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少侠看着像外乡来的。”这时,坐在不远处门槛上抽烟卷的男人凑了过来,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病弱,但是一双眼睛却精神奕奕,闪烁着异常亮丽的光彩。

    那男人身法极快,穿梭在几人之间,谈苏墨下意识就要拔剑,然而他刚准备动手。

    “咦?”谈苏墨低头一看,腰间的剑就不见了踪影,再看便在那烟鬼手中。

    “你谁啊?大叔?谁准你”谈苏墨挑了挑眉头,问道。

    烟鬼看了看:“月华子母剑?”他似笑非笑地将剑递回到谈苏墨手中,“你是千闽楼的?”

    谈苏墨接过长剑,自知眼前的这位应该不是个小角色,乖乖答道:“千闽楼谈苏墨,字姬如。”

    “境界几何?”那男人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问道。

    “二品准观庭境。”谈苏墨歪着头答,那模样似乎觉着这事不值一提。

    闻言,烟鬼诧异的挑了挑眉毛,左右看了看他,“年纪轻轻竟是个练武奇才,怪不得,舍得把月华子母剑给你用,倒也算不辱了这把剑的名头,就是你长得太娘了。”

    “你说什么!”谈苏墨瞳孔一怔,刚要上去就被其寒庭、鹤昀策二人拦下,“兄弟消消气!”

    他又转到翎胥身后,将她袖中的琉璃绸扯了出来,将她吓了一跳,谈苏墨连忙挡在翎胥面前,一把抓住琉璃绸,戒备的盯着他。

    烟鬼见此笑了笑,将琉璃绸扔了回去:“别怕,我对你的功力不感兴趣,我又不跳舞。”他又顿了顿,“二品准观庭,不错,翎月家的?”

    “你认识我阿娘?”翎胥赶忙说道。

    “不认识,只听过。”烟鬼摇了摇头。

    翎胥又失望地低下了头,“哦。”

    “你怎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可不讨女娃娃喜欢。”烟鬼瞥了鹤昀策一眼,摇了摇头。

    鹤昀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腕上的白玉念珠下一秒就被烟鬼顺走。

    烟鬼拿着念珠在阳光下左看右瞧,又扯了扯,试试那红线的程度,“嗯?傀儡师?几十年都没有见过了。”他一弹,那白玉念珠发出清脆的回声,“你倒是幸运,能找到这种成色的莲子。”

    烟鬼将白玉念珠抛了回去,示意他报名号。

    “鹤昀策,字将行,二品玄隐境。”鹤昀策收起念珠,淡淡说道。

    “哦……”烟鬼淡淡地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模样。“你和你师父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性格孤僻的怪男人。”

    “兄弟消消气!”谈苏墨、其寒庭拦下冒气的鹤昀策。

    烟鬼看着其寒庭,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嘞,哎哟一身的药味,最难闻了。”

    “?!”其寒庭嘴角抽搐了一瞬,“你懂什么这是药香!药香!你这个臭味熏天的老烟鬼!”

    这还是其寒庭第一次被人这么赤裸裸的鄙视,虽然知道对方并未恶意,但他还是怒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

    因为他打不赢。

    “兄弟消消气!”谈苏墨、鹤昀策二人将即将暴走的其寒庭拦下。

    “呵,其寒庭,字问参。药王谷的。”其寒庭撇撇嘴,不甘不愿地介绍自己。

    “你居然是那个老顽童的徒弟。”烟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啧啧了两声,“药王谷不愧是药王谷,教导出来的弟子都是怪胎,怪胎。”

    “哼。”其寒庭傲娇地扭头,不搭理烟鬼,自己虽不会武功,但医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烟鬼身形一现绕道拂锦身后,刚想摸她的剑,拂锦警惕地躲开,他讪笑一声,将手背到身后:“我只是想确认你的修为罢了。”

    “我的实力比你高,你不需要探查。”拂锦毫不客气的拒绝道。

    “哟,这丫头脾气倒是挺冲。”烟鬼眯了眯丹凤眼,忽而朝她眨了眨眼睛,“你究竟是何境界,我竟然看不透,一会儿观庭玄隐,一会儿道海、合虚天元的?”

