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揉了揉勒红的手腕,没好气的道:“我虽然只是个无知村妇,但也知道你们是有纪律的,他怎么可能把工作上的事情告诉我!”

    苗棉棉脸上僵了僵,赔笑道:“嫂子,您消消气,我们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您知道了呢!”

    她给林樾搬了一把椅子,又给周全安使了个眼色,周全安从外面拿进来一只烤好的山鸡,“别别扭扭”的递给林樾。

    林樾一醒来就闻到香味了,她晚上还没吃饭就被掳来了,这会早饿了,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抱着一整只鸡开吃,一点让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周全安和苗棉棉也都没吃饭,见林樾霸占了整只鸡,连客气一下都没有,脸上都快要挂不住了,苗棉棉还要一脸扭曲的说违心话:“嫂子,你慢点吃就行,别噎着了。周全安,快去给嫂子倒点水!”

    周全安在工作的时候总是和张远东作对,一部分是装的,另一部分则是他本身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会虽然不能发作,但是脸色已经很臭了。

    苗棉棉则不同,她十分自然的接过水,嘱咐林樾慢点吃。

    林樾果然不再着急,拆下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吃着,边吃还边问:“你们把我抓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我男人到底怎么样了?”

    苗棉棉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半天,就是不肯说话。

    林樾不知道他们正在演的是哪出,不过她手里的鸡腿还没有吃完,怕两人整出什么幺蛾子,耽误她吃鸡,就懒得再配合两人的演出,无所谓的到道:“算了,反正我问了你们也不会说,你们规矩那么多,我不问了。”说完,就不再管两人的反应,专心吃起了鸡腿。

    话说回来,这个烤鸡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做的,手艺还挺不错。

    周全安接下来该做什么表情都准备好了,结果发现对方突然不理人了。他第一次和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演对手戏,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憋得脸都绿了,扭头出了屋。

    苗棉棉左右看了看,见林樾只顾得吃,连抬眼看她一眼都没有,也赶紧追了出去。

    林樾见两人都走了,赶紧撕下一半鸡肉收进了空间里,不知道接下来她还有没有这个待遇,先做点准备,省得之后没得吃。

    门外传来两人的争执声,这次两人一点也没有压低嗓门,对话流畅,就是情绪不够饱满。

    “你收一下自己的脾气,别动不动发火,她也挺可怜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而且,明明是我们救了她,不然她现在早死了!你看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林樾心里想着,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冲出去,抓住两人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手里的鸡还没有吃完,要不……再等会吧!

    “你别生气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是有意这样的!”

    林樾:我哪样了?

    门外,周全安的愤怒依然还没有消:“不行,我要去告诉她真相,不为别的,她也有知情的权利!”说完便冲了进来。

    林樾遗憾的低头看看手里还剩不少的鸡,只能暂时放到一边,等待着他的表演。

    周全安冲到林樾面前,深吸两口气,郑重其事的说:“其实张远东已经在任务中牺牲了,对方不想留后患,想要把你和孩子也一起除掉,我们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去救你的!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林樾……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她刚魂穿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被这么考验过演技。

    不过她其实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不知道张远东现在怎么样。听到周全安这么说,虽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心里依然感觉很焦躁。

    她僵持了一会,才把脸埋在膝盖里假装难受的大哭。

    苗棉棉适时的进来,先是呵斥了周全安一通,然后蹲在林樾的身边,不住的安慰她。

    林樾也不管苗棉棉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一个劲的哭,间或说上两句“我不信,这不可能”之类的话。等她哭得累了,她就趴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一副伤心欲绝、听不进去话的样子。

    苗棉棉觉得现在不是沟通的好时候,便不再说话,美其名曰给林樾一个消化的时间。

    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全安默不作声的点起了煤油灯,两人偶尔会露出一点焦急的神色,苗棉棉更是频频往屋外看去。

