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老夫人让贴身大丫鬟把沈宝殊等人带了下去时，从蜀中带来的大夫正在给裴济诊治。
裴济确实是中毒了。
裴府的人担心成为京城的笑话，把裴济的消息严防死守，就怕他人知晓裴府出了个白发赤瞳的怪物。所以也没另外请大夫来给裴济治病，多亏了沈宝殊叫来的大夫医术可靠，在第一时间给裴济解了毒。
“那双眼睛恐怕暂时瞧不见了。”大夫给沈宝殊回话的时候，沈宝殊心中哀哀，不知是为裴济多舛的命运，还是为了其他？
坐在旁边的裴氏则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个裴氏上辈子就是个蠢透了人，虽然没什么杀人的坏心思，但总是好心办坏事。
所以姑奶奶裴妙华总想给自己大哥换个媳妇儿，奈何裴氏肚子争气，一口气给裴家大房生了八个儿子，所以在裴家大房的地位稳如老狗。
自觉今天又办了件坏事的裴氏，臊眉搭眼的看向沈氏：“嗨，你看今日这事儿闹的……”
“我也没想到那白头发的怪物会中毒，指不定是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讹我们，想认祖归宗呢。”裴氏继续说：“早就听说他是个天煞孤星，我还不信，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给我惹了这么多事儿。”
裴氏拿锦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幸好没闹出人命，否则老夫人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好侄女儿……”
裴氏抓着沈氏的手说：“你自小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她很疼你，你可要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这个长辈说说好话啊。”
沈氏出嫁十几年，如今重返京城，算是借住的客人，对上裴氏的请求也就笑眯眯的：“婶子这些年来为府中各项操劳，也是一片苦心，老祖宗会理解婶子的。”
“我没入京时，就常听人夸婶子呢。”沈氏话说的好听，却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奈何裴氏没听出来，还以为沈氏是个懂她的人：“可不是，这些年小姑子嫁出去了还要把持府中事务。我的苦心，也只有你这种没瞎眼睛的人才能瞧得见……”
可惜这裴府上到老夫人，下到她夫君和几个儿子都念小姑子的好。可着世上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要管娘家府中的事儿？
裴氏拉着沈氏大倒苦水，还夸赞沈宝殊救人及时，否则真死在府里她罪过大了。
裴氏也真是个心大一根筋的人，只要她自己没被蠢事连累，也不会在意其他小事了。
天擦黑的时候，裴氏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沈氏的手，带着下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氏在门口目送裴氏离开，转头看向沈宝殊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二丫头过来，娘问你，你今日为何那样激动？你可知我们刚到裴府，是客，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主人的。”
“我错了娘。”沈宝殊麻溜认错：“我就是看救命恩人被人暗算，我心里气愤。”
惹怒裴府的人正好离开呢，但当着生气的沈氏，沈宝殊不能这么说。
“娘你说过，做人要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沈宝殊眼巴巴的抱着沈氏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嘛，娘，你别生气了。”
“行了行了。”沈氏被沈宝殊撒娇的没办法，伸手戳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娘也不是非要骂你，娘是担心你受伤。”
“我也觉得这裴府挺危险。”沈宝殊顺着沈氏的话说：“娘，我害怕，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沈氏一想起裴济流血泪的模样，也觉得心惊胆颤：“确实得让你爹爹早日把咱们家打扫出来，这里看着不太平。”
“那咱们去住客栈？不住裴府？”沈宝殊继续建议。
“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咱们现在去住客栈，会遭人口舌。”沈氏耐心解释道：“这些年你爹爹全靠姑奶奶提拔，如今又好运当上了从四品的官。咱们家的生意，也和他们有来往，不能把事情做绝。”
“就算要走，咱们也得把事情办的敞亮。等明日娘把带来的各色礼物，亲自送给了裴府众人，娘再说请辞的事情。”沈氏搂着沈宝殊：“再耐心等一天。”
沈宝殊心里高兴，她就知道她阿娘是个聪明会办事儿的人。
