破釜的爽快,话语中浑然不觉多了几分铿锵。“我知道了。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对吗?你只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相信你愿意相信的部分,忽视你不想了解的部分,根本没打算聆听事实的真相。”她用力擦了擦眼角。

    她的内心有一团火,故而永远不会变得像冰一样冷淡,只缺少易燃的干柴,便点起心中那熊熊的火焰。

    “听着,夏月,我不会去找寻真相,该找寻真相的是你。如果你愿意一辈子被蒙在鼓里,那你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这些天来,我已经想了很多,原来我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在你心里我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你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和我生气、绝交,我是随便一个人可以取代的。”

    “我等于随便一个人?”池吟夏在旁边听着有些懊恼。

    许亦燃红着眼睛瞪了过去:“……跟你没关系,住嘴。”

    “……”

    “夏月,我为你讲那个故事,并不是想戏弄你,而是不想身为我朋友的你,在我们美好的初中三年留下遗憾。我想鼓励你做向往的事,想让你开心,想看到你有快乐的结局,不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明明了解你有很多小脾气,也有很强的自尊心,不能忍受被人拒绝的滋味,是我考虑不周到,对不起。”她双手捧腹,深深俯下去,长长的棕色卷发搭在胸前。即便嘴上再硬,心里再不甘,她还是道了歉,向她最好的朋友——夏月,道了歉。

    “你若不愿意原谅我,那我们便就此告别吧。你和谁做朋友都没关系,她们比我漂亮,比我有趣,比我强势,比我更适合陪在你身边。我想说的话,此刻都说完了,再没有更多的了,夏月。”

    三分钟,报之无言以对。

    机房里静得出奇。她感知到不远处,卫生间的水龙头其中一个没有关好,嗒——嗒——嗒,越来越大声,就在耳边似的。

    可是其他人呢?他们又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们也在等候着夏月的回应,还是说,他们在为刚才的话感到无聊、烦闷,甚至于扫兴吗。

    一片沉默中,夏月极慢地抬起左臂,想要握住对方,就在那一瞬,她是不知怎了,冲上去抱住了她。

    听,掌声包围了她们,响彻云霄,直钻进耳蜗里去,两人皆激动地哭出了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拿了奥运冠军,正热烈庆贺呢。

    千言万语顺着滚烫的急流从眼角骤然涕下,顾不上说更顾不上做,便只顾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互相拍打对方的背脊……这意味着她们又可以整日整夜的做梦,不必保持清醒,梦之所及是山川大海,烟岚云岫,是郢中白雪,月落星沉。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连董越泽都忍不住转过身揉眼睛,全忘了事情的开头因何而起,为二人真挚的金兰之谊触动情肠。

    缺席已久的老师终于在此时出现,遍煞风景:“都回自己座位去!现在是上课,不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从走廊那头就听见你们在吵……”

    没想到来者非但不是信息技术老师,反而是班主任蓝老师。她鲜少这样生气,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给人群泼下一盆冷水,同学们各自悻悻而归。许亦燃松了口气,她吓得快哭出来了,可是一切似乎又那么的令人感动和欣喜,好像迈出了人类的一大步那样,喜极而泣了。眼下的每一颗浅棕色的小雀斑都在跳跃着,她捂住胸口,还能听见里头咚咚狂响的跃动,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如此鲜活。就像其他人一样,原来她也可以不计得失地去袒护人,可以大胆地站在所有人跟前,可以用自己的声音发出抗议……其程度不亚于蛇蜕皮,乌龟脱壳,新生儿首次睁开眼投入世界的怀抱。她想奔跑,大喊大叫,在没有人的空旷原野。和其他小说一样,会忽然出现一个懂得她的男孩,一起坐在高高的草垛上,指着天空漂浮的奇形怪状的云说说笑笑,直到傍晚每一笔浓墨重彩的云霞褪去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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