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女子就要认命?就要任人摆布?

    沈玉珠眨眨眼,被沈宝殊那番惊世骇俗的话震惊后,再听后面这些话,竟然有种荒谬过后的平静,甚至觉得沈宝殊说的不错。

    沈宝殊伸手抱了抱沈玉珠:“姐姐,不管爹爹如何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不让你陷入困境的。”

    暖呼呼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会安慰人呢?

    沈玉珠心口酸胀,她伸手回抱住沈宝殊,眼眶发热··的笑着说:“傻丫头。”

    沈氏和沈父在永安侯府呆到很晚才回来,沈氏脸色看着不大好,沈父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裴妙华一直矢口否认自己同秦家庶子联手,想毁掉沈玉珠名声的事情。而且一直把事情,推向有人指使丫鬟陷害秦家人和谋杀沈宝殊和沈玉珠这上面。

    刑部那边第二天早晨也派人传话,说案子审完了。

    那两个丫鬟同在孤寺中袭击沈宝殊她们的盗贼有关,他们想为几年前死在沈父和锦衣卫手中荣公子报仇。

    沈氏听到荣公子三个字,手轻轻一颤。

    荣公子乃荣贵妃的长兄,荣家谋反的时候,他侥幸逃脱,落草为寇后一直暗中谋划复仇。

    但几年前事情败露,荣公子被镇抚司绞杀了,此事还牵连当时审理案子的许大人。

    沈宝殊知道那位冤鬼许大人,因为许大人的女儿就是因罪被没入掖庭的流珠。

    这件事兜兜转转和荣家的谋反案挂上了关系,倒是把秦家和永安侯府完全摘出来了。

    因为事关荣家,连宫中都惊动了,沈父又领了命去捉拿那群盗贼。

    午后,裴氏亲自送来请帖,说裴老夫人在府中设宴,为沈宝殊和沈玉珠两姊妹压压惊。

    “沈小二,明早我来接你。”跟着一起来的裴云璋一脸激动的跑到沈宝殊面前:“你放心,我带八个护卫,保管那些盗贼伤不了你。”

    沈宝殊恹恹盯着他:“离我远点。”

    上辈子裴云璋就爱仗着她这个太子妃的权势,整日带着护卫招摇过市,欺男霸女,前朝那些言官没少为了这事儿上折子参她。

    裴云璋难过:“八叔怎么你了?你待见那个红眼怪物,都不待见八叔?”

    如此可爱的侄女,为何不喜欢他?

    “他不是怪物。”沈宝殊再次纠正裴云璋,然后问道:“对了,他怎么样了?”

    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沈宝殊还没去给那个灶台嬷嬷送银子,所以有点担心裴济。

    “你就这么关心他?”裴云璋冷哼:“也不知道是谁生的杂种?一个怪物回来认亲,可真晦气。”

    沈宝殊瞪着他。

    裴云璋这才说:“行了,我不骂他。反正他被我姑姑关在后院里,迟早饿死他。”

    “你带我去见他。”沈宝殊坐不住了,若是裴济死了,李缙那狗东西岂不是没了克星?

    若是李缙登基,又四处征战,搞得生灵涂炭,她还活不活了?

    裴云璋不想带沈宝殊去见怪物,可是他又逆不过沈宝殊。

    只能偷偷骑马,带着沈宝殊去了裴府的后门。

    谁知道两人刚摸到偏僻后院,就看到一行锦衣卫,手里拿着带着尖锐倒勾的锁链朝里走。

    很快屋里便发出一阵打斗的声音,一个护卫从封死的窗户那里砸了出来。还有护卫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脸惊恐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声喊‘怪物发狂了’。

    刀尖劈坏桌椅的声音‘砰’地传来,裴云璋拽着沈宝殊紧张的躲在了芭蕉树下。又是‘哐当’一声巨响,紧跟着铁链落地和少年痛苦的闷哼声传来。

    沈宝殊脑子一激灵,裴济受伤了。

    沈宝殊冲进屋,就见锦衣卫手中的倒勾,狠狠穿透了裴济的琵琶骨。沉重的铁链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身型消瘦的白发少年被拖拽在地上,铁链穿透琵琶骨的剧痛,让他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沈宝殊脑子‘嗡’地一下热血上头,她愤怒的冲过去:“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人拽住。

    “沈宝殊,你又想坏我好事!”裴妙华恶狠的瞪着沈宝殊:“他和盗贼是一伙的,是朝廷钦犯,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吗?”