    林樾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人。从她醒来开始,周全安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形象,貌似苗棉棉才是主导者。但是看两人互动时的小细节就能看出来,苗棉棉应该还是个生手,因为她是个女性,更容易和林樾接触,才被安排了更多的戏份,目的就是让林樾放松警惕。

    苗棉棉在门口坐下,动作不太熟练的生起火,她从山下带来的那只烤鸡被林樾吃得不剩什么了,她和周全安还没有吃饭,只能先下点面条凑合一顿了。

    外面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狼嚎,有时候甚至感觉离他们非常近。这两人吃面条的时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有胆量藏在这个深山里的。

    原主打小就在大苍山附近长大,曾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深山里的危险。

    鬼子登岛时,原主还没有出生。她听老人说过那时候的事情,这附近村子的居民全都躲进了深山里面。后来听说他们县城只来了两个鬼子,却统治了整个县城。村里人觉得这里穷乡僻壤的,不会有危险,这才下了山。但是在山里的那几天,成了全村人的噩梦,甚至有两个小孩再也没有机会下山了。

    众人被吓破了胆,怕遇到危险,也怕把狼引出来,从此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严禁村民进深山。现在这几年,连猎户这个职业都慢慢消失了,更没人敢进山了。

    林樾能看出来,苗棉棉和周全安其实也是挺害怕的。她也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大声质问:“这里怎么会有狼?你们不会是把我弄进深山里了吧?你们是疯了吗?”

    周全安快步上前几步,看那样子应该很想捂住林樾的嘴。苗棉棉安抚道:“嫂子,这是上面制定的方案,我们也是听令行事的。你别怕,我们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想了想又道:“不过要是张小惠在这里就好了,她每次都能提前避开危险,张哥都夸她,有她在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逢凶化吉。”

    林樾顿了一下。乍一听这个名字从苗棉棉嘴里说出来,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你说张小惠?”

    苗棉棉坐在林樾身边,一副八卦的样子:“嫂子,你和你们村那个张小惠关系挺不错的吧?我看她经常来找张哥呢。”

    “她去干什么?哦,对,她在城里上班,可能想让远东帮着捎什么东西吧。”提到张远东,林樾突然又想起她现在的人设,捂着眼睛又装起了难过。

    苗棉棉拍着林樾的后背安慰道:“嫂子,你节哀顺变。张哥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不过张哥已经死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护住你自己和两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得事情?”

    林樾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以后的事情?”

    “对呀,你和孩子都被盯上了,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早晚会没命的。嫂子,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多为孩子想想呀!”

    林樾一脸呆滞:“我怎么想?”

    苗棉棉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上面倒是可以保护你,但也不可能一直保护,还得看你有没有价值才行,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林樾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来了点兴趣,急切的追问道:“什么是过人之处?我应该怎么做政府才能一直保护我?”

    苗棉棉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不动声色道:“我刚刚和你提到张小惠,她就被上面选中了,据说她是有真本事的,听说还是你们村有名的福星。开始我还不信,前几天张哥要去小赵村,她听说了,跑来抱着张哥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让他去,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天去小赵村的那条路上从山上滚下来好多大石头,幸好张哥没去,不然说不准就得受伤。你说神不神奇?”

    这人表面上虽然在夸张小惠,但是眼里的嫉妒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林樾听她说的神乎其神的,拿不准这时候她应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呆愣愣的望着她,看她后面还有什么话要说。

    苗棉棉见林樾没反应,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嫂子,我知道张小惠经常去找张哥,你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比她差,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好,你却只能在村里紧巴巴的过日子呀!”

    林樾有点不耐烦:“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男人都不在了!人家运气好,日子过得当然好了,我又没那么好的运气!”

    苗棉棉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我听说,她的好运气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好像是前几年生了场大病,从那以后突然就事事顺心了。哦,对了,你的两个孩子就是那时候出生的吧,我听说当时可惊险了,大家都说你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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