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德行败坏
本来大伯家的那套房子应该修缮了，可是因为洪水和蝗灾的事一直拖着没有开始动工。
林樾他们已经在苏大婶家住了很久了，也不好总住别人家里，就和张远东商量着搬回了东南边的那个小院。
因着前段时间的暴雨和洪水，家里不光是院墙倒了，屋里还一股霉味。张远东检查了一下，说是漏雨了。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屋顶修好了，一家人就搬了回来。至于院墙，队里说是过几天就找人来修，他们也就先凑合着住了。
回到这个逼仄的房子，最大的难题就是晚上睡觉的问题。
上次张远东回来，在这里住的那两晚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现在两人又一次同处于这个空间，都有些尴尬。
好在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让两人稍微能自在一点。
这几天天气虽好，但是屋里还是有一股霉味。好在张远东白天的时候已经生火熬了炕，炕上倒还挺干燥。
林樾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轻轻给两个孩子扇着风。这个时节蚊子很猖狂，两个小家伙身上被咬了好几个红疙瘩，到了晚上更是被蚊子骚扰的难以入睡。她用扇子轻轻驱赶着蚊子，目光不自觉的往窗外望去。
前些日子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洗澡。这时候回了自己家里，张远东只穿了一条到膝盖的短裤，站在院子里，用凉水冲洗身体。
借着月光，林樾能看到他后背流畅的线条，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腰线，在月光下反射着水光。被水一淋，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更显得臀部挺翘，两条长腿结实有力。
林樾看得脸红心跳，睡意全无。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心虚的厉害，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瞟去，目光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流连了好几圈。
她自暴自弃的想：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亮，他洗澡也不挑个隐蔽一点的地方，非要在窗外洗，这能怪我偷看吗？
至于他们家院子只有这巴掌大这个事实，被她故意抛到了脑后。
张远东是背对着窗户的，本来他也没想那么多，在部队的时候露天冲澡是常事，何况他还特意穿了一条短裤。可是背后的视线太过肆无忌惮了，他越洗越慌乱，耳朵到脖子那一片全都红了。最后，他干脆把一整盆水端了起来，哗啦一下子全淋在了自己的身上，草草洗完了澡，逃似的跑进了灶间。
他一会洗脏衣服，一会又收拾东西，在灶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后把林樾和两个孩子的草鞋都刷了，还是不肯进屋。
林樾看他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么看来，他倒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了。
林樾不再逗他，侧身躺下，假装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要不要再给他多准备一个枕头？
张远东又在门外磨蹭了好一会，才悄悄的进了屋。
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他洗澡的时候只拿了一条换洗的裤子，此时他上身还是□□的，他快速的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了一件上衣，囫囵套在身上，才在炕沿上小心的躺下了。
半夜，林樾悄悄的起身下了炕。她确定父子三人都还在熟睡，进空间里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张远东躺在炕沿的最边上，因为不敢乱动，浑身都是僵硬的。林樾刚起身，他就醒了。本来还以为她是要去方便，怕她尴尬，就没有出声。
他的感官非常敏锐，林樾刚进入空间，他立马就发现她的呼吸声消失了。等人出了门，他也跟着下了炕。炕边正好放着一个木栅栏一样的东西，那是林樾给两个孩子做的围栏。张远东用这个给两个小家伙围好，就匆匆追了上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找不到林樾的踪迹了。天太黑，他无法分辨林樾的去向，只能在村里盲目的寻找。
好在没多久，他就在粮仓附近发现了她。
林樾在粮仓外面转悠了有一会了。这几天粮食刚收上来，仓库附近还有人值守，她想靠近非常不容易，而且为了防小偷，粮仓的小窗户开得特别高，不借助外力根本够不到，林樾想做点什么就更加困难了。
张远东找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在粮仓的屋后来回的转悠，眼见巡逻的民兵就要过来了，他赶紧过去，从后面捂住林樾的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是我，跟我来。”
见林樾不再反抗，才拉着她退到了一个远离粮仓的僻静处。他低声问：“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林樾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远东很快想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你不会是想往粮仓里送粮食吧？”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笃定自己是猜对了：“不是说申请了救济粮了吗？你别着急，再等几天，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说到救济粮，林樾就来气：“前几年村里人们都快要饿死了，年年申请救济粮，年年也没见到一粒米，等着救济粮来，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呢！”