    “我小师叔的修为深不可测,岂容你胡乱猜测?”谈苏墨冷嗤道。

    “切,装逼!”烟鬼翻了个白眼。

    察觉不出她的境界,无非三种情况:一则她不会武功;二则她的境界真的高于他,实在无法探查;三则她有意遮掩。

    “前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前辈又是什么人?”拂锦岔开话题。

    “我说了,你就告诉我?”烟鬼斜睨她。

    “你先说。”

    “嘿嘿,西狞丸山谷,我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烟鬼。”烟鬼手里捏着根细长的烟杆,得意洋洋地说。

    “这就是丸山谷?”几人面面相觑。

    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进了丸山谷内,至于烟鬼早已被他们忘了一边。

    “喂!”烟鬼见三人完全没反应,气愤地喊了一嗓子。

    几人互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起向丸山谷内跑去。

    “喂!你们!”烟鬼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女娃娃你还告诉我呢!”

    烟鬼愣住了,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见!”谈苏墨朝他挥了挥手。

    “你们站住!”烟鬼喊道。

    谈苏墨他们哪肯听他的,跑的更加欢快了,直奔深处。

    烟鬼追了一阵,渐渐落后了他们,他停下脚步叉着腰,“这群兔崽子,吃什么长大的?中原的娃娃如今都这么厉害了?”

    他本意只是想试探试探他们的底,但是显然他们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

    跑了许久他们才气喘吁吁停下。

    “光顾着跑,险些忘了正事!“拂锦一拍脑门,”找十凶才还有那些不见得船员!

    “不如分头去找?”翎胥提议道。

    “也好!”

    “姐姐,我跟你走这边吧!“谈苏墨拉着翎胥手心,反正他只想和自己心爱之人单独相处。

    拂锦点头:“也行,你们注意安全!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

    ……

    “咳——”谈苏墨肺部隐约作痛,他皱眉揉了揉胸口。“这寒毒太厉害了。”

    “苏墨。”翎胥发现少年不在自己身边,便转头叫道。

    “嗯?我来了!”谈苏墨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脸上挂着淡然微笑,朝她奔去,仿佛刚刚难受的并非他。

    寒风瑟瑟,冷得人打哆嗦。

    拂锦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的衣服皱巴巴的,她不由苦笑。

    “这位老伯,这镇子最近可不太平啊?”拂锦对着坐在路旁石墩上垂暮老人问道。

    “这位少侠这是什么话?这好好的,怎么就不太平了?”老人看着拂锦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赞同她所言之事。

    难道是知道的人不多?换个人试试。拂锦决定换另外一个方向去打听消息,于是她走到一小摊子旁坐着,又笑眯眯道:“哎,听说了吗,镇子上的那谁家小子不见了,是不是真有鬼?”

    “找不到就去报官别在这捣乱!我这还要做生意呢!走走走!”老板将拂锦推出摊子外,示意他快些离开。

    “啧。”拂锦摇了摇头。

    “姑娘从中原来的,要不要买点东西?”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必了!”拂锦摆摆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中原的衣服,叹了口气,在这穿中原装束还是很容易被当成异类。

    “大哥你知道这有闹鬼的事吗?”鹤昀策直接抓住一个路过的壮汉,急切问道。

    壮汉一愣:“谁说这里闹鬼了!张口闭口的晦气得很!”

    “那日与我们一同行船的人,都不见了......”

    “胡扯!”壮汉粗暴打断他的话,“哪有那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赶紧滚!”说罢便挥着鞭子驱赶鹤昀策。

    拂锦一剑砍断了他的鞭子,冷眼瞧着他,“聒噪!”

    拂锦一身绫罗白金裙,毛披搭在肩膀上,腰间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图案,脚蹬白色靴子,长发披散腰际,鬓角几缕落到耳畔,额间带着宝石流苏坠子,明眸皓齿,衬得肌肤雪白细腻。

    玲珑躯体被包裹其中,更是显得纤细窈窕,浑然天成的冷冽气质与绝色容貌相互映衬,让人目眩神迷。她就这样站在那里,就有不少人看过来,眼中充满了惊艳之色。

    鹤昀策站在原地没动弹,只望着拂锦,目光渐渐柔软,慢慢牵上她的手,晃了晃。

    拂锦拉着鹤昀策的手,“我们走。”

    “哦。”鹤昀策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拂锦牵着自己往回走。

    壮汉见他二人远去,骂骂咧咧:“哪儿来的臭小子!呸!真晦气!”

