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居内云顶檀木作梁,风起绡动,如若幻海。

    堆银鲛纱掀起一角,玉嫩的腰身煞为诱眼,皮肤有些轻微的淤痕,不细看则瞧不出来。

    日光打在泥金屏风上,映得上头的人物栩栩如生,姜归虞青丝凌乱,偏着头,颈下垫着厚厚的被衾,趴着休息了会,又被光刺得眼疼。

    起身坐起来吧,两腿无力难以合拢,就算保持原样趴着,胸-前也胀得慌。

    她缓缓支起身,脚边猝不及防碰到一个冰凉之物,拿来一看,其形状骇人,通体乌黑,上头还有几圈刺一样的东西。

    而正是这么个吓人玩意,适才他便拿在手里,在她这儿进进出出,弄得哪哪都胀。

    这棒子上黏黏的,姜归虞万分嫌弃,想扔到一边,真是看着都心烦。

    但还没找到搁置它的桌子,任孤罗便推门而入,见她拿着这玩意,问道:“还想继续?”

    “不想!”她弃之如烫手山药,将它往随便哪个角落一扔,乌黑的大棒被她抛出去,划出一个弧度,沉沉陷进鲛纱毯里。

    臊得要死,姜归虞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滚烫,不出意料脸色肯定红成大虾了。

    这人折腾了她许久,她全程醉生梦死着,丝毫没想起来检查他是否去势一事。

    如今清醒了些,便记起了这件正事。自她起了勘察此事的想法,先后两次爬上他床,怎奈第一回没进正题就来了癸水,只得怏怏打消念头,合衣躺了一-夜。

    这次第二回定得成事了,思来想去,她平生的脸面都快在这司礼监里丢光了,也不差多这一下两下的。

    南风正劲,天热得很,细汗将薄纱都浸-湿,一层贴在身上,她爬过来缠他,余光紧盯着该仔细观察的那处。

    按照图册上所描绘的,他那处应该直起来才对。

    她只见过图册上的形态,以为凡是做男人的,那处都应该是直直的,可她却没过父兄平时会那样……也没在北地见过那处直直的男子。

    搞不清究竟是那一回事,姜归虞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还有两种形态?

    她认为得找个男子亲眼瞧一瞧才好,但肯定不能找沈小公子,现下又看不了任孤罗的,他的衣摆整整齐齐,跟其他正常男子一样看不出区别。

    姜归虞调整好,脑中一个念头迅速成型,拉住任孤罗,让他坐在床沿,然后讨好般地笑了笑:“大人,这都七月了,工部那还没动静,我在芙渠阁都热死了。”

    虽是甜甜地说话,但她全身却绷得紧紧的,后背沁着热汗,吐息间亦是热潮,紧贴着他的臂膊,活像一个尝试勾-引和尚的狐狸精,只是动作生硬,不够老道。

    这“和尚”道心丝毫不乱,慢条斯理道:“以前不是还叫咱家滚吗?”

    还是她初封郡主的时候,还未享受到半天特权,便被他锁在榻上受辱,急眼了便骂他以下犯上,却依旧被搞得水儿淌。

    那天过后,姜归虞就不想喝水喝茶了……因为看到它们就情不自禁联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有。”她并拢了腿,将水光遮掩于腿缝之间,“不滚不滚,是我说错了,那会不是太高兴了嘛。”

    缠着缠着,便缠到了任孤罗怀中,撒娇:“芙渠阁真的可热了,正午时,屋子里比外面都热,人都快晒化了。”

    他垂眸看着紧贴着的部分,似有所想。

    “看来是咱家疏忽了。”他摸了摸她头发,“那便搬来同咱家住吧。”

    怀中娇-躯一僵,这显然不是姜归虞想要的结果。

    她罕见地沉默下来,而后慢吞吞道:“同住的话我怕被人说闲话……”

    这半句话乃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方说出口的,光是来趟司礼监,面子就快被丢光了,若是同住哪还得了?

    原想暗示他早点把郡主府建好交给她,但她想不出婉转的说法,脑子都要烧起来了。

    任孤罗似乎懂她所想,竟是主动谈及此事:“之前因为天气原因,耽搁了郡主府的工事,现在正筹划重新动工,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监工。”

    姜归虞愣了愣,心脏漏跳一拍,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不辨真假的幸福来得太快,她还没做好准备,只觉近在耳畔的话语如同电流经过。

    她一个激灵,三两下从他怀里爬出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信不信,你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讲的。”

    说着,她便往一边爬去,但没出几步,脚踝便被人抓住,往后拖去。

    臀上蓦地挨到某个轻软的凉物,落下无声。

    她回头望去,但见丝帛上墨色笔迹成片,工整记载了工事所耗费的种种材料和所需人手,还附了日期,瞧着像是开了个头。

    这是有工部尚书盖章的文书,她没记错的话,尚书应是沈裕的父亲……

    文书上果不其然有一沈字,姜归虞吞吞口水,一字一句扫视过去,倒吸口气:“居然是真的?”

    任孤罗收回文书,不紧不慢地重新系回扎带,反问:“还能有假?”

    印玺齐全,不可能有假。姜归虞笑笑:“怪大人之前骗我,指了一堆废墟给我看。不过那废墟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说是我的?”

    那天她一眼瞧去便知道这是推-倒后重建的,盲猜工事进展不顺,可沈大人经验充足,应该怎么也不会出错的。

    “按约定,年后便该开工,但你的皇伯父一直摁着此事,要咱家寻了千种万种理由来拖延时间,让他们晚些动工。”他说道,“看来陛下是想将你囿于眼皮底下,日-日见着才安心。”

    这番话把姜归虞恶心得不行,年夜饭都得呕出来了。

    原以为明仁帝沉寂这么久,不会再作妖了,没想到他在御书房下了迷香还不够,更是扣住了她的宅子不让她搬走。

    记恨任孤罗的心立马调转矛头,转而记恨上他了。

    她捶大-腿,赌气道:“太过分了!”相当可恨!

    可姜归虞转念一想,任孤罗在此事中亦是欺瞒她的帮凶,这两人简直蛇鼠一窝!

    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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