要不是因为这，她才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干这事！
借着月光，张远东看到她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柔软，轻声安慰道：“今年县里的收成都不好，可不是光我们一个村，这么多人受灾，又是刚改了政策，上面不会不管的。”
张远东说的这些，林樾也想到了。可是她就怕救济粮来得不够及时，救不了想救之人。
她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
原主还在时，因为吃不上饭，差点被饿死。周婶子见原主可怜，不止一次给她塞过吃的。那时候谁家都不容易，周婶子给的那点吃的也是从自己嘴里挤出来的，怕被儿子儿媳知道，只能偷偷偷的给。
更不用说她对两个小家伙是真的好，林樾都记得呢。
她想着如果明天大家发现多出了很多粮食，不用再为吃食发愁了，或许周婶子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林樾叹气：“都是被没粮闹的，如果都不缺粮食，一家人过日子，哪怕平时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张远东听出她说的是周婶子的事情，沉吟着开口：“张守玉敢这么做，大队里不可能轻饶了他。只是他虐待周婶子的事情和缺粮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看他家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家吗？本来我打算明天找局里的人来调查张守玉，到时候把人抓起来，吓唬一顿，不怕他不老实。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咱不如换一种方式给大家送粮怎么样？”
说着，就凑近林樾，轻声把计划说了一遍。
林樾听完，觉得有些羞耻，不过思考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每户人家的院子里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脱了壳的高粱粒。粮食是按照人口分的，家里人口最多的一户，得到了一麻袋那么多的粮食。
然而让大家沸腾的不是这个，小田村的人也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神粮”。
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这次“神粮”不仅直接出现在了家里，更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布袋子还是麻袋，上面都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村东守玉，德行败坏，不予神粮”。
这一下子村里可是炸了锅了。
这简直可以说是蛇神娘娘给张守玉一家定了罪。
本来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大家应该小心藏起来，可谁让袋子上还写着那么几个大字呢，还没吃早饭，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林樾一直都忽视了“蛇神娘娘”在村子里的影响力，每次听大家讨论，她都只顾得羞耻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感受。
但其实在小田村，蛇神娘娘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一直到之后好几十年，现在的小孩子长大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段往事，听爷爷奶奶说起来的时候，只以为是一个志怪故事，才慢慢没有人供奉了。
这时候，张守玉也是吓得不轻。
张远东一早就跟着张志强和刘义亮过来了，同行的还有苏大婶，她是大队的妇女主任。
张志强拉着张远东走在最后头，小声警告道：“这件事大队里解决就行了，你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可千万不能真的把事闹到公安局去！”
见张远东答应了，才带着他挤开围在张守玉家门口凑热闹的人，有些艰难的进了屋。
张守玉还是一口咬定是他娘自己不肯吃饭的。他媳妇刘德惠这会见到了自家亲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缩在一边哭。
刘义亮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儿女婿，骂道：“你娘不舍得吃饭，那是心疼你们，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劝！做人子女的，也不能爹娘老子说什么就听什么呀！”
张远东坐在里屋老太太的炕边，听他这么说，嘲讽的笑了下。他趁别人都还没进屋，偷偷的拿出一粒豌豆那么大，圆溜溜的糖果，塞进了老人嘴里。
他和林樾总归是外人，干涉不了别人的命运，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又坐了一小会，见几人终于说完了场面话，要进屋了，就起身告辞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苏大婶惊喜的说：“周嫂子睁眼了！守玉他媳妇，快去端点糖水，看看能不能喂进去！”