    “换衣服。”拂锦扔给鹤昀策一套衣物。

    “在这?”鹤昀策有些犹豫的看向四周,虽然这儿没什么人,可在这直接换……

    “你换呗我又不偷看。”拂锦认真地点了点头,双手环抱胸前,转过身去。

    “这镇上的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要继续吗?”鹤昀策闻言,脱掉外裳,露出精瘦却结实的身材,背对着拂锦换着衣服。

    “事不过三,从他们口中问不出来,更别说报官了。”拂锦沉吟片刻,继而轻声说道。

    “我好了,阿锦。”鹤昀策说道。

    “估计会把我们当成恶症之人给抓起来。算了,还是回客栈吧。”拂锦还在自顾着自的说着,没听见鹤昀策叫她。

    “阿锦?”鹤昀策轻声喊着,朝她走去。

    他一身黑金色长袍,腰系金丝带,宽肩窄腰,乌发如墨,袖口、领口皆镶金边,肩膀上同样搭着毛披,袍裾处用暗红色绣纹刺绣繁复花纹,袍底则以金丝织绣。衣摆随意垂落腰间,腰带松垮地系着,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微卷曲的栗色长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和脸颊两旁,剩下的用羽毛绳子束住垂在背后。

    只见他缓步走到拂锦身边,伸出手将她揽住,俯身在她耳畔说着话:“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拂锦转过身来,就撞到了鹤昀策怀里,抬起头来就看他笑得灿烂。微卷的长睫毛覆盖眼睑,嘴唇嫣然,鼻梁高挺,眼睑处有颗美人痣若隐若现,眸里满含深情。再往下,白皙细腻的肌肤隐约可见腹部下隆起……

    拂锦下意识的踮脚去吻那颗美人痣,顺便将他的衣服又扯松了些,“我记得这件衣服不是这样穿的,不过,你穿西狞的衣服还挺好看呢。”

    “阿锦……”鹤昀策呼吸变重,低沉沙哑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

    “嗯?什么……”拂锦刚想问怎么了,突然鹤昀策将她的臀压在自己的手臂上,她整个人猛地一把被鹤昀策抱起。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吓了一跳,连忙搂着男人脖颈,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整个人被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鹤昀策故作生气,语气颇为委屈,他微微侧头,抬起一只手轻抚了她的眼睛,“别想他们,看看我吧。”

    拂锦怔了怔,看着他的脸庞,忽而勾唇笑了起来:“好,看看你。”她伸手捏了捏他英俊的面颊,调戏般地眨了眨眼,“鹤昀先生,越来越好看了呢。”

    “你……”鹤昀策被她调侃,竟有些羞赧,拂锦触碰的瞬间却被他扣住脑袋,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软的嘴唇贴着嘴唇,酥酥麻麻,痒得厉害,他的舌尖撬开她牙关,滑溜溜地钻了进来。拂锦瞪圆了美目,她不过随口一说,他倒认真上了?!“先放开……”

    她话未说完,男人的薄唇再次压下来封住了她的唇瓣,辗转反侧,缠绵不休。

    “不要。”鹤昀策低声呢喃着,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更何况…我就亲亲而已……”

    “就亲亲?”拂锦伸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衣物散落到了腰际处,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线条和诱惑十足的锁骨,他的脸颊有些泛红,额角渗出薄汗,衬得那张精致妖孽的脸越发邪肆迷人。

    “阿锦,我想要的不止这些…”鹤昀策再次深情款款地喊道,气息有些喘了起来,眼底闪耀着灼热而激动的神采。

    半晌,鹤昀策松开她的腰身,让她落地,隐约可见拂锦脸颊上泛出一层薄红。

    看着她湿润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咽喉咙:“阿锦,我喜欢你,很喜欢,比任何时候都喜欢…你也试试多一点喜欢我……”

    说罢,他低头,轻啄着她的鼻梁上的痣,“不要抗拒我,阿锦。”

    鹤昀策虽然平时总是冷淡疏离的模样,但是在她面前总算卸下所有的霸道和强势,这令她无法拒绝……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令拂锦的心跳加快,心湖波涛汹涌。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漩涡,无法逃脱,只能跟着这个漩涡不停旋转。

    “我一直都很爱你,我想做你唯一的道侣。”拂锦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传入鹤昀策的耳朵。

    她的手指穿插着的发丝,轻轻梳理,他眼角眉梢全是温柔宠溺的神情,那种表情,是她最熟悉的,因此才更容易动摇。

    可现在不是时候,时机不对,她现在还不想彻底地有所牵绊。

    “那阿锦喜欢看我的话,那我每天都这样穿给你看。”

    只要能哄她开心没什么不好的。

    只要自己展现弱势的一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偏向自己,他知道她爱他,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但他也害怕,也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获取她的怜悯,同情和关注。

    “呵……”拂锦干笑两声,不知该答是好还是不是好。“你这样让我感觉像是个登徒浪子!”

    两人直向前方的茶摊走去……

    那唯一的方法...只要那个人消失,阿锦的眼中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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