但是她想提醒沈氏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阿娘，我今日看到爹爹……”
“看到爹爹什么了？”沈父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白日里一直在处理裴济中毒和盗贼的事情，这时候才得空回来。
“我和阿娘说今日看到爹爹来救我们，我好高兴呢。”沈宝殊把鸳鸯戏水香囊的事儿咽了下去，她自沈氏怀中仰起头，笑容明媚的说：“爹爹真威武。”
沈宝殊嘴甜会哄人，沈父乐呵呵的从身后掏出两串糖葫芦递给她：“去吧，找姐姐玩，爹同你娘说点事情。”
沈父揉着沈宝殊的头，等她跑进屋里，这才收敛笑容坐到了沈氏身旁。
沈宝殊本来想偷听两人说些什么？可是身后却传来沈玉珠的声音：“妹妹。”
沈宝殊回头，穿着清荷绿长裙，佩戴宝红璎珞的沈玉珠静静站在落地银勾的烛台前，那双秀气漂亮的双眸盯着沈宝殊时，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你在干什么？”
“爹爹给我们带了糖葫芦，我正要叫姐姐一起吃呢。”沈宝殊笑眯眯的凑过去。
沈玉珠盯着举着糖葫芦的沈宝殊好半晌，举的沈宝殊手都快累了，她这才伸手接过，却没吃。
沈宝殊察觉沈玉珠情绪有些低落，关心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想起白日里沈宝殊在姑奶奶面前‘争强好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玉珠扯了扯嘴角：“没事。”
“我不信，你肯定不开心。”沈宝殊去挽沈玉珠的手臂，却被她风轻云淡的避开。
沈宝殊的热情像是遇到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沈宝殊一心想救她，却不知，重生却改变了两姊妹的关系和命运。
**
因着白日里发生了裴济中毒的事情，老夫人也没兴致让众人聚在一起用饭。各家都是小厨房做了，在自己房里吃的。
裴氏下午同沈氏大吐苦水后，就把沈氏视为自己人，差人来叫沈氏等人一起用饭。
沈氏找准机会，把从蜀中带来的礼物，一一给裴府各房送了去。又顺便在饭桌上，同裴氏夫妻提了明日请辞的事情。
裴氏虽然在府中说不上话，但是裴氏的夫君裴光礼却是裴家大房，算是裴家真正的家主。
她们要走，自然要先在裴光礼这边请辞才行。
裴光礼正在同沈父喝酒，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沈父：“怎么这么快？”
“就是！明天就走，这也太快了。”裴氏还挺舍不得：“老夫人说了，让你在府中安心住着，你可不能走。”
“那屋子都收拾出来了，你可不能不住。”裴氏拉着沈氏的手。
裴云璋听了，立马对沈宝殊说：“沈小二，你只要给我道歉，我就让你们借住在我家，不赶你们走。”他还以为沈宝殊是白天凶了他，这才导致一家人不好意思借住裴府呢。
虽然辈分上是沈宝殊的八叔，可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玩心重，又素来肆无忌惮惯了。
裴云璋不喜欢沈宝殊今天护着怪物裴济，但还是舍不得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侄女儿：“你道歉就好，八叔明日带你骑马逛京城。”也好向平日里玩的好的狐朋狗友们炫耀，他裴八现在已经当叔叔了，还有这么好看的小侄女。
“我才不道歉。”沈宝殊轻哼：“你白天太凶，我不喜欢凶神恶煞的人。”
“那……那……那我以后不凶了。”裴云璋涨红了一张脸：“你可不能走。”否则就没了炫耀的资本。
沈玉珠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同裴云璋玩笑的沈宝殊，神情黯然的垂下头。
沈氏察觉大女儿的失落，细心的给她扒了只虾在碗里，嘴里还对裴氏说：“来时就让夫君定了客栈，今日也是为了给老祖宗请安，所以才会叨扰府上。”
“不叨扰，你们来我高兴的很。”裴氏抓住沈氏的手：“你别走，留下来给我作伴，否则我要憋们死。”
“婶娘好意，侄女儿感动的很。”沈氏笑着说，
接受不了到沈氏的目光，一直沉默沈父放下酒杯：“官家赐下来的宅子，还需要人监督打理。住在贵府，出行多有不便，我家娘子同我商量了一番，所以我们找了就近的客栈住下。”
裴光礼闻言，这才慢悠悠的喝了口酒：“那你们明早拜见过老夫人再走吧，这些年老夫人很想念你们。”
沈氏点头：“这是晚辈该尽的礼仪。”
在裴氏那里吃过饭，沈宝殊也没找到机会同阿娘说鸳鸯戏水香囊的事情。
倒是那个被派去报官的护卫，却被沈宝殊抓住问话了。
护卫告诉沈宝殊，昨天夜里拿着信物在城门口被守门将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半夜进京城，还以私闯城门的罪名把他拿了。
幸好后半夜换的狱卒认识沈家的信物，悄悄找到沈父报了信，这才由沈父带着锦衣卫连夜赶往了孤寺。
“那个狱卒是何人？”沈宝殊若有所思：“也算救了我们，等明日离开裴府后，你带我去拜访答谢他。”
能在半夜找到沈父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普通的狱卒。说不定能从狱卒那里，得知盗贼的一些事情。