张远东在门口停住了步子，直到看到周婶子半坐起身，真的喝完了一碗糖水，才出门回了家。
林樾他们已经在苏大婶家住了很久了，也不好总住别人家里，就和张远东商量着搬回了东南边的那个小院。
因着前段时间的暴雨和洪水，家里不光是院墙倒了，屋里还一股霉味。张远东检查了一下，说是漏雨了。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屋顶修好了，一家人就搬了回来。至于院墙，队里说是过几天就找人来修，他们也就先凑合着住了。
回到这个逼仄的房子，最大的难题就是晚上睡觉的问题。
上次张远东回来，在这里住的那两晚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现在两人又一次同处于这个空间，都有些尴尬。
好在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让两人稍微能自在一点。
这几天天气虽好，但是屋里还是有一股霉味。好在张远东白天的时候已经生火熬了炕，炕上倒还挺干燥。
林樾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轻轻给两个孩子扇着风。这个时节蚊子很猖狂，两个小家伙身上被咬了好几个红疙瘩，到了晚上更是被蚊子骚扰的难以入睡。她用扇子轻轻驱赶着蚊子，目光不自觉的往窗外望去。
前些日子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洗澡。这时候回了自己家里，张远东只穿了一条到膝盖的短裤，站在院子里，用凉水冲洗身体。
借着月光，林樾能看到他后背流畅的线条，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腰线，在月光下反射着水光。被水一淋，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更显得臀部挺翘，两条长腿结实有力。
林樾看得脸红心跳，睡意全无。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心虚的厉害，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瞟去，目光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流连了好几圈。
她自暴自弃的想：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亮，他洗澡也不挑个隐蔽一点的地方，非要在窗外洗，这能怪我偷看吗？
至于他们家院子只有这巴掌大这个事实，被她故意抛到了脑后。
张远东是背对着窗户的，本来他也没想那么多，在部队的时候露天冲澡是常事，何况他还特意穿了一条短裤。可是背后的视线太过肆无忌惮了，他越洗越慌乱，耳朵到脖子那一片全都红了。最后，他干脆把一整盆水端了起来，哗啦一下子全淋在了自己的身上，草草洗完了澡，逃似的跑进了灶间。
他一会洗脏衣服，一会又收拾东西，在灶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后把林樾和两个孩子的草鞋都刷了，还是不肯进屋。
林樾看他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么看来，他倒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了。
林樾不再逗他，侧身躺下，假装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要不要再给他多准备一个枕头？
张远东又在门外磨蹭了好一会，才悄悄的进了屋。
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他洗澡的时候只拿了一条换洗的裤子，此时他上身还是□□的，他快速的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了一件上衣，囫囵套在身上，才在炕沿上小心的躺下了。
半夜，林樾悄悄的起身下了炕。她确定父子三人都还在熟睡，进空间里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张远东躺在炕沿的最边上，因为不敢乱动，浑身都是僵硬的。林樾刚起身，他就醒了。本来还以为她是要去方便，怕她尴尬，就没有出声。
他的感官非常敏锐，林樾刚进入空间，他立马就发现她的呼吸声消失了。等人出了门，他也跟着下了炕。炕边正好放着一个木栅栏一样的东西，那是林樾给两个孩子做的围栏。张远东用这个给两个小家伙围好，就匆匆追了上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找不到林樾的踪迹了。天太黑，他无法分辨林樾的去向，只能在村里盲目的寻找。
好在没多久，他就在粮仓附近发现了她。
林樾在粮仓外面转悠了有一会了。这几天粮食刚收上来，仓库附近还有人值守，她想靠近非常不容易，而且为了防小偷，粮仓的小窗户开得特别高，不借助外力根本够不到，林樾想做点什么就更加困难了。
张远东找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在粮仓的屋后来回的转悠，眼见巡逻的民兵就要过来了，他赶紧过去，从后面捂住林樾的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是我，跟我来。”
见林樾不再反抗，才拉着她退到了一个远离粮仓的僻静处。他低声问：“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林樾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远东很快想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你不会是想往粮仓里送粮食吧？”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笃定自己是猜对了：“不是说申请了救济粮了吗？你别着急，再等几天，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说到救济粮，林樾就来气：“前几年村里人们都快要饿死了，年年申请救济粮，年年也没见到一粒米，等着救济粮来，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呢！”