    “他要是和盗贼一伙的,根本就不会舍命救我。”沈宝殊根本不信裴妙华的话,天底下没有比裴济更清肃正直的人。

    更何况裴济如今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些人却如此狠毒的对待他。

    琵琶骨被铁钩穿透,该多疼啊。

    沈宝殊挣扎着去推拽住自己的裴妙华,口中却对那些锦衣卫大喊道:“我乃镇抚司沈大人之女,我可以作证,裴济同盗贼没有任何关系。”

    “胡说什么。”裴妙华听到沈宝殊的话,害怕事情败露,一边伸手去捂沈宝殊的嘴,一边对那几个锦衣卫使眼色:“快把人带走。”

    锦衣卫手中的铁链狠狠一拽,倒在地上的裴济被拖行了几步。他双手死死拽着穿透琵琶骨的锐利长勾,想挣脱禁锢。

    可裴妙华在他的吃食里面下了软筋散,本就全身无力的裴济,刚才又同看押他的护卫和锦衣卫殊死搏斗了一场。此时受伤严重,只能勉强用力拽着穿透身体的长钩,整个人都疼的血肉模糊。

    沈宝殊气的浑身哆嗦,裴妙华还想捂她的嘴,把她拖出去。

    沈宝殊用力咬在裴妙华手背,趁裴妙华吃痛松手的时候。沈宝殊直接推开裴妙华,朝裴济那边扑过去。

    那几个锦衣卫看有人扑过来阻止他们办案,本想拔出绣春刀直接砍过去。可到底忌惮沈宝殊的身份,没敢拔刀,却也不肯放过沈宝殊。

    有人想拿绳子去捆沈宝殊,却被沈宝殊一把夺了别在腰间的绣春刀。

    “别过来。”沈宝殊拿着绣春刀乱砍,脸上不知道在哪儿沾了血,此时苍白着一张脸对抗锦衣卫:“你们谁敢过来,我……我……我就……”

    沈宝殊拿刀横隔在自己脖子前,厉声道:“我就自戕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同我爹爹交代。”

    沈宝殊不知道沈父有没有参与进这件事?所以她不敢让人去叫沈父。

    她现在能赌的只有自己这条命。

    堵的是锦衣卫和裴妙华害怕她死在裴府,最后不好同沈父交代。

    毕竟沈父此时对外的形象是个呵护女儿的好父亲,那些锦衣卫还要在沈父手底下办事,谁敢得罪自己的上司。

    裴妙华和锦衣卫都没想到,沈宝殊竟然如此固执的想保住裴济。看她拿刀横隔在自己脆弱的脖子前,都被吓到了。

    沈宝殊也害怕刀锋割破自己的脖子,可如今护卫被她安排去办别的事了。她孤立无援的一个人,只能这样做了。

    她咬着牙:“都滚开,滚啊。”

    拽着裴济琵琶骨的铁钩松了下来,裴济自钻心剧痛中清醒过来。

    他勉强睁开覆满白羽的眼睫,便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浑身颤抖的握刀守在他面前。

    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可瞪向那些锦衣卫的眼神却像护食的小狼崽,带着怯懦的凶狠。

    屋子里人仰马翻,裴氏和锦衣卫都狼狈的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娘娘。

    裴济那双因为失血过多,逐渐变得溃散的双眸隐忍克制的望着沈宝殊。

    他何德何能,能被皇后娘娘如此护着。

    一只带血的手忽然伸了过去,从沈宝殊手里拿过绣春刀。

    沈宝殊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双泛着温柔的浅色红瞳。

    裴济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此刻被乌云遮盖的阳光从破坏的窗户照落进来,越发衬得穿透裴济琵琶骨的铁钩阴森恐怖。

    鲜血淋漓中,裴济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的握着绣春刀站在那里。

    消瘦少年一步步走到了沈宝殊面前,虚浮的脚步伴随着踏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依旧是一身皓白僧袍,银发披散,裴济如神祗一般的站在一片血污和阴鸷中,那双浅色红瞳清冷淡漠地落在裴妙华身上:“或许我该唤你一声母亲。”

    裴妙华浑身一僵,毛骨悚然的开口道:“我不是,我不是你母亲。”

    “无所谓了。”裴济轻声开口:“毕竟你为了掩盖当初的丑事,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裴济瞧着雪白僧袍上沾染的几点血污,抬起手中的绣春刀轻轻一挥,沾染着血污的衣袖便掉落在地上。

    裴济淡笑一声,素来清远平静的双眸重新落在裴妙华身上,其中暗藏的严肃凛冽却让裴妙华如坠冰窖。

    “既然锦衣卫也被拉入你的阴谋中了,便就让那些查荣家谋反案的官员瞧瞧,你这个永安侯府的夫人又沾上了多少和谋反有关的案子。”裴济这番话,让锦衣卫和裴妙华听了都胆寒。

    “你胡说什么?”裴妙华矢口否认:“我怎么会和荣氏的谋反案有关?”

    “没有关系吗?”裴济手里还握着绣春刀,他脚步缓缓走到裴妙华面前,脚步踩过溅在地上的鲜血时,像是踩在了裴妙华心口上。

    “那你便让同你合伙的锦衣卫将我带走。”裴济站在了日光里,仿若谪仙临世,竟然有几分沈宝殊前世见过的清正冷冽。

    裴妙华原本只想悄悄的让锦衣卫带走裴济,刚才那些话也只是为了震慑沈宝殊。

    此时被裴济那番话吓到了,裴妙华哪里还敢让锦衣卫把他带走。

    裴济缓缓偏头,目光落在那几个虎视眈眈的锦衣卫身上:“那你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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