护卫领命退下的时候，沈宝殊还叮嘱他此事不可张扬……
裴济确实是中毒了。
裴府的人担心成为京城的笑话，把裴济的消息严防死守，就怕他人知晓裴府出了个白发赤瞳的怪物。所以也没另外请大夫来给裴济治病，多亏了沈宝殊叫来的大夫医术可靠，在第一时间给裴济解了毒。
“那双眼睛恐怕暂时瞧不见了。”大夫给沈宝殊回话的时候，沈宝殊心中哀哀，不知是为裴济多舛的命运，还是为了其他？
坐在旁边的裴氏则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个裴氏上辈子就是个蠢透了人，虽然没什么杀人的坏心思，但总是好心办坏事。
所以姑奶奶裴妙华总想给自己大哥换个媳妇儿，奈何裴氏肚子争气，一口气给裴家大房生了八个儿子，所以在裴家大房的地位稳如老狗。
自觉今天又办了件坏事的裴氏，臊眉搭眼的看向沈氏：“嗨，你看今日这事儿闹的……”
“我也没想到那白头发的怪物会中毒，指不定是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讹我们，想认祖归宗呢。”裴氏继续说：“早就听说他是个天煞孤星，我还不信，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给我惹了这么多事儿。”
裴氏拿锦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幸好没闹出人命，否则老夫人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好侄女儿……”
裴氏抓着沈氏的手说：“你自小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她很疼你，你可要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这个长辈说说好话啊。”
沈氏出嫁十几年，如今重返京城，算是借住的客人，对上裴氏的请求也就笑眯眯的：“婶子这些年来为府中各项操劳，也是一片苦心，老祖宗会理解婶子的。”
“我没入京时，就常听人夸婶子呢。”沈氏话说的好听，却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奈何裴氏没听出来，还以为沈氏是个懂她的人：“可不是，这些年小姑子嫁出去了还要把持府中事务。我的苦心，也只有你这种没瞎眼睛的人才能瞧得见……”
可惜这裴府上到老夫人，下到她夫君和几个儿子都念小姑子的好。可着世上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要管娘家府中的事儿？
裴氏拉着沈氏大倒苦水，还夸赞沈宝殊救人及时，否则真死在府里她罪过大了。
裴氏也真是个心大一根筋的人，只要她自己没被蠢事连累，也不会在意其他小事了。
天擦黑的时候，裴氏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沈氏的手，带着下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氏在门口目送裴氏离开，转头看向沈宝殊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二丫头过来，娘问你，你今日为何那样激动？你可知我们刚到裴府，是客，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主人的。”
“我错了娘。”沈宝殊麻溜认错：“我就是看救命恩人被人暗算，我心里气愤。”
惹怒裴府的人正好离开呢，但当着生气的沈氏，沈宝殊不能这么说。
“娘你说过，做人要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沈宝殊眼巴巴的抱着沈氏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嘛，娘，你别生气了。”
“行了行了。”沈氏被沈宝殊撒娇的没办法，伸手戳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娘也不是非要骂你，娘是担心你受伤。”
“我也觉得这裴府挺危险。”沈宝殊顺着沈氏的话说：“娘，我害怕，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沈氏一想起裴济流血泪的模样，也觉得心惊胆颤：“确实得让你爹爹早日把咱们家打扫出来，这里看着不太平。”
“那咱们去住客栈？不住裴府？”沈宝殊继续建议。
“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咱们现在去住客栈，会遭人口舌。”沈氏耐心解释道：“这些年你爹爹全靠姑奶奶提拔，如今又好运当上了从四品的官。咱们家的生意，也和他们有来往，不能把事情做绝。”
“就算要走，咱们也得把事情办的敞亮。等明日娘把带来的各色礼物，亲自送给了裴府众人，娘再说请辞的事情。”沈氏搂着沈宝殊：“再耐心等一天。”
沈宝殊心里高兴，她就知道她阿娘是个聪明会办事儿的人。
但是她想提醒沈氏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阿娘，我今日看到爹爹……”