要不是因为这，她才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干这事！
借着月光，张远东看到她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柔软，轻声安慰道：“今年县里的收成都不好，可不是光我们一个村，这么多人受灾，又是刚改了政策，上面不会不管的。”
张远东说的这些，林樾也想到了。可是她就怕救济粮来得不够及时，救不了想救之人。
她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
原主还在时，因为吃不上饭，差点被饿死。周婶子见原主可怜，不止一次给她塞过吃的。那时候谁家都不容易，周婶子给的那点吃的也是从自己嘴里挤出来的，怕被儿子儿媳知道，只能偷偷偷的给。
更不用说她对两个小家伙是真的好，林樾都记得呢。
她想着如果明天大家发现多出了很多粮食，不用再为吃食发愁了，或许周婶子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林樾叹气：“都是被没粮闹的，如果都不缺粮食，一家人过日子，哪怕平时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张远东听出她说的是周婶子的事情，沉吟着开口：“张守玉敢这么做，大队里不可能轻饶了他。只是他虐待周婶子的事情和缺粮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看他家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家吗？本来我打算明天找局里的人来调查张守玉，到时候把人抓起来，吓唬一顿，不怕他不老实。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咱不如换一种方式给大家送粮怎么样？”
说着，就凑近林樾，轻声把计划说了一遍。
林樾听完，觉得有些羞耻，不过思考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每户人家的院子里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脱了壳的高粱粒。粮食是按照人口分的，家里人口最多的一户，得到了一麻袋那么多的粮食。
然而让大家沸腾的不是这个，小田村的人也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神粮”。
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这次“神粮”不仅直接出现在了家里，更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布袋子还是麻袋，上面都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村东守玉，德行败坏，不予神粮”。
这一下子村里可是炸了锅了。
这简直可以说是蛇神娘娘给张守玉一家定了罪。
本来家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大家应该小心藏起来，可谁让袋子上还写着那么几个大字呢，还没吃早饭，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林樾一直都忽视了“蛇神娘娘”在村子里的影响力，每次听大家讨论，她都只顾得羞耻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感受。
但其实在小田村，蛇神娘娘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一直到之后好几十年，现在的小孩子长大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段往事，听爷爷奶奶说起来的时候，只以为是一个志怪故事，才慢慢没有人供奉了。
这时候，张守玉也是吓得不轻。
张远东一早就跟着张志强和刘义亮过来了，同行的还有苏大婶，她是大队的妇女主任。
张志强拉着张远东走在最后头，小声警告道：“这件事大队里解决就行了，你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可千万不能真的把事闹到公安局去！”
见张远东答应了，才带着他挤开围在张守玉家门口凑热闹的人，有些艰难的进了屋。
张守玉还是一口咬定是他娘自己不肯吃饭的。他媳妇刘德惠这会见到了自家亲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缩在一边哭。
刘义亮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女儿女婿，骂道：“你娘不舍得吃饭，那是心疼你们，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劝！做人子女的，也不能爹娘老子说什么就听什么呀！”
张远东坐在里屋老太太的炕边，听他这么说，嘲讽的笑了下。他趁别人都还没进屋，偷偷的拿出一粒豌豆那么大，圆溜溜的糖果，塞进了老人嘴里。
他和林樾总归是外人，干涉不了别人的命运，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又坐了一小会，见几人终于说完了场面话，要进屋了，就起身告辞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苏大婶惊喜的说：“周嫂子睁眼了！守玉他媳妇，快去端点糖水，看看能不能喂进去！”
张远东在门口停住了步子，直到看到周婶子半坐起身，真的喝完了一碗糖水，才出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