“看到爹爹什么了？”沈父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白日里一直在处理裴济中毒和盗贼的事情，这时候才得空回来。
“我和阿娘说今日看到爹爹来救我们，我好高兴呢。”沈宝殊把鸳鸯戏水香囊的事儿咽了下去，她自沈氏怀中仰起头，笑容明媚的说：“爹爹真威武。”
沈宝殊嘴甜会哄人，沈父乐呵呵的从身后掏出两串糖葫芦递给她：“去吧，找姐姐玩，爹同你娘说点事情。”
沈父揉着沈宝殊的头，等她跑进屋里，这才收敛笑容坐到了沈氏身旁。
沈宝殊本来想偷听两人说些什么？可是身后却传来沈玉珠的声音：“妹妹。”
沈宝殊回头，穿着清荷绿长裙，佩戴宝红璎珞的沈玉珠静静站在落地银勾的烛台前，那双秀气漂亮的双眸盯着沈宝殊时，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你在干什么？”
“爹爹给我们带了糖葫芦，我正要叫姐姐一起吃呢。”沈宝殊笑眯眯的凑过去。
沈玉珠盯着举着糖葫芦的沈宝殊好半晌，举的沈宝殊手都快累了，她这才伸手接过，却没吃。
沈宝殊察觉沈玉珠情绪有些低落，关心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想起白日里沈宝殊在姑奶奶面前‘争强好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玉珠扯了扯嘴角：“没事。”
“我不信，你肯定不开心。”沈宝殊去挽沈玉珠的手臂，却被她风轻云淡的避开。
沈宝殊的热情像是遇到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沈宝殊一心想救她，却不知，重生却改变了两姊妹的关系和命运。
**
因着白日里发生了裴济中毒的事情，老夫人也没兴致让众人聚在一起用饭。各家都是小厨房做了，在自己房里吃的。
裴氏下午同沈氏大吐苦水后，就把沈氏视为自己人，差人来叫沈氏等人一起用饭。
沈氏找准机会，把从蜀中带来的礼物，一一给裴府各房送了去。又顺便在饭桌上，同裴氏夫妻提了明日请辞的事情。
裴氏虽然在府中说不上话，但是裴氏的夫君裴光礼却是裴家大房，算是裴家真正的家主。
她们要走，自然要先在裴光礼这边请辞才行。
裴光礼正在同沈父喝酒，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沈父：“怎么这么快？”
“就是！明天就走，这也太快了。”裴氏还挺舍不得：“老夫人说了，让你在府中安心住着，你可不能走。”
“那屋子都收拾出来了，你可不能不住。”裴氏拉着沈氏的手。
裴云璋听了，立马对沈宝殊说：“沈小二，你只要给我道歉，我就让你们借住在我家，不赶你们走。”他还以为沈宝殊是白天凶了他，这才导致一家人不好意思借住裴府呢。
虽然辈分上是沈宝殊的八叔，可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玩心重，又素来肆无忌惮惯了。
裴云璋不喜欢沈宝殊今天护着怪物裴济，但还是舍不得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侄女儿：“你道歉就好，八叔明日带你骑马逛京城。”也好向平日里玩的好的狐朋狗友们炫耀，他裴八现在已经当叔叔了，还有这么好看的小侄女。
“我才不道歉。”沈宝殊轻哼：“你白天太凶，我不喜欢凶神恶煞的人。”
“那……那……那我以后不凶了。”裴云璋涨红了一张脸：“你可不能走。”否则就没了炫耀的资本。
沈玉珠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同裴云璋玩笑的沈宝殊，神情黯然的垂下头。
沈氏察觉大女儿的失落，细心的给她扒了只虾在碗里，嘴里还对裴氏说：“来时就让夫君定了客栈，今日也是为了给老祖宗请安，所以才会叨扰府上。”
“不叨扰，你们来我高兴的很。”裴氏抓住沈氏的手：“你别走，留下来给我作伴，否则我要憋们死。”
“婶娘好意，侄女儿感动的很。”沈氏笑着说，
接受不了到沈氏的目光，一直沉默沈父放下酒杯：“官家赐下来的宅子，还需要人监督打理。住在贵府，出行多有不便，我家娘子同我商量了一番，所以我们找了就近的客栈住下。”
裴光礼闻言，这才慢悠悠的喝了口酒：“那你们明早拜见过老夫人再走吧，这些年老夫人很想念你们。”
沈氏点头：“这是晚辈该尽的礼仪。”
在裴氏那里吃过饭，沈宝殊也没找到机会同阿娘说鸳鸯戏水香囊的事情。
倒是那个被派去报官的护卫，却被沈宝殊抓住问话了。
护卫告诉沈宝殊，昨天夜里拿着信物在城门口被守门将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半夜进京城，还以私闯城门的罪名把他拿了。
幸好后半夜换的狱卒认识沈家的信物，悄悄找到沈父报了信，这才由沈父带着锦衣卫连夜赶往了孤寺。
“那个狱卒是何人？”沈宝殊若有所思：“也算救了我们，等明日离开裴府后，你带我去拜访答谢他。”
能在半夜找到沈父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普通的狱卒。说不定能从狱卒那里，得知盗贼的一些事情。
护卫领命退下的时候，沈宝殊还叮嘱他此事不可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